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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章陪我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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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曉你在哪里?我現在看不到你,如果你听到我就吭一聲,我馬上就過來你身邊!黎曉!你听到了嗎?黎曉……」

一片迷茫中,還是听到顧森林的聲音在遠處呼喚著自己,他的聲音那樣顫抖著,她知道他正在擔心著她,但是劇烈的反抗以及無力感讓她不知道怎麼開口,她選擇不說,一句話也不說。此刻,她多麼想自己是那霧,混合在這迷失的森林。

她的心到底要做什麼?她讀不懂,是什麼羈絆了她最想要做的事?她竟然想要拒絕所有人的救援,情願這樣的黑夜永遠不要亮,就讓她一個人在冰凍的森林里,寂寞的被黑暗吞噬。她不要誰來,雖然最想要救助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依然是他,那她還是不願欠再欠森林再多。

森林,你不要找我,就讓我一個人享受這無助的滋味吧,我是活該的,如果這就是對我的懲罰,我願意接受所有的罪責。她感覺到自己的衣服在慢慢的變濕,腳下那種沉重感更加堅定了她不移動的決心,她想要自私一回,沉溺在這濕淋淋同時也血淋淋的自責里。

「黎曉!你在哪里?」她听到高慧的聲音漸行漸遠,她憋得很辛苦,那樣的想法是多麼的奇怪,到這個時候,要是他們不再尋找自己那該有多好啊?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變得這麼的古怪,好像全世界將自己拋棄就是對自己最好的愛一樣,這是什麼?是心里的不平衡嗎?還是,她還沒有堅強起來?不管在哪里,只要是黑暗,只要是被困,只要是掙扎著,她就會變得跟狼人模樣一般,月圓的時候,撕裂自己的心,放在月光可以照耀得到的地方,借光療傷。她是在封閉著自己,但她不是故意。

她的聲音還是那麼的嘹亮,在耳邊像什麼一樣,每一聲都在沒有歸路的尋覓,為什麼她不說?只任憑這白茫茫的一片,蒙蔽自己的眼楮。她像一個失去光明的追光者,于是,有一股力量推著她站起來,霧里尋他,愈是寂寥。

如果現在我在你們的世界里,走丟的話,你們是否還能找得到我?她的心是空虛的,她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是通過感覺而來的。這一次,她閉上了眼楮,她站起來了,不顧顧森林和高慧在到處瘋狂的尋覓著自己的行蹤,這一次,她要自己一個人,尋找,發現。

第一步,忘記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走下這一步,我可以忘卻過往的一切悲傷,不再被人厭棄,跟隨著自己的心就可以為自己的方向定位。她閉上眼楮,雙手在前面模著,想要觸踫這個世界上沒有光亮照的到的地方,她也曾經是這樣,在黑暗里尋找。她不怕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她是那麼的勇敢,于是她走了,留下一句簡單的告別,不顧風雨兼程。後來為什麼怕了?她明白,其實最怕的不是被拋棄,而是在過去的海洋里,她游不出,只能等待著潮水將她一層層包圍,直到可以奪走她的呼吸。

第二步,撇下所有的負擔,你不再是你。忘了吧!走下這一步後,你就忘了吧,曾經怯懦的葉黎曉,已經死了。她應該是瀟灑不羈,誰奈何這鎖喉的枷鎖,卡住自己活下去的出口,還要再眷戀那些哭泣的臉嗎?不,不要。她是怎麼說自己的呢?是啊,誰可以否認自己不是一個累贅呢?但是她也不想要這樣的自己,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活下來,被迫的在這個世界里吮吸那僅剩的單薄的空氣。她不該像個小丑活在別人的世界里,那些曾經給自己傷害的人,在時間的沙漏里,都鏤空了,壓軸戲,演的都是自己。這一步,我听不見你在叫著我的名字,我知道,我不該有這樣的名字,我的姓名應該是自由,隨著風,自由會是最瀟灑最無牽絆的那個。

她心里默念著這些,每一步都是那麼的舉足千金重,她告訴自己,要長大,就要對自己狠狠的,狠狠的狠心一次。

她的眼楮沒有睜開,她只是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全世界突然只有一股感覺在主導,她不能看見,但是她听得到多遠的地方顧森林像個失心狂的瘋子,在痛恨的撥開那層層迷霧,他是在乎著自己,但是自己在乎的人,不是他……

如果時間可以再重來一次,我該怎麼選擇呢?會放棄他嗎?如果沒有他,是不是這樣的葉黎曉就不會存在?也許是吧。

她繼續默念著。直到第十步。

第十步︰忘掉他!他不會再回來了,再多的守候也是枉然了。這個世界沒有誰有任何義務去守候誰的一廂情願,你要走,我就不應該讓你留。晨曦細雨里,你的傘從此不再伴我,我要奔向那雨里,我要接受雨的洗禮,不要在,沉溺在這樣的思念和觸踫不到的愛里。我們的天空,可以很藍,可以很美。

不知道腳下是什麼東西,她能感覺自己的鞋子被什麼液體黏住,她想要拔出那只鞋子,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的腳從那樣的束縛里解月兌出來。她只能光著腳丫,前面的路一定是危機重重,那樣赤luo果的腳心,如果要前行,只能流著血踏過這荊棘坑窪。

走到第二十步,她想她對自己的感覺愈來愈依賴了。她感覺現在的她狀態很好,就像一只可以振翅飛翔的鳥兒一樣,只要她想要飛,她就可以丟棄這層臭皮囊,重生。手指應該流著血吧,脆女敕的手指怎麼經得住粗糙的刺激?那些被她模過的充滿刺和針的皮表,狠狠扎著自己手指的讓自己的心一陣一陣疼痛的感覺,刻骨銘心。沒有流過血的愛,怎麼才是完整的?

森林,很溫暖。謝謝你一直都在我的身邊,你是哥哥是朋友是知己,都好,最好的是,你在我的身邊。星光熄滅的時候,我還是可以听得到你對我的呼喚,請允許我的一意孤行,我想我除了讓自己再受點傷,不能再做什麼去阻止那不听話狂亂的心。真實與幻覺,葉黎曉知道自己也快要分不清。

如果你真的愛一個人,你不會停止你愛他的腳步,以為他有了她就什麼都不缺,以為只要有她在,他就可以不受任何的外界誘惑所牽引。她錯了。情何時冷卻?在走過九十九步之後,她恍然大悟。

突然,有什麼掠過自己的眼楮,被霧氣沾濕的發,飛不起,沒有了當時那飄逸的模樣。睫毛好重,像是霧水又似淚,在自己的臉上,一滴一滴的順著自己那張滄桑很久的臉上流下來,她能感覺手上的水漸漸的冰涼,似要飛出自己的手掌心,化作那氤氳的氣體,升華,蒸發。

第一百步。她睜開眼,看到了最美麗的日出,那樣絢爛的顏色,柔和的擁抱著自己,她句站在那山坡上,看著這一切上帝給的恩賜。她驚訝了,她看到眼前的一切事物都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山坡下,遠遠的有一譚湖,水是藍的;樹木是綠的;包繞著樹根而搖擺的花是紅的;的山頭,那樣的土是橙色的;她的眼楮是什麼顏色的?她望向了那輪初生的太陽,她的嘴角上揚,那樣的角度,那樣的弧度,都在向這個充滿神奇的世界宣示著,她的眼楮里是透明的,所以她可以看到這個世界的五光十色。

下一步,還要再找嗎?一個人的時候,常常很想哭,那些悲傷的面目呼之欲出,不停的追逐不停的付出,贏得的卻是伊人留下的身影。再找,分手的時候不要哭,他走後,往死里哭。那個人,你好!

「我~很~好……」她對著那輪自己期待已久的太陽舉著手,靠在自己的嘴邊,大聲的歡呼著,這一刻,她多麼想要擁抱他,是他,讓她懂得了什麼叫做*過,什麼叫做痛,什麼叫做生死不放的思念。山谷那頭也調皮的回應著她——我很好!我很好!我很好~~~~

沉思幾秒後,她抬起頭,整理一下自己那凌亂的發,好讓自己露出整張臉,然後開心的大笑起來。

「誒,你為什麼笑得那麼開心?不要破壞這樣的寧靜還不好,看就看,何必毀了這意境?真搞不懂你們這些老態龍鐘的年輕人在想些什麼。哎……」

她的笑聲戛然而止。就是在自己快要釋放自己的時候,葉嘉樹就喝止了自己。——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最不想要別人出現的時候出現啊,你是幽靈啊,什麼時候不出現,就是要在重要的時機出現,你的眼楮是雷達,你的腦袋是導航儀啊?怎麼你可以找到這里?!!!

有種想要破口大罵的沖動,卻看見葉嘉樹慢慢的向自己走過來,他的臉帶著壞壞的笑,她不經往後退了一步。這荒郊野外的,要是他對自己動手,然後隨便找個地方埋掉了,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天衣無縫啊!

一想到自己就要那樣完美的死在這個男孩的手下,她害怕的抖起來︰「你要干什麼?」

「你說呢?」葉嘉樹怎麼?真的要,對自己下手?他的雙手藏在身後是不是已經在自己等到著繃起自己很久了?他已經很接近了,離自己只有一米的距離。

「不要!」

她試圖閃過他的套牢,卻逃不掉。

「沒有人告訴你早上的山頂會冷嗎?沒頭沒腦的,真笨!」他那雙手,那麼的有力,將自己拉近了他的胸膛,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體溫正在外移到她身上。身上被披上的那件厚大的外套,御住了多少刺骨的寒冷。她不能動,不知道要怎麼表達。突如其來的感動和突變的態度,她不知道葉嘉樹想要做什麼?

……

「額,那個謝謝~」憋了好一陣後她才從嘴里冒出這幾個字。

葉嘉樹敲了她的頭,像個哥哥一樣︰「被害幻想狂!真是傻蛋!」

她抬頭,他笑著自己。突然自己沒有任何的氣,不知道怎麼生氣,這明明就是示好,明明就是關心。而她還沒有想好怎麼回應他這沒有理由的好。至于他為什麼會知道自己在這里,她一無所知。她跟著自己的感覺走,在第一百步後,她尋覓到了她想要看到的太陽。

而,她自私的舍棄了那兩個跟隨著自己的人,他們現在在哪里,她也不顧。她覺得自己很狠心,突然她想起什麼,抓著葉嘉樹的手,就緊張的道了句︰「快,幫我找一下高慧和森林,他們還在森林里面!」

「森林?」

「哦,怎麼辦,你不認識他們,糟糕,我這是在做什麼?他們兩個現在一定很緊張我,你快點,快點幫我找他們。哦,森林,高高的,藍色衣服,還有還有高慧,很漂亮的女生,她也是很穿著藍色的衣服!」

「你說的是不是眼楮很大長得很蘿莉的女生?」

「是啊!我們走散了,他們不知道現在在哪里,怎麼辦,我不知道他們會跑到哪里。我都是自私的往這邊走~」

「你看看你的背後!」

「我的背後?!」

葉嘉樹說的那麼的神秘,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她就轉身。

「說好的,要一起走的!你真是不夠意思!」顧森林狠狠的罵了自己,攙扶著高慧,高慧笑著,但是好像受了點傷。

顧森林慢慢的在前方拓開一條沒有什麼障礙的路來,高慧的腳是不是扭到了?為什麼好像很痛的樣子。

「森林……高慧……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她不顧自己現在腳下還是一片的跑過去,腳心在沙子上刺得生疼,到那時卻是那麼的開心。久違的相逢那樣,恨不得擁抱在一起。

她不要她那個該死的自尊,也不要那該死的形象,就那樣的自然,她奔跑了過去,把高慧和森林緊緊的抱住。她不會再那樣自私了,她不會再那麼的任性了,原諒她,原諒她!

葉嘉樹模著自己的頭,被這個所謂的傻女孩雷到了,一滴汗從他的額頭滑落,他想說,要是你在街上遇見這個女孩,千萬不要問他認不認識自己,他也會咬死的否認。但是突然不知道是哪里來的欣慰感,覺得有一個這樣傻里傻氣的姐姐,看著他們三個人緊緊擁抱在了一起,他是多麼的羨慕。突然,覺得,自己能有一個這樣的姐姐也很好。

「以後不要再自己一個人走丟了,知道不?」森林對著那樣感動的淚流滿面的黎曉溫柔的說,高慧不爽了,開口就沒有好語氣︰「我高慧在這里發誓,以後絕對不會陪會讓人擔心的葉黎曉師姐看什麼該死的日出了!絕對!」

葉黎曉瞪了一眼高慧,還是像只小鳥一樣,倚在她的手臂上︰「不好意思啦,我以後絕對不會了,原諒我,好不好?」

高慧還是心慈手軟的接受了葉黎曉的道歉,要怎麼說這個女生啊?總是給自己制造麻煩,還是自己最羨慕的最嫉妒的最好的朋友和情敵。她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想法了,腳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樣,肆意的痛著,那些毒刺還扎在自己的皮膚里,要怎麼拔出來?怎麼忍心看自己體無完膚?

「你的鞋子呢?」高慧突然說不出原諒,但是卻看到她髒兮兮的格子衫上都是污泥,還有那只光著的腳丫,上面都是雜草被露水一起粘下來的脆片,粘住在她那雙白的誘人的小腳丫上,還濕濕的,帶著一點點的血跡。誰看了都會心疼。

「哎呀,黎曉,你的腳流血了,你的鞋子呢?怎麼光著腳啊?快,別踩,地下的石子很凶利,別劃傷了!」

「她命大得很!」葉嘉樹不爽顧森林那麼的關心自己的姐姐,要關心也要留給自己啊!真是的,不好好照顧自己就算了,還要讓人擔心她有沒有受傷!人家都是傷殘人士,都沒有哼一聲,你不過就是沒有穿鞋子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是~」顧森林還沒有見過這個男孩!他臉上是疑惑,他的眼神跟葉嘉樹的眼神交接在一起,惹得這個一向羞澀的男孩不好意思了︰「我?我是她弟弟!」

「弟弟?哦,就是那個那個~」

「葉嘉樹!」高慧實在是忍不住想要拿自己的鞋子敲打這個有眼不識帥哥的男朋友。人家可是咋表妹的意中人,你竟然還反應不過來?

「額,你認識我?」葉嘉樹突然被這個能叫出自己全名的女人嚇了一跳。

「小學就一直拿全班第一,初中就一直都是班長,獲獎無數,鋼琴吉他能手,又帥又有錢的人見人愛的大帥哥葉嘉樹,誰不知道啊?」

大家都吃了大大的一驚。還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弟這麼優秀呢,高慧這麼一說,葉嘉樹倒是得意了,想說,你看嘛,還是有人識俊杰的嘛!看看你們,還好意思說是我的誰誰誰還不知道我的全名呢。他看了一眼葉黎曉,是那麼的驕傲!(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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