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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實寬想方設法要從石氏這探听到什麼,怎耐石氏口風甚緊,一字不提。朱實寬才不信這些肉和菜當真只是過年了要自己家吃的,見問不出什麼來,便道︰「咦,我大哥呢?我正有話要同他說。」
沈四海正從外面進來,朱實寬便迎上去︰「沈大哥,這早晚了是去哪轉了?」
「哦,地里轉轉。」沈四海一邊讓他往屋里走,一邊道︰「這眼瞅著就開春了,我尋思尋思都種什麼。」
石氏也不好攔著,只待在一邊听他們倆說什麼。朱實寬問沈四海︰「那暖棚可是賺了不少錢吧?這開了春,是接著弄呢,還是說要等秋天?」
這個問題,只怕不只朱實寬一個人關心,闔村的人都盯著這小塊地方呢。沈四海不曾答話,石氏搶了一句︰「我們說了不算,要看孩子她李叔的。」
朱實寬笑笑,道︰「我瞧著李忠可好些日子沒來了,這暖棚里就青玉一個人忙乎,能忙的過來嗎?」。
「好多了,又不像剛開始,我們倆也能進去搭把手。」石氏故意不接朱實寬的話碴。
朱實寬要是臉皮薄,也早就混不了這麼開了,當下便道︰「大嫂子,你和我大哥還真是能干,這一年四季的忙,什麼時候是個頭?要我說,就是你們兩口子太不會享福了,現放著清閑的日子不過,這是圖惜個啥呢?」
石氏感嘆道︰「天生受累的命,有什麼辦法?」
朱實寬倒氣樂了,道︰「沈家大哥,大嫂,我也不跟你說別的了,就想問問,你們這暖棚需不需要人?我家強子可還在家閑著,要是你們這用得著的,我也就不讓他往外邊去了。橫豎也定了親要成家了,總往外邊跑,我怕他把心跑野了,可家里的地他不願意種,要是有別的活拴住了心,我才放心。」
石氏瞟了一眼沈四海,道︰「這個我們真做不主了,回頭我們替你問問李忠兄弟倒行。」
朱實寬信心十足的道︰「李忠那好說,我跟他也不是不熟,說實話,我都問過了的,他也沒意見。」
石氏一听,這個堵的慌。都問過李忠了,又假模假樣的來這問,是炫耀呢還是示威啊?
沈四海搭腔道︰「既是李忠兄弟說成,那就是成。我和你大嫂也不怎麼在暖棚里忙,什麼都不懂。」
「行了,有您這句話,我就有底了,那我明天就打發強子過來?」
還真是迫不及待。
石氏在心里哼了哼,道︰「什麼時候來都行,只要你舍得。」
「半大小子了,我有什麼舍不得的。」朱實寬笑眯眯的道︰「以後強子可就交到大哥大嫂手里了,他有把子力氣,讓他做啥都行,他要是不听話,你們兩老只管訓他,就是拿大棒子掄他我都沒意見。」
石氏干笑著︰「我哪敢,那可是你們兩口子的心肝寶貝。」這會說的好听,跪下來俯首磕頭他都認,可翻了臉,那就有的說道了。工錢、干活累不累,苦不苦,以至于對強子的態度……
朱實寬走了,石氏對沈四海道︰「這口子一開,只怕就剎不住了。」能收強子,就有別人家的虎子、阿貓、阿狗。說起來都是一個族里的,誰遠誰近?你有的收,有的不收,就是白白的得罪人。
「要我說,就一個不收才好呢。」
沈四海道︰「你也听見了,他都跟李忠兄弟說好了。這暖棚本來就輪不到咱們做主,以後不管是誰上門,只叫他當面跟李忠說去。」
「也就是你實誠,他說跟李忠說定了你就信?」
「信不信的,回頭問一聲李忠兄弟不就結了?」
石氏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要是李忠不知道這件事呢?你明天後天未必就能見著他呢?難道朱實寬沒跟李忠說妥,強子都過來了,你還能板著臉把他硬攆回去?」
這的確是個問題。難保不會有人效仿朱實寬,當面一套,背後糊弄人。沈四海道︰「這也容易,再有人來,我就叫他們把名字留下,由我自己去跟李忠兄弟商量,看他說留誰不留誰。」
石氏還是搖頭︰「李忠為什麼不在自己村里用自己的地?還不就是為了避免村子里人看著眼熱,都要佔便宜嗎?這些人都是咱們村里的,又是你出面跟他說,他能為了這麼點蠅頭小利,把咱村的人都得罪了?想也知道,他是不會做這等惡人的。」
沈四海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到底怎麼辦?」他難得生氣,一生氣就略是暴躁。石氏也不是有耐心的聖人,見他生氣,自己也覺得心火騰騰的往上拱,到底忍住了,道︰「我要是知道怎麼辦就好了,這不是在跟你商量嗎?」。
「你這是商量嗎?我說一句你否一句,就只顯得你對,你要是對你就自己處理吧。」寧人犯起倔來,句句都指人心。石氏氣的直揉心口,道︰「行,你別管。」
沈四海撂了臉子。不管就不管,看她一個婦道人家還能做出什麼事來。這麼多年,平時看著石氏挺能乍呼,可哪件事不是他做的主呢?
她雖有點小算計小謀略,但總是月兌不了女人的膽小怕事,遇事慌張,又不能獨自支撐,往往還要到他這來尋求肯定。
沈四海是篤定了石氏最後還得屈服。
石氏卻沒理他,一門心思想這事怎麼解決。等沈四海出去了,青玉回來,見石氏正在沉思,便上前問︰「娘你在想什麼?」
石氏看是青玉,便叫她坐下,把煩難事同她說了。青玉道︰「這有什麼難的,這會正是用人的時候,我正發愁還得找人,這倒好,都送上門來了。」
听她說明原委,石氏這才明白,隨即卻又道︰「你說的容易,請神容易送神難,他們上門,打的什麼主意你會不知道?只怕干完了這眼巴前的活,就要賴著不走了,到時候你怎麼辦?」
青玉皺眉,想了想道︰「我有辦法。」
果然,村里人都听說了朱實寬把強子要送到暖棚里幫工的事。
誰不知道,朱實寬心里有個小算盤,沒事還要打上一打,沒有利益的事他能上趕著嗎?說是幫工,其實是要偷藝吧?說不過轉過年來,這村子里暖棚就得好幾家了。
但那就是沈四海一家要操心的事了。總之沈四海是個好說話的,既允了朱家,沒道理不允自家。誰都是一心只為自己想,但凡對自己有利的事,希望總是很大,也總覺得別人答應是順其自然的事。
當然,若不答應,便是他虧欠了自己,從此必然要反目成仇的了。
沈家門庭熱鬧起來。從早上到了晚上,一撥又一撥,竟都沒停過。
到了晚上,沈四河和龔氏也坐不住了。
龔氏催促沈四河︰「我說他爹,你也別在這杵著了,到是過去瞧瞧?」
沈四河也不是不心生綺望的。兩家關系緩和多了,況且又多次援手相幫,前幾天趕著馬車去了趟城里呢,就這麼個小要求,大哥大嫂不會不答應。
因此龔氏一催促,他也就順勢站了起來,可在原地踱了幾步,還是不太確定的問龔氏︰「你說真能成嗎?」。
「成不成的,總得試試。張嘴三分利,不給也夠本。」龔氏一邊說一邊往外推他︰「快去吧,這會天晚了,沒幾個人再去了,親哥們弟兄,有什麼話是不好說的。」
沒等沈四河去呢,青玉和沈四海來了。
龔氏忙著開門把這爺倆讓進去,道︰「喲,大哥和大佷女來了,這麼晚了,黑咕隆冬的,有啥事過來叫老八一聲就行了,還讓你們爺倆跑這麼一趟。」
沈四河嫌她話多,道︰「去倒水吧,別在這杵著。」
自己陪著沈四海坐了,問︰「大哥是有事吧?只要用得著兄弟的,只管說。」
青玉笑道︰「真是有事,八叔還猜著了。暖棚過了年就得拆了。」
沈四河大吃了一驚,問︰「好好的,怎麼就拆?」
青玉解釋︰「香菇該下棚了,這會拆了,是要把塞珞璐從段木上都清理下來,回頭準備開春再重弄。」
沈四河這才松了口氣,道︰「這拆也不是容易的,得用多少人?怎麼也得拆個幾天。」
青玉點頭︰「是啊,所以想問問八叔,能不能過去幫個忙?爹也問過幾家了,有幾位叔叔都願意幫忙。」
「我當然沒的說。」沈四河大包大攬︰「自家兄弟,這時候不用什麼時候用?」
青玉自是感激不已,笑道︰「我和爹的意思,是想讓八叔牽頭。這活雖是看著糙,可其實挺細致的,我一來年紀小,都是叔叔伯伯,說輕了沒人听,說重了不太合適。要是八叔帶頭監管著,爹和我可就省心多了。」
沈四河滿口應承。
青玉又道︰「只是有一樣,這畢竟只是個短工。」
沈四河怔了怔。短工的意思,就是干完這碴,便再也不用了唄?青玉看穿他的猶豫,為難的道︰「這暖棚不大,等到上了正軌,實在用不了多少人,所以……到時候不免還要八叔帶頭辭工。當然,不會讓八叔白干,等這了這陣,我想讓八叔跟我一塊進暖棚跟著李叔學藝。」(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