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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剛睡著,手機響了,迷迷糊糊地接起,听完里面的內容,她腦袋一蒙,整片整片的空白,直愣愣地從床上彈起,一張小臉煞白!

出事了!

電話里的盲音,就如同一道催命符,嚇得她心驚膽戰,她快速下床,胡亂地在睡衣外面套上外套,汲著拖鞋下樓。

「萱姨,萱姨!」她瘋狂地呼喚。

空蕩蕩的別墅,只余下她的回音,記得蕭野銘說過,萱姨不在這邊,就會在隔壁,蕭大他們五個也住在隔壁,別墅里有一條直通隔壁的通道。

顫巍巍地掏出手機,撥打蕭野銘的電話,電話顯示的竟然是無法接通,心瞬間哇涼哇涼的,更添彷徨無助。

該死!

她咒罵一句,那穿豹紋短裙的女人究竟是誰?怎麼她一出現,蕭野銘的電話都打不通了!

只能靠自己了,她在別墅里,一遍遍地找,找不著。

大聲喊蕭大蕭五的名字也沒有人應。

再撥許盈靈的電話,已經顯示是關機了,她急到不行。

剛才,她接到的電話,就是許盈靈打過來的,她的聲音醉醺醺的,要她去接她還沒來得及說地點就掛了。

最令她擔心受怕的是,電話那邊似乎就在許盈靈的旁邊,有許多男人猥瑣的笑聲,和不三不四的言語。

盈靈在哪?

她怎麼了?

想到那夜她被錯當成許盈靈抓上車的後果,安兒一個勁地直顫抖!

那樣的疼痛,她受了就夠了,盈靈千萬不能夠在受一次了!

再打蕭野銘的電話,依舊是美好的女聲提示著無法接通,她低罵︰「該死的蕭野銘,關鍵時刻,你在干嘛!」

她想到了蘇煜,急急打過去,仍舊不通。

這些男人真是不中用,平時天天纏在身邊斗嘴,關鍵時刻一個都找不到人。

心急如焚之間,在電話薄里亂翻,方子諾的名字讓她眼前一亮。

現在這麼晚了,一向生活很規律的方總監會不會已經睡了?抱著試一試地態度打過去。

方子諾的聲音竟然有一絲的驚喜,「安兒?」

「我是!我朋友喝醉了,我擔心她出事,你能不能陪我去找找她?我實在找不到其他的人了!」安兒語速極快。

方子諾二話不說答應了,問了她的地址,說馬上開車過來接她。

安兒收拾好東西,給許宅打了電話,僕人們說許盈靈下班後還沒有回家,趁這個時間將許盈靈有可能去喝酒的地方排查了一遍,最後選擇先去錢櫃。

前不久有听許盈靈抱怨,要做個公司很難,總有那麼多的應酬,沒準她就是因為應酬才喝醉了。

在路口等了一會,方子諾的車就來了,「去哪找她?」

「市區北路的錢櫃!」安兒認得那個地方,有一次許叔叔硬要拉著許盈靈去應酬,她也去那接過她一次。

KTV的燈光素來很暗,安兒拿出照片問了前台,前台說沒有見到過,她幾乎是漫無目的地找。

幾個許盈靈有可能在的包廂,她都找過了,毫無蹤跡。

方子諾遞了瓶水給她,「想想,你們通電話的時候,有什麼線索?這樣毫無目的地找,不是個事!」

安兒搖頭,她想不到線索,「我只覺得她的聲音很寂寞!」

「那,她平時不開心了,會去哪里喝酒?」方子諾追問。

「是了!」安兒醒悟,「我們去千樹島!」

她光想著應酬會去錢櫃,卻忘記了她聲音那麼落寞,會不會是不開心,自己跑去了千樹島喝悶酒了?

真笨!

從錢櫃到千樹島,需要二十分鐘,方子諾開得快,十五分鐘就到了,她打開門就沖下去,拉著門口的保安就問,「許盈靈來過嗎?」

千樹島算不得高級奢侈場所,許盈靈經常過來消費,出手又很大方,這里的服務員差不多都知道她。

「來過,一個人定了個包廂,喝醉了才走!在門口,還遇上些不三不四的人,後來被我趕走了!」保安很實誠。

安兒衷心感謝,「她走多久了?」

保安一看表,「差不多半個小時!她沒開車,估計走不遠!」

「半小時了?」安兒自責,如果她能第一時間想到這里,沒準這會就找到她了。這千樹島附近的路四通八達的,往哪去找呢?

「哪個方向是往你家去的?」方子諾在路口仔細看了看,「她有沒有可能,喝醉了想去找你?」

安兒一指,「這條路通往我租房的家,離得都不算遠!」

「上車,我們往她家的方向去!」方子諾開上車,「留意路邊!」

「為什麼不去我家的方向找?」安兒納悶,他剛才明明分析。

方子諾回頭,認真看了看她,嘆道︰「你嫁人了,她怎麼分得清,你是住自己家,還是住老公家呢?」

語氣里,有種莫名的惆悵感。

安兒自動忽略,「可她醉了!」

「有時候醉了,反而更清醒!」方子諾將車開得很慢,眼楮不時往路邊掃,上次的周年慶典,許盈靈他認識。

安兒也不再說話,抱著絲希望將脖子伸長,眼楮一遍遍掃過,忽然她在一家燈火通明的婚紗店櫥窗外,找到了仰著頭艷羨地望著模特身上潔白的婚紗發呆的許盈靈。

「讓我好找!」她沖過去就抱住她,恨不能揍她幾拳。

許盈靈吸吸鼻子,「安兒,婚紗好美哦!」

她落寞糾結的聲音,激得安兒鼻子一酸,推開她眯眼審視,「思春啦?」

她渾身酒氣,眼楮里盛著落寞,「我思春,春不思我,有什麼用?」

「丫的!為這點事,把自己灌成這樣?你不知道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很危險嗎?遇到怎麼辦?你喝醉了,估計斷子絕孫腿都不會用了!」

安兒聲色俱厲地教訓。

完全忘記,拎住她的小包,跟在後面一臉詫異的方子諾。

呃,原來,燕安兒這麼彪悍!

「安兒……」被她一罵,許盈靈竟還哭了起來,摟著她死活不肯撒手,路上人來人往,將兩個激情擁抱的女人當猴看。

「好啦好啦,回家再說!」安兒順著她的背,柔聲哄著她。

許盈靈大嚷,「我不回家,家里永遠就我一個人,我才不回去!」

許叔叔,是個暴發戶,平日里應酬很多,加上許盈靈的媽媽死得早,他在外面估計也有了女朋友,又怕許盈靈接受不了後媽,所以很少回家。

許盈靈家里佣人好幾個,都是許叔叔專門找來給許盈靈作伴,免得她害怕的,可佣人再好也不是家人,落寞與孤單常出現在許盈靈眼里。

還好,大學的時候有安兒,她眼里的色彩才多了不少,一畢業各自忙碌,安兒又結了婚再也難去許盈靈家陪她了。

安兒嘆了口氣,「那去我家,好不好?」

「不好!」許盈靈更加斬釘截鐵,「你都有男人了,我才不去!我不喜歡你男人!他跟我搶你,還那麼霸道,我搶不過他!」

安兒哭笑不得,瞥見方子諾似笑非笑的臉,她不自覺地臉紅了紅,想帶她回出租屋那邊,可又苦于沒有鑰匙,這時候去醫院拿怕嚇著了爸爸。

「就去我家吧,好不好?」安兒耐心地哄她,「你討厭的那個人不在家!」

「不行,那也是他家,我才不去!」許盈靈勾住她的脖子,「丫的,帶我去這帥哥家!我要睡覺!」

回頭望望一臉僵硬的方子諾,安兒老臉一紅,「別誤會啊,我朋友醉了就這樣,愛胡鬧!」

「誰胡鬧?」許盈靈听了,心里賊不爽,「你總得讓我睡吧,我才不去你家,更不想回家,酒店髒!你說,你讓我去哪?」

安兒狐疑的望望許盈靈,還能這麼清醒的做分析,她是真醉還是假醉?

「你朋友醉了,不如就帶她去我家吧!反正有你陪著,毀不了她的清譽!」方子諾大方地扶住站不穩的許盈靈。

「那就麻煩你了!」安兒跟他一起扶著許盈靈。

從偏僻一點的角度望過去,竟有點像方子諾與她兩人相互擁著在婚紗店門口逗留。

——

方子諾的家,比她想象中有色彩得多!

原以為,他的家除了黑色就會是灰色,沒想到他能將許多同色系的顏色搭配得這麼恰到好處。

將醉後睡得香甜的許盈靈在客房安置好,安兒在客廳里閑逛,不得不說方子諾是一個很懂得生活的男人。

廚房里用具一應俱全,冰箱上面貼著簡易的菜譜,就連油煙機這種極易儲藏污垢的地方都擦得一塵不染。

「喝點什麼?」方子諾洗了澡出來,裹著浴袍的他,顯得柔和多了。

安兒聳聳肩,「有茶嗎?」

于是乎,方子諾干脆地將茶具捧了出來,為她低調地展示了自己的茶藝,捧著澄淨香醇的功夫茶遞上去,「嘗嘗我的手藝!」

安兒輕抿了一口,由衷感嘆,「果然比我胡亂沖泡的強多了!」

方子諾臉一僵,安兒才察覺到自己失言,她干咳了咳,「今天謝謝你啊,也這麼晚了,你去休息吧!這里有我照顧就好!」

「平時喝茶提神嗎?」方子諾一笑,「我還以為你喜歡喝咖啡呢!」

安兒跟著笑了,「咖啡那麼貴,我可喝不起!劣質的咖啡喝起來,又有什麼意思呢?不過是泊來品,附庸風雅而已。」

「茶就不一樣,無論優劣自有一番味道,嘗到最後,那苦盡甘來時的滋味,很舒服!」

「確實!」

往沙發上一靠,方子諾端著茶杯細細品了一口,感觸良多的樣子,倒是讓安兒吃了一驚。

「當年在外留學,對美國而言茶是泊來品,很少喝到,每個苦讀的夜晚都靠咖啡來提神,有些同學很不理解我,覺得我有兩個做公務員的父母,為什麼要這麼拼?依我的關系和學歷,考一個公務員綽綽有余了!」

「原來如此!」

安兒算是明白,一番對茶所謂苦盡甘來的胡謅,他能感觸這麼深,原來多年前,職場精英方子諾,也有寒窗苦讀之時,基層奮起之日。

「安兒,如今媒體上關于你的家世,你與蕭野銘的關系傳得很火熱,我略有所聞!」

他淡淡一笑。

「只希望你記住,能力,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可能因為別人說三道四而抹滅,總有人會記得你,以及你付出的努力、得到的成果!」

古板正經的方總監,也會安慰人麼?

安兒詫異地望他,良久才釋然一笑,「謝謝你!我會以平常心對待的。」

「那就好,早點睡,明天爭取去上班。早點把主管的位置接了,趁著周年慶典的余熱未過,做點成績出來,我猜你有新點子!」

方子諾又給她倒上茶,簡單收拾了下屋子,上了樓。

安兒呼出一口氣,沒錯!她是有新點子,而且與卿橙有關。可關鍵,她得去徐曼嬌那里,拿到卿橙的設計圖。

許盈靈喝醉了倒也安靜,她躺在她身邊睡著。

醒來時某女正瞪著一雙色迷迷的眼楮望著她,「昨夜,有沒有跟那個方總監那個啥那個啥?」

「哪個啥?」安兒翻了個身,「宿醉醒來,你倒對昨夜里的事記得清楚,還這麼神采奕奕,你牛人!」

許盈靈滿不在乎地哼哼,「我又不是第一天醉酒!」

又不甘心地捅了捅她,「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沒有發生點什麼?」

「孤男寡女麼?除非躺在床上醉醺醺的那頭,是條豬!」安兒縮進被子里,享受著清晨最後的慵懶。

「暈!」許盈靈拉她,「我醉了,自然可以忽略不計!」

安兒被她鬧得忍無可忍,一把坐起來,「姑女乃女乃,你煩不煩啊?我跟他,昨天連半點肢體踫撞都沒有,能發生什麼?」

「乖乖!送上門的一夜,你不珍惜!」許盈靈看怪物似的盯著她,「怎麼臉色比我宿醉的人還差?你男人虐你了?」

「啊!」

安兒大吼一聲,爬起床整理了下頭發,「許盈靈,你丫的真的思春了?」

「砰砰砰!」

輕緩的敲門聲,清晨的方子諾聲音很溫柔,「安兒,醒了嗎?出來吃早餐吧!」

「嘖嘖嘖!」許盈靈一副捉奸在床的邪笑,「瞧瞧,這就一夜,關系變化這麼大,還安兒,還早餐……呀!」

她跳起躲開安兒扔過去的枕頭,在地上拾起自己的外套,光著腳就出去了,听見外面許盈靈自然熟的打招呼,安兒的臉竟有些微紅。

這丫!

越來越沒譜了!

方子諾體貼,早早的就給她倆買來了洗漱用具,許盈靈草草吃了幾口早餐就走了,說是公司開早會。

安兒都來不及跟她好好聊聊,倒是她走的時候賊笑兮兮的,弄得安兒異常尷尬。

許盈靈走後,氣氛就顯得有點怪了,安兒慢慢地啃著面包,就著牛女乃吃下,方子諾關心,「西式早餐吃得慣麼?」

「還行。」

安兒簡單說了句,太過簡短反而覺得尷尬,她又補了句,「其實現在中國人的早餐,大多也都是半中半洋的了,特別是在城市里,西式早餐還佔多數呢!」

「這話不假!」方子諾贊同點頭,喝下最後一口牛女乃,他忽然笑道︰「我覺得我們不僅工作上搭檔得十分默契,就連許多生活上的觀點看法都挺有默契的。」

「哦,是嗎?」安兒覺得再不走,就更尷尬了。

許盈靈之所以開他們倆的玩笑,還不是因為之前周年慶典有合作關系?她時常進出公司,對公司盛傳的辦公室戀情大有耳聞,還總在安兒耳邊津津樂道。

「我吃飽了,時候不早了,我去上班了!」安兒去拿小包,準備開溜。

方子諾硬是比她快一步拿住案幾上的小包,「我送你!」

包都在他手上,她不得不就範了。

他十分紳士地幫她開了車門,體貼地將手護在她頭上,又彎腰給她系上安全帶,他一彎身兩人靠得極近,安兒都能聞到他身上古龍香水的味道。

他動作很慢,期間還偷空凝了安兒一眼,兩人眼神相對,安兒尷尬移開,方子諾卻微微失神,她輕咳一聲,「時間不早了!」

方子諾才松了她,走到駕駛位,將車緩緩開出。

車到達公司,安兒不等他過來開門,飛快地跳下去,急急說了句,「我先上去!」

好死不死,撞見了公司幾個八卦的前台,她們湊到安兒面前,「燕主管好福氣,方總監可是從來不載人的喲!」

「是哈,你們不愧是工作上的好搭檔哇!」

不出所料,開完早會出來,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了,今天燕主管是坐方總監的寶駕來的這件事。

還有好事者推斷,燕主管的家與方總監的家,隔得很遠完全不同路,他們是怎麼做到一起來上班的?

難道,他們昨晚一直在一起?

工作之余,男男女女都喜歡這種花邊新聞,公司里一時間傳得沸沸揚揚,安兒叫苦不迭,又不知道該怎樣去澄清。

畢竟誤會已經這麼久了,所以除了逃避還是逃避,越是逃避就越容易出問題。

休息間,安兒沖了杯茶出來,正好撞見他,她一低頭準備悄悄地走過,方子諾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怎麼躲著我?」

方子諾很清楚,自從公司傳什麼辦公室戀情起,這丫頭就有意無意地躲著她,只是今天顯得非常明顯,很多工作本來應該她親自找他溝通的,她卻派了助理過去。

如今遇到自己,一低頭就想擦肩而過,連個招呼也吝嗇了。

「我,哪有?」安兒明顯底氣不足。

「你有,而且很明顯!」方子諾一本正經的刻板臉上,泛起笑意,「我昨天晚上不是說過了嗎?事實是怎樣就是怎樣,別人說三道四都影響不了事實的真實性,何必介懷?」

他意味深長一笑,松開她進了休息室。

在門口愣了幾秒,察覺到有幾束好奇的目光投來,她飛也似的逃到了主管辦公室,前任主管桃姐正在休息,見她進來,關心道︰「安兒,你臉怎麼那麼紅啊?」

「有嗎?」安兒急切地捂住臉。

「你有,而且很明顯!」桃姐認真地點頭。

安兒哀嚎,猛地喝下一口茶水,燙得她齜牙咧嘴,方子諾在門口看見,笑得爽朗。公司員工,怪物一般地盯著自家總監。

好家伙!

千年不變冰山臉,居然會笑,而且不是客套的笑!

天知道他是不是中邪了?

要知道,手下這幫員工誰見過苛刻毒舌的總監對誰笑過,誰見過表情刻板態度倨傲的總監會溫柔地說話。

「安兒,中午一起吃個飯吧!」他的聲音,很溫柔,就站在門口毫不避諱地說。

安兒被燙了舌頭說不出話里,眼里還含著疼痛的眼淚,在門外八卦的員工眼里,那是激動得兩眼淚花花,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不說話,方子諾只當她默認,「下班,我過來找你!」臉上的溫柔色彩不變,迎著眾目睽睽進了總監辦公室。

安兒真的做了一回,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還好,跟方子諾的飯沒吃成,因為許盈靈找到公司來了,沖進她的辦公室拽著她就走,「陪我去喝酒!」

「我上班呢!」

「上什麼班?我都要死了!」許盈靈大吼。

安兒立刻捂住她的嘴巴,她的謠言已經夠多了,可經不住她鬧騰,「乖點!晚上陪你喝酒,我這準備接主管工作,都拖了她幾天了,她等著徹底解月兌職場生涯呢!」

「你還沒接好?還要多久,給個準話?」許盈靈不悅。

安兒一想,「明天最後一天了,以後我就單獨上班了。拜托拜托!」

「那行,我一個人去!」許盈靈甩下她就走。

安兒叫苦不迭,「姑女乃女乃,您能不喝酒麼?酒不是好東西。」

「不喝也成,你陪我去游樂場,我要狠狠地瘋一次!」許盈靈怒氣沖沖,眉眼間全是那種被狠狠糾結著的痛楚。

安兒看了不忍,「你等會我,我去請個假!」

「算了!」許盈靈一煩躁,「別請了,晚上等你陪著喝酒!」說完,她就要走,安兒哪里放心,跟上去。

「跟著我干嘛?」許盈靈瞪眼。

安兒眼一瞪,「你丫,安分點!別弄得我上班都不安心的!昨晚沒被你嚇死,真是祖宗積德!」

「放心,我下了班過來找你!」許盈靈拍拍她,轉身走了幾步,忽然回過頭來,「忘了告訴你,你手機關機了!」

安兒連忙找出包,掏出手機一看,還真的關機了,估計是昨晚為了找許盈靈打了好幾個電話,所以手機都打到沒電了。

一直忙著,也沒管。

她拿出充電器,插上電源。

一開機,里面的未接來電,多得嚇人,來電提醒沒完沒了,幾乎全是蕭野銘的。

最後一條,是蕭野銘的信息,很簡短,「我忙,立刻回家!」

連續三個感嘆號,提示那人是有多暴怒!

心里暖洋洋的,她一夜未歸他起碼還知道找她。

安兒上班,自然不能接受他的命令回家,待能回家的時候,許盈靈找來了。

「游樂場,邊喝邊玩!」

許盈靈沒開車過來,理由是她怕喝醉了開不回去。

兩人在樓下等車,等了近半小時,硬是一輛出租車都沒有,許盈靈按耐不住都想撩起裙子露出大腿,站在路邊搞色誘了。

還好,安兒魅力大,不用她色誘。

方子諾將車停在她們面前,「去哪?我送你們吧!」

許盈靈等車早已等得不耐煩了,拉開車門就上去,「去最大的游樂場,你懂的!」

安兒別無選擇,彎身上了他的車,揣度著明日公司又會有什麼新聞八卦出現,就怕這些八卦傳得蕭野銘耳里,後果她不敢想象。

方子諾為難,「我真的不懂最大的游樂場在哪!」

「What?」許盈靈驚叫後,大拇指一伸,「你牛!」

隨後一想,方子諾古板苛刻,對自己要求那麼嚴格,怎麼會放任自己來玩這些無聊的游戲啊?

「你沒玩過這些吧?」到了門口,許盈靈不下車,趴在座椅上朝方子諾笑。

方子諾笑,「小時候玩過!」

「切!」許盈靈不屑,「小時候玩的都是低段位的,成年人有高段位狂刺激的游戲,要不要去試試?」

安兒捅她,「方總監工作繁忙,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了,」說完,又朝方子諾告別,「今天謝謝你啦!我們先進去了。」

她使勁拉許盈靈下車,許盈靈不肯,嚷嚷道︰「兩個女人有什麼好玩的,多個男人更刺激啦!而且,我最喜歡看第一次玩這些的人尖叫的樣子!」

「其實,我是想看看,這出了名的刻板男,在過山車上尖叫的樣子會是什麼樣子!」這句話,是許盈靈湊在她耳邊賊笑地說的。

一聲賊笑,勾得安兒賊心四起,她湊過去,「我也很好奇,估計很精彩!」

游樂場,種種刺激的游戲,過山車、海盜船、蹦極、跳樓機,瘋狂攪拌機,那樣刺激許盈靈就要鬧著玩那樣。

一般的游戲安兒都受得了,她就受不了失重感太嚴重的游戲,比如跳樓機、蹦極。過山車她還勉強能接受。

在游樂場,男人與女人相比,女人最大的優勢,就是可以肆無忌憚的尖叫甚至哭泣,把所有的情緒瘋狂地發泄出去。

而男人不可以!

就算是游樂場,那也多少得在乎一下男子漢的尊嚴,小小地驚呼一下可以,大喊大叫大哭,那就有點雷人了。

許盈靈心里不痛快,不管刺激不刺激、害怕不害怕她都沒命地叫,反正大家都在叫,而且允許叫喊。

方子諾果然是方子諾,對于這些游戲,他秉承著對自己的嚴苛要求,在刺激在恐怖,他都閉著嘴巴一言不發,偶爾只是閉上眼楮而已。

幾個游戲下來,許盈靈嗓音嘶啞,卻紅光滿面,方子諾卻臉色越來越白。

安兒不忍心,在買票等候的時候隨意說︰「出來玩,本來就是釋放壓力的,如果在游樂場都要把心里的情緒憋著的話,那還去哪里大喊大叫釋放壓力啊?」

「男人女人都一樣,都可以放肆地喊出來,把壓力和郁悶糾結釋放到天空中去,讓雲把它帶走,盈靈,你說是吧?」

安兒沒有任何針對性用空閑時的聊天時的語氣,說完這番話,雖然都明白她說這些話的目的,可這樣的方式顯得委婉,讓人舒服很多。

「沒錯!」許盈靈心里哼哼,多虧這古板的男人遇上了善良的安兒,否則憋死你!

聰明敏銳,一直是方子諾的長處,他自然听得懂安兒的意思,這會他倒笑了,「受教了!」

安兒回笑,「公私分明吧!別把自己弄得太累!」

許盈靈接口,「沒錯沒錯!我在公司也板著張老板臉,你看我下班多自在,如果總是嚴肅地活著就太累了點!」

說完,她第一個沖上跳樓機,朝安兒他倆招招手,「你們等下一趟吧!」

安兒受不了跳樓機那種失重的窒息感,她沒給自己買票就退出了排隊區域,站在旁邊抬頭朝許盈靈揮手。

方子諾微笑的望著她,連眼楮都不舍得眨,與她相處不久,除了工作生活上的交集很少,卻還是被她身上特有的一種氣質吸引。

直到今天,他才恍然大悟,她身上的那種特質是什麼?

是善解人意的溫柔,是精靈古怪的可愛,是不斷進取的朝氣,是勃勃生機的樂天,還有溫暖人心的陽光……

摩天輪上,方子諾痛快地呼喊,聲音不顯狼狽卻更添痛快。

安兒笑得溫暖無限,許盈靈捅捅她,「你這麼善良美麗,怕不怕他愛上你?」

「別胡說!」安兒啐她一口,笑得坦然。

方子諾爽朗地仰著頭,對著天空呼喊了一句外語,將心底的秘密寄托給白雲。

有個學法語的小女孩听了,笑得艷羨,大呼,「好浪漫啊!」

——

許盈靈最終沒有去喝酒,因為許父回家了,打電話找她的蹤跡。

她極力邀請安兒過去吃飯,安兒拒絕了,「你爸爸難得有空,好好陪陪他吧!」

許盈靈搭出租車走了,方子諾笑著問她,「餓了吧?我請你吃飯。」

「不用了,我還是回家吃吧!」安兒也笑笑。

「怎麼連我道謝的機會都不給?」方子諾忽然很幽默地笑著。

安兒不懂,「道謝?」

「謝謝你,那麼委婉地提醒我要釋放自己,也謝謝你讓我找到釋放壓力的途徑,還有要將公私分開活得輕松點。」方子諾不似玩笑,說得極認真。

安兒好笑,「隨口說了幾句,有那麼大作用嗎?」

「有!」方子諾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請上車,我請你去一個茶藝非常精道的茶樓嘗嘗他們特色的菜肴。」

再拒絕,倒顯得自己不坦率了。

「果然是以茶藝著名,這剛進門呢,就聞到股茶香味了!」安兒閉著眼楮嗅嗅。

她長長的睫毛翹起,小巧的鼻子輕輕抽動,樣子可愛動人,方子諾看得心神一蕩,忍不住竟牽了她的手,「包廂在那邊!」

安兒一震,連忙將手抽出,動作幅度有點大,兩人顯得十分尷尬,方子諾點了下頭,「抱歉!」

走到前面引路。

安兒喝茶,卻不懂茶,看著穿和服的茶藝師擺弄著各式各樣的茶具,她不禁黯然心嘆,這茶明明是起源于中國,怎地日本的茶藝比中國的茶藝還要出名?

就像是端午節,明明是用來祭祀屈原的,怎麼倒成了韓國的傳統節日了,還被他們搶先申請了非物質文化遺產。

見她有些走神,方子諾揮手讓茶藝師下去,吩咐趕快上菜,「餓了吧?」

「嗯。」安兒點點頭,「你似乎很懂茶藝,也很喜歡哦?」

「那時候在國外,特別喜歡中國元素,茶藝啊,年畫啊,古琴啊,都喜歡。」方子諾表情十分柔和,「其實,你周年慶典的策劃,我一看就喜歡上了!」

安兒笑了,想起之前在樓梯口相遇時,兩人還針鋒相對,此時方子諾竟然這麼平易近人了,真奇跡!

「你是在笑,我們初次見面的時候?」方子諾微皺眉毛。

安兒答,「火眼金楮!」

方子諾笑開了,「真是讓你見笑了,說實話對于你,那時候挺不服氣的,我也覺得會不會是潛規則來的,可見你也不是那種頂妖艷漂亮的女人,我真是匪夷所思。」

她不漂亮?真是毒舌!

安兒無奈地笑,「現在呢?服氣麼?」

方子諾點頭,「初入社會,就能吃苦耐勞!思想創新,敢作敢為!交際能力強,懂得協調內部合作……」

「方總監,你這是在給我寫年度總評價麼?」安兒打斷,她都被夸得飄飄然了。

方子諾大笑。

兩人邊吃邊聊,氣氛隨意和諧,從工作到生活,從新聞到八卦,從國外到國內,無所不談。一頓飯下來,都有些相見恨晚的感覺。

安兒也驚嘆連連,昔日討人厭的苛刻上司,今日居然能讓她有種知己的感覺,這個世界無奇不有啊!

「謝謝你送我!」

別墅區外圍,安兒就下了車,朝方子諾揮手。

「明天需要我接你上班嗎?」方子諾幫她拉開車門,體貼地護住她的頭讓她下車。

下車後,安兒搖搖頭,揮手告別,「不用了!你路上開車慢點!」

方子諾開著車燈,照著她前行,直到她轉彎消失不見,他才調轉車頭離開。

除了她婚姻這點,他們算無話不談了。

安兒越想越覺得奇跡了!原來方子諾內心,挺火熱的嘛!有為青年,還是個典型的悶騷男,有趣有趣。

蕭野銘的別墅,一直鶴立雞群。

平日里都會開燈,今晚倒烏漆麻黑的。

想必是萱姨休假了,蕭野銘又忙著沒有回來,她拿出鑰匙開門,在黑暗中模到玄關換好鞋子,伸手去觸玄關處的開關。

忽然察覺到黑暗里有一雙眼楮直愣愣地盯著自己,夜色下那眼楮似乎閃著幽幽的藍光,帶著如狼似虎的凶殘,異常恐怖。

她嚇得手一抖,沒有模到開關,反而在開關的地方模到了一個東西,那質感就像……一個人冰冷的手。

很冷很冷。

「啊!」

她嚇得尖叫。

收回手縮在玄關的角落,驚恐地瞪著眼楮,「是誰?」

黑暗里,一絲聲音都沒有,可那種被緊緊盯住的可怖感真實存在著,憑她的第六感,在那片無知的黑暗地域里,不止一個人。

而且,所有人的目光都積聚在她身上。

蕭野銘不在家,隔壁似乎也沒亮燈,如果真的有什麼不法分子,她恐怕在劫難逃,

安兒咬牙,拼命保持鎮定,哆哆嗦嗦地伸手進口袋,想模到手機給蕭野銘打電話。

卻突然感覺,一道寒氣從背後冒出,她腳一軟將背立刻往牆上一靠,警惕地盯著黑暗中自己身邊的一尺八分地。

「到底是人是鬼?」

聲音還算鎮定,可顫抖卻免不了,黑暗里還是靜謐如初,除了她的呼吸,她甚至听不到其他的任何雜音。

裝神弄鬼,她火了。

「憋著聲不說話,不管是人是鬼,都是沒種的烏龜王八蛋!」

一聲壯膽的大吼,她成功地模到了手機,按著記憶中在號碼簿里調到協議人所在的位置,她用了全力撥打過去。

蕭野銘呀!蕭野銘!

你丫的,可千萬不要在這麼關鍵的時候不接電話啊!

「嗡,嗡,嗡!」

黑暗里傳來一陣詭異的蜂鳴聲,安兒嚇得一震,手機掉在包里,她快速地往後退,想打開門就跑。

她一轉身,剛剛模上門把,她的小手就被一只冰冷到恐怖的手緊緊握住,那種溫度讓她想起了所有恐怖小說里的鬼手。

她輕輕顫抖。

緩了片刻,她咬住牙關,硬是沒有發出聲音,而是拼盡全力地抬起腳往後狠狠一跺。

她穿了高跟鞋,腳跟很細,她剁的那個位置,應該就是那人的腳趾頭,那樣的力道會是錐心的痛。

她就可以趁機,逃月兌!

一切,都如她所料。

「啊!」

一聲慘叫。

是個男人的聲音。

安兒彎起手肘,模索著位置,朝那人月復部狠狠一頂。

那人又是一聲悶哼,明顯很痛。

就是現在,安兒回頭朝那人猛然一推,用了全力,不出她所料,那人會摔倒。

果然,黑暗里听見那人踉蹌後退,砰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她按住門把,開門就要出去,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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