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對于仙人們來說,多數時候只是一個數字而已。
慕容縴縴這段時間幾乎就是以符文公會為家,吃、住都在符文公會的仙符繪制室內里。
她現在就如同一台不知疲倦的制符機,每天完成的工作量都讓人瞠目結舌。每當神識或者仙元損耗巨大的時候,她都會通過修煉進行回復。
日復一日,慕容縴縴發現,隨著她制符數量的增加,她的神識也有極大的提升……剛一開始的時候,她一天最多繪制十二張四品仙符就完全虛月兌了,但一個月過去之後,慕容縴縴一天繪制的仙符數量達到了十三張,又過去了一個月,慕容縴縴一天甚至可以繪制出十四張四品仙符。而且同樣提升的還有女魃,如果不是她同時參與進來,慕容縴縴根本別想那麼快交任務。
當然,她也不是將所有的時間都用于繳納任務,每天固定的工作量是十張,其它的時間她都用于研究五品仙符。不過,盡管是這樣,烈影看她的眼神也有些不大對,就跟看一個怪物似的……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震驚,到了後來,她干脆麻木了,每次到了交貨的時候,都早早地將材料準備好。唯一讓烈影感覺慕容縴縴有些正常的地方就是,她也經常是眉宇間帶著幾分疲憊。
「慕容仙子,你著急回去嗎?」在慕容縴縴第六次前去繳納任務的時候,烈影突然開口問道。
「嗯,我去借閱一些資料,然後回去。」慕容縴縴有些驚訝地看了烈影一眼,這幾次交接任務,兩個人幾乎沒有說過幾句話,怎麼今天……呃,開口了?
「秦老讓我通知你一聲,在公會的鴻蒙大廳里,有幾位前輩傳授制符經驗,其中頗有獨得之秘,你有空兒可以去听一听。」烈影說道。
「謝謝,有時間我會去听的。」慕容縴縴點點頭,轉身離開。
在走出任務區的時候,她略為停頓了一下腳步,轉身走向公會的鴻蒙廳。
鴻蒙廳,取的就是天闢鴻蒙之意,是公會提供的教學、交流的場所……交流是放開式的,大家都可以拿出自己的經驗與同道好友交流,但只有六品以上的仙符師才有資格登上那個講台。
鴻蒙廳有四百多個座位,這些座位的排列都不是很規則,主要是方便眾人交流,現在正時不時地有一些公會成員走進來。
大廳門口人影一閃,慕容縴縴舉足間便來到一個座位前坐下,此時教學的高階仙符師還沒有來,眾人都各自與相熟的人低聲談話,也有人在四處找人,慕容縴縴的出現也毫無例外引起了關注。
「看,是慕容縴縴。」
「他就是那個第一次考核便一鼓作氣通過三品仙符師考核的慕容縴縴?長得似乎挺漂亮的。」
「你那是老皇歷了,她現在已經是四品仙符師,那個涅槃劫冰符就是她的作品。」
在角落的兩名青年模樣的虛仙,雙眼放光地看著慕容縴縴的方向,時而低聲議論。
其他位置的一些成員也在議論。
「那就是慕容縴縴?」
「對,就是她。」
「大海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現在的年輕一代是越來越厲害了,我們在她這個年齡還在為沖擊大乘拼命呢」
「按照她的進步速度,恐怕很快會晉階五品仙符師吧?」
兩名高階虛仙也坐在某角落,彼此議論。
議論紛紛!
幾乎在慕容縴縴入座片刻,整個二號廳的近百名來听課的,大多都議論起了慕容縴縴,她現在成了話題中心。以她的年齡能夠晉階四品仙符師,並且還對一張四品仙符進行了非凡的改進,能做到這一步的,個個都是這群絕世天才中的牛人!
慕容縴縴默默坐在那,耳朵微動,能清晰听到一些議論。
「成動物園的動物了。」慕容縴縴心中無奈。
「你好,慕容縴縴。」一道粗獷聲音響起。
慕容縴縴轉頭看去,是名長相挺丑,面部還有一條刀疤的粗壯男子,這名男子坐在離慕容縴縴數米的位置,轉頭過來笑道︰「我叫龍域,二品仙師。今天我听到不少人都在談論你……不過,你的確很厲害。」
「謝了。」慕容縴縴說了句家常話,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和這個人交談……大家真的不熟。
龍域卻聲音低沉地說道,「我和我朋友他們聊過,都認為你過上幾百年,很有希望沖擊七品仙符師!即便是符文公會,想要出現一名七品仙符師,也是非常困難的。每次這種事情,都讓人無比激動。」
「一步領先,步步領先。」
「如果這次能在星玄島秘境遇到機遇,說不定還能夠沖擊更高位階。」
龍域似乎挺感慨的,在旁邊說著。
慕容縴縴轉頭看了眼龍域︰「星玄島秘境?你說的是那位星玄仙帝?」
「當然是他,再過兩個月左右,就是星玄島秘境出現的時候,只等船上的幾分高階仙人推算出它出現的方位,就可以去了。」龍域說道。
「機會是平等的,你也有機會。」慕容縴縴說道。
「你就別笑我了,這種事情我可不敢妄想,老老實實的在船上修煉也就可以了。」龍域搖頭,眼眸中有著一絲無奈。
這個家伙倒是有自知之明!
慕容縴縴倒是有幾分佩服,同時也跟這個大塊頭隨意聊了些,了解了一些星玄島的事情。
片刻後——名六品仙符師到來,開始講課,頓時下面鴉雀無聲。就算想要彼此議論都是彼此傳音,絕對不敢打擾老師講課。
在距離慕容縴縴稍遠的地方,有兩名仙人正悄悄地打量慕容縴縴,一個是臉部長滿意了細小的金色鱗片,另外一個卻是身材高大魁梧,額頭有著兩根寸許長、鹿角似的犄角,卻是極其少見的龍人一族。
那個龍人目光微閃,向同伴傳音道︰「玄杉,你看那個慕容縴縴听課挺認真的。」
「嗯。」
銀鱗男子也看了左前方角落的慕容縴縴︰「伊龍林,敖少爺他讓我們找個由頭來跟慕容縴縴一戰,模模這慕容縴縴的底,你說怎麼去挑戰?我們跑過去找麻煩,可如果那慕容縴縴根本不理我們,我們怎麼辦?」
「放心,我有辦法。」
龍人的眼楮眯起,宛如毒蛇,「我們光這樣……」
「辦法很一般。」
銀鱗男子听完後皺眉。
「那還能怎麼辦,沒有辦法是百分百有把握的。」龍人無奈地說道。
「好,等這課程結束,我們就過去。」銀鱗男子點頭。……
六品仙符師講解許久,在一群仙符師熾熱目光下,直接憑空消失離開了。
慕容縴縴閉著眼將之前講解的諸多玄妙回味了一番,這才睜開眼……眼就看到前方站著兩名男子,一個臉部滿是銀色鱗片,另外一個壯碩些,額頭有著兩只小巧的龍。共同點是……這二人都是五級虛仙,四品仙符師。
這二人都看著慕容縴縴。
「你們是?」慕容縴縴坐在那,看著二人。
「你好,慕容縴縴,我是玄衫。」銀鱗男子微笑道。
「慕容縴縴,我是伊龍林。」龍微笑著自稱介紹。
「兩位有什麼事?」慕容縴縴眉頭微皺。
「我們知道慕容縴縴你在極短的時間里就成為四品仙符師,很佩服。」
銀鱗男子眼楮放光,「但一名真正的仙符師,實力可不僅僅表現在制符上,而是戰斗。所以我想和慕容縴縴你去決戰擂台那邊,好好比試一番。」
「我也很想和慕容縴縴你一戰。」那名龍人也躍躍欲試地看著慕容縴縴。
慕容縴縴皺眉。
戰斗?
這是什麼節奏?
符師想要練習戰斗,是非常容易的,可以在在測試場上,通過幻陣模擬出一個個厲害的。而專門和某人戰斗,一般是二人比個高下,或者是想要弄清對方的底細。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恐怕他們從來沒跟我交過手,不知道我的戰斗風格,所以就來挑戰我了。」慕容縴縴瞬間明白了。
「抱歉,沒興趣。」慕容縴縴起身直接離開。
龍人、銀鱗男子見狀彼此相視一眼,只能按照計劃的另外一種挑戰方法了。
「哈哈,慕容縴縴,你還是這一批新晉仙符師中的第一人,可沒想到竟然這麼膽小。」銀鱗男子有幾分輕蔑地說道。
「連我們二人的挑戰都不敢接,看來你們這批仙符師也名不符實。」龍人也一付失望的神色。
「那張涅槃劫冰符真是你的作品?我現在是真的很懷疑了。」
剛才听課的仙符師們很多還沒有離去,個個都饒有興趣的轉頭看來,他們大多都重視慕容縴縴,是因為慕容縴縴的確很驚人。可他們和慕容縴縴暫時沒有利益糾葛,自然能很淡定。
「那二人挑釁太沒水準。」
「是沒水準,如果是我,我也懶得理會。」
「兩個小丑。」
仙符師彼此議論,特別一些人的聲音,說的還挺大,頓時令銀鱗男子、龍人臉色更難看。
慕容縴縴步伐卻猛地停下。
這令一群仙符師驚咦……難道這慕容縴縴準備接戰?
這麼容易被激嗎?
慕容縴縴轉頭看向銀鱗男子、龍人。
「嗯?」銀鱗男子、龍人也發現慕容縴縴眼神不善。
「你們是故意的,對不對?」慕容縴縴看著二人。
銀鱗男子和龍人頓時一窒。
「恭喜你們。」慕容縴縴說道。
銀鱗男子、龍人都是一怔。
恭喜?
「之前我不想戰,是因為不想在你們身上浪費時間。」慕容縴縴看著二人,「不過現在,你們讓我很不爽,我相信你們也不會說出挑釁的原因,所以我決定……要蹂躪你們一次。」
玄衫、伊龍林听到慕容縴縴這話後心中都涌出一股怒氣,他們的確是按照敖逸群的要求過來挑釁慕容縴縴,可再怎麼樣,他們倆也是四品仙符師,怎麼能受得了慕容縴縴這番話?
仙符師,都是驕傲的!
浪費時間?
跟他們倆戰斗竟然是浪費時間,這話還是一個剛剛成為四品仙符師的新人說出來的。
「走吧,去對戰擂台。」慕容縴縴已經轉身就朝外走,似乎想盡快解決戰斗。
「哼。」玄衫看著慕容縴縴背影,忍不住冷哼。
「太張狂。」敖逸群瞳孔一縮。
二人相視一眼,隨即連跟上慕容縴縴走出了鴻蒙廳。
鴻蒙廳中還有一些仙符師沒走,早已注意到他們的對話,現在見狀,頓時眼楮一亮。
「有意思。」
「新老四品仙符師斗起來了。」
「不過,一般都是老人們以壓倒性優勢獲勝。可這次看來卻難說啊。」
「沒錯。雖然從經驗上來說,那兩位晉階較早,可慕容縴縴制作的那種涅槃劫冰符可不是容易承受的。」
「走,去看看。」
一群仙符師們都三五成群呼朋喚友的笑著朝外走。最近聲名鵲起的慕容縴縴,去對戰擂台戰斗,這可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符文公會畢竟成員就那麼多一點,對于那些特別出名的幾個人物,他們當然知道。
通常來說,仙符師們都是通過測試幻陣來檢驗符威力的,但在公會中也有幾座擂台,通常都是仙符師之間的戰斗……仙符師之間要上擂台戰斗,只有兩種情況,一種就是彼此很看不過眼,相互不爽的那種;另外一種就是戰斗狂人……呃,錯了,是戰斗符師,這是仙符師當中的一個另類。
這個時候,正有十余名仙符師聚集在其中一座擂台邊緣,在擂台上正有著兩名仙符師在交手,一個是冷峻的白衣青年,另外一個則是高大的中年光頭,光頭上還有著很復雜詭異的一些花紋。
嗡∼
擂台上傳來陣陣波動,即便是隔著結界也能夠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可怕威能,兩個人都是符文強者,符文漫天,風刀霜刃漫天飛舞,二人交手令周圍空間震蕩,沖擊波四射,擂台上是一片狼藉。
「這次,我輸了。」清冷聲音響起。
擂台上的諸般法術漸漸平息。
「哈哈。」
粗豪渾厚的聲音,仿佛還帶著回聲,那個中年光頭看著冷峻青年,「最近二十年,我們交手了七次,你已經輸掉四次了。」
冷峻青年卻是閉著眼,回憶反思之前一戰。
旁邊觀戰的十余人也都議論起來,或是準備離開,或是有些彼此邀戰。
「嘖,你們看?」
「那邊怎麼回事?」
「這麼多人?」
這十余人,包括擂台上的兩個人,都看到遠處走來熙熙攘攘最起碼六、七十號人,慕容縴縴走在最前面,後面是伊龍林、玄衫,再後面就是一大群仙符師,這熙熙攘攘一群人的確引人矚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