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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在噩夢中的沉溺

「你們在找誰。」希路德的聲音,淡淡的帶著舒卷不盡的慵懶,陡然出現在小巷的上空。至此,另一場廝殺開始。

現在的時局雖然是獵魔會和吸血鬼在爭在斗,而且雙方也都在為戰事籌備,但血族天然的優勢,導致了獵魔會輕易不敢和他們起爭執。

獵魔會不敢不代表血族不敢,血族信奉的條約是︰沒被抓到證據就不算違規。

這三個血獵死的很干淨,雖然在這個骯髒昂的巷子里干淨根本不存在,但是他們除了少數的幾塊骨頭真的什麼都沒剩下。

一陣夜風吹過,將一堆火燒盡後留下的灰燼揚起。

希路德的到來,及時的解救了林夕和杜晨。林夕依舊處于昏迷中,杜晨抱著林夕快速的穿梭在城市的街道。

昏迷中的林夕察覺不到外界的任何動靜。她又回到了那個夢里的世界,這次任她如何掙扎,也沒有月兌離。

灰暗的場景真實的嚇人,也許下一秒她就會在這樣真實的虛幻里迷失。

還是那個夢,或者說林夕就站在一旁向看電影一樣的看著那些曾經的被她刻意埋葬的記憶。

那里的林夕就坐在爸爸從醫院借來的輪椅上,她的脖頸處纏上了厚厚的紗布,媽媽還在病房里收拾,爸爸正和醫生談論著注意事項。

天越來越黑,催促著他們回家。

那是一個很普通的幸福家庭,車來車往中不知是哪亮起了第一盞霓虹燈,然後多米諾骨牌一般整個城市的燈光亮起,藍紅交織,這是城市的魅力,但這些僅僅是它的外在。就好像夢境里那個林夕假裝脖頸處的灼燙不存在一般。

她假裝感覺不到脖頸傳來的痛楚,依舊開心的和父母絮叨,她的慶幸溢于言表。

這是一個聞溫馨的家庭,如果沒有意外這種溫馨將會陪伴林夕很長很長一段時間,然後在某一天林夕回憶起這些,也一定會恬淡安然的笑著。當然我們說的是如果。

如果沒有意外。

林夕脖頸處的傷,隱隱的泛著疼,這中疼隨著夜幕的到來更加強烈。

然後……站在一旁的林夕安靜的看著曾經的那些事,眼里沒有無能為力的不甘,她平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平靜地等待著即將出現的畫面,就好像一個沒有進入劇情的觀眾。

這個灰色的世界里連血的顏色都過分的黯淡……

這個夜晚很明亮,皓月高懸于天際。這樣皎白的月,很少出現在大城市的上空。月色很美,皎白無瑕,同時這月也是吸血鬼進化的關鍵。

林夕仰頭看著回憶中的月色,嘲諷的輕笑。誰能想到吸血鬼的進化就和這美輪美奐的月有關呢。

吸血鬼會在月夜進化成高等的血族,這是這個種族的特性,就好像狼人看見圓月身體內的血液就會沸騰,然後瘋狂。吸血鬼也會瘋狂,新生兒更甚,他們對自身的控制極差,尤其是在夜晚,吸血鬼另一個特性爆發的時候。

林夕閉上眼楮,此刻她在腦海清晰地看到曾經的自己滿臉血點,這是人的動脈突然被劃破後被噴濺到的,這樣的畫面在她開始吸人血之後就很常見了。

只是……不管什麼事,第一次的經歷都特別印象深刻呢。林夕低下頭,欣賞著她修長的雙手。在她的周圍,略顯灰暗的她是曾經的林夕。

曾經的那個她,驚恐的松開了手,她看著爸爸一手捂著脖子,一邊挪動他那臃腫的身軀後退,他的眼里除了最初的不可置信,現在全是懼怕。

被血液的誘惑咬食自己的父親是什麼感覺呢?林夕伸長手臂,手掌攤開對著房間較亮的地方,看著自己干淨白皙的手,漫不經心的瞟著曾經的自己。

曾經的林夕顫抖的將雙手舉到眼前,滿手鮮紅,血跡順著手掌的紋路下滑,一滴一滴,打在潔白的地磚,綻開一朵一朵的血花。

那里,林夕哽咽,她想開口,但是喉嚨扯開的卻是無盡的血欲,森白的尖牙帶著染血後的邪魅,林爸爸的一邊後退一邊揮著手。

「你,你……不要,不要過來。」他尖銳的聲音里盡是驚恐,他不停的揮著手。

「為什麼,不要我過去呢,爸爸?」林夕徑直走到她父親的身邊,優雅的蹲下,與他此刻的高度保持一致。她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眼角耳髻歲月走過的痕跡,她也可以清晰地回憶起這張臉慈祥和藹的樣子,但是現在……林夕伸出手,看著雙手穿過和多數記憶里相似卻帶著陌生表情的臉。

「呵呵,真是難看。」林夕搖頭笑笑,「讓我看看您在害怕什麼吧。」她抬頭,順著林爸爸恐懼的目光看去。在他的對面,曾經的那個林夕,看著滿手鮮血的雙手,不住的顫抖,她流著淚搖頭,她想上前但是僅僅半步,林爸爸眼中的恐懼就炸開了花。

「不要過來,你不是我的女兒,你個怪物,不要過來。」林爸爸劇烈的動作加速了血液的流動,鮮血汩汩的流了一地。

「嘖嘖嘖,您的膽量還真小啊,這樣的小角色也用害怕嗎?」。林夕站起身,走到曾經的她的面前,那張臉上血水和淚水混合,就像小丑。林夕仔細的端詳著曾經的自己,「這麼丑,難怪爸爸會害怕呢。」她就這麼看著,時不時點評一下,完全沒有第一次進入這樣的夢的彷徨以及畏懼。

她就是在看電影,一場與己無關的電影。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

杜晨不記得今天是林夕昏迷的第幾天,他一直陪在她身邊,夜晚出現了很多次,白天也出現了很多次,但是林夕只是緊閉著眼,她的面容一直在痛苦中掙扎,而他的心也就這麼一直揪著。

「夕,醒醒吧,天亮了。」杜晨的聲音里有著連他都察覺不出的害怕。

門邊希路德斜倚著,他側頭看著屋里同樣俊美的兩人,眼神深沉。

「普通的傷,不會這樣。」希路德的聲音小的像自言自語。杜晨挑眉,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還真是相像啊,」希路德輕笑出聲,「你在等我說什麼呢?」

希路德的話成功的激起了杜晨的不滿,但是他沒有動,他的確在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希路德冷笑,他的眼神很恐怖,沒人願意惹怒這樣的他,他說︰「她現在可能迷失在哪個我們不知道的回憶而不自知吧。」

話落,人也消失,只留下杜晨皺的越來越緊的額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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