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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章 十指相扣,不再怕

他說他是愛黎曉的,在那封信里寫得很清楚,那種很明顯的疼愛,多麼醒目?她承認,她是被感動了,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會,偶爾的懷疑。

對著月說話,拿起歐陽星辰跟自己交換的照片,溫暖如泉一樣涌動。她不得不找點有意義的事情來緩沖掉此時那種激動不已的心情,她真的覺得這一切都來的好突然,為什麼會是突然?她不知道,只是覺得,等那個人,等得有點久了。

她微微彎下腰脊,挑了自己很久沒有翻動的那些已經有點灰塵的書,回憶就像這書,一直是自己的最愛,卻要在歲月的流逝下,被塵封被遺忘。當某一天你突然想到他們的時候,它們依舊在。就像此時,突然覺得,原來,他也一直都在一樣,心里滿滿的都是幸福。只是還是有點恨,那些曾經想要問的所有為什麼,一封信的厚度,遠遠不夠承受。

那一夜,她想她也會無法安眠。或者是愛,或者是恨。

她一夜都在書中泛舟,直到累到,眼楮再也無法再承受眼皮的重量。夢里,她依舊在追逐,追逐過去的光影,在記憶深處,化作一個一直追溯的夢。

當夢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慵懶的爬上了天空,淘氣的把自己的光線,灑進黎曉的屋子里,打在那些簡單的家具上,更是,溫馨,更是唯美。

睜開眼,她似乎把自己的記憶也切碎了她想不起自己從何而來,經歷過什麼,甚至不知道睜開眼看到的這個世界是否真實,還是說她只是在夢境里,闖進了另一個世界?她有點亂,可是陽光卻越加的耀眼,對比之下,腳底的溫度冰得像一個冰窟。

原來只是一個夢。她只覺全身的氣力都被抽空。回憶像放風箏,斷了線,回不到原來開始放手的地方;她想她那些流過的眼淚,已經把這個淺淺的地面變成了一片湖,倒映出那些騎在爸爸肩上的快樂生活,那晚吹蠟燭時候,爸爸媽媽一齊默契地親她的臉的細節;她伸手要去模,卻幻滅了。

爸爸的臉,為什麼那麼憔悴?然而自己卻一直在質問,在質問中度過迷茫的青春。想要一個家,一個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只要有你,有媽媽,有我,就夠。

她笑了,只是簡單的一個夢。她又想哭了,那只是個簡單的夢。

「  蹬蹬……  蹬……」手機在書桌上像個嗷嗷待哺的女圭女圭一樣振動著。

按下那個綠色的按鍵,是歐陽暖暖的聲音,只是一夜不見,他的聲音怎麼怪怪的,似乎有點沙啞。可能是因為太心疼的原因嗎?想起,才和好如初,想起才那麼快就又走在一起,真的不知道,自己會是因為天沖動還是怎麼的,突然覺得自己就要害羞到,鑽進地下去。

「起床了嗎?特地來向你道早安了。樓下。等你。」

信息里的內容好曖昧,甜蜜到讓人有點想捂住嘴竊笑。是歐陽,好吧不見不散。

可是,現在什麼時候?啊?還沒刷牙洗臉咧。

黎曉走馬觀花式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換上最容易換的,快速的結束待在洗漱室的時間,潑水打在自己的臉上,淺淺一個笑容,好,出門。

「咳咳」

她是在害羞什麼呢?又不是沒有見過帥哥,只是看到歐陽星辰像個木頭人一樣的守在自己的家門口,還是覺得第一次心速加快得很夸張。不敢輕易的去跟他打聲招呼,要直接去拍他的肩膀然後挽著他的手走嗎?還是要偷偷走到他的眼前,溫柔的向他問聲好?

她以為自己故意的兩聲咳嗽可以偽裝的天衣無縫的避開兩個人曖昧的尷尬,但是他的眼楮所有的光線都投在自己的臉上的時候,就像一個公主站在所有聚光燈下一樣,那種感覺,如夢如幻。

「你……等很久了啊?」只有在戀人臉上才可以看到的如花剛開的羞澀和天真,黎曉像一朵半開半合的水蓮花,青澀的泛著淺淺的紅暈在兩個圓潤的臉頰上。

她的手明顯的不自然,拽著包包的手,在強烈的呼叫著-----我們和好了……

他在看著我呢?怎麼辦?好緊張,怎麼辦?

明明心里全是壓縮態,就像一個被擠得扁扁的彈簧就要爆炸出來,越是壓抑,臉就越是不乖的漲紅。

歐陽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伸出自己的手。黎曉有點緊張的縮了一下脖子,很是緊張。

「你看你的頭發呵呵,真的很可愛。」

頭發?

啊頭發

想死的心都有了,該死的,忘了梳頭了。以前的長頭發很容易打理的,只要輕輕撫模一下就可以很有型的樣子,可是,剪短之後,好像還真的…有點,亂。什麼完美形象都瞬間破滅了,悲催啊,人生就失敗在這短短的幾秒。

「真是不好意思」她彈開,在歐陽星辰的一米之外,拼命的用手去抓好自己可能亂得不可見人的發。剛才只顧快點下來了,沒來得及考慮發型的這個簡單復雜的問題。

「呵呵,真像一個失去分寸的妃子。」

「啊?」

「沒什麼,像兔子,特別是現在還在頭發上豎起來的那個蝴蝶發夾,很神奇。」

他暗忍著笑意,被這個可愛的女人,惹得喜意四生。他還要說什麼嗎?他拿過黎曉的包包,把她拉到自己的身邊,然後自己親自,捋順她亂亂的發。她就在自己的懷下,像一只溫順的小鳥,沒有發出聲音。但是他仿佛听到她的心跳聲,在逼近他。

「你的心,怎麼跳得那麼快?」

「額」

黎曉更是不知道要說什麼。他怎麼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她以為心長在自己的身上,所以就只有她自己可以听到那漸漸放大的心跳聲。他的手在她的發上有規則的動著,撫著,多麼喜歡這種感覺?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那麼讓人感動到,不知所措。

如果有個人願意模模你的頭,無論什麼時候,那麼,這個人一定是十分心疼你的。

風吹過,不留下一點痕跡。

走在人流濟濟的校道,歐陽沒有畏懼。他的手緊緊的拉著黎曉的手腕,他就像驕傲的在告訴別人︰葉黎曉,答應做我女朋友了

「哇……」一個女生開始投來尖聲的羨慕聲音,兩只手捧著下巴,驚訝到想掐自己大腿的肥肉。

「什麼?我的白馬啊……怎麼可以這樣?」又有一個女生狂怒的看著她們就這樣光明正大的牽手走在校園內,手中的早餐已經在怒氣下,被揉的,血肉模糊。

「他旁邊的女人是誰啊?真是的?怎麼可以?歐陽星辰是我的,我說過了,他是我的…嗚嗚嗚…他是我的……」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嗚嗚嗚,他原來有女朋友了……嗚嗚,我們還是回去吧……」

一對雙胞胎姐妹,抱在一起,瘋狂的哭了起來。

葉黎曉知道,四面楚歌。她的手在掙扎,但是,歐陽卻抓的更緊。歐陽星辰,你牽著我的手,帶我走在這個熟悉的校道,讓我從一個沒有人知道,沒有人發現,沒有人在乎的平凡的女生,在一秒內變成所有人都知道的,所有人都驚訝的,所有人都羨慕的焦點。

世界多了一個人,變得好不一樣。即使那些人眼里傳來的信號不是善意,但是,你牽著我的手,走在自己的前面。我也會像你一樣,無所畏懼。

她試著抬起她那條習慣性彎的脊椎,昂首,挺胸。歐陽星辰,這一秒,我沒有害怕。

她感覺心里就有一股強烈的力量,像海風,就要沖刷上海岸礁石,激起浪花無數,那浪很高很高,沒有終點,向著天空,沒有盡頭。我也會勇敢,愛的從來就是你一個。

「不要胡思亂想,跟著我走」

「恩。」

他牽著黎曉的手,慢慢的下滑,知道尋找到她的手掌心,他的手指就順著她的指縫,緊緊扣了上去。葉黎曉,我也願意作你的眼,帶你穿過擁擠的人潮。

她看了一眼,他的側臉,還是一樣,沒有變。他在心目中一直都沒有變,就如初見,一樣優雅,一樣的溫暖。

「五棟的五樓五零五。葉黎曉,你的教室到了。」

一直是他牽著自己走,只是傻傻的跟著他走,卻不知道,他們已經繞過了那些彎彎曲曲,來到了教學樓。只是他為什麼知道,我要上的課是在這里?是的,還是MIS蔣的課,還是會擔心MIS蔣會像滅絕師太一樣的使用武林高深絕招,讓人不好過。但是。

「你怎麼會知道?我今天是在這個教室上課?」

「你說呢?手上的大學語文,好像有告訴我哦。」

「我都沒有說我是在五棟的五樓五零五,你怎麼?」

「吶,看看那邊……」

黎曉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那個女生吐吐舌頭,擺出一個勝利的「v」字。

「看到了嗎?那就是我派在你身邊的高級特工呵呵」

「原來你認識我們的學委啊?真是壓力,你這麼優秀。」

她也裝出一副謙虛的樣子來,就要逗逗他,雖然心里很羨慕他的人脈,但是還是很開心。

「我跟她可沒什麼,你……該不會是誤會了吧?不要啊,我們,真的,沒有什麼……」

「知道了啦。上課了,再見。」

她就一步跺進了教室,再看不見歐陽的時候,她的臉上,有一絲,隱隱的笑。傻瓜,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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