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安德烈亞斯就來了。
朵朵有些不好意思,熱情招待,跟他解釋了那個信件的意外。
小男孩兒很有些郁悶地承認自己太倒霉了,又立刻很有氣量的原諒了朵朵。
就是喜歡他這樣干脆利落的性子朵朵笑眯眯給他倒了茶,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安德烈亞斯又讓人拿出一卷顏色異常艷麗的紅色的大皮子。
朵朵驚訝地看著這條比自己還要大好幾圈的皮子,看見里面毛茸茸的紅色里子。
「你好像特別怕冷,這是火狐狸的皮子,還沒怎麼加工,看你這小身板,做兩件袍子都是夠得」安德烈亞斯斜眼看了眼朵朵比之前更瘦弱的身子,很是不屑。
朵朵睨了他一眼︰「當誰都像你這樣,光長個頭肌肉不長腦子的?我是智慧型女性」
「嘿嘿,」安德烈亞斯笑起來,揶揄道︰「是嘛?還不知道是誰把人家武士揍得滿街跑的……」
朵朵驕傲地昂著頭︰「我可是沒動手是奧利維亞跟靜羽他們動的手」
「那是誰把比自己高兩個頭的男孩子撞飛出去自己一點事都沒有的?」安德烈亞斯奸笑著湊過來。
朵朵把那張可惡的臉按回去,哼了一聲,微笑威脅道︰「沒听說過麼?哪個男孩子這麼沒出息,竟然被個女孩子撞飛了?不行,我要讓奧利維亞去教訓教訓那個丟了男人顏面的家伙……」
「別,別,哪會有男孩子把這麼丟臉的事情說出去呢我是瞎編的」安德烈亞斯還記得那個可怕的家伙,立刻暗暗求饒。
「嗯,原來是這樣。」朵朵淡淡地說了,然後優雅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
安德烈亞斯沉默一瞬,嘆口氣︰「被你打敗了……」跟這個小女孩對上,沒一次能佔上風的。
「呵呵,別這麼沮喪啊,」朵朵笑眯眯地說,「等下小西蒙來了,你也可以欺負欺負他呀」
「切,欺負病少爺有什麼樂趣?」安德烈亞斯也跟朵朵通了好久的信,學了說些有趣的話,那一聲「切」真是學的有模有樣,「病少爺」也說得不算生澀。
「那你欺負柔弱的女孩子就有樂趣了?」朵朵瞥了他一眼。
安德烈亞斯嘿嘿笑了兩聲,上下打量了朵朵兩眼,意思是「你也算是柔弱的女孩子?」
朵朵翻了個白眼,沒有說話。
又言語交鋒了幾回,小西蒙來了。
病少爺有些微微出汗,拿著帕子小心擦著,看見朵朵兩個,笑起來。
「薩姬姑姑」小西蒙規規矩矩行了個禮,然後看向旁邊的安德烈亞斯。
對視一會兒,安德烈亞斯恍然,跪下行了大禮,西蒙才點點頭,嗯了一聲,在朵朵身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安德烈亞斯也爬起來坐下。
「額……」朵朵瞪眼看著小西蒙,又看看安德烈亞斯,卻看不出有什麼不對或者不好的氣氛,奇怪了。
「你們不要這樣好嗎?」。朵朵有些忐忑,她是準備把這兩人當同伴的,所以有意地抹去了身份輩分等問題,沒想到小西蒙突然來這麼一招。
「嗯?」兩個人奇怪地看著朵朵。
「你是我小佷兒,我是你未來的監護人。」朵朵指著小西蒙,又指指安德烈亞斯,「你是我未來的小外甥,我是你的友人。」
兩人對看一眼,不明白有什麼不對。
「你們兩個小屁孩子,身份輩分混亂地一腿,在我面前拜什麼拜?以後怎麼說話啊?」
朵朵幾乎要跳起來。
小西蒙皺眉想了一會兒,問︰「怎麼不能說話了?」
「他是殿下呀?」安德烈亞斯也是疑惑地問。
朵朵皺著眉,嘴角抽搐著說︰「我的意思是,我們三個是朋友吧?」
「是呀」兩人點點頭。
「朋友之間是平等的,怎麼可以跪來跪去的?」
兩個小孩面面相覷,「平等」?
朵朵沒有敢多講,只好說︰「安德烈亞斯,你跟我說話,你啊你啊的叫了多少遍?來的時候也沒有給我行大禮呢為什麼呢?」
「額……」就見這小子愣了下,立刻站起來,就要補上。
「停」朵朵拉住他坐下,對他說,「那是因為你跟我關系好,是朋友對吧?」
「對對」
然後又轉過去問小西蒙︰「小家伙你見了我就只彎彎腰就好了嗎?就算你是我小佷兒,但我是陛下長子拉卡斯殿下的唯一的女兒,是這個帝國第三尊貴的皇女薩姬殿下,你怎麼不跟我行大禮呢?」
小西蒙眼珠子轉了轉,長大了嘴巴︰「西蒙大概明白了……」
朵朵點點頭,看向安德烈亞斯。
「我好像也明白了……」
「很好」朵朵松了口氣,笑了笑,補充道︰「當然,在正式場合里,我們還是要守規矩的。」
兩人點點頭。
「那我們就叫名字吧,你們可以叫我薩姬,那你是安德烈亞斯,你是西蒙。」
「……」兩人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
「要是你們覺得不舒服……叫我朵朵吧」朵朵看他們一臉別扭,「這是要在學校用的名字。」
「嗯,我在學校的名字是可可,你們叫我可可吧」小西蒙也補充。
「額……」朵朵看了一眼小西蒙,可可像是女孩子的名字,誰這麼缺德,長得像女孩子就算了,名字也起的女孩子的名字?
安德烈亞斯看他們一眼,因為父親的原因,他知道這個慣例。
皇室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這個奇怪的習慣,好像還是先代那個把皇家學院變成平民學院的皇帝下的命令。
皇室小孩子本來就養在家里不怎麼見人,才養到四歲五歲就要送到學院,還沒有穿幫過的……
朵朵會被在新年慶典上介紹給眾人也是因為輩分的原因,像謝爾少年,雙胞胎,小西蒙就沒有出現在餐桌上,只在舞會前期在皇帝陛下的小隔間出現了,小西蒙是被自己留下了,可其他人早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消失了。
即使如此,皇帝陛下也沒有在人員復雜的餐桌上向所有人介紹,大家都只是當她是哪家出來的寶貝,跟桌上另一位小孩子,也就是安德烈亞斯一樣。
舞會時見了七八個特別重要的人,也是有資格知道朵朵身份的人。
因此,在學校時,朵朵終于不用頂著皇女的身份,而是有機會選擇,並且重塑一個自己的身份。她當然就順勢用了自己的名字。身份背景也是她提議,然後皇帝陛下同意。推薦人用了阿滕家族的名義,這一點倒不是朵朵的意思。
她本來是想,既然跟可可一起,那莉莉那個女人肯定是不會完全放手的,阿布斯家在學院內還是有些人手的,偶爾還是會有些照看的,被人問到就說是遠親也蠻好的,于是想掛在阿布斯家族一個遠親家的。
但皇帝陛下卻一反常態,沒有任朵朵決定,而是早早準備好了人選。他選擇了阿滕這個老牌貴族。
相對于兩個鄰國,帝國的貴族數量很少,而阿滕這個家族的歷史更是追溯到幾千年以前,一直以來雖然並不顯眼,但卻在起起落落的貴族圈子里屹立幾千年不倒,是真正的千年世家。
並且這個家族跟皇室聯系緊密,雖然沒有出過親王(女皇的丈夫)也沒有出過皇後,但不知道娶了多少位帝姬,嫁了多少位皇子,準確說來可以算作是皇室外圍成員。
朵朵不知道為什麼皇帝陛下如此信任阿滕家族。就她的記憶里,這樣的掌握著軍事力量,掌握著天下情報的皇室外圍成員是一種很危險的存在。誰知道哪天他就反了?
一個半皇室的貴族,居然能如此隱忍低調,甚至名望都比不上商人世家的阿布斯家族,這樣沉潛,總覺得有些危險……不為享受,不為聲望,只是一心效忠皇室,哪有這樣的忠貞的部下
但看著皇帝陛下那副全然信任的樣子,朵朵也不好說什麼。就算說出來,誰會相信一個五六歲小孩子的話?多半是當成戲語。
再說,她又不是真的薩姬,為什麼要扯進這些彎彎道道里?她想溜走的心思一刻都沒有停止過,只是一直找不到什麼好辦法。
想要詐死,也要有人配合啊況且,自己若是死在這里,那周圍的人肯定要遭殃的。她不想造孽。
有人綁架,然後裝作被撕票也是蠻好的,但問題是誰來綁架她?現在自己弱弱小小的,沒有力量,萬一弄假成真怎麼辦?她是要自由,可是也不想學那些人為了自由而死呀。于是考慮多種方案之後,她選擇了最保險,最不暴力,最不血腥的一種方式。
她準備找找看有沒有回家的方法,若是有,那就最好。沒有,那就在皇帝陛下面前裝作被時空管理局逮回去的樣子,然後找個地方隱居,偶爾出去玩玩。
朵朵抓緊時間研究魔法陣,把李斯特法師煩的不行,看了上千個傳送陣,也沒弄出個因為所有來。眼看著馬上就要開春,朵朵準備進了學院再說,听李斯特法師說,學院里有召喚異界惡魔的古老的魔法陣,去看看情況吧。能跨界召喚,說不定也能跨位面旅行呢。
就是因為有回家這個想法,朵朵才沒有在見過皇帝陛下,為拉卡斯傳話之後就立刻開溜,而是老老實實做著自己的位子,跟安德烈亞斯,跟小西蒙做著些不多的交際。
學院的魔法陣自己一時半會兒肯定找不到,她已經準備好在學院耗上個三四年,等自己稍微長大一點,學點這個世界的生存手段,能一個人旅行的時候,找不到回家的路就找機會遁走。
因此她現在笑眯眯地對著小西蒙說︰「好溫柔的名字」
「哪有男孩子叫可可的那分明是女孩子的名字嘛」安德烈亞斯可不管,想什麼說什麼,立刻叫了出來。被朵朵狠瞪了一眼,癟了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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