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郡王府稍作休整,夜里又和恭親王、醇親王秘密商量了一宿,第二天胡楚元便前往紫禁城覲見光緒帝。
紫禁城還是那座紫禁城,巍然屹立在京師中,展現出別無其二的帝宮風采,令人心生敬仰。
這次要商量的事情實在是太大,恭親王和胡楚元一起覲見,通報之後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乾清官。
年輕的光緒似乎已經生父那里得到了一點消息和眉目,神色堪憂坐在龍椅上默默無聲的看著奏折了。
「臣等稟見皇上!」
胡楚元和恭親王躬身折腰,謹慎的各持著一封奏折。
昨天夜里,胡楚元就和兩位親王談過,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要以弱勝強必要讓敵人有所不備。所以,他們也沒有朝議庭論,就這麼秘密稟奏,秘密商議。
光緒帝分明是知道了,目光哀然道︰「兩位愛卿請起。」
「謝皇上!」
胡楚元和奕 同回應一聲,隨即,奕就按照事情商量好的步驟。道︰「回稟皇上微臣此次和胡資政一起前來秘覲皇上,乃是有事關我大清存亡禍福的大事要稟奏。」
光緒帝已經有些害怕了,可還是沉著氣道︰「將折子遞上來吧!」
奕仨著頭,小心謹慎的將折子呈遞上去,光緒帝也就打開來細細看著,他看的很仔細,生怕錯漏一個字越看越是激動。
然而,胡楚元能夠感覺到,在那如江濤洶涌的激動情緒中還深藏著一種憤怒,憤怒中又潛藏著一種無控制一切的害怕。
這一切似乎都是奕想要。
光緒帝則還在試圖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他還很年輕也沒有康熙帝玄燁那種少年老成,那種奇特的氣魄和胸襟,他只是在遵循某個人所教授和暗中叮囑的那樣,不能顯露出害怕的感覺,也不能太憤怒,以至于失去理智和控制力。
奕則在冷笑著,至少是在心里。
他的這份奏折,胡楚元事先已經看過,確實是非常的容易讓人害怕,說的危言聳听,雖然事實也確實如此,但在奕蓨用詞用字中每一個都顯得格外值得玩味。
胡楚元默默的在心里想,這大概就是奕想要蓨效果。
事情到了這一步,早已不是醇親王和光緒帝還有翁同龢三人能夠控制的範圍。
如此一來,如果他們還想有所圖謀,權勢就必然真正的向著他和胡楚元傾倒,打破原有的醇親王、恭親王、翁同龢、胡楚元、李鴻章、曾國荃構成的平衡。
毫無疑問,昨天夜里,或者是今天上午,醇親王就暗中個囑了光緒帝無論如何都不能失控,否則,一起失控的還有這個帝國的秩序。
不知道是為什麼,乾清宮里忽然顯得異常的冰冷冷的刺骨,讓胡楚元內心也暗暗的發寒。
一個國家的頂層就宛若喜馬拉雅山的頂點,固然可以看的很遠,仿佛能擁抱著蒼天和大地,但也冷的讓人害怕。
乾清宮里的三個人,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沉默著。
光緒帝的心中卻充滿了一種無力之際的無奈感,一種彷徨和害怕,一種出離的憤怒,即便胡楚元曾和他仔細的講解過各國的局勢和特征,他還是很憤怒,不明白這些外國政權為什麼一定要搶奪他的東西。
他和慈禧的最大不同不是仁慈,不是一心想要圖強,而是他將大清帝國視作祖宗傳給他的寶物,最好的寶物,勝過這個世界上的一切。
他舍不得讓這個寶物有任何的磕磕踫踫,有任何的損傷,慈禧則不在乎,慈禧在乎的是冷冷冰冰的權勢和能控制這個國家一切的權力。
強忍著內心的各種情緒,光緒帝將奕蓨佶顙豢看了一遍,並按照某個人事先指點的那樣,異常平靜的問︰「奕皇叔所言可否屬實?」
奕稍做猶豫。
他這才想起來,一切的情報都是胡楚元提供的,他自己並沒有細致的確認……過換句話說,他也無去確認只是從事理上分析感覺是八9不離十。
他沒有退路,只能硬著頭皮答道︰「回稟皇上,千真萬確,胡資政歷來對日本人深有忌憚,在日本埋藏了不少耳線,才能提前截獲。」
陰人,又把責任推給了胡楚元。
果然光緒帝看向了胡楚元,離奇的地方在于,他此刻的眼神里分明有著一種求救的信號。
是的,和他的父親一樣,他也忌憚著奕這位皇叔,奕只是他們父子壟斷帝國實權的一個工具,遲早還是要扔掉的,可在這一刻似乎又扔不掉了。
奕嗨嘗不明白這個理,所以奕是很高興這件事的發生。
世界總是充滿了戲劇性。
胡楚元感覺著肩膀上的壓力忽然沉重了很多,當即答道︰「回稟皇上,恭親王所言確實屬實,微臣可用人頭擔保。微臣有兩條線能證明此事,一是日本人那里埋藏著微臣的眼線,往年只是防備他們再暗殺微臣,卻沒有想到能截獲這樣的情報;另一條線國,國的一些技術官員和福州船政來往甚密,他們對我們一直都是友好的,故而希望能提前讓我們知道,暗中有所防備。」
听到這話,光緒帝終于不可控制的奔潰了,像是在哭又壓抑著內心的恐懼和害怕,狠狠的罵道︰「這些列強,那個倭國……他們好些個欺人太甚,我亦未招惹他等,且有交好之心,如何這般的欺負朕,當真是欺朕年幼,欺殘大清羸弱無人嗎?」
恭親王匆忙上前,胸有成竹的勸說道︰「皇上不用擔心,臣等已有良策應付此事」。
光緒帝不免的有此高興,問道︰「你說,皇叔你盡管說說看吧」。
恭親王松著氣的笑了聲,不知道笑些什麼,卻道︰「諸國列強多是貪婪之國,不過求財,若是以財結交英德兩國,多半能有奇效以做平衡」。
他就這麼娓娓道來,將他和胡楚元事先商量好,本該是讓胡楚元通過奏折表述的一切都說了遍。
仿佛這一切都是他拿定的主意。
他自己的部隊,他自己心里清楚,打一個日本還能湊活,對付俄國那是鳥槍對毛熊,死定了——他自己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和胡楚元說的。
他還是看不起日本的陸軍,對于日本的海軍則深感忌憚,對于沙俄的陸軍和海軍更是畏懼不已,事實絕非如此,日本的海軍遠遠要比目前的沙俄海軍要強,雖然這種強大更多于英的扶持,某種程度上。也不是讓胡楚元過于擔憂。
日本的鐵甲艦確實在增加,可畢竟還是依靠巡洋艦為主,中國海軍的巡洋艦不多,鐵甲艦同樣在迅速增加。
真正打起來,未必就值得憂慮。
海軍噸位那種東西,真正打起來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胡楚元也沒有多說什麼。
他的電報到了京師,說自己要來醇親王就立刻讓水郡王繼續撤家,這次索性買下了水郡王府,專門用于招待來京的大員,特別是胡楚元這種一進一出都有幾百號隨從的特權角色。
在水郡王府稍作休,整夜里又和恭親王、醇親王秘密商量了一宿,第二天胡楚元便前往紫禁城覲見光緒帝。
由于胡楚元的存在越來越特殊,日本人意識到對他、進行暗殺就等同宣戰,暫時放棄了對他的暗,采取和俄締結同盟的方式,抵消胡楚元對大清帝國所能產生的正面影響。
日本人這麼想那就錯了。
因為,根本沒有人知道,胡楚元到底能發揮出何等的威力,也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錢!
如果中日戰爭中國戰敗了,那一切都完了胡楚元這些年所做到一切努力都將付之東流。
這怎麼可能?
胡楚元也不管什麼投資回報率了,立刻停止在美國、德國和墨西哥的資本轉移計劃,將資金抽回國內並將手中持有的更多外匯兌換成白銀,在國內增加發行貨幣進行包括京漢鐵路在內的大投資。
當然重點還是造船業。
對于旗下所擁有的多家造船廠他部給予最大的扶持,
人在福州,他給劉坤一發了封電報要求整頓廣州造船廠,讓廣州造船廠接受福州船政的監管,做為回報,他會增派接術人員前往廣州。負責承繼馬尾造船廠暫停制造的小型艦艇。
同時他對廣州造船廠和廣州鋼鐵拆借資金,進行新的建設。
劉坤一求之不得。
類似的電報也發給了李鴻章要求在威海設立新的更大規模的造船廠條件是歸福州船政監管。
李鴻章隔了半個月也沒有回復顯然是不同意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