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領頭人迅速一比劃,他身後跟著的五六個黑衣人頓時向非凡撲來。
紫影從天而降,一腳當先猛地踹向一人。
那人一驚,險險閃過。
步洛初落定在她身側,圍上來的眾人齊齊一頓。
「步洛初!」她低呼。卻沒有被救的喜悅,壓低聲音飛快道,「他們不止這麼多人,你快走!」
傍晚那會,黑衣人那邊便有十幾人。
更何況,他們若有備而來,定會有後援。
步洛初武功再高,也不能以一敵十。
「無礙,不能讓你一人在這。」他對她一笑,隨即眯眸掃向四周。
那領頭人看著他眸光一閃,似是詫異。
片刻,他又是一笑,「原來是洛王。」這笑中,卻盡是緊張。暗暗給了黑衣人們一個眼神,他們頓時便將二人給圍在中間。
洛王有個掌握大權的母親,自己卻不愛權勢,卻不想,這一次,竟與皇帝走到一起……就是不知道曲太後是否知曉,這事,倒變得有意思了,只是,也復雜很多。
看來,他得盡快將消息稟報給主子。
他一收平日的嬉笑,冷起臉後卻也不缺氣勢。他的手摟上她的腰,緩緩往後退。
那領頭人見他似想要離開,面色一變,一揮手。四周黑衣人頓時向兩人攻來。
他們手中武器都是劍,而步洛初卻兩手空空,一手甚至因抱著她而空不出來。只能憑著他的輕功四處躲閃。
這看似平衡的你攻我躲在下一刻被打破。
十幾個黑衣人忽然出現,加入戰局。
步洛初面色沉重,摟著她的手亦緊了緊。
非凡心中大急,只恨自己的那點身手無法幫忙,而唯一的槍,又被步傾城給拿了去。十指死死屈緊,她面色發白,「步洛初,你趕緊走吧。他們不會傷害我,你快去叫人!」
男人不答,依舊閃躲著。然而,對方人數眾多,武功亦是極高,他每一次躲開都險之又險。而每一劍過來,他必定會將她護在身後,若躲得過去便罷,躲不過,便用手去擋。
眼前見了紅,非凡心頭大慟,「你听到了沒有!!快走!」她低吼,卻不敢掙扎。只怕自己一動,便會害他多傷一分。
「沒關系,別害怕。我在找機會,出了這個院子,他們便追不到咱們了。」他最好的便是輕功,若非這院子太小,束縛著他,他們未必傷的了他。
「不……」非凡搖頭。
她其實看得出,對方並沒有傷他的想法。
他們想要的只是她而已。若她被帶走,她想,短時間內是沒有生命危險的。只是,這個人卻不願放開她……
值得麼?她想問。
心頭疼痛,她還想再說些什麼,他驀地抱著他一個轉彎。
眼前忽的一花。
有「嘶」的一聲,隨即便是血腥四濺,正射到她眼楮上。
眼前血霧般的紅,她心中一顫。只听耳邊一聲痛哼,她大驚失色,下意識伸手一模。手下盡是黏膩。她轉頭看去,他的身後,一黑衣人持劍正刺在他背上,傷口很大很深,他身子一軟,依然跌下了地。
「步洛初!」她顫聲喊他。
「沒……沒事……」
「快!把她帶走!」那黑衣領頭人低喝了句,立即有人上前欲將她拖開,步洛初卻死死抓著她,俊美的臉慘白異常。抓她的黑衣人眉頭一皺,似是怒了,正要對著他再刺一劍。非凡大怒,隨意抓了地上一把劍,向那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一驚,隨即冷笑。
那笑很是不屑。
在他看來,非凡這一刺雖然有些力度。可卻沒有絲毫章法可言,更何況,她連劍都不會拿。他根本不用費什麼功夫便能閃過去。只是,閃開她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女子的劍,並不光榮。于是,那黑衣人並未閃開,而是向她迎了過來。欲把她抓回來。
非凡眸子一眯,左手持劍,在這黑衣人逼到身前時,手刀一豎。
那邊領頭人似看出了什麼,忙叫道,「小心!」
然他才剛開口,這邊,黑衣人的劍「 啷」一聲掉了下去,人,也被她敲昏了。她扔掉手中的劍,轉身去看步洛初。
「你怎麼樣?疼麼?」她想把他扶起,可剛伸手,卻又不知道該往哪扶去。
他的身上,到處都是傷口。
鼻子一酸,她有些哽咽,「你……你怎麼那麼笨?你看不出他們不會傷害我麼?讓他們帶我走你去找人把我救回來不是一樣的麼……」
「別哭。我不會死,就是有點疼……」他面色蒼白,薄唇緊抿,因失血過多而干裂。
領頭人見這幕,似明白了什麼。眸中光芒一閃,隨即皺眉喝道,「還不上去把她打昏!把人帶走就好,別再動步洛初!」
非凡听著這話,大驚,尚未反應過來。只覺頸間疼痛,眼前一黑。
昏迷前,她似听到他驚慌的聲音,「非凡!」
******
剛回到商府,南莫便迎了上來。
看著碧畫與秦致二人,皺了皺眉,「夫人呢?」
碧畫自進了凌煙閣心情便低落到了極點,後又發生了那等事,早已將別的忘得一干二淨。
如今一听南莫這麼問,當即便一驚,問道,「夫人還沒回來?」
秦致眸子陡然一眯,「夫人出去了?怎麼回事?」
這二人的反應讓南莫很是無語。「碧畫,你不是與夫人一同出門了?怎麼只有你一人回來?」
碧畫張了張嘴,「我……」卻又說不出口。
她該怎麼說她是為了闖青樓,將自家主子給拋下了。
可在她看來,洛王跟著主子,主子自是不會出問題的。
見她臉色復雜,南莫又打量了她一眼,這才發覺她的古怪。指著披在她身上的紗幔,「你這是……」
身後有人冷冷打斷,「你在哪與她分開的?」
三人面色一凜,循聲望去。
步傾城站在不遠處,眉眼間冷意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