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最後的殺戮
嚴尊信抱著嚴永明幾乎已經斷氣的身體,老淚縱橫!他培養了二十多年的弟子,雖然從小就嚴格訓練他,長大後也只是把他當做工具使用。可是,畢竟從小看著他長大的,自己在他身上付出了太多的心血,一步步讓他走到黑榜如此高的地位,現在眼睜睜的看著他即將離開人世,即使堅強如他,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下河里,也放開了心情,做了一回真正的自己。
剛才就在他抱著嚴永明的過程中,嚴永明用只有他們師徒知道的聯系方法告訴了他的意圖,他明知道對付陳昊天自己肯定會送命,但是讓他這樣活著比死亡更加難受。于是,嚴尊信在弟子及強迫又懇求的眼神下,制定了對付陳昊天的計劃。
但是,昊天門門主臨死前的奮力一搏,不但重創了嚴尊信,也令本就垂危的嚴永明徹底的喪失了生機,神仙也回天無力了。嚴永明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將來麒麟會的長治久安,也給師傅和師弟換來了相對安穩的一個環境,畢竟陳智拓的命,陳昊天早晚會讓麒麟會來還的。
抱著愛徒的尸身,嚴尊信閃出地下河,在自己的秘密據點安排了一下事情,治療了一下傷勢,醒來時已經接近中午了。他內心了還是忘不了居于長風島上墳墓里的那個女人,其實人都是這樣,無論多麼無情和殘忍的人,在他們的內心深處,永遠都有著自己在乎的人和感情,只是知道的人很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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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曉芸懷里抱著一只就像松鼠似地小動物,只是這個東西全身毛色血紅,就連眼楮也是人的紅色,那看著人時冰冷的眼神給人的感覺就像被一條毒蛇盯著一樣,遠沒有松鼠的可愛伶俐。
這個動物沒有松鼠那種翹挺蓬松的尾巴,卻是和貂的尾巴非常的相似,嘴巴里尖銳鋒寒的利牙預示著它的不凡。這正是傳說中貂中的王者——血貂鼠,它追尋動物氣味的能力是最好警犬的幾十倍,只要讓它聞過你的氣味,即使你遠在十里外的喧鬧都市,它也能發現你的蹤跡,從而追蹤而來。
她來洪幫這麼多年,竟然沒有人發現這只血貂鼠,一個是因為她隱藏的夠深,在一個跟血貂鼠本身能夠距離很遠發現人的氣息不無關系,因為劉曉芸從來沒有像樣寵物一樣養著它,而是放養它,在野外任它自由的生活。在需要時,她就吹響掛在脖子上的一只小笛子,這種無聲的音波只有血貂鼠在能夠听見,即使遠在十多里之外也會很快趕回。所以,劉曉芸經常的喜歡去野外郊游。
平民教是最新的名字,也許它的前身是白蓮教或者是光明教什麼的,抑或是什麼聖母教、聖女教,但是有一個很重要的事實是這個教歷史非常的悠久,二是該教絕大部分的掌教都是女人,所以教理的習俗也頗為重視女性。
劉曉芸的師傅正是目前的教中聖母——彭曼怡,她頗得乃師深傳,嫵媚蠱惑、浪聲蕩語,加上曼妙的身軀,姣好的面容,嫻熟的舞姿,一般人難以完成姿勢的床上功夫,真是能夠把一般的男人勾引的七魂出竅、欲仙欲死。
她能夠通過各種途徑和方法接近張天揚,進而以類似小三的身份得到張天揚的認同,雖然和她們教里面動用各種手段和方式替她掩飾外,和她自身的魅力不無關系,就連張天揚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更何況其他人?當然洪幫里唯一對她不假辭色的就是赫赫威名的虎王了,虎王看她就像看一堵牆或是一棵樹,沒有絲毫驚艷的感覺,她感覺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個披著漂亮畫皮的骷髏。雖然索凌天從開始就是想法對付劉曉芸,從心底里感覺這個女人有問題,經過進一步調查卻是發現了問題,但是平時看見劉曉芸眼神底下還是掩飾不住驚艷和一絲的垂涎。
所以,他對冷斷雲是又恨又怕還有一絲小女人心底里的不甘,憑什麼我這麼漂亮這麼有魅力你就不屑正眼看我一下,你還是不是男人?但是看到冷斷雲渾身上下無處不透漏的陽剛之氣,凌厲的眼神和壯碩的身軀,卻是非常的男人。洪幫里面雖然大家都沒有公開討論過冷斷雲和索道然、素素三人的關系,但是這確實也不是很麼秘密,沒有多久劉曉芸自然也知道了。越是痴情的男人,有時候卻非常吸引那種風塵女子或是水性楊花的女子,劉曉芸當然也不例外。她這種性格,和金庸大師的小說《天龍八部》里對喬峰因愛生恨的馬夫人康敏極為相似,只不過馬夫人因此而陷入太深,劉曉芸卻有師門使命不會因私憤而殺害虎王,再說她也沒有實力去對付冷斷雲。就連張天揚也對他這個二叔推崇備至,絕對不會有絲毫的殺念。
劉曉芸弄一件滿含張天揚氣味的內衣實在是太容易了,血貂鼠也只听她一個人的指揮,沒辦法她只能親自帶隊前來了。
血貂鼠的細長鼻子突然揪了一揪,「吱吱」的叫了兩聲繼續向前跑去,劉曉芸知道這是發現敵蹤了,而且還是在地面之上,看來田正英預料的不錯,張天揚幾人果然是在這附近的一個出口出來了。于是,她緊急聯系周圍的人,很快幾道大小的圍捕網分為幾層對著從地道出口出來的幾個人展開了。
這次的圍捕內圈是江湖追殺,包圍張天揚的都是昊天門的好手和平民教的高手,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外圍卻是政府軍隊對于社會組織進行的殲滅戰。幸虧劉曉芸很明智的利用她那遠高于一般高手的輕功,隱藏在很遠的一個小樓里,懷里藏著那只血貂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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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不能一直活在大家的庇護之下。我想一個人單獨的出去闖闖,如果這次我能夠活著出去,請大哥一定放我在江湖上闖蕩一番。」臨離開暗河時,黨青衛終于抬起了頭,看著張天揚勇敢的直視著對方的眼楮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這麼多年來,作為小弟弟的黨青衛一直沒有什麼出彩的表現,從小他就性格懦弱,身體先天性的也不是很好,練武也沒有名師的指點,所以一直默默無聞,幫內人員也並沒有他的任何評論。上次保護黃秋琴和張夢冰母女,一個是因為張天揚認為不會有什麼危險,再一個黨青衛畢竟是在內堂訓練過的幫內子弟,他也一直自恃甚高,一再要求大哥給他一個機會讓他為幫里做點事情。
結果沒有想到事情竟然辦砸了,雖然有貴人相助,但是在敵人跟蹤、暗殺的整個過程中,作為領導人的黨青衛竟然沒有絲毫的覺察,實在是很為失職的。正是這一次也讓他意識到自己只不過是一只坐井觀天的青蛙罷了,如果沒有幾位哥哥從小到大的袒護,他說不定早就在一系列的戰斗中掛掉了。
「我不想一直活在你們的羽翼之下,自從嫂子出事之後,我非常的內疚,也很清醒的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在洪幫里,我總覺得一直抬不起頭來,大哥,我要走出去,闖出屬于自己的一番天地。」黨青衛前所未有的勇敢了一次。
「好!兄弟,今後無論如何你一定不要忘記你是咱們洪幫的後代。哥哥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有一番大的作為。」張天揚沉思了一下,沉手入懷,從脖子上取下了一個小小的鑰匙交給黨青衛。
「記得小時候二叔是怎麼評價你的嗎?」
「不知道!」作為洪幫傳奇存在,冷斷雲怎麼會不關心上一代核心成員們的後代呢!當然他的評價也非常的直至本質。
「說你外柔內剛,外弱內狠,二叔說你這輩子要想有所成就必須自己去頓悟,今天看來你是有所醒悟了。他讓我送你幾句話——要想成功,勿存婦人之仁;對自己狠,對敵人要更狠;置于死地而後生,方可更上一層樓。」
「原來,冷首座是如此的關心我啊!」黨青衛激動非常。
「不止是你,我們幾個誰都一樣!二叔說你是我們中僅次于凌天的練武苗子,可惜一直戰勝不了自己。我在鄉下老家堂屋屋子里,一進門就有一個石板,整個屋子都是石板地面,沒有什麼奇怪的。這個石板下有一個長方形的黑匣子,這是鑰匙,匣子里是我爺爺當年震驚武林的成名兵器——新亭侯,這把刀的來歷我不說你也知道。二叔曾經說過,你是天生用刀的好手,必須做到勇狠並用才能大成,二者缺一不可。他說,這把刀適合你!
因為我父親和我都不喜歡用刀,所以到我們這一脈也就斷了,我不希望傳承千年的新亭侯到我這里被埋沒。這把刀給你,一是希望你以後如果能夠找到合適的後代人才不要藏私,把刀和刀譜都傳下去;二是如果我有三長兩短的,以後夢冰的生活你幫忙多照顧一下也就行了,兒女自有兒女福,你只要在她生命攸關的時候出手幫一把也就不枉我們兄弟一場了。」
「大哥!」黨青衛痛苦流涕,當場就跪在了暗河的泥地中。
「兄弟,別這樣!前一段時間實在是委屈你了。看來二叔說的對,無論你將來前途如何,臨走以前你肯定會和我說一聲的。」
新亭侯——漢末桃園三結義時,三人分鑄三把神兵,剩下邊角碎料,張飛命人打造佩刀一口,未定其名,此刀久隨張飛,征戰疆場,屢立奇功,後張飛初拜為新亭侯時,命鐵匠取煉赤珠山鐵,重鑄刀身,刀銘「新亭侯」,隨身佩帶。後關羽戰死,張飛為報兄仇出征東吳,出兵前酒後鞭打士卒,部將不堪忍受,趁夜晚潛入張飛營帳,用新亭候斬下張飛首級,連夜叛逃東吳。後吳蜀交戰,兩人被東吳送回,張苞親執此刀將其千刀萬剮,新亭侯為主人報仇後不知所蹤。
有人評價說新亭侯是一把不吉、不祥之刀,是克死主人的「邪器」,與日本的名刃「妖刀村正」有得一比。因為張天揚的爺爺當年也是死于幫內內訌,被自己的弟子親手所殺,所以張雄飛父子忌諱這一點就從來沒有踫過這把刀。
但是冷斷雲曾經說過,黨青衛適合修煉,關鍵時刻張天揚也只有忍痛割愛了,給自己的兄弟總比給別人強吧!
如今秦仁雲已死,黨青衛當然不用再繼續和張天揚唱雙簧了,但是也就是因為這段時間讓他見識了世間的人情冷暖。深埋在骨子里的孤傲、冷血就像瘟疫一樣在他的身體里開始蔓延,也加深了他的月兌胎換骨,這也算是他的一個蛻變吧!
就這樣,在張天揚的嚴令之下,黨青衛又重新背著氧氣瓶沿著暗河順著原路返回,他要在暗河的另外一頭出去,去完成絕世名刀「新亭侯」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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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曉芸抱著血貂鼠,用手親切的撫模著它那柔順的皮毛,油光錚亮的紅色毛發閃亮著迷人的光彩,它蜷成一團,此時的樣子甚是可愛。「卡卡!你今天真乖,立下了大功勞,媽媽今天回去一定獎賞你。」
此時窗外一陣微風吹過,窗戶「吱呀」一聲被風吹開了一條小縫,劉曉芸立即起身關住窗戶,卻沒有發現她的卡卡瞬間肢體就變成了僵硬。
冷斷雲順手解決了血貂鼠,根本沒有時間搭理劉曉芸,等他來到現場時,張天揚所有的小弟都已經全部斃命。而張天揚在此時終于顯露出了他的實力,以他並不弱于索凌天多少的功夫曲折的前行著,當然中途也斬殺了十幾個功夫不弱的敵手。他從小隱瞞了幾十年的秘密,今天終于派上了用場,讓所有人都輕視與他,當然冷斷雲除外。此時的張天揚渾身是血,多處受傷,他已經幾近虛月兌,因為來人中沒有一個庸手,最次的也是杜佔峰、趙天意之流的高手。
「他媽的!哪里來的這麼多的高手,看來今天我老張的一條命要交代在這里了。」
「誰說的,只要有我在,輪不到你成老張!」來人冷冰冰的聲音在張天揚听來卻是那麼的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