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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一眼萬年

更新時間︰2012-10-09

白骨洞內的眾尸魔、陰鬼,目光齊刷刷的匯聚到了言九淵身上。

白骨夫人也望向言九淵,「怎麼,你們認識?」

王炎打了個哈哈。「我和這位言兄,豈止是認識?」他頓了一下,「簡直是仇、深、似、海,不、死、不、休!」

這八個字他雖然是笑著說出來的,但任憑是誰都能听到他話里的切齒恨意。

「是啊,不死不休呢。」言九淵的表情從怨毒漸漸變得淡然,最後也邪邪的笑了起來。

白骨夫人慢慢站起。「這是怎麼回事?仙師,你和我這手下之間,只怕有些誤會。看在我的面子上,化干戈為玉帛如何?」

月老在地府並不算是重要角色,白骨夫人一口一個「仙師」的稱呼王炎,自然是因為王炎身上的【傾國傾城】命格而對他動情的緣故。

雖然白骨夫人對王炎頗為喜愛,對言九淵很是厭惡,但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否則日後誰還敢來投奔她?

王炎笑道,「夫人既然開口了,我怎敢不從?只是不知道你這位手下願意不願意?」

言九淵冷冷笑道,「夫人的命令,九淵自是不敢不從。」

他一雙厲鬼般的眸子死死盯著王炎。從他的眼神中,王炎讀懂了他的意思。

「你逃不掉的,我絕對不會讓你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王炎曬然一笑,眉頭一挑。他嘴唇微張,用唇語說道,「我為什麼要逃?你的門主準許你在此殺我?她現在喜愛我而厭憎你,你殺了我,恐怕她第一個要砍了你的腦袋。」

言九淵氣息一窒,目光如刀。「你有本事,就躲在這里一輩子,永遠不要出去。」

王炎笑了一下,不再說話。

白骨夫人自然沒有看懂兩人交流的意思。她擺擺手,「既然如此,我置備一些水酒。你們喝了酒後,從此一笑泯恩仇。」

白骨洞的眾尸魔和陰鬼隨即忙碌起來,準備置辦酒席。骷髏峰雖然物資貧乏,相鄰的天子峰卻是物產豐饒,瓜果繁茂,白骨夫人便派遣貼身童子去采摘一些,好款待王炎。

陰鬼雖然不能吃真的食物,卻能吸收瓜果美食的清氣和香氣,所得的感受和活人沒什麼差別,更能洗滌神魂。

天子峰上的鬼修門派叫【天子門】,這天子門的人員構成卻不同尋常。門主是大隋帝國的開國皇帝楊堅。大隋帝國歷經楊堅、楊廣二世而滅。滅國後,楊家的宗親盡數遭到誅殺。他們死後,被埋葬在北邙山,逐漸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勢力。

天子門弟子幾乎都是楊家宗室,縱然成了鬼,也是生性高傲,不大看得起北邙山的其他妖魔鬼怪,是以和北邙山其他宗派的關系都不太好。他們弟子不多,但幾乎每個弟子實力都不俗。

骷髏峰和天子峰之間,還隔著幾個小小的山峰。為了爭奪地盤,白骨門和天子門也發生過不少摩擦,但並未爆發大規模的沖突。

過了片刻,被派遣去采摘瓜果的四名尸魔童兒卻只回來了一個,這童兒身上也是傷痕累累。

他一進洞來,就抱著白骨夫人的腿大哭。「白骨女乃女乃,你要為我們做主啊!我們規規矩矩的去采瓜果,那天子門的弟子卻來尋釁滋事,一言不合,我們三個同伴就被他們打得神魂俱滅。求女乃女乃做主!」

白骨夫人大怒,拍案而起。「欺人太甚!」她盛怒下,【白骨真氣】肆無忌憚的釋放出來,大半個山洞都被白骨真氣充斥,鐘乳林如同被浸泡在毒水中,變色、酥軟、最終風化成大片大片的粉末,簌簌而落。

「夫人,從長計議!」左右忙勸道。

白骨夫人慢慢從盛怒中恢復過來,重又無力的坐下。她強笑道,「讓仙師見笑了。」骷髏門雖然弟子眾多,但整體實力卻沒有天子門強,她也深知這個情況,貿然動手自己絕對討不了好去。

這時,她臉上忽然露出訝異之色。「仙師,你怎麼……」

她也說不出來王炎身上哪兒不對勁,臉還是那張臉,只是卻沒有剛才那般傾國傾城,一舉一動都恰到好處的感覺。

王炎心中一凜,知道【傾國傾城】的命格快要失效。命運之輪實力未復,每個命格都只能使用大概一炷香左右的時間,就會慢慢失效,而後必須放回命運之輪中溫養。

「夫人。」王炎忽然說道,「我有個辦法,有可能讓夫人的容貌重新恢復當年的容光。」

白骨夫人大喜過望,顫聲道,「真的?」

她在世時享盡世人的驚嘆、膜拜,死後成了妖魔卻變成這副鬼樣子,實在是造化弄人。每次照鏡子,都會讓她五內如焚。她本是溫婉的性子,經過這上千年的折磨,卻早變得乖張暴戾。

「是。」王炎點頭。「夫人身上的命格,叫做【傾國傾城】。擁有這命格的人,都擁有無與倫比的魅力。只是這命格是柄雙刃劍,能造就你,也能毀了你。」

他接著說道,「傾國傾城是一種屬于妖魔的命格,陰氣頗重。夫人肉身死後,魂魄就是因為這種命格,吸收了太多陰氣,才變成尸魔的。你體內的命格也會成長。【傾國傾城】吸收了千年的陰氣和你的怨氣後,已經發生了進化,任其發展下去,就可能進化成【一眼萬年】。」

「【一眼萬年】是種強大的妖魔格,能吞噬你全身精氣,將你變成丑陋無比、不人不鬼的怪物。到時,你的全部法力都凝聚在雙眼中。誰要是望見你的眼楮,他的魂魄連同肉身就會被瞬間封印。簡單來說,就是會變成石化的狀態,任憑風吹雨打,海枯石爛也不會改變。」

這番話,自然是命運之輪告訴他的。

王炎的話語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冷丁丁的打了個哆嗦,白骨夫人更是驚懼不已。她顫抖的拉著王炎的衣袖,「仙師有什麼辦法救我?」

王炎笑道,「巧了,我機緣巧合下得到了一種本領,能逆天改命。等到三日後,我用秘法,將夫人命格的力量消減一部分,讓它重新退化到【傾國傾城】的狀態。那樣的話,夫人不但不會徹底變成妖魔,還有可能恢復昔日的樣子。」

「好!」白骨夫人大喜。「不知道仙師需要什麼幫助?」

「我稍後給你寫個單子,上面的東西你幫我置備齊全。另外,九陰白骨火也多多益善。好了,我忽然覺得很疲倦。夫人請準備一間上好的房間,讓我休息休息恢復精力。今晚,我就開始默運玄功,為夫人改命。」

他感覺到體內【傾國傾城】的力量越來越弱了,實在不敢再在白骨洞多呆。

白骨夫人欣喜不已,「來人,帶仙師去休息!仙師有什麼命令,你們要馬上通知我。」

左右得令,帶王炎下去了。

「夫人,這小子陰險毒辣,令人防不勝防,夫人小心別受他的蠱惑。」言九淵上前,恨恨的說。

「言九淵,我比你多活了千年,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需要你提醒我?」白骨夫人充滿厭惡的瞥了他一眼。「你在我手下做事,最好老實點。我听聞過你折磨人的種種手段,若是你有二心,我就把這些手段一一用在你身上。」

「是,夫人。」言九淵將頭深深低下,埋在了陰影中。

他的雙眼里,充滿了瘋狂的火焰。

骷髏峰,翠雲洞。

洞穴處在半山腰的懸崖上,洞外便是茫茫雲海,可以遠眺北邙山七十二峰。

骷髏峰哪里有什麼像樣的客房?眾尸魔無奈,便把王炎安排在了這個條件最好的洞穴中。王炎也不計較,進來後就斥退了左右。

「東西置備齊了,怎麼弄?」他望著堆在洞里的一堆堆天材地寶和銅礦石、鐵礦石等等,以及二十朵閃爍跳動著的九陰白骨火。

「能煉化命格的法器,喚作【赤煉鼎】,是當年第一代天道教主設計出來的。它所需的材料並不算珍稀,困難的是精巧的設計和對命格的深刻理解。我本來只想練一個小的赤煉鼎,既然你一下子要了這麼多材料,我們不妨煉個大點的。」

命運之輪飛舞在王炎頭頂。「三日三夜後,這赤煉鼎就能完成!不過這種赤煉鼎,能和北邙山中的珍稀命格產生共鳴,我怕煉制成功後,會有不少魔頭前來搶奪。」

「誰敢來搶,把他們打跑就是了!」王炎搓搓手,「機會難得。現在在骷髏峰,那白骨夫人還能給我們提供一些幫助。到了地府舉目無親,煉制這鼎更難了。」

話雖如此,王炎還是向白骨夫人借調了三百名尸魔作為守衛,看守在翠雲洞周圍。

這些尸魔大多都是築基初期的修為,有些甚至連築基還沒到,只是身強體壯,戰斗力比尋常人強一點而已。

三名陰神附體境界初期的尸魔首領,分東西北三個方位將翠雲洞團團圍定,守衛王炎的安全。南面則是茫茫雲海。

洞中,命運之輪越轉越疾,到最後幾乎成了一道流光,王炎都看不清楚。

那些堆放在洞中的天材地寶、奇異靈石、銅礦石、鐵礦石等等都被命運之輪旋轉帶動的狂風卷起,投入命運之輪中。它就像一個貪婪的巨口,吞噬著材料。

那二十朵【九陰白骨火】靜靜的浮在空中,圍繞著命運之輪緩緩旋轉。九陰白骨火是陰火,沒有一絲熱量,反而帶著森森的寒意。二十朵白骨火一起出現在翠雲洞中,使得翠雲洞里寒風呼嘯,本來是六月的天氣,卻如同寒冬臘月般。洞里石縫間的青草迅速結冰、折斷,堅硬的青石上也籠罩了厚厚的寒霜,接著裂成數塊。

三天兩夜過去了,一個黃銅大鼎的胚胎漸漸成型。

這個大鼎造型古樸,有三耳,鼎身也像命運之輪一樣,有數千方格,每個方格中都寫著一個命格的名字,看起來讓人眼花繚亂。

經過了三天兩夜的守衛,那些尸魔也有些疲倦,守衛的情緒漸漸松懈下來。

今夜,是最後一夜。過了子夜,赤煉鼎就大功告成。

時間慢慢接近子夜。

一朵若有若無的鬼火忽然自天子峰方向飄飄蕩蕩的飛來。

鬼火在翠雲洞上空盤旋了數圈後,猛然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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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格︰【一眼萬年】

屬性︰妖魔格

特質︰宿主全身法力被此命格吞噬,容貌丑陋如鬼,雙眼空洞,沒有瞳孔。被宿主目光注視過的人、仙、妖、魔,肉身和魂魄都會被封印,變成石化狀態。此命格的宿主絕大多數是女子,偶爾會出現一兩個男人。

修煉︰宿主修煉各種陰損的魔功,進境都會很快。特別是狐仙一族,最適合擁有此命格。

進化︰時空凝固

退化︰若命格的力量被大大削弱,有可能退化成為妖魔格的【傾國傾城】,或者妖魔格的【紅顏禍水】

特殊人物︰相傳北俱蘆洲有一蛇發女妖美杜莎,凡人看到她的雙眼就會被變成石頭。美杜莎便是【一眼萬年】命格的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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