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林戰天一聲怒吼,硬是將太監總管連帶著自己的外衣一起給扯了下來。沒辦法,這太監總管富貴緊緊的攥著林戰天的外衣,若不將外衣扯下,便不能將太監總管扯下來。
林戰天一把抱起地上已經沒了氣息的冷心如,憤怒的急速喘了兩口氣︰「到底是誰如此狠毒?給本將軍查一定要徹查」
「是。」跟著林戰天來的眾人應聲,聲音卻細小如蚊蠅。林易的死亡原因還未查明,如今將軍府的夫人又是無故身亡,這麼看來這凶手明顯可以隨意出入將軍府,而且武功之高難以想象。要想抓住此人,他們還沒有這個信心保證能夠做到。
「二小姐回來了沒有?」林戰天皺眉,自己的女兒在皇上同意下旨之後就與二皇子兩人不見了蹤影,兩人能去哪兒?回過府嗎?
「稟告將軍,小姐未曾回過府。」一人回道。
林戰天眼眸一掃四周,未曾看到惜言身影,不由得問道︰「惜言呢?」
「將軍,屬下不知。」身後眾人是听到要宣聖旨才趕了過來,方才也不在這一個小院之中,在小院中的人都已經成了尸體,現在他們又如何知道惜言何在?
「看來本公子來晚了……」一個聲音淡淡的響起,旭冰頭戴藍金冠,一身藍色錦衣,手搖一柄折扇走了進來,一雙好看的丹鳳眼微微一眯。
眾人循聲望去,見到旭冰紛紛跪倒在地︰「參見二皇子」原來二皇子真的醒了醒過來的二皇子更加精神了,身上的冰冷氣息也更加濃厚了,讓他們忍不住的跪倒。
「恩……」拖長了音調,旭冰一步一步走近林戰天,走近冷心如,折扇也隨著他的腳步輕輕搖動。
誰也沒有發現,在旭冰走至冷心如身旁之時,折扇中一些細小的粉塵隨風飛揚,落入冷心如的臉頰位置。
旭冰微笑,眼眸中的冷光一閃而過,這才淡淡的道︰「起來吧。」
眾人听言,這才戰戰兢兢的起身,退向一邊。
林戰天見到旭冰,眼楮一亮,給旭冰行了個禮,道︰「參見殿下,不知小女可跟殿下一起?」
「夢兒去給惜言買禮物了,本公子先過來了。」旭冰一句話將林戰天心中的疑慮打消了些許,卻依然問道︰「不知小女可曾回過府中帶走惜言?」
「惜言不見了嗎?」。旭冰抬起眸子,順手將林戰天扶起,他一臉的疑惑之色,似乎他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一般。然後他的眼神隨意的一瞥,眼神中的隨意消散轉而變為濃濃的驚愕。「將軍…這是…」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眾人分明也是發現了什麼,都是倒吸了口冷氣。
湛湛藍天,沒有一絲雲彩,天氣好的驚人,但眼前的情景一出,眾人只感覺身體上的汗毛正在慢慢的豎起。
林戰天順著眾人的眼神一看,眼瞳也是一縮。
就在他的懷中,冷心如花一般美艷的臉龐突然青一塊紫一塊,而後她臉上的皮膚慢慢的萎縮,接著出現一顆顆霉掉的白色的小顆粒就在她的臉上生根發芽。就如一朵鮮艷的花兒突然枯萎,而後發霉長了蟲子一般。
任誰看到這種臉頰,第一個反應便是惡心,想吐。但林戰天看到這張臉,卻突然憤怒的瞪著冷心如,他的神色變化不斷,接著竟隨手將冷心如丟在地上,冷哼一聲,便朝著院外而去。
這個女人不是跟自己從小青梅竹馬長大的心如心如不會在自己的臉上涂雪容膏
雪容膏是美容之物,卻與趙飛燕趙合德兩姐妹所服用的息肌丸相似,有一定的副作用,那便是在一定的時間內,若是沒有服用相應的藥物,便會慢慢的一塊塊腐爛
這個女人不是心如,那心如到底在哪里?林戰天走出很遠,心情沉重,他不敢想象自己跟這個不知身份的女人在一起了多少年,而真正的心如又在哪里。
旭冰輕搖折扇,跟在林戰天身後走了出去,臉上雲淡風輕,卻又一臉的無辜。走出將軍府,看著眼前人流洶涌的集市,旭冰才將手中折扇一收,幾個閃身,便消失在街道上。
他方才的粉末是可以加速雪容膏發出副作用的粉末,他可是特意調的,所以他才會比林夢出來的晚一些。
天龍帝國京都,最繁華的青樓,鏡月舍。
「哈哈哈……美人兒……」
「來來來……大爺來喝酒嘛……」
「好酒……哈哈哈……美人兒……」
……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
將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尤歌舞。
達官貴人,紙醉金迷的生活永遠是那麼的愜意鏡月舍中的女子個個都是出奇的美人兒,嬌滴滴的聲音,曼妙的身姿,無不吸引著無數男子成為這里的常客。最主要的是這里的女子都是清倌人,只賣藝不賣身,只陪一杯酒,彈一首曲便能迷的富甲商人,名門公子找不著北。
都說美女是所有人都無法抵抗的存在,這話在這鏡月舍便盡數的體現了出來。
鏡月舍頂樓,天字號包間。
透過天青色的屏風,一張天青色柔軟的床榻上,惜言緊緊閉著雙眸臉色蒼白的躺在上面,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少,只剩下了一口氣。
「這種東西能從惜言月復中拿出來嗎?」。林夢站在床沿邊,問著方給惜言把脈的大夫。
大夫搖搖頭,拿起藥箱就背在了自己身上,嘆氣道︰「姑娘,老朽第一次見到受過這種酷刑還能活著的人,月復中被灌鉛,應當早已沒命才對這位姑娘是第一個能夠從那種酷刑中活過來的人,雖然是只剩下一口氣,但至少是沒有當場死亡。這種酷刑實在是太惡毒,老朽也無法將這位姑娘月復中的東西取出來」
「姑娘,老朽不能治的病,你也別抱希望了,乘早準備一下吧」老大夫搖搖頭,帶著自己藥箱就出了門,一邊走還在一邊嘀咕著︰「唉……老朽第一次見到能夠從這種酷刑中活下來的人…奇哉…怪哉……」
林夢臉色難看,望著越走越遠的老大夫緊緊攥起了手指,一根金針就向著那佝僂的背影射了過去。
「叮……」從林夢指尖射出的金針被抵消,旭冰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他笑了笑,將折扇重新收起,衣袖輕輕一揚,房門緊緊關閉。
「為何阻止本小姐?」林夢冷哼。
「老大夫治不好,你也用不著要了他的命吧?」旭冰嘴角勾起。
「少廢話,你讓開」林夢身子一閃,魅影身法施展,繞過旭冰就要朝著門口而去。
「好吧,本公子留著他還有用,你就放他這一次。」笑著搖搖頭,旭冰腳尖一點,堪堪擋在林夢的身前,林夢一頭撞在他的懷中卻是被他給擋住。抬起眼眸瞪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方才是什麼人?你什麼都不知道你還攔著本小姐?」
「本公子說了留著他還有用,這條來之不易的線索,本公子又如何能夠放棄?」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伸手在林夢水潤的臉頰上輕柔的撫過,聲音和緩︰「本公子知道你不是濫殺無辜之人,本公子更不是會隨意救人之人,你又何必動怒?」
听言,林夢轉身回到床榻邊,臉色沉重的看著惜言。她沒有發現,她對于旭冰方才的舉動竟然沒有抵觸。
「你又如何知道這大夫有問題?」林夢問。
「因為你動手了。」旭冰答的自然,似乎這便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一般。
林夢訝然,就因為她動手了,所以他那麼肯定,那麼相信那個大夫不是好人?何時,他竟如此相信自己?
旭冰走近,伸手搭上惜言的脈搏︰「那你說說,你為何對大夫動手?」
見他在給惜言把脈,林夢才道︰「大夫把脈竟然就能夠說出惜言月復中被灌了鉛?這件事情你不覺得蹊蹺嗎?」。她挑起眉眼,頓了頓,道︰「而且偏偏是我抱著惜言,在我急著找大夫的時候他卻突然‘偶遇’我,說他是大夫,還說要給惜言看病?」
哼就算是以二十一世紀先進的科技也無法一下子探測出,除非用儀器等等才能夠探測的出,但是這個科技還處于落後的時代,一個大夫隨隨便便的把個脈就能夠清楚病人月復中被灌了鉛?真真是可笑
旭冰贊賞的笑。
不錯,有眼力,有智力,值得擔當大任。
旭冰伸手將惜言從床榻上扶了起來,一手拎起她的腳,一掌重重的拍在惜言的後背。一股強橫的內力也隨之打入惜言的體內,他淡淡的道︰「看來是皇後動手了,她的眼線與幫手不容小覷,你要小心。」
林夢點頭︰「我會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劇烈的咳嗽聲響起,充斥了整個屋子。同時一股濃濃的酸臭味也隨之飄入空氣之中。
旭冰看也不看,又是一掌拍向惜言後背,這次的力道更重了些。林夢分明能夠听到惜言後背的骨骼發出一聲滲人的悶響,不由得心中一緊︰「你輕點,不要傷了她。」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嗽聲越來越劇烈,惜言的眼眸緊閉,臉如金紙。她不停的咳嗽,似乎是一種在無意識中的不經意的舉動一般,猛烈的咳嗽竟然都未讓她的眼眸睜開。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林夢的心猶如一根弦,繃的越來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