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族的洞穴雖如同樹根般紛雜,但對于如今的亦佐來說,行走在其中,卻是十分的得心應手。
此時的她,正輕快地朝著或慈的居處走去,臉上滿是遮不住的喜悅。
那天在暮越之地里,見到或慈和羌我的情形,她便知道,或慈留下來是必然的了。
果不其然,緊跟著,狼王尹絕也宣布了或慈的真實身份,為前狼族大將軍尹谷之女,同時,還下令讓所有人不得因前人的過錯遷怒于或慈身上。
而羌我和或慈之間的事,卻不知是哪個閑人在暮越目睹了一切後便火速地散布了出去,一時間,這消息便傳遍了整個狼族,比起或慈的留下還要讓大家議論紛紛,不過狼王尹絕倒是挺滿意,畢竟一邊是自己兄弟的血脈,一邊是狼族的將軍,這個羌我,不僅在戰場上所向披靡,而且還品性皆優,所以,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圓滿。
啊,關鍵是,對于亦佐而言,也有個一個小小的突破,那就是,狼王賜給了她一個狼頭頭飾,這也就意味著,如今的亦佐是狼族的族人了
跟以前只是單純地留在這里不同了,能夠成為狼族唯一的不是狼類的族人,一想到這個,亦佐心里就甜滋滋的。
所以,她一大早就樂得睡不著,起來後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或慈那。
「不走了?」看著臉色減好的或慈,亦佐打心里為她高興。
「嗯。」或慈點點頭,露出了從來沒有過的笑容。
「哼,我早就說了你倆有問題吧,你還否認——唉,大將軍總歸還是比我重要啊。」亦佐假裝生氣的別過了頭。
「佐兒,你別取笑我了,不是你想的樣的……」或慈有些臉紅地低下了頭,亦佐卻笑得更加厲害,「那是怎樣啊?」
見或慈的臉更紅了,亦佐也沒再繼續逗她,看著這個性格內向、總是一臉冰霜,唯獨對自己和顏悅目的或慈,堅韌如同男兒的她,如今的渾身上下,無不散發著女子嬌羞的氣息,亦佐是覺得既為她高興,也為自己的成功的推波助瀾表示得意。
在或慈那逗鬧了一會後,亦佐便又想到了去找元琪和弘婉玩,誰知她們都去修煉了,尹諾房間也沒人,估計也一同去了吧。
想到這里,亦佐才突然想起了烈延,休養了這麼久,他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吧?
嗯,那自己得去關心關心,最重要的,是問問那法術的事。
可到了烈延那後,卻並沒見到他人影了,咦?會是去哪了呢?亦佐仔細想了想,心中突然猜到了個地方,隨後趕緊一路小跑地直奔了暮越之地。
果然,在烈延經常吹玗的那棵樹下,亦佐找到了他。
「烈延哥,剛養好身子就出來了?」亦佐笑嘻嘻地說道,如今的她,不論看到誰都是這幅模樣,整個還沒從美夢中睡醒的樣子。
「嗯?哦。」烈延見是亦佐,便沖她淡淡笑了笑,便又回過了頭。
這個烈延,怎麼又恢復到了之前的樣子了?
想來也奇怪,如此淡然的一個人,竟然會答應狼王去救或慈,即便這是命令,但從這次救援的情況來看,他的性子好像跟以往有很大的不同。有好幾次,或慈都瞟見了他一副嘴角微翹,似笑非笑地看著遠方的樣子,那神情分明就透露著不羈,跟平日里對什麼都淡然溫和的烈延想必,完全是兩個人啊。
亦佐模了模頭,也不知道當時是不是自己花了眼。
不管啦,今天自己來又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
「烈延哥,當時你到底是用的什麼法術啊?明明是我一個人進去的,怎麼你也一同冒了出來?」亦佐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顯然,這問題讓她困惑好久了。
「族里不是都傳開了麼。」烈延淡淡地說道。
這語氣,跟石頭人真是有的一拼,好在,烈延不是啞巴,石頭人即是面癱也是啞巴,不過,那日突然飛來救自己的時候,好像變了呢,是自己多想了嗎?想到這,亦佐的臉突然紅了,趕緊對自己喊道︰死亦佐,你在想什麼,不是要問法術的事麼
努力回過神後,亦佐佯裝什麼都沒發生似地,說道︰「傳開了?我不知道啊。」
是嘛,私底下猜測的,怎麼可以算官方回答。
「好啊,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沒等亦佐反應過來,那烈延竟突然將臉湊了過來,笑道。
對了對了就是這種笑自己覺得不對勁的就是他的這種笑
原來烈延的臉竟是如此的有稜有角,如同雕刻般地五官分明,而膚色白皙的他,在這種壞壞的笑意下更是顯得異常俊美。
當他如此清晰地出現在亦佐面前時,立刻讓她臉紅到了耳根,他,他這是要干嘛?
可烈延卻毫不顧忌地繼續朝前靠了靠,隨後,一道好看的弧線從唇邊劃過,厚薄適中的紅唇漾出令人目眩的笑容,那動作,就像是要親吻亦佐一般,他氣若幽蘭地說道,「還要考慮嗎?」。
亦佐有些驚慌地趕緊往後退了幾步,今天這烈延是怎麼回事?
可等她再次看向烈延後,卻見他又恢復了淡然的樣子。
天,到底是自己出了問題,還是他出了問題?
「……咳咳,什麼?什麼事?」亦佐佯裝鎮定的說道。
「帶我去見那救我的人」烈延淡淡地說道。
「哦……啊?什麼……什麼救你的人?」本來亦佐還在為剛才的事心猿意馬,一听到這話,立刻清醒了過來,烈延要見救他的人?
烈延要見石頭人?
不行,不能透露石頭人的蹤跡,不能讓別人知道
好吧,大不了自己不問法術的事了,這于自己而言,本身也沒多大意義,想到這里,亦佐正準備找借口溜走,卻听那烈延壞笑道︰「我知道有人救了我,我還知道,那人是你的朋友,或許,是舊識?」
又來了,這烈延能不能正常一點,一看到烈延露出這笑,亦佐的頭皮就發麻,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知道了石頭人的存在?還知道了我跟他的關系?
好吧,就算知道也沒啥啊,自己跟他沒什麼啊,有什麼好怕的
可這話說的,怎麼听著像是在威脅?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什麼救你的人啊?啊——我知道了,你是說那水柱麼?是啊是啊,我也覺得很奇怪啊,這不大家都在說,是那水柱讓你的毒全沒了。」亦佐尷尬地笑了笑,不善撒謊的她,說完這話連自己都覺得心虛。
「亦佐,你不會不知道,你在狼族本來就備受質疑,如今,好不容易得到狼頭頭飾了,這個機會不好好珍惜,如果讓大家知道了,你一直跟一個外人保持聯系,你說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赤luo果的威脅
這個烈延,怎麼會是這樣的人?
不對勁,不對勁,相當不對勁
亦佐又氣又恨,早知道自己就不來看他了,如今可好,該怎麼辦?帶還是不帶?
「其實,我只是想親口跟他說聲謝謝,真的沒別的意思。」烈延說道,他看向亦佐,不確定她是否能答應。
剛才那話雖說確有威脅之意,可自己的本意,也真的只是想道聲謝,威脅亦佐,也只不過是為了讓她帶自己去找到那人罷了。
再說,竟然能空手將虎彘之毒從自己體內清除?能擁有如此強大的本領,自己也應該拜訪一下吧。
況且,更重要的是,近來,那股一直隱藏在自己體內的邪魅之氣,已經越來越難以控制了,或許,還能跟那人討教一番。
烈延的神情盡顯疑惑,是的,爺爺推崇修仙,自己自然深受其教,可不知從何時開始,自己的腦子里偶爾總會蹦出些離經叛道的想法來,好在,每次都被自己壓了下去。
可在這次的救援中,自己已經明顯地感覺到了,接受任務時內心的興奮,不,那種興奮不是因為被授予了任務,而是一種天生的目空一切的狂傲感。
這究竟是什麼原因?自己也曾旁敲側擊地問過爺爺,不想他卻說這是自己修仙的魔障,果真是如此嗎?
烈延不由地緊蹙了眉頭。
見烈延臉上的神情變化莫測,亦佐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听他這話,似乎只是想道謝而已,自己如果不帶,反而還顯得小氣了,這要親自答謝救命恩人也確實不是什麼壞事。可如果帶他去了,那石頭人和水柱的事豈不是都暴露了?
而且,石頭人連自己也不喜歡,會待見自己帶去的人嗎?再說了,這樣冒失地跑去找他,會不會擾亂他清修啊?
唉,可听烈延那話,不帶去,他還是會將這事說出來,那個時候還不知道怎麼添油加醋吶
真是可惡
或許是看到了亦佐臉上的遲疑,烈延又說道︰「不論之前發生了什麼,都跟我無關。我只是想當面道謝而已。」
那張臉又湊了過來。
亦佐趕緊又是後退了幾步,使勁咬了咬牙,再三考慮後,沖烈延一點頭,「行,但你得答應我,只是道謝,不能對他多加打擾」
此話一出,烈延笑了。
又來了,亦佐皺皺眉,怎麼感覺有種上當的感覺?
「走吧」烈延笑著拉住亦佐就朝外走去。
亦佐不滿地說道︰「喂,你還沒答應我」
烈延笑笑︰「放心,我說話算話」
亦佐點了點頭,又想起了最初的話題,隨即問道︰「好吧——那法術的事吶?」
烈延看了看她,笑道︰「走吧,路上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