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著太妃的話,心中添了一分慌亂,低下頭去,低聲拍馬屁︰「太妃榮華冠世,儀態高貴,春秋正盛,又哪來老字,如若不是太妃身份尊貴,苓蘊都差點以為太妃娘娘是姐姐呢。」
太妃頓了頓,眉眼開合之間,卻透漏出一份威嚴與精明︰「苓蘊這小嘴真是會講話,只是,人哪有不老的,老了也好,可以省卻諸多煩心。」待我落座,太妃緊握我的手「這嬌女敕的小手,這縴細的身姿,裝著的卻是虎膽熊心啊,在那樣危機的關頭救竣兒于生死之間。」
「十七皇子待苓蘊向來不薄,苓蘊又豈能見死不救,這些不過是我應做之事,就算不是我,也必定有人會站出來擋在十七皇子面前,苓蘊只是有幸能夠為十七皇子抵御危險而已。」
太妃點了點頭,朝我淡然一笑,再次握住我的手,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繼續道︰「你這丫頭哀家是越看越喜歡,這長得清秀不說,這禮數也是懂得,這日後……」
太妃後面的話,我根本就沒有听清楚,也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忽然,我感到一道冷光射來,抬頭一看,在不遠處坐著的那道冷光便是從她的眼眸中射來,直勾勾的看著我,眼中生出一絲玩味。我眼光稍許帶過的瞄了兩眼,精心梳成的咼墮髻上,簪的瑪瑙簪子,低垂的金質長長流蘇微搖,明眸善睞間,波光瀲灩,雖是美麗的臉上卻沒有多少的笑顏,不免讓她失了顏色。
她勾著紅唇,帶起一抹令人渾身一顫的弧度,寒意便從心底升起。我很確定這個人是我沒有見過的,那麼她那麼看我的神情意味著什麼?她又是誰?我又在什麼時候招惹過她了呢?
讓自己抽回神來,眼神掠過淑妃,突然,心里一個驚醒,這兩張臉,這琉璃般的眼神,似乎很相似,難道?
我心里不敢多想,只是帶著這種假設,快速的收回了目光。
時間不為我所願的慢慢磨著,我不停的附和應承著娘娘和夫人的話,好在今天在場的人大概也看出了太妃對我的態度,沒有一個人肆意為難我,也沒有說出什麼刁鑽的話讓我失禮于人前,果然太妃的面子是夠大。
「哀家看著時間也不早了,眾位夫人也留下同哀家一同用膳,你們看可好?」不知道太妃是不是感覺到了我的心不在焉,話鋒一轉,淡然的說道。
ASA,太好了,听到太妃的那句話,我仿佛看見殿外一片曙光在向我招手。
可是就在我暗自慶幸自己可以擺月兌這樣尷尬的場景,卻听到太妃緊接著便補充道「苓蘊,你也留下來。」
我只能朝著太妃淡然一下,起身謝禮。
淑妃慢悠悠的走到我身前,眼神輕掃之後,越過我,攙著太妃兩人在前面慢慢的走著。我原本想要走在眾夫人的身後,卻沒想到又一次被太妃點名叫我跟在她的身後,我乖乖的從命,默不作聲的跟在太妃和淑妃之後側,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那迂回曲折的路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的,甚至緊張到連我身邊為我打傘的宮女是誰我都記不清了。
留下我吃飯,這個可是大問題,對于吃飯的禮儀,我都沒有怎麼修行過,什麼先吃,用什麼吃,吃多少,以前在女伶院學習的時候我都是在搗糨糊的,現在真要在場,不免有些尷尬,就算每端上一個菜都假裝端莊淑女的等到其他夫人都動筷,畢竟也會有一些麻煩。雖然禮儀上講究食不言,可是,這很難保證吃完後或者每碟的間隙之間會不會來個小品評,讓人吃得不消化啊。
腦子里一直幻想著可能發生的一切不良情況,沒過多久便已經到了食飯的偏殿。
偏殿布置的很雅靜,擺著一溜兒的紫檀木桌子,桌旁都擺著玉制的雕花瓶,里面插著剛剛精心準備的桃花,那桃花瓣上還拖著晶瑩剔透的雨珠。桃花的香氣淡淡的飄散開,一股甜美醉人的氣息蔓延,每張桌子後面都擺著軟的繡花坐墊和靠枕。
太妃攜著淑妃坐在了上座,其他夫人也依著次序一個個坐好,但是偏殿中卻還剩下兩桌,和離太妃最遠的角落的一個桌位以及靠近淑妃下側的一個桌位。
我站在原地,心中有些不安,這應該是對我的考驗吧。服侍太妃的人,絕不可能做出這樣失策的事情,總共才這幾個人,不可能在安排桌椅的時候沒有計算清楚人數,多出一張桌子。
按照我的身份,我應該是要去那個最遠的桌位的,可是,太妃沒有說話,我便不能擅作主張,她只是讓我留下來,並沒有說我也可以一同用膳。而且,這空出來的兩張桌子說不定是給其他人準備的,只是現在還沒來罷了。
「苓蘊怎麼站著,還不快座,難道是覺得這兒的配置不舒服嗎?」。
「太妃娘娘嚴重了,這布置可是極為簡潔典雅,五官哪一處都覺得是異常的享受,又哪來不舒服之理,只是苓蘊身份低微,又怎能和端莊慧靜的各位夫人們同席而坐。」
「哪來那麼多的禮數,你今日是哀家的客人,自然要好好招待才是,不必思慮過多,座吧。」
听聞太妃首肯,我這才慢慢踱步到了最後的桌位。
剛落座,各種珍饈美味流水般端了上來,可是這個時候反而卻是我最擔心的時候。
盡管小心翼翼的照搬著身旁的夫人的動作,避免自己出現任何細微的差錯,該來的還是會來。
「韓小姐能夠獲得十七皇子的賞識和親睞,關系如此親密,讓我這個外祖母也不僅感嘆自愧不如,真是讓我越來越好奇韓小姐的過人之處。」
我只能裊裊上前,淡笑道︰「苓蘊不才,琴棋書畫樣樣都比不得各位夫人家的千金,只會些難登大雅之堂的小玩意,只是十七皇子天性純良,不忍心指責我的不足之處,這才讓我跟在身邊,好讓我受到一些燻陶,提升自己的能力。」
太妃極深沉的一雙眼楮,似乎包容了她所有的情緒,喜怒哀樂一晃而無,滴水不漏,讓我瞥見她的眼神是就感受到一種居高臨下的威嚴。和她四目相對的瞬間,只能抬起頭,淡然自若的看向她,神情下沒有回避或是懼怕,克制下自己砰然的心跳,而是鎮定的等待著她們接下來的話。
「太妃娘娘在此如此夸贊韓小姐,可韓小姐卻如此自謙,讓有心人士听了還以為韓小姐是輕視大家的夸贊。」
這一句冷不丁的話讓我渾身神經一緊,的確我剛才的自貶身份,听上去好像也烘托了十七皇子,也沒有牽帶上其他人,好像做的很妥帖,但這話一講,我就是在無視太妃娘娘的話,這可是以下犯上的大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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