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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愧疚

()我扁嘴哀怨瞪著他,「我不管!既然上了你的車你就要對我負責!」

潮濕的空氣令人覺得黏膩,我逆風舉起雙手,有水滴打在臉上,原來下雨了

雨沒有減小的趨勢,反而越下越大,南門司燿對我潑皮耍賴沒轍,我余醉未消朦朦朧朧,哪都去不了,又叫囔著不回去。他沒辦法只好帶我回他住的地方。

我坐在客房的沙發上,昏昏欲睡,頭也似啄木鳥似的敲木,他把一條被子裹住我,然後把我抱到床上。

低聲溫柔說︰「安心在這里睡,明天我再送你回去。」

我的眼睫毛動了動,睡得不安穩,翻一個小滾,把頭埋進被子中

「弟弟,……」

他一怔,隨之苦笑。

「他是你弟弟,你真糊涂,怎麼可以愛他呢。」粗糙的拇指摩挲著我的臉頰,目光專注而迷戀,「他是一心拖你下地獄的人,可你卻傻傻撞進他精心編織的網中,小貓咪,為什麼你就不能愛上我呢?至少我不會這樣傷害你。」

可說這話我能听見?我早就睡死了

……

第二天清晨,我不雅地伸懶腰,發出慵懶的滿足聲,輕輕踮腳下床,我站在床邊困惑地撓了撓頭發,環視這個完全陌生的房間,短暫失神。

這里是……

昨晚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我驚慌失措地捂住臉!

老天!我怎麼搞!竟然沒有回去,還竟然叫南門司燿不要送我回去!

啊啊啊啊~~~

醉酒誤事!!我竟然沒有回去……

尉子寰說要送神秘禮物給我的……我竟然沒有回去!!!!!

昨晚被酒精蒙蔽了理智……

嗚嗚嗚,現在都七點半了,他肯定生氣了……

慘了慘了,死定啦!

他一定會生很大很大的氣——

死定啦!

我狼狽地整理著裝,連滾帶爬地跑出南門司燿的住宅,因為來不及告訴他所以只好匆匆寫了一張紙條壓在客廳里,告訴他我先回去!

……

趕回住處時,天色已亮,清晨的和熙陽光照在身上沒有絲毫溫暖,心猶如隨風飄搖的樹,飄搖不定,忐忑不安。

我佇足在門口,躊躇不定,想拉開門把卻又猶豫

等下要怎麼說……

——

算了!豁出去了!

我猛地拉開門把,大步走了進去,當目光觸及到客廳茶幾上的物品時,我目瞪結舌,霎時傻傻愣住了

看了那件東西好久好久才回過神,身子猶如一具僵硬的石頭塑像,走路的姿勢都無比怪異

「這個……」我震驚低頭盯著桌上那個生日蛋糕,聲音一下卡住了,胸腔陡然被什麼狠狠撞了一下,然後倏地炸開!炸得我恨不得馬上撞牆死去!

把女乃油抹得不均勻看起來技術很爛的蛋糕上歪歪斜斜寫著——尉子羽,生日快樂!

「……我,我真是壞」悔恨似潮水奔流而來,令我連見他的勇氣都沒有了……

他為了我,竟然真的學做蛋糕……

而我,卻辜負了他的心意,寧願醉死在別人家都不回來……

……

「對不起,弟弟……,」我是一個壞蛋,昨晚你到底等了我多久,可該死的我卻在另一個地方睡安然大覺

弟弟,你在哪……

「弟弟——」我匆忙沖上樓,直奔他的房間,當推開門的剎那,——

里面卻沒有他的身影!

「弟弟,你在哪!」失去理智地在這間大別墅里尖叫,發瘋的找他,可卻找不到他,空氣中失去了他的味道!他去哪了!

我失魂落魄地坐在客廳中,怔怔看著那個蛋糕

他一定生氣了……

他一定討厭死我……

他一定恨死我……

思緒雜亂無比,像一帶沒有剪輯過的劣質電影,雜點,紊亂……,失去理清的下一步的能力,不知如何是好

他去哪了,……

他會在哪……

簌簌抖動的手握住手機,開機後,一下顯示出好幾個信息提醒的未接電話,還有語言短信……,都是尉子寰發的……

——

十二點,——尉子羽,你快回來。我等你……

十二點二十三分,——尉子羽,你別玩了,快回來吧,我有一件神秘禮物送給你!

凌晨一點,——尉子羽,你再不回來,我要生氣了……

凌晨一點四十五分,——,你在那里玩得忘記回來了嗎!還不快給我回來!

……

……

凌晨三點,——,你別回來了。

听完最後一條短信,我難過得咬住嘴唇,不讓眼淚落下

從希望到絕望的等待

打他的電話……,一直關機……

「羽小姐你怎麼哭了?」一大清早來上班的佣人見到我孤身坐在沙發上啜泣,覺得奇怪。

我連忙抓住她,焦急問道︰「我弟弟呢?……,你有沒有見到我弟弟?」

中年婦女被我粗暴的動作嚇到,手中的吸塵器掉落地上,發出好大一聲響!

「寰少爺……他,昨天還在啊……,他昨天還去廚房學做蛋糕呢……說什麼羽小姐生日,要給小姐你一個驚喜……」

「那他去哪了!!你知道他現在去哪了沒有!!」

中年婦女惶恐望著我,搖了搖頭。

我泄氣地松開她的手,無力癱軟在沙發上。

閉上眼楮大口大口喘著氣,頭痛欲裂

弟弟他到底去哪了……

他的心意,我不能糟蹋……

捧住那個蛋糕,眼淚滴到蛋糕上,和著眼淚一口接一口吃……

沒有感到絲毫甜味,苦味在嘴里蔓延開

……

一定要吃完,我不能讓他的苦心白費……

……

吃到最後,一股嘔吐感隨之涌上,脆弱的胃因為塞的東西太過而負荷太重,難受的漲飽感讓我全身都顫粟起來,可我猶如機器人沒有絲毫感覺,繼續把蛋糕吃完……

「羽小姐,別這樣!暴飲暴食容易得胃炎!」

……

我充耳未聞,傷心的淚水沾滿臉頰,也流進了嘴中,混合著蛋糕,成了一種悲哀的味道

吃到最後,我終于忍不住了

——

「嘔……」

吃進去的蛋糕又在廁所里吐個精光,連黃色的膽汁都吐了出來

「嗚嗚嗚……」我靠在牆壁上,無助如被拋棄的嬰兒脆弱到不堪一擊,強烈到逼人發瘋的愧疚快要把我折磨瘋掉,單薄的空氣,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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