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婭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彎身將想扶她起來。
花翎狠狠推開她︰「我不要你假惺惺!」
「花翎,你何必遷怒于木梓婭!」萱沫低喝。
「爍哥哥醒不來了,我感覺得到的……」花翎坐在地上,一邊笑一邊哭︰「如果是你們喜歡的人這樣,你們能冷靜嗎……」
她肩膀顫動,因為情緒過激的緣故整個人看上去搖搖欲墜。
梓婭怕她繼續下去會瘋,她拿起了彩虹瓶劑媲。
藍色流光朝著花翎飛過去,催出她睡意。
在她倒下時,梓婭過去適時地將她接住,噴出了雲團氣體,將花翎扶到雲團上,推著繼續跟在手冢夏後面。
「萱沫,他……會死嗎?」梓婭止不住鼻子發酸的感覺。
校醫室的門大開,兩人看著手冢夏將尹爍背到了最末端的房間里。隔著玻璃能夠見到那間房里機器和環境的特殊。
她們不知道情況,但平時愛掛著笑的手冢夏,此時此刻面色冰冷,機械而迅速地去拿藥材,去啟動機器,甚至進行了法術協助治療。
可十分鐘過去,病床上的年尹爍依舊沒有反應,那在他身體內消失的長箭,成了他中傷的位置的黑色印記,看上去仿佛是給作惡之人打下的郵戳。
「我剛才感覺不到他的鼻息。」萱沫沒了往常冷艷,說著說著熱淚從眼角滾落︰「昨天他才答應我以後會跟我繼續並肩作戰的,我們被分到東校區,這幾年就算打打鬧鬧也知道對方是開玩笑。我們都沒有太多朋友,而我最要好的,好像會離開我……」
想起什麼,她扣住梓婭的手。
「木梓婭,我們贏不了神之領域那幫人的,傳說中的家族竟然還存在,她們怎麼會允許我們動搖神之領域現在的格局,我們贏不了的……」
梓婭睜大眼,視線仍舊定格在面色蒼白的年尹爍臉上︰
「我知道,扇子昨晚跟我說了,前兩天神之領域的混亂迅速被壓制的原因之一就是,幾個等級都感覺到神隱七後開始注意這個世界了。我今天過來是想完成尹爍一直以來的願望,讓他和年家人還有花翎一起去永無鄉,但沒想到他會成為神隱七後回歸後,第一個被拿來懲罰的對象。」
世界有光明,必有黑暗。但光明始終成為主導,備受矚目,就說明了世人對其的敬仰。
正義,是恆久不變的頌歌。
神隱七後和她們的手下或者寵物為消滅黑暗而戰,不談私情,誰對世界有害就消滅。她縱然再生氣再憤怒,也忤逆不了她們一直堅持的使命。
但她最難受的是,自己來遲了。
「鬼魅者,會成為下一個被傷害的對象吧?」萱沫看向她,眼眶水光愈來愈多︰「還有……想和他合作的你。」這個想法讓萱沫害怕,她著急地說︰「木梓婭,快離開這兒。」
諸多家族都覬覦著她這個賽安斯子嗣的血統,偏偏她之前加入鬼魅者一族的事被那家族的人大肆宣揚,這回神隱七後出現,不難想到木梓婭會更加危險。
梓婭蹙眉,能感覺身體內力量的不安。
然而……
「不,我不會離開。」
她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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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的會議廳內,莫斯家族和亞爵家族的長老團們皆沖慕離光彎身,面具之下,雙眼都透出了深深懼意。
望著這一幕,慕熾影有種想冷笑的沖動。
這幫活在規則之中的人,怕的就是被任何規則允許的人。
越想越覺得諷刺。
「影,收了你的殺意。畢竟,她也是你姐。」隱身的禰濼低聲提醒。
「甚至你母親還是七後之一。相信我,其他長老都在猜測。」北堂栗說的悠閑,好像在談論天氣。
「我並不覺得這是多驕傲的事,她們騙了我那麼多年,難不成我還要鞠躬感謝?」熾影譏諷道。
慕離光拿著弓具盒,冷靜地應付幾位長老的寒暄,听到熾影的話,她耳朵動了動,眼楮掠過一絲無奈,但並沒有理睬。
「不知逐妖王後近況可好?」安立斐詢問。
「問到這,你們無非是想知道王後是誰。」慕離光掃視那些長老,徐徐說道︰「如你們其中幾人的猜想,我母親便是逐妖王後。她不希望被打擾,各位,今日散了吧。」
逐客令已下,長老們自然不敢多問,在管家帶領下一個個離開。
瞥見雅?莫斯也要離開,慕離光開口︰「雅小姐,請等等。」再看向安︰「管家小姐,你可以離開這兒,順便幫我們鎖上門嗎?」
安點頭,有些擔心地看了眼一臉沉重的雅?莫斯。
今日事件發生得太過迅速,再鎮定的人都會覺得難以置信。
門關上後,慕離光說︰「雅小姐,放心,神之領域的一計劃和二計劃,不會對你,還有對熾影、禰濼有任何影響。如同母親所說,有些人她還是會保護的。當然,前提是你們不插手她的事。」
一只手舉起來。
離光看向舉手的熾影,兩人容顏有幾分相似,他墨色眼楮迸射出來的敵意比任何時候都強烈。
「我不需要母親替我安排,人各有命,我自己的,自己控制。」
「熾影,木梓婭跟你不該一起!」
「倒不如說你和母親想利用她吧。」
四角尖刀突然甩了出來,慕離光變了眼神,立刻騰躍起來。她抱著弓具盒,手指飛舞,一塊銀白色的牢籠出現在熾影周圍。
瞥見其他幾人欲出手,慕離光冷冷瞟去︰「這是慕家的事,幾位可以離開嗎?」
「離光小姐,這既然是家事我們自然不好插手什麼,只是請記得,他是你們的親人,別忘了尊重他的想法。」北堂栗很少說那麼多話,表情淡漠,搭著禰濼肩頭一起離開。
雅?莫斯走前擔憂地看了眼熾影,收到對方搖頭的示意後,她也走了。
剩下兩姐弟,相對無言。
「熾影,隱瞞你那麼久,抱歉。但母親的命令,誰也不能忤逆,你也清楚。」
「年尹爍會死嗎?」熾影坐在牢籠之中,表情平靜。
離光睫毛微顫,斂眸︰「這輩子不會再醒來。」
「梓婭想讓他和年家的人到永無鄉,你們卻在今日行動,說吧,背後打小報告給你們的到底是誰。」
「答案不重要的,熾影,因為縱然你們知道了,又能改變什麼呢?一直以來,你或者她的計劃,都在母親的監視之下。你和木梓婭該認清楚的事實是——服從。你在這兒呆幾天吧,不要做月兌離母親計劃的事,免得她傷害你朋友,或者直接洗去你的記憶。」
離光面色淡漠地離開會議室。
熾影握拳,狠狠揮在牢籠上。
周圍的金光驟然燃起,仿佛吸附著他的拳頭,要將他力量吸食。
他立刻縮開,金光感覺不到什麼,再次消失。
他站在中央,四下看了看,閉上了眼。
「噩夢沉睡狀態,啟動。」
話音剛落,無數光點落在他身體周圍,如同雪花,慢慢地,那些光點如同蠶絲一樣圍繞他全身。
當醒來,一切將變。
寵物,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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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木屋區』
「哇靠我一到西校區你那里就出事了,老大你別忙著弄氣體了,快離開這里啊!神隱七後不管哪一位都不好惹好不好!」電腦視頻里,冰麒麟著急地喊。
可惜的是,木梓婭戴著口罩,目光專注地研究著新氣體,並沒有打算理會他的樣子。
「老大!我知道你舍不下很多人,但有沒有想過,他們也不希望你因為他們失去自由?听小毒不是給過你空間隔離符嗎,用那個可以逃到其他空間里,記得用……」
「我拿來對花翎使用了。」
「什麼!!???」麒麟氣的大吼︰「你是腦子秀逗了嗎?」
「不讓她離開這兒,我怕她發瘋。手冢醫生說,尹爍之後都會像個植物人一樣。花翎當時哭昏過去,還想要去殺慕離光,我如果不用那個將她帶到其他空間,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梓婭說著,感覺到木屋屋頂顫動,她抬頭,眯起眼。
果然,平靜了三日,還是有人要行動了。
「誰在上面,不如下來跟我喝杯茶?」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