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夢想過自己是一只驕傲的蝴蝶,擁有一雙美麗的羽翼所以可以飛得很遠很遠,越過山川,翔過千千萬萬顆星星亮過的地方。我以為我自己不會累,所以不曾停歇。在一片一望無際的田野里,有金黃色的稻谷,微風吹過,就像一片金光閃閃的黃金海,我就飄飛在那片海上,心曠神怡。吻著稻草人的肩膀,聞著這田野的新鮮味道,枕著野花入睡。
我一直都是那麼渴望自由啊但是怎麼辦?我逃不過陰雨天。雨蒙蒙的時候,濕漉漉的青苔瘋長,倒掛在屋檐的蜘蛛網,正在囂張的等待我壯烈的成為它的晚餐。我還是最討厭下雨天,不是討厭下雨,只是討厭,只有自己一個人,沒有你,從此,我開始尋你……」
管家就在身旁伺候著自己,幫忙把西裝的馬甲扣上紐扣,生怕沒有盡全力的把自己打扮成今日主角一樣,沒有一絲不拘謹的,小心翼翼。但他的腦海里卻閃出了周刊第101期的那篇文章,日期很新,是上個星期才更新的。
他也低頭整理自己的領結,今天的領結是深藍色,藍的很是憂郁。今晚的宴會,會是什麼人出場?不想去猜,也不就是金錢和地位的炫耀所,只要有錢,只要你穿的是知名設計師的親做,只要你的人脈里有大腕,人家就會瞧得起你;沒有這些,一切都是扯蛋。
「少爺,老爺今天會先到場,您可以直接到達酒店再自己進去,老爺一切都幫您安排好了。」
「管家,好像你都沒有提起今天是什麼日子,今晚唱的是哪一出?」
「少爺,今晚的宴會是十分重要的。老爺的商業伙伴的千金今天剛剛下飛機,說是給她洗塵,所以老爺特地要您出席。出席這次晚宴不僅可以促進兩家的友誼,最重要的是老爺在商場上會更有名望。少爺,老爺這樣做都是為了您啊」
「為了我?呵。他確實一直都是那麼大男人主義,恩管家,這只瑞士表就不帶過去了,你放好吧。」
他順手把表放在管家的手里,那金燦燦的外表還在閃著誘人的光芒。有些東西,要是顏色太艷麗,就會剝奪它最本質的高貴。什麼名貴的裝飾品戴在自己的身上都像冰冷的手銬一般,緊緊束縛住自己的自由和逃不掉的懦弱。
「少爺,您先稍等會,我叫司機把車開過來……」
管家手一揮,在門外的僕人就被示意的走向門外去。就要出發了是嗎?除了所有的虛偽,他不知道要用什麼詞語才恰當。他也只是覺得自己也像那篇周刊文章上寫的一樣---我以為我自己不會累,所以不曾停歇
所有的以為,都只是因為我們的,沒有深思熟慮過的,以為。
誰敢說不是呢?「我一直都是那麼渴望自由啊但是怎麼辦?我逃不過陰雨天」
葉黎曉如果你所說的心情是你,我可以說,我也一樣嗎?你的每一個文字都像一塊塊磚塊,層層疊疊,層層疊疊,最後堆築成一個城堡;很不幸你在城堡里面,而我,在城堡的外面。但是我知道,我們都一樣,在質疑,在掙扎,在試著逃跑,盡管知道自己可能也許逃不了。還是騙不了自己的心,它說,它想逃。
那個擁抱,就懸在風中。
要停靠?要經過?還是要裝作漠不關心的,就這樣讓它落空的懸在風中?但是為什麼?心還沒有做出判斷,那雙渴望父愛的腿就這樣不听使喚的向他奔去?也許,是累了。就像一個小孩子,哭鬧了,再次撿到一個玩過的玩具,也會很快快樂回來。
他在看著自己,黎曉也在看著那個男人。她很想去放棄那渴望已久卻失去溫度的擁抱,她也很想知道自己在某一天是否可以離開傷心的記憶,那些有點陰暗的影子堅強的活下去;她也不確定,沒有爸爸,她是否還可以再堅強回來?無解
街道上的人熙熙攘攘,卻在時間的流逝下,漸漸稀疏。路人永遠都只是路人,他們永遠也不會為你而停住他們匆忙的腳步。但是,卻有一個懷抱,正張著雙臂,在不遠處,等待著自己靠岸。沒錯,她知道,她認輸了。輸給她自己該死的渴望。
「爸……」
這一瞬間,她再也不想猶豫了,就像一只離弦的箭,投向父親的懷抱。真的,等了好久好久。當靠在父親的肩上的時候,她哭了。這樣熟悉的味道,只有在童年害怕雷雨天,爸爸拍著自己的小背,抱著自己安眠的時候才會有。重新回味這樣的味道,是那麼濃那麼濃。
「孩子……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恩……黎曉不哭……不哭啊……」葉慶生卸下自己的掩飾,也許就在黎曉撲到自己懷里的時候,只有在自己的孩子回歸自己港灣的時候,他才知道,孩子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精靈,是最需要呵護的花朵,是最需要溫暖的受傷小野獸。他也忍不住感動到掉下眼淚,等這個懷抱,也已經好久好久。孩子,你能原諒爸爸,回到我的身邊,我真的很高興,爸爸,簡直是,幸福死了
「爸……」她緊緊抓著爸爸的衣服,這一次,她的哭聲,只為了一件事︰爸爸,我需要你
森林看著淚流成河的黎曉,臉上反而是釋懷的笑。張開自己剛才打黎曉的手,又是好笑又是開心,潔白的牙齒襯著紅色的唇,真帥。
「黎曉,爸爸在這里。謝謝……謝謝……」他也抱緊黎曉,那種破鏡重圓的感動和激動,此時都令人不知道要怎麼去表達。也許,此時並不需要說出自己有多麼開心,也不需要再說什麼多于的話,緊緊擁抱著,那就是最好的證明。
孩子,總是要回到自己爸爸媽**身邊。在爸爸媽媽身邊才能健康的成長,才可以看到天國散射在大地的最美麗的光芒。你看見了嗎?但是,黎曉看到了。
葉慶生拍著自己孩子的背,像小時候哄她睡覺一樣,充滿著與生俱來的來自父親最慈愛的目光。孩子,你受苦了。
「我們以後不要分離好不好……你為什麼不來找我?我真的好需要你……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要說什麼好呢?顧森林也好感動。好感動,黎曉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懷抱,再也不用再為她擔心了,這對父女,終于願意相認了。其實,她只是在撐吧,她的不情願都只是因為她舍不得她害怕。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突然有點想自己媽**沖動,那一刻,站在黎曉的身邊,他也忍不住,擁抱他們,三個人,就這樣抱在一起。就像他們從來就不曾離開一樣,葉慶生流著淚,這一刻,對于他來說,是多麼重要。
「葉老頭……你做到了嗎?夢里,她一直在尋你……」車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個繁華的地方,只是車水馬龍的街道,在靜靜的車廂後座,他听到的只有風的聲音。身上的華麗西裝,還在閃著星點般小小卻密密麻麻的亮點,西裝不是量身定做的,卻貼在自己的身上,宛如天制。更是那深深的黑,把歐陽星辰那深處的氣質盡顯得天衣無縫,無可挑剔。
一路深思,牽腸掛肚。
愛你的方式,選擇,默默付出。黎曉,我很想再離家出走一次,逃到那節我們相遇的火車上,我很想再听一次,你的夢想,我真的很想,看著你甜甜的笑,在浮華的塵世中,淨化一切的無奈。
喜歡你傷感的文字,比听啊桑的歌還要難過。但是為什麼,你的心情,不管是什麼,我都想知道。黎曉,心疼你,已經成為了我一種戒不掉的壞習慣。
拿出那張黎曉的「全家福」,看著,笑得如清澈湖水一樣的笑容,就要像芙蓉花一樣綻放在風中。歐陽把照片我在自己的手里,輕輕的用手指在黎曉的臉上輕輕撫著「傻瓜,你已經把你的幸福交到我的手里,我想這一次,我也有責任,去完成對你的承諾。傻瓜……不要再那麼逞強了,我說過,你可以依靠我……」
緊緊用手包住那張照片,從來不讓你離開我。很多時候,因為有你,我覺得生活,也開始有意思起來。
「少爺,晚宴訂的酒店到了」車停下來,酒店門口已經安排接待的服務員,就過來為歐陽開門,那張瓖著金黃色金邊的紅地毯,格外的豪華。「少爺,這邊請」一個經理級別的酒店人員,伸出右手,恭敬的做著請的姿勢。
歐陽看來看招牌。還是一樣。五星級酒店。司機的車交接給了酒店人員,緊緊跟隨在歐陽的身邊,一起進入了大堂……
黎曉和葉振華已經回到了家。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好像十幾年不見一樣,彼此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你先坐一下,我,我給你倒杯水。」黎曉潛意識里知道自己有點尷尬,父親的目光好慈祥,流露著笑意,但是總是不習慣,爸爸用這樣的眼光看著自己,好像怕自己錯過一秒的看著自己。黎曉知道,她當然知道,她不也多麼想,把父親看個夠。這份愛,來得好遲。
森林回去了,他很是興奮,這麼高興的事,為什麼,他只想跟她分享。通訊錄的第二個名字︰高慧他按下了通話鍵。
「有時間嗎?可以出來聊一聊嗎?」。
「現在?」
「恩。」
「好吧,我也有話跟你說。」
「那好吧,老地方,不見不散。」
「好。絕對不會不去。」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