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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章 對不起

從家里出來,呼吸新鮮的空氣,日暮未幕,她的臉沐浴在夕照里,無盡的傷感。她想自己也不過是個縴弱的女子,就像一個未長大的小孩一樣窺探著這個世界如流水般東去的繁華。她的心縮得很小很小,小到只能裝下她自己的自尊心,她不懂得去拋棄,所以那些人,才會對她隨意的傷害。

她不是無所謂,歐陽,你懂嗎?我不是無所謂。只是太累了,以至于顫抖的心已經失去了要去反抗的力氣,只要是淚只有掉進淚海才不會被風干,愛也只有掉進那片海才不會枯竭。那片海,住著過往的點點滴滴,卻再也回不去。

黎曉只是靜靜的看著那一輪漸漸西落的太陽,臉上殘留著未干的淚痕。他看著她,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去安慰了,原來,她內心的黑暗比他想象的還要多,他覺得很沉重,就快要窒息。那個曾經迷戀的微笑,長長的發依舊,卻丟失了過去那明朗如日出時的純淨。她的心,寫滿了這個傷

「如果你想要緊握,那麼你只能握住愛留下的傷。黎曉,你為什麼不讓我為你出一口氣?」歐陽還是覺得葉老頭的老婆太過分了,怎麼可以對自己的女兒那樣尖酸刻薄?甚至每一刀到直刺要害絕沒想過手下留情,他認為他自己都無法忍受,那種恥辱,在他的心里不停的滾扎著,像帶刺的球讓他無法釋懷。

黎曉,轉過頭,臉上的淚痕扯皺了她本該緊致的皮膚,她的眼瞼微微浮腫,眼神多了惆悵的迷離。歐陽只是看著她,他知道她一定會明白他臉上的表情是在鼓勵她,堅強她轉過頭,看著歐陽,視線沒有轉移。下一秒,她笑了。

「你看,陽光熄滅了,你猜,向日葵會怎樣?」

歐陽心里抽動了一下,帶著淺淺的痛。他也笑,只是這笑,他不知道為何。

他的手輕輕按在黎曉的頭發上,模模她的頭。她這是堅強嗎?為什麼,她的心明明滴著血,可是她的臉卻是溫潤的笑。他好心疼。

把她的頭輕輕的往自己的胸膛引,直到感覺到自己這個海岸,終于讓這只漂泊太久的船,有了溫暖的歸宿。

「要是向日葵,失去了陽光,我會打著燈籠,徹夜的守候……直到……」黎曉在她的懷里,他擁著她,話里帶著安慰的心疼。他看向遠方,只留下一片魚肚白,是啊。太陽熄滅了之後,向日葵怎麼辦?也許有時候,向日葵對太陽的眷戀只不過是想要留著那片光吧?你是需要太陽,而是需要光哪怕是最最最微弱的光芒,向日葵也會拼了命的去生長吧?而你,葉黎曉,你就是那只寂寞的向日葵吧?以為你不會害怕黑暗,其實你在拼命的尋找,你想要的那片光源,唯一可以讓你撐下去的也就只有——愛

他有點說不出口,覺得太沉重。他明明的感覺到,懷里的黎曉,已經泣不成聲。他想說︰「我會打著燈籠,徹夜守候在你的身旁,直到,你的世界里再也不會沒有光芒……」

是愛是錯是傷害?是放縱是忽視是解月兌?是什麼?脆弱的堡壘,怎麼經得住海風的摧殘?他緊緊抱住黎曉,此刻,無言。

他沉默了。看著那片沒有夕陽的灰白的天空的邊際,手機郵箱里還存著,歐陽雄發來的最後通牒。他知道他面對的將是前所未有的巨*,而他已經做好了被吞沒的準備,這一次是什麼?監視?剝權?還是斷絕關系?是那一種?歐陽笑笑,不管歐陽雄出了什麼招,他都願意接受。他明白他,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人。他也硬是猜到了,歐陽雄此刻一定不會大動干戈的打草驚蛇,相反,他一定會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帶上禮品,到人家府里去正正經經道歉了吧?兒子犯的錯,老爸出面,也是正常的。

只是知道,這對黎曉不公平。而這,也讓他,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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