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就像一只小綿羊一樣,跟在葉黎曉的身後,踩在沿路的落葉上,嘎吱嘎吱的響聲在耳邊唱響一首離別再聚的歡樂曲。以為自己可以對葉黎曉那麼狠心,但是他錯了,他知道自己放不開黎曉。也許,初戀總是讓人放不開手吧,所以當再次手被牽著的時候,就仿佛這個世界都飛滿了氣球一樣的快樂,那種戀愛的感覺來的是那麼真實。
握著黎曉的手,越加的緊。葉黎曉,你就像一只美麗的花蝴蝶,我似乎永遠也抓不住你,現在你的手就在我的手中,不想放開你,真的不想,不想再等個地老天荒。葉黎曉,作我女朋友吧我是真心的
葉黎曉,突然停了下來,這條山路,似乎有點難走。她回過頭,正經的對歐陽說︰「歐陽,對不起」
「怎麼了?」
歐陽星辰突然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葉黎曉要突然對自己說對不起?
「剛才你跟我說對不起的時候我也很想對你說對不起的,我想起來了,你說過我們曾經在火車上遇見過是吧?我也想起來了。只是真的不敢相信那個少年就是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在學會忘記。忘記一些人,忘記一些事,以至于忘記一些我不想要記起的往事。我真的很對不起,我在嘗試著忘記我們的相遇……」
「你能給我一張你的相片嗎?好像我都沒有你的相片。」
「相片嗎?」。
葉黎曉翻開自己的包包,拿起自己的皮夾,好像抽出了一張什麼來一樣,然後又把皮夾放回去。
「這麼多年了我都沒有再拍過照片,吶,這是我唯一的一張照片,是十五歲拍的全家福,那時候是在山頂上的旅游景點拍的,當時我還會相信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永遠。只是似乎那都是自己的美麗幻想罷了。人是不可能只靠著一個想念活下去的,事物總是在不停的變化,直到那一天你看不透的時候,就物是人非了。」
那張他喜歡的最開始的臉現在已經不再,卻也還在。
「要給我嗎?這可是你唯一的一張……」
「已經沒有關系了……」她笑著說。
皮夾里夾著的這張老照片,是她唯一的一張相片,還是全家福,想必是非常愛惜的一張吧?但是她那是什麼意思,是要給我的意思嗎?怎麼她的臉那麼堅定?那是什麼?歐陽覺得自己已經看不透,只是覺得這只蝴蝶,羽翼不再脆弱酥女敕,強韌的翅膀更是讓她的臉多了幾分看透世俗一樣的干淨和月兌俗。
「說要給你,還真的有點舍不得……歐陽,就給你吧。」
歐陽只是看著她。
葉黎曉捏著照片的一角,有點猶豫,但是堅強的目光中,有一縷像太陽一樣的明媚的光環。她低下頭笑了笑,點點頭,對看著自己的歐陽星辰,很堅定的說。
「是啊。這是給你的。」
「不看了嗎?你的爸爸媽媽……」
有點難以啟齒,但是,卻是那麼自然的從自己的口中溜出來。
「歐陽,沒關系的。我們走吧」
她雖然口上說得那麼輕松,但她明白,她要送給她的何止是自己簡簡單單的一張照片?要送給他的還有關于自己的過去,是以前無數的自己,構成了現在的自己。是的,不管歐陽星辰愛的是以前的那個自己,還是現在的自己,已經不再重要,把從前的黎曉和現在的黎曉都送給他,加起來,不就是一直?一直都是黎曉,葉黎曉。
世界上最痛的事是沒有一個家的溫暖,但是溫暖是可以轉移的,也是可以代替的。歐陽星辰,你可要保管好了,這是我唯一的一張照片,那里有我最恨的人,也是我最愛的人…
為何照片里的人兒都是笑著的,而現實中卻尋覓不到那真實的笑臉,好像忘了,他有多久,沒回家了……
「等等」
---黎曉,你把你的唯一給我,那我是不是也要,把我的唯一給你?
他松開黎曉牽著的手,失去歐陽手掌心溫度的那一秒,她似乎也想失去什麼一樣。
她以為,他會批評自己,然後把照片塞回來。她心里毛毛的,像是一個做了什麼壞事的孩子一樣,等待著就要來的處罰。
只見他也拿出自己的黑色皮夾,打開,那後抽出一張兩寸大小的相片來,他的發在微起的風中搖曳著,他要做什麼?
他拉過黎曉的手,把照片點在她白女敕的手掌心。
風兒吹過,吹散了天邊那些黑黑的烏雲,換來一片晴空。叢林里有不知名的小鳥在歡樂的歌唱,風吹得枝頭的樹葉吱吱的響。就是在這個幽深的小徑上,只有她和他兩個人的山路上。歐陽星辰把他最珍惜的東西交到了葉黎曉的手里。也許在他心中的那個葉黎曉,只不過是現在這個葉黎曉的一個宿影,其實他愛的是現在的這個黎曉吧,喜歡她什麼?是在第一次討論哲學的時候?還是在第一眼目光交流的時候?還是在那些心不安穩的跳息之間?不得而知,只是知道,他自己真的很喜歡,她。
風不解人情,突然強勁起來,躺在黎曉的照片突然想蝴蝶一樣要被吹走了。她,閉上眼,緊緊的握住,如握住一個人的心一樣。
她想她也知道了他的心。那紙質的觸模真實的知覺感,她抓住了,想走過了亂世,她終于把自己最想要珍惜的也緊緊,握在了自己的手里,只要緊緊握住,再大的風也吹不走。
只有對的人,才可以給你幸福。
是什麼帶走了他哀愁的心?顧森林,把手擋在自己的額頭,朝著有太陽的地方望去。有很多東西是自己觸模不到的,就像太陽的光線,無處不在,但是你又觸模不到。他只是看見,在大拇指和和食指縫間黑暗里有一輪小小的太陽,像極了葉黎曉小時候回頭微笑的臉。他笑了。在樓下看著自己陽台上的向日葵,今天綻放得異常的絢麗。
說好了,今天約高慧一起去野餐的。說起來真是慚愧,自己沒有去赴葉黎曉的越,也沒有去看看偶偶。偶偶,是自己哥兒們的表妹,當初她過來看我們打球的時候,她表哥跟我介紹過了。一直知道她是黎曉的好朋友,所以也有關注她。只是可惜了,還來不及也跟她成為好朋友,她就墮樓身亡了。這是後來听她表哥說的,只知道是自殺,她表哥那個時候每天都吃的很少一直嚷嚷著要傻了隔壁隔壁班的那個臭小子。
只知道,那個小子,最後轉學校了,漸漸斷了他的音訊,就像世界上從來沒有這個人一樣的消失了。
後來再也沒有來看去我們打球了,也再也沒有听到葉黎曉的事。
如果,曾經的顧森林,可以勇敢一點的話,現在的我們會是怎樣?如果當初,我也勇敢一點的話,是不是你就會一直在我的身邊?假設是沒有意義的,就像打籃球,練習的時候用冰激凌桶作為障礙物,假設那就是活生生的對手一樣,都是毫無意義的。沒有什麼會是不變的,時間改變的不再僅僅是我們的容顏,還有我們的默契和記憶。那不是沖刷,而是潺潺細流般的侵蝕、吞沒。黎曉,我知道,我已經錯過了你。
看著高慧歡呼雀躍的模樣,高挑的影子也投在自己的衣服上,多麼靠近,是什麼時候,在這個女人面前,這麼自在?他尋思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但是,他的臉只是一貫陽光的笑容。
只有對的人,才會給你幸福。他笑著,跑上去,搶著幫忙提水果和事物。高慧,你再怎麼強大,也不過就是個女人,女人怎麼可以離開一個男人的維護?你一直都很強大,真的,你很勇敢。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就是覺得拿起那些東西的時候,高慧笑得很美,很可愛。
「出發嘍……」
高慧舉起食物,對著遠方美麗的風景,投去一個向往的眼神,有一股莫名的快樂沖到了自己的喉嚨。
今天。兩個人的野餐。
她心里是一個蜜糖罐子,想的是兩個人的相處,裝的是甜甜蜜蜜。
而黎曉,還在緊緊握著那張相片。當她再一次伸直自己的手的時候,她看到了。照片里是一個被素描的女孩----長長的發隨著火車窗外的風,飄逸著,散在她的肩上,還有干淨的臉上。有幾根發很淘氣,擱淺在她淺淺的笑意里,很唯美。她的眼眸很迷離,但是卻很純淨。發上的蝴蝶結,像一只蝴蝶一樣吻著她的發,想要停足小憩。
她看著歐陽星辰,很想問,這個人是不是就是她?為什麼看著這張照片,就像看到了自己?這個女孩,跟自己在全家福里的一樣可愛,美麗,單純。
只是,被眼瞼輕輕夾住的那滴淚,還沒有流出。
「葉黎曉,你依然還在。」
笑著笑著,她眼角就滑落一滴感動的淚。還有多少人記得我當初的容顏?還有多少人知道,葉黎曉曾經走在哪一條路上、做著哪一件事、想著哪一些人。她只是覺得好感動,眼淚就快要不听話的圍觀。
「歐陽,謝謝。」
「傻瓜,我才要謝謝你。我相信,她是幸福的,就算淚還沒有干,但她還是堅強的笑著。你沒有看到嗎?窗外,那抹陽光正在努力的穿過,想要照到她的心上,給她溫暖……」
這條山路不好走,石頭凹凸不平,彎彎曲曲,但是牽著彼此的手,還是很踏實。太陽是在笑嗎?怎麼山上野花的香味這麼濃郁?如果不是太陽幸福的微笑,怎麼萬物會用盡渾身解數去展現自己的美?
好美,偶偶,你知道嗎?這里的花開得好漂亮,樹葉也在吐著新芽,你的墓就在花的包圍中,你現在在天堂一定也是笑的很甜吧?看那花都在開心的跳著舞呢。
悄悄的吹過一陣微風,到了。
偶偶,我來看你了。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