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煙雨並不理會檀柘的吼叫聲,像一只冷靜狩獵的獅子,只是默默地等待著檀柘出招。
鶯歌見楚承澤被救走,心下暗吃一驚。在最關鍵的時候,竟然功虧一簣,自己真的是小看小姐了,沒想到不及兩年的時間不見,她的變化竟如此之大。
楚國因楚承澤受了重傷,以最快的速度鳴金收兵,兵將們邊打邊退,退守邊城。
檀柘沒有殺死楚承澤,想拿蒙煙雨來泄恨,卻始終擒她不住。
「眾將听令,把這個女人給孤王抓起來!」檀柘動用所有的兵將,企圖抓住蒙煙雨泄恨。
眾兵將得令,馬上將蒙煙雨一個人團團圍住。魚非魚一看形勢急轉直下,心里暗道︰現在又要師姐我陪你逃亡啊!
魚非魚剛要行動,便听見鶯歌出身阻止。
「大王,不可。」鶯歌適時阻止檀柘,並將檀柘拉到一邊,竊竊私語︰「原本楚軍勢如破竹,大王可知楚承澤為何突然間失魂落魄,讓情勢急轉直下嗎?是因為她在我們手上!」
「那更應該擒住她,讓楚承澤不戰而敗!」檀柘輕笑一聲道。
「即便大王能動用整個軍隊來擒住她,但以她的功力,如何看住她?不如讓她心甘情願在我們身邊,楚承澤知道她在我們手上,自是不敢輕舉妄動!」鶯歌艷紅的嘴唇露出一抹令檀柘心馳神往的自信。
「看在王妃的面子上,孤王暫且放你一馬,但若有下次,立斬不赦!」檀柘一甩披風,眼神冰冷,對著被眾人團團圍住的蒙煙雨道。
蒙煙雨看著眾兵將有序退去,鶯歌緩步走到自己的身旁。
「小姐,對不起。我能做到的只有這個了……」鶯歌說著,臉上明顯地寫著左右為難。
「對不起……」蒙煙雨眼神中寫滿迫不得已的痛苦,右手輕輕覆上鶯歌左臉,軟語道「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
鶯歌聞言一驚,馬上抓住蒙煙雨冰涼的右手,有些驚慌失措的,淚眼婆娑道︰「不要走,在這個陌生的異國他鄉,我只有小姐一個親人!」
「我不想你在檀柘面前難做!」
「我這麼做,也不光是為了小姐!兩國交戰,生靈涂炭,戰爭對兩國都造成了很大的傷害,我相信總有一天,檀柘會明白的!正因如此,小姐才更應該在我身邊,幫助我一起說服檀柘,和平共處!」鶯歌眉頭微蹙,憂國憂民道。
蒙煙雨听到鶯歌心中所想,深感欣慰,露出笑容,她再不是跟在自己身邊的那個沖動魯莽的小丫頭!
「他受了重傷,我要去看看他!」蒙煙雨心中始終放心不下楚承澤的傷勢。
「小姐,萬事小心!」鶯歌不放心地囑咐著。
「我跟你一起去!」一直抱劍而立的魚非魚,突然開口道。
「我一個人行動比較方便。」此行凶險,蒙煙雨不想魚非魚跟自己冒險,找著借口。
「我武功比你高,難道會連累你嗎?!」魚非魚沒好氣地瞥了一眼蒙煙雨,反問著,繼續道︰「我怕你還沒見到他,就被楚軍斬殺!」
「既然你這麼喜歡以身犯險,那就一起來吧。」蒙煙雨說著,揮鞭策馬,朝著楚國邊城狂奔而去。
魚非魚輕笑一聲,挑了一匹好馬,緊隨其上。
檀柘看著兩匹馬狂奔著,揚起陣陣黃沙,絕塵而去,走到鶯歌的身邊道︰「你覺得她還會回來嗎?」
「會!她是個顧全大局的人,何況她欠了我!」鶯歌望著那個英姿颯爽漸漸模糊的背影,似是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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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蒙煙雨跟魚非魚兩人到了邊城城門後,那里的守將因正是特殊時刻,並不允許她們進城。無奈之下,她們只好等待天黑,悄悄模上城樓,入了城中。
兩人似魑魅幽靈般悄悄潛入了主帥所在的府中,蒙煙雨隱身于前院濃密的大樹上,靜靜注視著府中發生的一切。
整個府中燈火通明,婢女神色匆忙,不停地進進出出;整個府中的侍衛,高度驚覺,嚴密守衛。
所有的一切,讓蒙煙雨心里莫名發慌,從撤軍回營到現在,已經救治了這麼久,難道有什麼變數?
蒙煙雨失去了平日的冷靜,此刻只想親眼看到楚承澤安然無恙。
魚非魚一把拉住行事魯莽的蒙煙雨,小聲道︰「你瘋了,即便你現在到了里面,也無濟于事,不如靜靜等待,太醫自會竭盡全力的!」
蒙煙雨一時之間拿不定注意,緊張地緊緊抓著樹干,雙眸盯著下面的一舉一動。
不多時,一個中年男子從內堂出來,蒙煙雨分明听到一旁的小太監稱之為張太醫。
魚非魚跟著蒙煙雨,巧妙地躲過府內侍衛的巡邏,跟蹤那位太醫出了府。
「楚承澤的傷勢如何?」蒙煙雨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冰冷的聲音,嚇得夜行的太醫一陣哆嗦。
「大俠,我什麼都不知道,大俠是不是認錯人了?」張太醫雙手自覺地舉起,平復了下慌張的心情,道。
「少廢話!張……太醫!」魚非魚勾唇冷笑一聲,將手中的劍更逼近張太醫的脖頸。
張太醫脖頸頓覺一涼,一陣森寒的光,在寒月的映襯下,更是頗具殺氣。
這兩個蒙面人到底想知道什麼?難道她們是嵇國派來的探子?
「皇上傷勢頗重!」張太醫心下忖度著,轉了轉眼珠,試圖拋磚引玉。
「你會比他的傷勢更重!」蒙煙雨提劍毫無癥狀猛地刺入張太醫的左大腿,果斷冷漠,毫不拖泥帶水。
張太醫疼得本能張嘴大叫,卻被蒙煙雨適時塞入一團布,頓時張太醫的痛呼聲成了嗚嗚聲,疼得他滿頭大汗,坐倒在地。
「現在肯說了嗎?」蒙煙雨面無表情,出聲問道。
張太醫嚇得顫抖著雙手指了指自己嘴巴里的布條,嗚嗚著。看到蒙煙雨點頭後,他慢慢拿出嘴里的布條,小心翼翼道︰「皇上在戰場上受的那刀,傷及筋骨,即便傷口愈合也有可能右手廢掉,再不能拿劍。而且,今晚皇上手臂的病情惡化……」
「如何惡化?」魚非魚不解,快語問道。
蒙煙雨卻已明白,所謂的惡化,怕是傷口感染了。古代沒有現代的抗感染藥物,要想保住性命,恐怕唯有效法華佗,刮骨療毒!
「皇上的傷口遭毒侵蝕,如今已高燒不退,昏迷不醒了。」張太醫解釋道。
「快去處理你腿上的傷吧,以免遭毒侵蝕!」蒙煙雨冷漠說完,轉身走掉。
魚非魚斜了地上的張太醫一眼,緊隨蒙煙雨而去。
張太醫見兩人消失在夜幕中,咬牙掙扎著爬起來,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夜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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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太醫四下張望了下,確定無人跟蹤,隨即用力敲打著一家珠寶店的木門。
大約過了三五分鐘的樣子,一道慵懶的聲音響起︰「客官,小店已經打烊了,明日再來吧!」
「梅開雪月冷!」張太醫忍著腿上的疼痛,咬牙道。
門里邊的人稍一遲疑,風馬牛不相及地答道︰「淺水困蛟龍!」
「粉身待來日!」
「且等雪盡時!」
暗語對完,門兒吱呀一聲開了道小縫兒,張太醫以最快的速度閃進。
「我需要紙筆!」張太醫疼得滿臉汗珠,一直隱忍著。
店主也不問緣由,只是默默地準備張太醫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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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非魚易容成張太醫,帶著打扮成小跟班的蒙煙雨,大搖大擺走進楚承澤療傷的府中。
蒙煙雨隨著‘張太醫’進了內堂,看到楚承澤面色蒼白地躺在榻上,病得奄奄一息。
「張太醫已想到醫治良方,請諸位暫且退出房內,好讓太醫專心醫治。」蒙煙雨垂首請守在病榻邊的霍青塵、瓔珞等各人離開。
「還請各位將軍先行離開。」‘張太醫’微微一笑,對大家禮貌道。
「但不知,張太醫想到何良方?」霍青塵狹長的雙目微帶別有深意的笑。
「張太醫翻遍古籍醫書,唯有刮骨療毒!」蒙煙雨一直低著頭,連忙為魚非魚解圍。
魚非魚表面上裝得淡定,其實心中非常驚慌︰什麼刮骨療毒?她到底在想什麼啊?
「諸位太醫怎麼看?」霍青塵心細如塵。
「刮骨療毒只在古籍中有過記載,沒有听所過成功診治的例子。但皇上如今毒氣侵體,恐怕也唯有此法可解了!」房中的另外兩位太醫,拿不定主意,但卻認同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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