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緣破門而入的震天巨響適時打斷了他即將沒入她身體的舉動。
他瞬間恢復神智,他將她的身子緊貼在胸前飛身入帳,用錦被將緊鎖了雙目也掩不了倔強的她蓋得嚴實。
此刻他在惶恐。他惶恐的並非是他消失無蹤的機敏,他竟然連屋外有人窺視也未察覺到。他惶恐的是,他們會不會看見了她的身子,應該不會,因為他的身軀將她壓的無一絲縫隙。
塵緣雖然闖進來了,但是以自己這麼快的身手,塵緣的視線應該觸及不到的。
他是在懷疑他自己的身手?還是,只要關于她,他就少了幾分風發的意氣?總之,他還是不放心的問了︰塵緣你看見了。明明是問句,他卻問成了肯定。
塵緣沒有絲毫猶豫,他說他看見了。
這一刻,他靜默了,仿佛他是斂盡浮華,深隱山林,冷眼淡看塵世的少年。可是,他身邊的人知道,他的真正可怕不是他將殺氣暴露于外,像虎狼般廝殺敵人。而是,他將聲色壓制于內,眉目安靜間就能使對手尸骨無存。
有一種淡罷其實只是天崩地裂前的片刻寧靜。
塵緣深諳主人的習性,所以他自願了斷。了斷前,塵緣懇請他三思。
三思,三思,塵緣這是第二次說了。
他這才想起,要不是塵緣,他的身子定會和他的心一起為她淪陷。一旦陰陽調和,那麼七年來他好不容易才積聚的六成‘極陽魄’的功力定會散盡,那時他就會變成一個手僅可縛雞的文弱少年。若是沒了無可匹敵的功力,別說逆天了,任何一個男子都能將他置于死地。
想到他差點就置身于那樣的境地,猶是如他般鎮定自如的人,身體也是滲出一層冷汗。他何時變得這般沖動?一個女人的身子就能讓他萬劫不復,他有多愚昧?
他強迫自己這樣想她︰這個女人心機不是一般的深重!雖然她無意間會露出小破綻,但是至今他仍沒模清她的底細。她是邊疆部族的奸細?她是那個人派在他身邊迷惑心智的?最高的計謀莫過于,己不動,敵方卻已方寸大亂。她做到了,她並沒有取悅于他,但是她的舉手投足卻成了魅惑之態。
他狠心的看著她說︰他不會因為一個下賤女人而毀了大業的。此刻,她的眼里是怨恨,是唾棄,他讀得懂。
他最終答應了她為塵緣求的情。只是因為她那句︰夜闌,為我們未來的孩子積點德。雖然,他知道她的話並無半句真心,但是就算是謊言他也是甘之如飴。
答應她的這一刻,他的心又亂又怕。亂于,自己的心還是那般受她左右。怕于,這個女人是不是對他施了巫術,不然,他不會一而再的遷就于她。
他對她,這叫做什麼?怎樣定位這種荒誕的情感?前人無可借鑒,所以他找不到答案。
他要擺月兌她對他的蠱惑,要不然他就完全喪失了自我。他恢復他本性的一貫冷血道︰伊陌本王要罰你去柴房……
當他發現她听了這句話的哀怨神傷時,他又不自覺高興起來︰她還是在意自己的態度的。可是,片刻之後,他的心又跌入萬丈深淵。因為,沉思一晌後,她又是那般平靜到無情的嘴臉,她冷靜的對答在他們之間劃開了一道鴻溝。
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恨她。她讓他活得更累,所以他要讓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