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PPYBIRTHDAYTO小遠,HAPPYBIRTHDAYTOYOU」
「許個願吧」
蛋糕上搖曳的暈黃燭光照耀著小遠的面龐,小男孩緊閉的長睫毛輕輕的顫動,嘴里念念有詞。
他睜開眼,噘起嘴,「呼」,吹滅了面前的十二根蠟燭。
笑容洋溢在一家三口的臉上。
邵音爾打開燈,邵初顏把切蛋糕的塑料小刀遞給趙衷遠:「快切蛋糕」
趙衷遠切好,忙不迭的拿起一大塊塞進嘴里,含糊不清的道︰「麻麻組的大糕太好此了」
「太好此了呀哈哈哈」邵初顏被逗的哈哈大笑。
邵音爾寵溺著看著一雙子女,笑吟吟的拿起餐巾幫趙衷遠擦去鼻尖上的女乃油。
「全家福掛哪?」趙衷遠吃完蛋糕,拿起今天拍的全家福大相框,在客廳里轉悠。
照片上邵音爾幸福的笑著坐在椅子上,一頭黑色瀑布長發的邵初顏伏在她的腿上,瘦高白淨的趙衷遠俯在媽**肩上。
「掛這兒吧。」邵音爾指著電視機後面的亞克力白色背景牆︰「用個吸盤掛鉤掛上就可以了,還不用毃釘子。」
趙衷遠爬到電視櫃上去掛,邵初顏在一旁幫忙。
邵音爾站在後面調整︰「左邊高一點,對對對,太高了,低一點。」
晚上趙衷遠住在陸琳瑯的房間,和媽媽、姐姐聊天。
都是一些日常的瑣碎小事,吃過些什麼好吃的啦,看了幾集動畫片啦,班上哪個同學特別有趣啦,直聊到眼皮都睜不開了,邵音爾才依依不舍的讓小遠躺下。
看著他熟睡的面龐,邵音爾俯身在小遠的額上親了一下,邵初顏站在一旁,悄悄的退出房間去。
這種小小的幸福,大概就是生活的所有期待吧。
趙龍華會同意讓趙衷遠周六在這里留宿,一是因為趙衷遠是凌晨生的,讓他住在這邊,周日下午再直接接到生日宴席上去,也算是邵音爾真正的陪兒子過了生日。
另一個原因,就是希望周日晚上,邵初顏也能夠到趙宅去住一晚,也算是做姐姐的雖然不被允許參加弟弟的生日宴,卻也可以為小遠當晚補上慶祝。
趙龍華和邵初顏商量的時候,她當然沒有異議,這樣一來,邵音爾就不知道趙龍華要求她回避小遠生日宴的事情了。
為了不增加母親對父親的不良印象,有些事能不說就不說吧。但是趙龍華不讓她去參加宴會,她就乖乖不去嗎?
笑話
趙衷遠的生日宴十分熱鬧,定在五星級慶天飯店的貴賓會場,全程由專門的宴會制作團隊負責裝飾和流程,四周以小男孩喜愛的藍色海軍為主題色調進行裝飾,還懸掛了不少游泳圈和船塢造型的模型等,生日蛋糕上也精心裝飾了專門定制的藍色巧克力戰艦。
出席宴會的有趙家的一干親朋好友,而趙家這一房的人也基本都來了,雖然趙老爺子只是來露了一下臉,便推說身體乏累提前離席了,但也是給了長孫莫大的面子。
趙家的其他人就更不消說了,除了趙衷遠的大伯趙余海因為長期在外地部隊,只是提前送到一匹小馬駒作為禮物外,其他人都來了。
叔叔趙平章攜了夫人周莉,和六歲的獨子趙希秦出席。
姑姑趙美桐和丈夫曹永,及女兒曹語嬌。
另外還有一位不得不提的貴賓,就是趙龍華的世交好友,近年來十分風生水起,大有超過趙家之勢的蘇家長子蘇域,也帶了夫人和兒子來捧場。
再有就是趙龍華一些政商界的朋友,來拉攏關系的,或是趁機尋找合作的,華燈高照,杯觥籌影,場面其樂融融。
但是有一個人不開心,非常的不開心,那就是生日的主角趙衷遠。
十二歲的小壽星切完蛋糕後趁沒人注意,自己躲到宴會角落的一張餐桌底下,拿著一把瑞士軍刀刮著桌子腿上的木紋,合身的小燕禮服已經壓出了很多褶皺,脖子上綁著黑色的領結也被他扯下來扔在一旁。一張漂亮的像女孩子般的臉上卻掛著已經干涸的淚痕。
一個小女孩悄悄鑽進桌子底下,從身後輕輕的拍他的肩膀︰「小遠,生日快樂」
趙衷遠猛的轉過頭來,一臉錯愕的看著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邵初顏,興奮的幾乎要大叫起來。
邵初顏趕緊伸出手捂住他的嘴,伸出一根白女敕的食指豎著︰「噓」
趙衷遠趕緊捂住自己的嘴,眼楮閃動著藏不住的笑意。
姐弟倆就這麼蹲在桌子底下,靠垂地的桌布遮擋著身形。
「姐姐,你怎麼進來的?」
「還不就那麼來的,他們還以為我是誰家的小孩迷了路,還幫我帶進來呢。哈哈」邵初顏得意的說。
趙衷遠看看邵初顏身上漂亮的紅色蓬蓬裙,知道姐姐為了混進來花了不少心思,心下十分高興︰「我還以為你來不了,我來了以後才知道爸爸居然不準你參加我的生日宴。氣死我了」
邵初顏用力刮刮趙衷遠的鼻子,又給他擦擦淚痕:「傻蛋,你都是初中生了,還因為這種事哭鼻子他不讓我來,我不知道自己溜進來麼?小遠過生日,老姐怎麼可以不在」
「就是就是」趙衷遠拼命的點頭。
邵初顏笑著掏出一個盒子,遞給趙衷遠︰「祝你生日快樂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
趙衷遠迫不及待的拆開來,是一只精致的萬寶龍水筆,筆桿上嵌著一顆晶瑩的藍寶石,趕緊寶貝似的揣進懷里。
「老姐,爸憑什麼不讓你來啊?」
「大概是因為你姓趙,而我姓邵。」邵初顏解釋。
「跟爸爸姓和跟媽媽姓,有什麼區別麼?」趙衷遠疑惑的問。
邵初顏無奈的聳聳肩︰「也許對有些人沒區別,但是對越有錢的家庭,就越有區別吧。」
「姐姐,我不懂。」趙衷遠不明白的望著邵初顏。
邵初顏溫柔的模模趙衷遠的頭發︰「不管姓什麼,你都是我的寶貝弟弟。」
趙衷遠嘿嘿直樂,忽然道︰「姐姐,你等等。」說完就溜了出去,不一會又鑽進來,手上拿著一大盤蛋糕︰「姐姐,我請你吃蛋糕。」
邵初顏高興的接過蛋糕。
兩姐弟正滿意的品嘗著生日蛋糕,忽然桌布被一把掀開來,探進來一顆小小的頭,大包子臉,滴溜溜的眼珠,正古怪的看著姐弟倆,大喊道︰「遠哥哥,你在和女孩子約會嗎?」。
高亢的童音很容易引人注意,小遠手忙腳亂的把六歲的小男孩拽進桌子底下。
三個小腦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小遠氣急敗壞的壓低聲音道︰「趙希秦你小聲點被我爸听到就完蛋了」
叫趙希秦的小孩莫名其妙,仍是尖著嗓子問︰「為什麼呀?你早戀呀?」
邵初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我是你堂姐,小傻蛋」
趙希秦還是不明白,搖晃著大腦袋︰「我沒有堂姐呀。」
趙衷遠不耐煩的推他︰「去去去,小屁孩知道什麼呀。」
趙希秦見趙衷遠不待見他,嘴一撇馬上就要哭,還沒張嘴呢眼淚就已經蓄滿了眼眶,邵初顏嚇的趕緊喂一口蛋糕到他嘴里,著急的說︰「不哭不哭,請你吃蛋糕,可好吃了」
趙希秦眼淚已經掉下來,嘴里卻含著蛋糕,瞪著眼珠子看著邵初顏,砸吧砸吧嘴,覺得挺好吃,便又樂起來:「嗯,好吃。」
邵初顏和趙衷遠看著趙希秦傻乎乎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正得意呢,忽然桌布又被掀開,三姐弟一愣,看著一雙修長的腿,一個身材頎高的少年,穿著純白的西裝,雙手插在口袋里,正低頭看著他們。
邵初顏不禁有些發愣︰「阿北?」
今天怎麼藏個桌子底下還這麼熱鬧呀?
阿北看了看發愣的三姐弟,又看看盯著自己看的邵初顏,笑道︰「你今天來當小偷?」
邵初顏也覺得自己蹲在桌子底下這個樣子有些不雅,臉色微紅︰「你說誰是小偷。」
阿北笑眯眯瞥了趙衷遠一眼,認出了他來︰「邵初顏,你干嘛藏桌子底下給壽星公賀壽?」
趙衷遠卻生氣了,從桌子底下鑽出來︰「不用你管你憑什麼說我姐是小偷」爸爸要是看到姐姐,說不定會趕姐姐走的
阿北看著這個氣急敗壞的小孩,隨意的說道︰「開玩笑你都分不清?小屁孩,你要是願意,繼續蹲回去就是。」說完就轉身準備走。
趙衷遠一直是趙家的長孫心肝兒,被眾星捧月慣了,除了媽媽和姐姐還從沒將誰放在過眼里何況他才是今天的主角,居然敢對他這麼不禮貌?登時一張小臉上全是怒氣。
邵初顏趕緊從桌子底下鑽出來,一手拉住趙衷遠勸道︰「小遠,他是姐姐的朋友。」
趙衷遠卻更加生氣了,拿起桌上的葡萄酒就朝少年的後背潑去︰「你還沒道歉呢」
鮮紅的葡萄酒一下子就把阿北的純白西裝背後染的污穢一片,他有些詫異的轉過頭來看看後背,又看著身後的倆姐弟,忽然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戾,卻深吸一口氣,忍住。
一把將外套月兌下來,往邵初顏身上一仍︰「洗干淨。」
說完轉身離去。
趙衷遠氣急,一把連手里的空酒杯都砸了出去,砸在牆上「砰」的一聲化作無數碎片飛濺開去,引起一片騷亂。
混亂馬上引起了趙龍華的注意,他聞訊趕來看到一地的狼藉和氣呼呼的小遠,正要發火,忽然發現了站在一旁垂頭不語的邵初顏。
趙龍華一愣,轉身對周圍圍觀的賓客道歉︰「不好意思啊,是不小心踫翻了杯子,大家請自便。」
賓客知趣的走開去。
趙父走到邵初顏面前,面色一沉︰「不是不讓你來的麼?」
邵初顏委屈著聲音,低著頭道︰「我只是想給小遠過生日。」
趙龍華嘆了口氣︰「來了就算了,有什麼話回家再說。你先回去吧,我要司機送你。」
邵初顏大吼︰「爸爸,我就這麼多余嗎?」。
孩子氣的轉身就跑出了會場,早就顧不上阿北的白色阿瑪尼外套。
趙龍華趕緊派保鏢來追,但還沒追出幾步,邵初顏就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