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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如理查德.斯蒂爾說的那樣

作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能夠大概了解一周圍的世界,並且置身其間,這是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樂趣。

那麼是不是每個人都會充滿快樂呢?

然而,置身于這個充滿人並且喧囂的世界,黎曉感到的永遠沒有所謂的樂趣,而是煎熬。獨自一個人走在寂寞的砂旦大街,強烈的痛苦將黎曉緊緊包圍,她被悲傷侵襲的臉在昏黃的燈光下就要扭成麻花,她的眼淚就像久置的堤壩攔遮,抵擋不住內心痛楚的洪流。

多少個孤獨的夜,她在這里一個人走著,望著街邊接吻的青年。多少條孤單的街,她在這里一個人逛著,看車輛來回的飛馳。她不是沒有快樂,只是快樂已經被傷痛吞噬。

「我已經決定和你爸爸離婚,離婚協議書他也簽字了,你要跟誰一起,你自己做決定吧,媽媽尊重你的選擇,不管在哪里,你要記得媽媽愛你。」

寒風凌厲的街頭,車來車往的街道,她坐在人來人往的階梯上,風吹亂了她的發,她沒有去理會,低著頭,任風在耳邊呼嘯,她開始抽搐著。

「黎曉啊,爸爸不能拋棄你的弟弟啊,他還小,你長大了,希望你可以接受你的弟弟。我已經跟你媽離婚了,如果你願意我們還在一起生活,不過你要叫李華媽媽。我希望你可以考慮清楚了,畢竟你也長大了……」

淚眼模糊的黎曉已經看不清眼前的是車燈還是星河,她只覺得一切都好刺眼。眼淚不听話的掉下來,打在媽媽給她織的黑色圍脖上,她甚至不舍得丟掉,即使媽媽已經是別人的媽媽,她就像一個懷念過去的悲劇者,一夜夜等待孤單的處刑。

「你們都說愛我……你們又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媽……爸……我需要你。我真的需要你們……」黎曉抱著頭歇斯底里的狂喊,帶著極度脆弱的哭腔。

只有對著這樣孤寂的街,她才敢放肆的宣泄出自己的真是情感,她的孤單,她的恐懼,還有她內心的那種渴望那種支離破碎的心痛,只有這樣的夜只有這樣的街,她才沒那麼強忍著,辛苦的忍著。

「我想回家……我真的想回家……你們快點回來……」黎曉知道對著大街道對著車流喊是沒有回應的,爸爸媽媽也不會真的就重新回來,她還是對著它們喊。單親的孩子都是孤單的,那麼她這樣算是什麼呢?像是丟了媽媽,又像是丟了爸爸,就算當初是自己選擇的一個人遠走,誰也不跟。

黎曉蜷縮著身子,身子在冷風中凍的更加的脆弱,眼淚打亂了她本該黑油油的頭發此時就像一堆沒人剪理的雜草,任風吹亂……她只是啜泣著,她知道他們不會回來的,她幸福的過去,不會回來的。

「你還好吧?」一句溫柔的問候打斷了黎曉的哭聲,黎曉嬌弱的肩聳動了一下。

「我問你如果你有一只可愛的寵物叫作哆啦A夢,你還有一只更可愛的寵物叫作HELLOKITTY,而你卻想著擁有麥兜,你覺得生活是否應該如此呢?」黎曉覺得這個問題問的好奇怪,但是因為哭得太過于猛烈,她的哭腔一直都沒消失,她只是覺得沒那麼痛苦

「我……可不可以……只養蜘蛛俠啊?」黎曉帶著哭泣聲抬起頭,淚水的放肆讓她美麗誘人的臉蛋如清晨雨露打在荷葉上,特別的想去憐惜去安慰

「給熱女乃茶」她已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眼前修長挺拔的身姿,亞麻色的長發,暗藍色風衣,寬松的牛仔,白色中幫靴,這個站在自己眼前的人,竟然是~

「謝謝……」也許是太過悲傷,她已經忘了自己現在說的模樣是多麼的不可見人,凌亂的頭發還在不停呼嘯的風中隨處飄舞。

也許連自己也分不清是什麼?只知道自己心里有股很暖的暖流從左心房流向右心房在流透全身,是女乃茶的溫度嗎?

「恩?」歐陽星辰刷的一聲,也學著黎曉坐在了階梯上,砂旦街的階梯都很高,而黎曉總是選擇在倒數第三個坐下,不僅是可以看到整個小鎮的美麗夜景,更是因為安靜幾乎無人經過。

歐陽星辰,你為什麼要出現?

為什麼?

在我最脆弱的時候,在我最想一個人的時候?

為什麼?

「天上有個星座犯了不可饒恕的錯,神要嚴厲的處罰他,命令所有的星星都要全部隕落,掉落地球,因此我們看到了美麗的流星雨。美麗是存在于毀滅之中的,就像黑夜永遠都是太陽的一次次衰落……」歐陽星辰對著黑色的天空溫潤的聲音,穿透夜的黑,直直射進黎曉的冰凍的心窩

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她說過

沒有人說過,美麗是在毀滅之中

「你看過劉墉的書嗎?《愛是美麗的疼痛》,我想你今夜的痛大概是因為你有愛吧只有感性的人才會有這樣的情感吧」

人家都說王子是住在宮殿里頭的,可是我的王子,你就在這里

也許是听的太入迷了,黎曉的啜泣聲漸漸的消隕「你的女乃茶真好喝……」

「沒什麼,只是覺得夜里悶的慌,出來走走……」歐陽星辰似乎只是想緩和一下氣氛,他好像可以敏銳的洞察到這個女生的不安情緒。

「不好意思,讓你看到這麼狼狽的我,沒什麼,我也是因為夜里太悶所以在這里鬼哭狼嚎了,呵呵」葉黎曉總是想掩飾自己內心的脆弱,可是,卻總是編不出完美的謊言。

牆角,路燈旁,一個身影在燈光下拉的很長很長,在牆壁上的陰影,可以明顯看出他的健美曲線,清爽的短發在燈光下也一樣自然得有型。他只是向葉黎曉的方向看了下,頭低垂著,沒有說什麼。

葉黎曉,你這個傻瓜。

為什麼我沒有勇氣去面對你的脆弱?是不是我也沒有勇氣去名對我自己的脆弱?

葉黎曉,對不起。

燈光下投射出一個轉身,悄悄遠走的身影,影子在牆上抽離,一點一點的變短變短……

葉黎曉,我知道你很難過。

「呵呵原來我們都是一樣的想法啊?我還以為這麼冷的天只有車輛才敢出來外頭走動呢。」歐陽星辰開懷的笑了起來,微楊的嘴角,就像一朵花瞬間綻放,他總是這樣笑,很自然,很溫暖。

「你喜歡安靜?」葉黎曉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她只是很好奇。

「你不喜歡安靜嗎?安靜的夜會說話,說著你那些夢里的故事。安靜的心會告訴你,你真正要去的方向,我總是不愛吵鬧,覺得世間一切都是浮夸,唯有靜靜的享受一段幽靜,一首歌……你呢?」歐陽星辰就像老友一樣,交心似的說著。

是嗎?你喜歡的安靜是不是也包括空蕩蕩呢?

「我嗎?我要的安靜太遙遠,或者是我自己不夠滿足吧。我們總是試著去要什麼,去索取什麼,可是一直都沒有得到滿足,或許,我就是這樣吧……」葉黎曉也看著天空,風依舊呼呼的吹,路邊的樹也呆頭呆腦的,可是為什麼同樣的風,已沒有同樣的冷?

王子,我不願你看到我失去光澤的眼眸。

更不願你,那雙麒麟灰的眼眸,那溫柔的眼神,刺痛我久久塵封的心。

我只是不願提起。

我只是有些孤單。

「何不看向更遙遠的天空?或許那里有你想要的……」歐陽星辰,他左手靠在他英俊的左臉上,深思的樣子,在葉黎曉的心里就像照片一樣定格在最美的時刻。

「恩……」黎曉輕輕啜飲著還很溫的女乃茶,心里被莫名的幸福感充斥著,她望向天空,有不明的白色物體,輕輕飄下來,因為剛哭過的眼楮有點模糊,她伸出手去接,直到那物體在她手上融化

「哇……是雪耶……初雪耶……」黎曉高興的抱著歐陽星辰,不停的半跳動著,都忘了自己剛才哭得有多傻

這一刻,我多麼想擁抱你。

沒有來由,天上飄下了幾片雪花,仿佛是牽著星星的手飄下來的,它們不規則的飄落,飄在地上,被微醺的燈光一照,也像星星一般爍亮。此時多麼像童話,一個水晶堆築的城堡,有公主,還有公主的王子。

你知道嗎?你是我的王子。

忽然有一片像羽毛一樣的白雪,像個調皮精靈一樣的點落在黎曉的發上,歐陽星辰,雙手搭在黎曉的肩上,黎曉低下頭,這個角度剛好。歐陽輕輕地吹去黎曉發上的白雪。

黎曉抬起頭,目光撞上歐陽星辰,水光交接般,無法言語的電流從歐陽星辰的雙手到達黎曉的全身。

怎麼可以,你還來不及認識我,而我已經墮入愛河。

王子,我多麼想擁抱你。

雪一片一片落下來……

「你叫什麼名字?」雪中傳來依舊溫潤的聲音

「葉黎曉……」

星星般的初雪,落在屋頂,就像一個嫵媚的少女,柔女敕的就像愛情來到,落在樹梢,點點絲絲,落在車上,落在路燈上,落在漸漸遠去的那人的,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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