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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記憶

()「灝兒……」傾城看向門口進來的身影。「太後娘娘……」傾城微微福身。

「……」肖淑雲看了傾城一眼,哼了一聲,徑直走向瑾灝床邊。「灝兒?灝兒?」肖淑雲看著床上的易瑾灝輕輕叫了幾聲。見易瑾灝沒有動靜,便看向一旁的青兒不客氣地問道,「陛下他如何了?」被肖淑雲一問,青兒身體微微一顫,後有看向瑾灝,低眉傷心回道,「胡太醫說……說陛下失血過多,可能……可能醒不過來了……」

「什麼……」肖淑雲不禁朝後退了兩步,「醒不過來?」她看向榻上臉色蒼白雙目緊閉的瑾灝,心里微微顫抖起來。軒兒去了,難道連這個從小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孩子也要離自己而去嗎?想著,肖淑雲眼角流下淚來。她微微嘆了口氣,道,「你們都好生照顧著。」華貴的面容朝向門口,「擺駕,回宮。」

「恭送太後……」

御花園。

傾城撫上石橋光潔的欄桿。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恢復記憶?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想起一切……傾城目光黯然,一頭藻般的黑發在風中肆意飛舞。

「傾城……」听見有人在喚自己的名字,傾城回過神朝那個方向看去。蕭奕然換了一襲素衣,捂住胸口看著自己。因為受傷的緣故,肖淑雲堅持蕭奕然在翊皇宮里養傷,直到傷好。蕭奕然也不忍違背自己離別多年的生身母親,便答應住了下來。

見蕭奕然的臉色也是蒼白得很,便知他也定受了傷。「蕭公子,你沒事吧?」傾城關心地詢問道。

「……」蕭奕然看著她微微搖頭,無血色的唇輕啟,「瑾灝怎麼樣了?」

「他……」傾城緩緩低下頭,眼神黯淡,「胡太醫說……他可能會醒不過了……」

「……」蕭奕然微微一愣,看見傾城如此神情,安慰道,「不用擔心,瑾灝他會沒事的……瑾兒呢?瑾兒怎麼樣了?」「嗯?」傾城看向他,微微點頭,「瑾兒他很好。」

看著傾城清澈的眼眸,蕭奕然失神地點了點頭。走到傾城身邊,與她並排站立。兩人同看著橋下的潺潺的流水,靜默地站著,各有所思。

夜半,看著小床上熟睡的的瑾兒,傾城腦海里不知不覺就出現了易瑾灝的身影。他……現在如何了……雙手緊合地扣在胸口,為何,有種心痛的感覺……傾城回首看向窗外的明月,站起身,披上錦裘。

乾坤殿外。

「娘娘有禮。」乾坤殿外把手的侍衛向她行禮。「不知娘娘這麼深夜來看陛下……」侍衛首領抬眼看了看她,心里不禁微微一愣。怪不得陛下如此深愛這傾妃啊,竟是如此絕色月兌俗的美人兒……月光下,傾城渾身被籠著淡淡的銀暈,不施粉黛的臉上一雙無辜的眼眸微微低垂。傾城微微柔聲詢問道,「這麼晚……是不可以嗎?」滿臉的失落,眼眸黯淡。「哦,不。」侍衛首領見眼前這般模樣的女子,心里微顫。就算她不是娘娘,自己也不想要讓如此的人兒難過,更何況她是陛下最愛的傾妃娘娘呢?「屬下不是這個意思……」他示意手下讓路,恭敬道,「娘娘請。」

悄步進了乾坤殿,乾坤殿黑暗一片,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傾城環顧四周,想是胡太醫說易公子需要靜養,將宮女太監都撤走了吧。緩緩走進內殿,燈火有些恍惚,傾城看到易瑾灝身旁一個侍奉他的宮女正趴在茶幾上打著瞌睡。傾城看了看榻上靜躺著的易瑾灝,走到宮女身前,輕輕拍了拍她。

「娘娘!」宮女醒來驚恐地看著她。「噓……」傾城皺眉示意她不要吵,「你先下去休息吧,這里我來照看就行。」宮女瞪大了眼,驚訝地看著她,隨後感激道,「謝娘娘!」「小聲點!」傾城壓低了聲音,看著她皺眉道。「哦!」宮女捂住了嘴,悄悄退了出去。

傾城在易瑾灝的榻前緩緩坐下,靜靜地看著他的臉。易瑾灝安靜地沉睡著,一臉安詳。「水……」有些干裂的唇微微開啟。傾城心中一驚,水,他說他要水!便連忙起身去倒。

走到茶幾旁,她提了提水壺,居然沒有水了……她皺了皺眉,將水壺放下,準備去外面倒點水。長長的衣帶被她不小心壓在了水壺下,傾城一轉身,「 當!」水壺被摔成了碎片。隨著水壺的摔碎,傾城的思緒開始混亂起來。自己這是怎麼了?她搖搖頭,皺眉看著地下的碎瓷片。周圍的畫面忽然轉換,客棧的小樓梯,晃晃悠悠的燭光,「啊」的一聲尖叫,女子看到眼前的人開始叫罵起來,那男子也是不甘示弱。女子氣急敗壞,小拳揮向男子,男子輕松躲閃,卻沒料被女子拉得失去了中心。緊緊相貼的兩唇,緊緊相擁的兩人……湖畔樹下的白衣男子,露出微笑的調侃。草地上,環著自己有孩子般微笑放著紙鳶的男子。月光下,昏迷中看到的白衣臨立的男子。桂樹下,緊緊擁著自己的絕美男子……「瑾灝……」傾城的唇微顫著。「蕭公子,送你。」女子將一大束鮮花遞給眼前著玄衣的男子。「給我的?……為何?」男子輕問。「因為蕭公子你是我的恩人呀!」女子露出如花笑靨。蓮湖旁,女子滿臉紅暈,「奕然,我喜歡你!」抬起頭鼓足了勇氣說。微風拂亂了她的發。男子嘴角上揚走近眼前的人兒,伸出手,將她被風拂亂的頭發別在耳後,低頭在傾城的額頭上輕輕一吻,「我也喜歡你。」「奕然……」最後,畫面轉到了山崖邊,女子回眸,深深地看了一眼她深愛的男子,縱身,從萬丈懸崖跳下……傾城有些虛弱,跌坐在椅子上。腦海中原本模糊的畫面都慢慢地清晰。她稍稍舒了口氣平穩了一下心情,從外面倒來茶水,扶瑾灝慢慢喝下。看著依舊沉睡的易瑾灝,傾城默默道,「瑾灝,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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