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處百花齊放鳥語花香的山谷,郭雨燕和小雨兩個人早已按耐不住性子跳下了馬車,看著兩人邊走邊采集路邊的野花,竟然像是兩個長不大的孩子般天真,趙匡胤有些無奈的輕笑著。
「公主,這些鮮花都好漂亮!真想不到看上去冷冰冰的行首大人竟然會在這樣美麗的地方長大……」小雨輕聲的與郭雨燕耳語著。
雖然只是耳語,不過還是逃不過內功深厚的趙匡胤的耳朵。若是換了旁人可能會听不見她們交頭接耳的在說什麼,不過他則不然,他的師傅可是與「天下第一神算子」邊疆老人齊名的「天下第一賽酒仙」古木天。他們二人可算得上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就連江湖第一劍客肖遠都要避讓他們三分。原因無他,第一是因為他們二人本就是同門師兄交情甚好,第二則是這二人的武功出神入化無人能及,若說他們是武林第一應該沒人敢稱第二!只可惜這二人無心與江湖,用他們兩人自己的話說就是「江湖險惡,踏進去容易出來卻難。有那麼時間還不如鑽心與武學來得實在!」故而在江湖中二老還另外有一個名號——江湖怪俠。
「瞎說!誰說行首大人是個冷冰冰的人了……」郭雨燕有些慍怒的挑眉問道。
「奴婢知罪了!行首大人不止不冷而且還為人友善,待人體貼入微……」小雨輕笑著說道。
「嗯,這還差不多。其實你們是不了解他,其實他真的是個十全十美的人……」
「哦?怎麼個十全十美?」
「你……好你個小妮子!故意耍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哈哈哈哈!公主……奴婢錯了……」
……
看著兩人一路嬉笑著向前跑去,你追我趕的模樣哪還有點兒公主丫鬟的模樣?!就像兩個長不大的小女孩。
這樣的郭雨燕其實是令人憐惜的,他多麼希望時光就這樣翩然而逝,也許將來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遺憾。
看著眼前用竹篾壘砌的竹屋,郭雨燕目不轉楮的說道︰「真沒想到竹屋也能這麼精美……」在她的想象里竹屋大都是相同的,而且是都是些沒銀子的貧苦百姓才會住的。可是卻沒想到竹屋也可以變得精致儒雅,想必住在這里的人個個都是如竹一般的謙謙君子。
張大了嘴巴看了看四周,小雨驚奇的指著不遠處奼紫嫣紅的花園說道︰「哇!公主……原來這里也種了這麼多曇花,而且還有君子蘭!」
人人都說曇花一現,可是這里的曇花卻奇了,竟然相繼開放,難道她們來的真的如此適合時宜?!雪白的花朵竟然比那些妖冶艷麗的芙蓉牡丹美上千倍!
板著臉頰負手而立的黑袍老人雖然發髻及胡須早已泛起了白霜,可是卻沒有人敢忽視他的存在。因為即使他不開口說話他身上的那股子冷冽的氣質還是令人不寒而栗。此時的邊疆老人目光陰鷙的掃了門外的兩人一眼,這才慢吞吞的開口詢問道︰「她們是誰?」
趙匡胤有些為難的瞥了門外一眼,這才開口回答說︰「這……師佷回師伯的話,只是……遠方的一個朋友。」
挑了挑眉,邊疆老人挖苦著冷哼了一聲,拍了拍他的堅毅厚實的肩膀。
「你小子行啊!竟然有這麼一位絕代佳人相伴……」
擰了擰眉,趙匡胤連忙跪倒在地面色誠懇的說道︰「師佷發誓,若做出一絲對不起無情的事……師佷寧願自挖雙眼、自斷雙臂!也不願……」
嘆了口氣,邊疆無奈的將他攙扶了起來。雖然他不希望他們兩人真正的走到那一步,可是從他的神色中他卻讀出了無窮無盡的痛苦。這是一種只有痛過、傷過後才會擁有的沉斂。
唇角一掀,趙匡胤扯出了一抹欣喜的微笑,就連眸子都不自覺的晶瑩了許多。
「這麼說師伯成全我和無情了?那麼無情呢?他現在在哪里?!」
俊美無儔的臉頰上是滿滿的期許,任誰都不忍心讓他的期待幻滅。可是此時的邊疆卻越過他的臉,將目光望向了門外。若有所思的回答說︰「他並不在谷中……」
「什麼?!師伯!您千萬不要騙我!他不在這里還會在哪里?他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不可能的!他以為過段時間等他心情好轉他們就會有轉機的!可是為何他會不在?他會去哪里?他會去哪里呢?!
看著邊疆老人心不在焉的模樣,趙匡胤連忙追問道︰「師伯,您不是‘天下第一神算子’嗎?您一定知道他在哪里對不對?!」
邊疆老人緩緩的轉過頭來,在他的眼里趙匡胤可以讀到「無可奈何」幾個大字。捋了捋花白的胡須,邊疆老人無奈的回答說道︰「胤兒啊,不是師伯不幫你……實在是無情該逢此劫,只有過了此劫你們才能夠見面啊……」
「什……什麼劫?他在哪里啊?他到底在哪里?!」趙匡胤瘋癲的大聲咆哮道,現在他的眼里只有思念與悲痛,其他人早就不存在與他的眼中。
這樣的趙匡胤是十分少見的,在旁人的眼中他是個深沉內斂的行首大人,在無情的眼中他又是個活在性情中的長不大的孩子,可是卻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實是個目中無人萬人之上的上上之人!
這一點邊疆老人十分清楚,所以他只能嘆息說道︰「你能接受也好不能接受也罷,總之這就是命!相見之時自會相見,你……回去吧!」
其實說這番話時他的心里也十分的痛楚,只是天機不可泄露,而且就如同古木天所言一切皆是定數!即使他也曾想方設法的改變命數卻仍舊徒勞……
「不!我不信命!我命由我不由天!師伯……您一天不告訴我無情的下落我就跪在這里一天,您一年不告訴我我就在這里跪一年!」趙匡胤雙膝跪地,一臉堅定的說道。
邊疆老人痛惜的看了他一眼,略有深意的說道︰「如果你能按無情說的去做,也許你們終究會在一起。」
然後轉身決絕的向外走去,很快消失在了趙匡胤的眼中。
2
看著一身黑衣的怪老頭快速的向谷內深處飛掠過去,郭雨燕跟小雨兩人都不解的向屋中走去。
趙匡胤神色恍惚的站起身來,顫顫悠悠的向門外走去,正巧與走進門中的郭雨燕撞個正著!
「哎喲!」郭雨燕捂著被撞的額頭,卻見趙匡胤視而不見般的繼續向門外走去。
小雨憤怒的沖上前去拉住了他,目光中迸射出熊熊的烈焰。
「行首大人!您撞見了公主難道……」
郭雨燕連忙上前拉住了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可是……」小雨仍舊不依不饒。
「小雨,難道你沒有發覺他有些不對嗎……」郭雨燕看著趙匡胤掙月兌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心里竟然有一種莫名的傷感。
經她這樣一說小雨才慢熱的說道︰「是啊!公主不說……奴婢倒是還真不覺得……」
看著他沖出來的時候好像受到了什麼極大的打擊,雖然瞪著眼楮,可是卻兩眼無神,就連離開時的背影都是那樣的魂不守舍。
「他到底怎麼了?那個怪老頭又是誰……」郭雨燕的心里留下了許多的疑問,雖然這座山谷就如同桃花源般美不勝收,可是此時她的心情卻跌落谷底。
有太多太多的疑問無法解開,就跟系了無數個死結一樣,仿佛越拉越緊,越無法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