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緩慢滋生的曖昧
「鳳姐姐，鳳姐姐…」鳳蓮華是被人吵醒的。
睜開眼，最先入眼的是風素瑤哭得好似花貓一般的小臉兒，她還是穿著一件湖綠色的紗裙，小肩膀哭得一抽一抽的，樣子看起來頗是可憐。
「傻丫頭，我又沒死，你哭什麼？」鳳蓮華有些好笑的開口，入耳卻是沙啞干澀的聲音，她微微咳了兩聲，倒惹得風素瑤徹底愣住。
「你醒了…」風素瑤像是不肯相信似的，大眼楮眨也不眨的盯著鳳蓮華，她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兩滴淚珠，那樣子弄得鳳蓮華又想笑，又有些心疼。
「是呀，不僅醒了，還很口渴，可否勞煩風姑娘給我倒杯水來…」鳳蓮華略帶調笑的開口，卻見得風素瑤若兔子一般蹦了起來。
「好！我去倒水，我馬上就去倒水！」風素瑤轉身，卻與剛剛進來的洛白衣撞了個正著。
洛白衣扶住險些跌倒的風素瑤，手中已端了杯子，淡笑著走到床邊，一手將鳳蓮華扶至半坐，作勢要將手中的茶水喂給她喝。
這種親昵的姿勢讓鳳蓮華頗有些不自在。
「我自己來吧！」鳳蓮華微微別開臉，正要伸手去搶杯子，卻逗得一旁的風素瑤笑了起來。
「鳳姐姐，你就不要再害羞了，你昏睡時藥食不進，都是洛師叔用嘴給你渡的！」風素瑤此言一出，洛白衣手腕一抖，險些沒有將手中的茶杯拿穩。鳳蓮華更是嘴角不住抽搐，再見得洛白衣微紅的俊臉，心知這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你洛師叔醫術高明，懸壺濟世，想必遇到這種情況都是這樣處理的，我自不會放在心上，哪日你若有什麼不適的，你洛師叔也自當如此！」鳳蓮華臉不紅心不跳的開口，卻是惹得洛白衣目瞪口呆，連帶著想要調侃她的風素瑤亦被她堵得小臉通紅。
「哼！洛師叔之前還說你命懸一線，傷勢嚴重；依我看，你什麼事情都沒有！枉我白白為你傷心！」風素瑤恨恨的開口，一雙大眼楮恨不得在鳳蓮華身上打個洞，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奪了洛白衣手中的茶杯遞到鳳蓮華唇邊。
「你且看看你有沒有力氣動，一個地方被扎了兩次，你當你是神仙轉世麼？還不快些喝水！」她撅著嘴巴嬌嗔，勢要給她喂水的架勢根本就不容人反對辯駁。
鳳蓮華試著動了動手臂，卻發現真的提不起一絲力氣，只得乖乖由著風素瑤喂。
「怎麼樣？我沒有說謊吧！我和洛師叔一同將你的衣裳月兌下來時，你整件褻衣皆被血水染紅了，也不知你那時呈什麼強，竟一聲痛都沒有喊！」
鳳蓮華耳邊只有那一句話嗡嗡在響，後面的她一個字也沒听進去。——我和洛師叔一同將你的衣裳月兌下來時。
她臉上是少見的調色盤在轉換，是以，她將視線移到洛白衣臉上，企圖這個人能給她一個安心些的解釋。
洛白衣卻只是有些尷尬的朝她笑了笑︰「當時情況實在…」
話音未落，鳳蓮華卻是伸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方才沒有力氣，此番有了，微微一動，卻是疼得她倒抽一口涼氣。
「怎麼了？是不是扯到傷口了，早叫你不要動，你偏要動，現下可好，快讓我瞧一瞧，傷口有沒有裂開，是不是又要流血！」風素瑤 里啪啦吐了一串話來，作勢便要去扒她的衣裳。
鳳蓮華頗感頭疼，只得換了只手將風素瑤扶住。
「我沒事！」她看了一眼一旁的洛白衣，眼中有些懊惱。這丫頭就不能注意一下，這房間里還有個男人呢。她暈著的時候也就罷了，此刻已然醒了，便是說什麼，也不能容那種事情再發生。
洛白衣似也清楚鳳蓮華心中在想些什麼，只是淡淡一笑。
「藥我很快便會讓人送來，就讓這丫頭幫你上藥吧，這半個月來，都是她為你上的！」
鳳蓮華一驚。
「我睡了半個月？」
洛白衣還來不及回答，便見得風素瑤又將鳳蓮華按回了被子里。
「半個月已算好了，旁人若是傷成你這般，只怕小命都要保不住了，若不是凌大哥不知從哪里變出一粒九轉續命丹，便是神仙轉世，也救不了你！」
鳳蓮華心中一震。
「凌少白人呢？」
洛白衣沒有答話，只靜靜的立在一旁，似在看鳳蓮華會有什麼反應。
風素瑤一邊為鳳蓮華掖被角，一邊道︰「凌大哥去醉花蔭了，好像是去尋什麼龍涎…」
「胡鬧！」鳳蓮華一聲厲喝，卻是牽動體內氣血翻騰，劇烈咳嗽起來。惹得洛白衣眸光一緊，趕緊上前為她點了幾處大穴。
醉花蔭中猛獸橫行，他一人前往，豈非自尋死路。
風素瑤從未見鳳蓮華生這麼大的氣，一時被嚇到了，只呆呆的看著鳳蓮華，說不出一個字來。
卻見洛白衣眼瞼低垂，眸中神色不甚清明。
「掌教師兄已在天劍苑找了數十名高手，隨他一同前往，且那龍涎草的特性，我已一一為他講解！」
鳳蓮華松了口氣，人亦安靜下來。
卻見洛白衣倏爾起身，慢慢轉過身去，背對著她，白衣飄飄，渾身卻散發著一股子清冷。
「你听聞那人去了醉花蔭尚且如此，只當日師弟離開之際，你卻只字片語都不曾有過，如此看來，我倒有些為師弟感到心寒…」他的語調是少有的清淡，與初見時的那份清潤溫和倒很有些差別。
鳳蓮華聞言，亦是微微愣了愣。
是啊！她對那人，似總也苛刻的緊。
「我與他之間的事，無需你來過問！」鳳蓮華有些煩躁，不經大腦就吐了這麼一句話出來。
洛白衣的身體似是微微的僵了一下，卻于下一秒轉過身來。
「我不過是隨口說說，華兒何須動怒？」他的眼楮依舊彎成明月，他的臉上依舊掛著溫溫的笑容。
可鳳蓮華卻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方才那背影中的冷清和寂寥，那麼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