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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做自己的壞事,讓別人說去吧

我悄悄挨到大堂圍牆的一邊,縮在窗台底下偷听。

婢女們忙碌地在擺仙果,不一會便听到一陣腳步聲,火越山招待著客人坐下。

火越山果然是一族之長,說起話來道貌岸然︰「昨日太晚,沒來得及與洛兄詳談,不知洛族長昨夜在碧藤院休息還好嗎?」。

一個沉穩的聲音傳出來︰「院子甚好,僻靜雅致,多謝火族長關心。」听來這就是九頭鳥的老大了。

「洛兄不必客氣,這是應該的,不說別的,我們兩家就將成為親家了,以後還請洛兄對我們畢方一族多上心,美麗近來一直在家里學女紅呢,呵呵,這孩子。」

「美麗越來越有大家閨秀的氣質了,和小時候不一樣了,呵呵。」那洛兄奉承道。

呃……這火美麗要嫁去九頭鳥家?這可不成啊,要真讓他們兩家狼狽為奸,仙主拿不下小畢方那我不就慘了。想著火美麗那小短胖身材,還在家學女紅呢,她根本就在外面到處拐騙像我這樣的單純好人好不好。

好吧,碧藤院,讓我來祝你一臂之力。

我輕手輕腳地爬離了大堂範圍,在確定附近沒人後站起來整理了下衣服,昂首挺胸的裝作我只是路過的。

這碧藤院在哪里我還真不知道,我便打算找青鸞利用職權之便打听一下。可才走進小胖妞的院子遠遠便傳來歡聲笑語,我一探脖子,便能隱約從開著的窗里看見火猛坐在小胖妞屋子里談笑風生,屋里的婢女們都捂著嘴在笑。

我嘆了口氣,還是得自己想辦法。

我原路回到大堂附近,抓住個小婢拖到一邊道︰「這位姐姐,我有個事情想問問你。」

那小婢睨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你那麼老還好意思叫我姐姐。我無視她的鄙夷,甜甜地說︰「我一看你就是這里最資深的侍女了,問其他人我還不太放心,只是我這個問題質量比較高,一般人回答不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幫我?」

小婢一听我的話非常受用,臉上一下就漾開了笑容,脖子一仰道︰「哈,那你可真找對人了,我在莊子里已經待了兩千多年了,你要找個比我還待得久的可還真不太好找。你說吧,如果有什麼我不知道,我就叫你姑女乃女乃。」

我趕緊又夸了她幾句,然後說︰「是這樣的,我是才來,一直在大小姐院子里做事。最近因為犯了點事,被大小姐罰去灑掃,說是要去把一個沒人住的叫碧藤院的院子給打掃干淨,不能有一粒灰塵。可是我才來,實在不知道這碧藤院在哪里,也不敢隨便問人,好不容易看見姐姐是個面善的,才鼓起勇氣拉住你了。」

小婢很是同情地看著我︰「大小姐是比較喜怒無常,你在她院子做事可不輕松。可是那碧藤院現在是住了貴客的,可不能隨便去呀。」

我使勁憋出幾滴眼淚道︰「那我可要被打死的,要不我就象征性的去掃個地,到時候大小姐看了也不會覺得我拂了他面子,這樣既領了罰,又不會打擾的貴客,姐姐你看呢。」

見我哭得很可憐,那小婢倒也心軟了,給我指了方向道︰「你沿著大路一直走,到了碧春院右拐,第二個岔口左拐便是碧藤院了。我可得給你提個醒,千萬別鬧出什麼事,那住著的可是族長的客人。」說著又輕輕補了一句︰「如果你不幸運被族長抓到了,你可千萬別說是我給你指的路啊。」

我千謝萬謝還發了毒誓,心想,我連你叫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把你供出來。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歡快地走去,一路上遇到的婢女們都對我投來了異樣的眼光。還好這路不是九曲十八彎的,我很順利地找到了碧藤院。

這大白天的,碧藤院大門緊閉,這是防賊嗎。

我找了個矮一點的牆頭,一個助跑起跳就掛上了牆,努力伸長頭頸,院子里一個人都沒有。我便放心了,輕松地著了地,光明正大拍開門走了進去。

碧藤院里有三間房,兩間略小的估計是放雜物的和奴僕房,我直接沖著大房間去。在手指上沾了點口水,一個一指禪戳破了窗紙,湊上臉往里看。

很好,可以確定沒有人了。

我掏出藏在懷里的肚兜,推開門進了屋,然後以防萬一還把門給帶上了。這屋子真夠大的,進來這間是個小會客堂,左右邊都是臥室,我也不知道哪個是九頭鳥族長住的。

我隨便開了間房門,提了提桌上的水壺,有水,那應該有人住沒錯了。我模上床,得找個只有小婢收拾時候才會發現的地方藏才行。

我拉開一些床單,把肚兜整個塞在床單下面,只留了一個角在外面,然後把玉枕蓋上去,這樣就看不見了,等明天早上小婢整理床單的時候就能看著了。

我不由得嘿嘿一笑。

吱呀——門突然打開了,我一驚,一個翻身側躺在床上,手撐著頭做貴妃狀。

一個濃眉大眼的紫衣青年目瞪口呆地看著我,他顫巍巍地伸出手指著我,說︰「你是何人你躺在床上作甚」

我被嚇得六神無主,勉強擠出笑容道︰「你、你懂的。」

青年眼楮一亮像是想到什麼,然後又凶神惡煞地說︰「你和昨天晚上那個是一樣的,你們心機太重了,妄想爬上我的床我就會照單全收嗎?姑娘家家的要懂的自重,更何況我是你們家大小家的未婚夫,你們這麼做就不怕美麗容不下你們嗎。」

他的正義凌然深深撼動了我,反正任務已經完成,雖然沒放在那族長床上,也放在他兒子床上了,未婚夫又怎樣,照樣害死你,接下來就看青鸞怎麼演了。

我垂下眼,用手扶住臉一副失落的樣子,道︰「難道我長得不好看嗎?為什麼你正眼都不瞧我一下呢……」

青年似乎不忍心說得太嚴重,半安慰地說︰「姑娘你長得很好,只是以前千萬別為了眼里的勢利丟失了自己的真心,好好找個人家吧。」

正是個聖人啊,不過對不起了,為了我未來的光輝歲月,不是你倒霉就是我亡。

我捂著臉撒開腿就跑,嘴里還做作地說道︰「你這個冷血的人。」

終于逃出了碧藤院,我不禁感嘆太狗血了,這一驚一乍的虛汗都出掉不少,現在覺得很是疲憊,便直接回了房。

隔壁的火猛依然口若懸河,仿佛有說不完的話。從我之前回來那次我好像就沒見著青鸞,只有火猛一個人在那呱噪,那些婢女不知是真覺得好笑還是為了配合一下,那笑聲不絕于耳。我捂著耳朵心中乞求著,快點讓他口干舌燥,快點讓他想睡覺。

晚上躺在床上,忽然覺得很失落。是啊,找個好人家,以前不覺得,日子只會得過且過,現在經歷了那麼多才發現以前的日子是多麼平靜安心。現在看著好像成了仙,卻總是為了其他人的其他事而糾結不已,明明只是來打醬油的,卻一不小心翻身做了個偽主人。感覺很累。

月光灑進了床照在床頭,火猛已經離開,院子恢復了寧靜。

我打定主意,一定要快點把小畢方給解決,然後去找易寒君,找到可以讓我回去的方法。腦海里不斷又浮現著阿芹、金婆婆、紅棗、信天翁姐弟的臉,他們很好,卻不是我想要的那種親情。

想著想著眼皮漸漸重了,我輕嘆一聲便服從睡意睡下了。

在我沒看見的窗外,有個影子默默離開。

每天醒來又是新的一天,昨晚因為心和身體都很累所造成的短暫憂郁已經一掃而空了。我斗志昂揚的拍起青鸞的門,好久,他才慢吞吞的來開了門。

青鸞偶爾的還睡意惺忪,頂著小胖妞的樣子眼楮下面還掛著兩個黑眼圈,他似乎有些起床氣,吼道︰「該干嘛干嘛去,吵我做什麼?」

誰知到他昨天下午開始就不在是干什麼偷雞模狗的事情去了,都日上三竿了還沒起來。

我一把把他推進門,跟著自己也一起進了屋,反手關上門。之間青鸞皺著眉,打量著我不知在想什麼。

「我來給你說說我昨天做的好事。」

听罷,青鸞才舒了口氣,倒了杯水說︰「說吧,我听著呢。」

我一把搶過他剛倒好水的杯子就往自己嘴里倒,喝罷興致盎然地給他說了我昨天做的偉大功績。我一邊說一邊觀察青鸞的表情,他從一開始的不屑,到慢慢有了興趣,最後已經是全神貫注地看著我了。

「怎樣?」我問道。

青鸞略加思索,淡定地說︰「你的計劃我倒沒看出什麼厲害的地方,不過卻給我提了個醒,讓我有了不錯的想法。」

剛才還興奮著的我瞬間被澆了一頭冷水,這家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讓我白高興了,我也打了無數次要等什麼什麼之後就給他好看的,可惜一直找不到機會。

我憤恨地說︰「哼,你別說大話,你就乖乖的一會兒好好把戲演好我就謝天謝地了」

青鸞眼中帶著笑意,完全沉靜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重重地放下水杯,白了他一眼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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