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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在青鸞房里站定,看見他面朝下躺在地上,血從面部的地板緩緩向四周延展著。我感到全身冰冷,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挪步朝他走去,嘴唇抖著輕聲說︰「你千萬別有事啊,大不了以後我讓讓你……」

我盯著青鸞的「尸體」,慢慢蹲下,剛伸出手要去扳他的臉,青鸞突然轉過頭,滿臉都是血,我尖叫了一聲轉身就跑。跑到門口一愣,他是還沒死絕嗎?一下子又燃起希望,一個前撲跪在了青鸞面前。

「你怎樣?到底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的?」

青鸞眼神呆呆的,又一管鼻血掉了下來。

我連忙扯了布條往他臉上包去,剛纏了兩圈,青鸞突然眼楮清明了起來,一只血手阻止了我的動作,說︰「你在干嘛?」

我甩開他的手,繼續包扎,一邊說︰「你現在失血過多,我在給你包扎,你別怕,等包好我就帶你逃走。」

他一下子來了精神,自己爬起了身,看了滿地的血自己好像也嚇了一跳,拿來鏡子一照,小胖妞的形象還維持著,他吁了一口氣,從鏡子里審視了一下自己。

我有些不理解,這都血流成河了他怎麼還在關心自己的長相。

「睡太熟了。」他沒頭沒腦的拋給我一句話。

呃?

見我沒應,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過身,輕咳了一聲︰「我昨天出去辦事,今天清早才回來睡覺,誰知沒睡多久又被你吵醒了,听了你的計劃又有了新想法,等你走了我勉強打起精神又出去了。一個時辰前我才回來的,有些堅持不住就倒在床上睡了。」

我指著滿地血問︰「那你怎麼躺在血泊里了?」

他眼神有些閃爍,最終還是說出口︰「可能睡太熟了從床上翻下來了,剛照了下鏡子應該是臉著地了,那些都是鼻血吧。」

我一把捧過他的臉,左瞧右瞧,發現好像真的沒傷口,只有鼻孔還有殷殷血跡。又往上看,不小心撞到他的眼神,嚇得我立馬放掉他的臉,心亂跳不止,我有病得治,對著小胖妞的臉緊張個屁啊。

青鸞似乎沒有發現我的尷尬,說道︰「剛才忽覺有人靠近,我本能地反應醒了過來,卻看見你一臉見鬼的樣子。」

我面紅耳赤的嚎道︰「還不是你不好,本來我昨天下的套有了效果我想來和你說一聲的,誰知我在門外拍得手都紅了你還不來開門,我以為你遭誰暗手了。想著你這人雖然討厭,但是還算幫過我忙我才撬了窗冒著生命危險進來看看。誰知一進來你就面朝下躺在血泊里,正常人看見你突然把臉轉過來都會以為你詐尸好不好。」

清理完身上血污,換了一身干淨衣服,青鸞舒展了一子,一臉疲倦,說︰「那先來說說你的事吧,一會兒我把下午我做的事情告訴你。」

我暗罵他個沒心沒肺的,但是還是炫耀般地把下午發生的事情都仔仔細細說了一遍。青鸞很認真地听著,等我說完了還在想著什麼。

我用手在他眼神揮了幾下才召回他的魂魄,他很認真的說︰「本來我是覺得你這招太陰損,不太厚道,而且我也估模著沒那麼容易成功,但是既然已經成功了那就先這樣吧。」

我心虛地吸吸鼻子,本來是很有可能走歪掉的,但是天時地利人和的就這麼歪打正著了,而且最要感謝的是火猛,他簡直是為了幫我而存在的。

青鸞托著臉,繼續道︰「我昨天夜里回了趟金天殿,把最近的情況給仙主報告了一下,這只是小事。其實我在這邊幾天時間里發現火越山在派人找獅鷲,那**和無慬一同出現的時候其實他們忌憚的不是你。」

我奇怪地問︰「這畢方之前和獅鷲不是好伙伴嗎?怎的現在見著了獅鷲出現一點激動都沒有,反而瞧著有點害怕。」

青鸞胸膛有些起伏,嗡著鼻子道︰「在一千六百年前,火越山鼓動獅鷲一族去借魔族的力量,他想著要一箭雙雕,誆騙無慬的父親出賣靈魂去交換力量,等無慬的父親和仙主兩敗俱傷的時候跑出來獨攬大局。當時獅鷲根本不知道那麼多,無慬就是多了個心眼,沒讓他父親去,自己卻中了那陰損的招數。後面的事都是因此而起,這次獅鷲的出現火越山一定嚇掉了魂,以為獅鷲回來報仇了。」

「還有個事我很好奇,為什麼獅鷲要鬧**啊?我看你也挺忠心的,又和獅鷲一族關系那麼好,怎麼想都沒道理啊。到底是仙主做了什麼讓獅鷲族那麼反感,還要推翻仙主?」

青鸞深吸一口氣,眼中染上一抹憂郁。「不是仙主的錯,他也有他的理由,只是獅鷲族太有義氣,為了兄弟甚至願意獻出自己生命。他們為了幫兄弟討回公道,想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仙主為了大局考慮一直沒有同意,但是也做了其他努力。獅鷲族非常氣惱,突然做出偏激行為,想要取仙主而代之,為兄弟復仇。這時候火越山就乘機加入,他根本就是蓄謀已久。」

他省去了很多細節沒說,但是我看到了個大概的藍圖,比如獅鷲一族重義氣為兄弟赴湯蹈火,比如夜無慬本來是個孝順的好兒子因為出賣了靈魂才做了一些逼不得已的事情,比如青鸞自始至終一定扮演這夜無慬好朋友好兄弟的角色,夜無慬奇跡般地活著和他一定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在比如青鸞現在的臉上寫著我要殺人。

青鸞帶著點冷笑說︰「無慬卻是沒有一點想報復的心,他一直是個老好人。」說著竟然有些落寞,我仿佛找到了一些基情的影子。

他突然話鋒一轉︰「不過我卻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我要火越山一敗涂地。」

現在的青鸞有些嚇人,讓我有些無所是從,我清清嗓子,小心地問︰「那你準備怎麼做啊?」

青鸞的表情恢復了正常,明媚地一笑︰「你先繼續挑撥他們之間的關系,就今天來看火越山不想鬧翻,而且多少也不相信洛明會做這種事,我會盡量配合你。不需要他們形同水火,只要把老九頭鳥氣回家,懶得理事就可以。而我將用火美麗這個身份接觸魔族的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唉,好復雜,喜歡夜無慬的美鳳凰,和美鳳凰有不正當關系的青鸞,對夜無慬倍加關懷的青鸞,我不自覺地問出口︰「你是不是喜歡夜無慬?」

青鸞怪異地看了我一眼,說︰「你別亂猜了,蒼鸞就是那個讓獅鷲憤而反抗的那個兄弟。」他神色有些黯然道︰「如果不是因為我們,獅鷲也不會有這麼悲慘的結局。」

我一直以為青鸞瀟灑,其實他也不過是愛鑽牛角尖的。「那你白天去做什麼了?」

青鸞想到自己剛做的事情心情似乎好了一些,說︰「也沒什麼,我讓無慬沒事的事情多在莊子附近轉悠,一邊嚇嚇火越山,一邊傳點謠言說火越山還和獅鷲暗中有聯絡,把那些自封上古望族的老東西唬一唬。你要知道,獅鷲這麼多年來一直被劃歸邪惡勢力,那些上古望族們避之不及,我也來個離間之計。」

我有些失望,本來以為青鸞那靈光乍現的會學我搞些桃色緋聞。

「接下來你長個心眼,有機會的時候和其他人散播一下,就說昨天夜里看見一個獅身鳥羽的東西飛進我們莊子來了。」

我斜眼,我就配做這種散播謠言的工作嗎?我此時心想,如果阿芹在這里就完美了,她大嘴一開半天不要就能讓整個莊子的人知道了,我哀嘆了一聲。突然,我想到了一個人,那神一樣的火猛,如果讓他沒腦子的嚎幾下,不是更快捷。

想好計策我不禁露出了賊笑,青鸞敲敲桌子,用下巴指指門道︰「你可以走了,我要睡覺了。」

哼,利用完人就趕人走。

我憤憤地站起身,發泄似地踹了一腳椅子。誰知這椅子腿還挺堅固的,這一踹可能位置沒踹好,我的腳趾甲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我哀嚎了一聲保住腳,卻又一不小心踩上了青鸞留下的未干透的血泊,腳底一滑真個人就朝前摔去。

這一摔還真巧了,一頭撞上那張被我踹過的椅子邊,頭上立馬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痛,一股溫熱由額頭流下臉頰。

青鸞好笑地看著我,說︰「沒事招惹什麼椅子呢。」

他還說風涼話,我頭更痛了。我現在的樣子簡直狼狽不堪,頭上流著血,身上還滿是青鸞的鼻血,我捂著頭實在被氣得說不出話,一拐一拐的走出去了。

外面的婢女見我滿身是血,頭上還在流血的樣子都嚇得瑟瑟發抖。當天晚上,莊子里就傳遍了,千萬不要去打擾大小姐說話,那新來的被打的頭破血流滿身是血,半條命都沒了。

這件事傳了好幾千年,傳到後來的版本變成︰棲木林最心狠手辣的就是那火家大小姐,別看外表圓圓潤潤很是和藹,但是殺起人來那叫一個不眨眼,她手一舉,一個頭就掉下來了。當年可是許多人親眼目睹一個小婢因為長得比她漂亮,她就把小婢皮都扒了,全身是血,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她還把那小婢的腳趾甲一個個拔掉,那真是喪心病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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