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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都是浮雲啊

有了宋毅的車廂里,果然不再那麼寂冷,同樣都是醫生,差別卻是那麼的大,尤其是在那張嘴上。

一路過去,宋毅那張嘴,除了在吃隻果時會偶爾停頓那麼一下,其他的時間,基本都在說話。

他說的範圍極廣,也涉及了多個領域,一會兒西游記,一會兒紅樓夢的,甚至于到最後,天馬行空的,連著名的蒼老師都被牽涉進來了。

葉晨扶額,一個男人怎麼會那麼多話,而且那些話,基本都是並不好笑的笑話。

到最後,當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男人,絞盡腦汁,打算再說下一個關于鳳姐的笑話時,葉晨不得不出聲打斷他,「宋先生,你的腿不要緊了吧?」

葉晨是話里有話,周維可听不出,宋毅卻是清清楚楚。

他撇了撇嘴,心里暗嘆,嫂子,我使出渾身解數,天南地北,博古論今的說笑話給你听,還不是因為凌老板有令在先,你身懷有孕,必須保持個良好的心情。

側過臉望向葉晨,「嫂子,謝謝你的關心,還痛著呢。」

「你……」葉晨有些氣結,她本以為宋毅會借著自己給的樓梯給下了,卻沒想到……

頓了頓,她又開了口,不過卻是在對周維可說,「維可,既然宋先生的腿還很痛,等會先把他送去醫院吧。」

周維可不疑有他,點頭「嗯」了聲。

宋毅傻眼了,接下來的時間,也沒再沒話找話,一路安靜。

在難得的安靜中,葉晨也終于可以想想自己的事情。

……

一下高速,周維可真的把車開進了就近的一家醫院。

宋毅朝車窗外看了眼,正想說自己不在這里看,那頭周維可已經開門下車,跑到他這頭,幫他打開了車門。

宋毅砸吧了下嘴,在心里暗道,這周維可還真是個熱心腸的人,難怪年紀輕輕,在醫學界聲望已經這麼高;更難怪凌老板不放心他出現在嫂子三步範圍之內。

「宋院長,我扶你。」周維可對他微笑。

宋毅覺得自己現在真是成了被趕上架的鴨子,再怎麼不願意,也不得不順著他的外力,下了車。

在朝醫院門診部走去時,他轉身看向後座上的女人,剛好,她也正朝他看來,于是,四目相對,千言萬語,只化作了一聲嘆息。

這聲嘆息,傳到周維可耳朵里,卻是另外一種意思,他忙很緊張地問道︰「宋院長,是不是很痛?」

宋毅凝目,抬頭朝醫院頂部的那幾個大字看去,「A市第七人民醫院。」

呵,他明明是「腳傷」,卻把他送到了專門看精神病的七院,他能不痛嗎?

他不但腳痛,還蛋疼!

……

「怎麼這麼快就好了?」只不過幾分鐘後,周維可就從門診部走了過來,葉晨忍不住問,朝周維可身後看去,沒看到那個人影,心里馬上明白了什麼。

宋毅那麼快就遣走周維可,估計是著急著給凌漠回報告。

周維可坐上車,系好安全帶,再次發動引擎,「剛好遇到他大學同學在這里上班,他就讓我先走了。」

「哦。」葉晨應了聲,低頭看向腳邊的金魚缸,沒再說話。

汽車開出醫院時,周維可問她,「晨晨,你去哪里?」

葉晨想了想,「我想先去惠泉花園。」

……

惠泉花園,不是其他地方,正是周維可租給葉晨的那個小公寓。

兩個人都沒鑰匙,還算好,物業認識周維可,于是在物業的證明下,開鎖的人,很快幫他把門鎖打開了。

走進去後,葉晨並沒有把隨身背的背包放下來,而是去臥室收拾起上次留下的其他東西。周維可心頭掠過一陣涼意,他本以為葉晨先來這里,是打算把東西先放好,再去辦自己的事,卻沒想到……

「晨晨。」深深吸了口氣,他朝依然在收拾的女人走去,有些沉悶的聲音從嘴里逸出,「其實,只要你願意,可以繼續住在這里。」

葉晨拿衣服的手,微微頓了頓,抬頭朝周維可看去,清亮的眼楮里,帶著一絲愧疚,「維可,謝謝你,我還是想搬回去。」

「搬回哪里去?」周維可皺了皺眉,「你不是和他已經離婚了嗎?」

葉晨輕笑,輕輕模上自己的小月復,「正是因為已經離婚了,我才想回去和他徹底做個了斷。」

周維可很想一把拉住她,告訴她,不要再去和那個深不見底的男人做什麼了斷了,以後就由他來照顧她和孩子,但是,他卻沒有那個勇氣。

到最後,他只能站在原地,怔怔看著她收拾好本就不多的東西,然後朝門口走去。

他跟上去說送她。

她卻轉身笑著謝絕了他送的好意。

葉晨的意思,他很清楚,不過是怕他的出現,再次激怒那個男人。

他沒有堅持,不過卻不是因為害怕那個男人,而是對葉晨的尊重。

……

葉晨拎著袋子,打車想先去凌氏,這才從司機的嘴里得知凌氏已經破產的消息。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還沒來得及消化掉,她再次被眼前看到的這一幕驚呆了。

凌漠的別墅居然被法院張貼上了封條。

葉晨站在馬路邊,忽然沒了去的地方,第一次,在這個長大的城市,有了種無家可歸的感覺。

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心里已經真真正正的把凌漠的別墅,當成了她的家。

長長吸了口氣,再吐出,她就打算隨便朝前走去,身後有人喊她,「姐姐……」

她轉身,能這樣叫她的人,放眼這個世界上,估計也只有一個。

葉嘉怡開著新買的大紅色MINI,朝葉晨緩緩靠近,「姐姐,你去哪里,我送你。」

葉晨看著她眉飛色舞的樣子,不由驚訝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葉嘉怡不以為然的癟癟嘴,「剛剛。」

接近凌漠,還要靠葉晨,她暫時不得不對她還客氣著。

明珠這個女人,不僅心腸狠毒,手段更是一流,單憑她一個人的力量,打敗她,還真有點難度,索性拉上了許多事還被蒙在鼓里的葉晨。

葉晨猶豫了一下,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姐姐,姐夫的別墅怎麼了?」汽車朝前開去時,葉嘉怡忽然問。

葉晨揉了揉眉心,「我也不知道。」

葉嘉怡安靜了一會兒,想到了什麼似的,把放在手邊的報紙,遞給了葉晨,「尤珺,也就是姐夫的助理出事了,你知道嗎?」

「嗯,我已經知道了。」葉晨沒有接過報紙,神色間也淡然的仿佛什麼事都不曾發生。

「據目擊者說,是尤珺抱著阮川寒一起跳下懸崖的。」對她這麼平靜的反應,葉嘉怡多多少少,有點驚訝。

「阮川寒?」葉晨擰緊眉心,這個名字,忽然讓她想到那天晚上在林豪強別墅里,一直冷冷看著她的那雙眼楮。

那天就給她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沒想到這麼快就應驗成真了。

葉嘉怡看了看葉晨,又說︰「有人說尤珺是姐夫送給阮川寒的‘禮物’,結果阮川寒在玩弄過尤珺,卻沒履行承諾,于是尤珺就抱著他一起跳崖了。」

葉晨本能地就反駁,「這種造謠,也真有人相信嗎?」

葉嘉怡驚訝,「姐姐,你難道知道什麼?」葉晨冷哼,伸手接過報紙,卻沒看,疊好後,徑直放到一邊,「我不知道什麼,只是感覺尤珺不是那樣的女人。」

葉嘉怡再次看了下葉晨的臉色,沒再說話。

葉嘉怡本來是想再次住進凌漠的別墅,沒想到已經被法院封了起來,最後提議葉晨還是住回葉家的別墅,葉晨想了想,並沒拒絕。

她們不知道,身後一直有輛普通的福特在跟著,直到她們進了葉家別墅,那輛福特才悄然無聲的掉頭朝另外一個方向開去。

……

「老板,你讓嫂子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真放心啊?」宋毅咕噥了一句,這些年,躲在暗處,也不是白躲的,許多人,許多事,他都清楚著呢。

「在女人身邊,總比在男人身邊要放心。」凌漠輕飄飄的回道。

「可是,這個女人心思也不是一般的簡單。」宋毅不放心的又跟了句。

「沒事。」凌漠似乎很疲倦,伸出手揉了揉眉心。

「要不要先去我那里休息一下?」宋毅很體貼的接上這麼一句話,對自己被葉晨看穿一事,他對自己的老板,多多少少是有點愧疚的。

看凌漠並沒表示反對,深灰色的兩廂福特很快調轉車頭,朝反方向開去。

……

葉晨想打凌漠的電話,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兩個人好不容易緩解下來的關系,仿佛隨著他暴怒,把她反鎖在房間里,再次回到原點。

雖然現在已經知道他是故意的,心里也是走不過那道檻。

葉晨自詡自己不是什麼不講道理,不明是非的人,她希望凌漠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明明白白的告訴她。

他卻沒有,反而東藏西捂起,讓自己對他的誤會越來越大。

葉嘉怡出去逛街了,偌大的別墅除了葉晨,就只有那個姓徐的管家。

也許是在葉震山那里知道的太多了,這次看到葉晨,除了必要的話,他基本是抿緊著嘴巴,不開一聲口。

葉晨只覺得這次回到葉家,格外冷清,其他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在客廳里坐了一會兒,她就端起金魚缸朝樓上,原本是自己的房間走去。

「大小姐,等會想吃點什麼?」剛站起來,徐管家就走過來問她。

葉晨回他個微笑,「我沒什麼胃口,徐伯你自己吃吧。」話畢,葉晨就轉身朝樓梯走去。

「大小姐……」徐伯看著她的背影,欲言又止,到最後,都化作一聲嘆息。

剛才他又仔細打量了下葉晨,還真發現,她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和葉震山是相似的,看樣子,她真的不是葉震山的女兒。

……

這一夜,葉晨睡得很不安穩,半夜更是被一個稀奇古怪的夢給嚇醒了。

她喘著氣,從床上坐了起來,月光透過只拉著一層薄紗的窗簾照射進房間里。

葉晨額頭上,背心里都濕漉漉的。

等心緒稍微平靜點,她發現哪里不對,一樣不屬于她的,溫溫熱熱的東西,正搭在她腰上。

準確的說,那只手,原本是放在她胸前的,只不過,隨著她坐起的這個動作,自然而然的滑到了腰那里。

葉晨心里猛然一緊,低頭朝身邊看去,一張傾國傾城,和妖孽無異的俊臉,就映入眼眸。

「凌漠!」她抓起輕輕拂在腰間的手,就朝邊上甩去,「你怎麼會在這里?」

她明明記得自己睡覺前鎖門的。

沒等她朝房門看去,身邊人也從床上坐了起來,那只被甩到一邊的手,卻是自說自話,又輕車熟路的觸上了她胸前的柔軟。

也許真的是懷孕的關系,肚子還沒完全顯露出來,胸前卻已經日漸豐腴。男人本能地咽了下口水,他有段時間沒有那個了,還真是有點想。

「你干什麼?」葉晨有些惱怒地想再甩開他的手,可是,沒等怒吼完,嘴已經被人封住了。

「凌漠,你這個壞蛋。」唇齒纏綿間,葉晨口齒不清的低罵。

對她的低罵,男人不以為然,在沒壓倒她小月復的前提下,已經對她上下其手。

直到葉晨快呼吸不過來,男人才放開她,不過姿勢依然保持著,看著他是覆在她身上,其實,卻是雙手支撐住整個身體,沒讓自己的一絲重量壓到女人身上。

「你來干什麼?」葉晨滿臉紅暈,生怕引來徐伯,只能咬牙低吼。

「我來陪陪自己的老婆和孩子。」男人眼底閃過柔柔的淺笑。

「這里沒有你的老婆和孩子,你可以走了。」葉晨伸手去推他,這樣的姿勢,讓她真的有點別扭。

時間仿佛一下子凝滯住了,房間里除了彼此的呼吸聲,再也听不到其他的聲音。

「老婆,我累了。」半分鐘後,男人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就側躺到葉晨身邊。

葉晨心里猛然一揪,聲音在不知不覺中,也比剛才柔和了許多,「凌漠,尤珺在跳崖前打過我的電話。」

正是這個電話,才讓她鼓起了回A市的決心,也讓她知道身邊男人的無奈。

男人有些驚訝,黑暗里,他那雙晶亮如星的眼楮,透露出看不懂的深邃。

葉晨看著天花板,嘆了口氣,「雖然我們已經不是夫妻了,但是……」

她深深吸了口氣,訴說著既定的事實,「你始終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親,我希望有什麼事,在我可以知道的範圍之內,你可以告訴我。」

不要再像這次這樣,讓她誤會的差點恨不得,帶著孩子徹徹底底消失掉。

凌漠有一分鐘的錯愕,等明白過來,卻是把手輕輕放到女人的小月復上,「老婆……」

這次葉晨沒再撥開他的手,躺在那里,安安靜靜等著身邊人繼續說下去,誰知等了半天,卻只等來一句,「老婆,我困了,早點睡吧。」

也許真的是懷孕後,脾氣會變得分外急躁,葉晨只感覺,隨著男人這句話,心頭涌起巨大的怒火,剛想開口,耳邊已經傳來輕輕打鼻鼾聲。

葉晨知道他睡覺很少發出聲音,除非真的很累了。

抿了抿唇,葉晨把滿肚子的話,憋了回去,閉上眼,也開始醞釀睡意。

等二天,等她醒來,身邊早沒了人,如果不是被子上有屬于他的味道,葉晨真以為他的出現,只是自己做的一個夢。

正坐在床上發愣,房門被人推開了,走進來的人,步子很輕,似乎怕吵醒她。

「小麗!」看清來人,葉晨滿眼驚喜,掀開被子就要下床,「你怎麼來了?」

陳如玉把托盤放到邊上,忙走到床邊,阻止了她下床的動作,「我來看看我的兩個小外甥。」

葉晨臉倏地下就紅了,「你怎麼知道的?」

「我可是他們兩個唯一的親姑姑,你還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陳如玉笑著拉上她的手。

葉晨抿了抿唇,低聲道︰「小麗,我不是故意瞞你的。」

陳如玉輕聲笑了笑,松開手,起身去把托盤拿了過來,香氣撲鼻,真的令人味蕾打開。

……

就在房間里洗漱好,用好早餐,葉晨才和陳如玉一起下樓。

客廳里的沙發上,有兩個人坐在那里,光看背影,葉晨就判斷出那兩個人是誰。

對一起床就看到凌漠,葉嘉怡顯然是喜上眉梢的,也不管自己正穿著睡衣,就坐在凌漠身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凌漠正在看報紙,對葉嘉怡刻意的沒話找話,時不時敷衍著,

葉晨其實很清楚葉嘉怡對凌漠懷著什麼樣的目的,不過卻沒任何的生氣,這樣卓越不凡的男人,喜歡他的女人,並不是受她或者是他本身控制的。關鍵還是要看男人的態度。

听到腳步聲,正看報紙的男人,轉身朝樓梯看來,「老婆,你大著個肚子,不方便,我就讓如玉住在這里照顧你。」

這句話,差點把葉嘉怡的下巴當場嚇的給掉了。

葉晨懷孕了!

她居然懷孕了!

心里明明已經恨得跟什麼似的,臉上卻硬生生的擠出一絲笑,而且還起身朝葉晨走了過去,「姐姐,你懷孕了,怎麼都不告訴我?」

言語間,儼然都是女孩家的嬌羞樣。

她這副模樣,其實更多的是做個凌漠看的。

葉晨笑了笑,輕輕模上自己的小月復,「我想等孩子們稍微穩定一點再說的。」

葉嘉怡再次咬牙,不要說還沒成形,即便是已經成形,她也有的是不讓他們穩定的辦法。

她忘了一個人,一個站在葉晨身邊,奉她哥哥的委托,前來照顧葉晨的陳如玉。

陳如玉是誰?凌漠的妹妹,觀察力自然靈敏,所以,沒等葉嘉怡的手踫到葉晨的肚子,已經被她冷冷的擋住了。

……

就當JIA感覺真的要死了時,山洞里響起一陣腳步聲,很深很沉的那種,一股蕭殺之氣迎面而來,讓他心里一凜。

這就是傳說中的死神嗎?

他掀起已經快睜不開的眼楮,循著腳步聲看去。

吧嗒一聲,隨著一聲打火機的聲音,幽暗的山洞里,出現了微弱的亮光。

JIA不適應的眯起眼楮,等適應了光線,才再次朝來人看去,「是你!」

一襲黑色衣服的青年男子,緩步走到眼楮瞪大最大,仿佛受了什麼驚嚇的JIA身邊,一聲冷笑,「是我。」

「你來干什麼?」JIA本能地就向朝後退去,可惜,輪椅和身上都纏著手臂粗的鐵鏈,他掙扎了半天,也毫無半分效果。

「我來救你出去。」黑衣男子冷笑著走到他身邊,在JIA驚慌失措的神情里,他拿出一把裝有消音器的手槍,打斷了粗如手臂的鐵鏈。

……

相比凌漠的落寞失敗,陳熙可謂是風光無限。

來陳氏賀喜的人,簡直可以用趨之若鶩來形容。

一時間,不管是陳熙的公司,還是陳熙的別墅,都門庭若市,熱鬧非凡。

顧碧麗很喜歡這樣的熱鬧,陳熙卻不喜歡,他把手里的工作交給副總後,就出去散心了。

他沒有去其他地方,而是回了X市。

這一回,還真讓他發現了一件天大的,也極其意外的事。

他在路上隨意閑逛,無意走進一家賣CD的店里,居然看到了阮心潔。

如果不是再次見到,陳熙真的差不多,快把這個曾陪在他身邊那麼多年的女人給忘記了。

男人,的確是薄情寡意的動物,尤其是在對待一個不愛的女人。

大概是感受到身後的目光,正專心挑選CD的女人,回頭看了過來。

陳熙想收回目光,卻也已經晚了。

對能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看到陳熙,阮心潔似乎也很驚訝,她歪著頭,直勾勾地看著陳熙,曾經深愛到骨髓里,到現在依然忘不了的男人。

四目相對,不知不覺中,眼眶灼熱的痛。

「你……怎麼會在這里?」到底是阮心潔先開了口。

陳熙視線輕移,落到她已經隆起的小月復上,「你……」

一個拖長聲調的「你」之後,他有些艱難地加上了三個字,「懷孕了?」

阮心潔也低頭看去,「是啊。」

陳熙看著她的小月復,嘴角翕動了好多次,最終還是沒能把那句,「孩子是誰的?」問出口。

而阮心潔在經歷了這麼多後,似乎也已經看的很穿,心態也已經放的很平和,他沒問,她也沒有主動說,只是拿著選好的胎教CD去結賬。

當她經過他身邊時,能明顯感覺到男人很緊張的吞咽了下口水。

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態,阮心潔手拿著CD,就停在了他身邊,「陳熙,放心吧,孩子不是你的。」

直到阮心潔拿著裝有CD的袋子走出音像店,陳熙依然矗在原地,像尊雕像一樣,听著入耳的口水歌,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

雖然他長的又帥,又有氣質,但是,他們這里畢竟是賣CD的,又不是賣服裝的,這樣一個大男人站在過道里,還真妨礙了他們坐生意,老板不得不跑過來提醒他。

陳熙回過神,沒有離開,而是朝阮心潔剛選的那排CD區走去。

老板跟著走了過來,抱著多做一筆生意的心態,開始指著眼前這排全是孕期听的CD,對陳熙這個大男人開始做起介紹。

如今這社會,隨著怕老婆才是真正的好男人,這句話的盛行,已經越來越多的男人走進家庭主夫這個行業。

買孕期CD而已,非但不會被人嘲笑,反而會被認為是個很體貼的好丈夫。

陳熙沒說話,隨手拿起了一張。

老板在一邊很機靈的說︰「這位先生,您手里的這張是剛開始懷孕時可以听的。」

看陳熙依然沒說話,他又補充,「您看到剛才那位太太了嗎?她三個月前,剛知道自己懷孕,買的就是你手里這張,听她說感覺很不錯,她現在已經是我們店里的老顧客了。」

「你說什麼?」陳熙終于開口了,他側過頭,皺眉看向口若懸河的老板,「你說她三個月前知道自己懷孕?」

老板愣了下,「是啊,我記得很清楚,三個月前,是她自己問我,剛懷孕听什麼樣的CD合適?」

老板的嘴還在上下動著,陳熙卻已經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直到放下CD走出影像店,他的腦袋依然在嗡嗡響。

難不成,那次讓阮心潔吃藥,她並沒有听他的。

……

接過裝有胎教CD的袋子後,阮心潔幾乎是小跑著離開的音像店。

她的孩子已經快四個月了,她不能讓陳熙剝奪了他。

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已經徹底和父母鬧翻了臉,現在的她,沒有和父母一起去省城,而是一個人居住在租來的小公寓里。

剛才在音像店里,轉過身,背對著那個男人時,眼淚終究沒控制住,翻滾了下來。

這幾個月來,她反復告訴自己,要忘記他,也不去關心和他有關的任何一跳消息,但是,每當午夜,獨自一個人躺在空寂的大床上,她總會想起那個對他疏離冷淡的男人。

似乎起風了,她緊了緊衣服領子,加快了回家的步伐,走到樓下,卻在看到倚靠在門道口的男人時,驀然僵住了腳步。

她很想忽視他,但是……

沒等她想完,手指間夾著香煙的男人,已經碾滅香煙朝她走來。

熟悉的氣息的盈入整個鼻腔,阮心潔身形搖晃,差點沒站的住,而就在她搖搖欲墜時,男人卻是伸出手,又快,又準的接住了她。

帶著一絲復雜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當心點。」

阮心潔心頭一震,感覺他是知道了什麼,不然不會這麼說。

等一站穩,馬上推開他,垂下睫毛藏起自己心事的同時,也冷冷開了口,「我的事,不要你管。」

說著,越過男人,朝樓道口走去,身後沒再傳來任何聲音,正當阮心潔打算反手帶上口道的防盜門時,一只大手卻伸了進來。

阮心潔只一個猶豫就隨了他。

如果硬要用力去推門,肯定會把他弄傷,面上可以保持著冷淡,心里的波瀾卻是沒法自欺欺人。

阮心潔沒說話,手扶著樓梯扶手,有些艱難地朝樓梯上走去。

隔著不厚的衣衫,腰部很快感受到一只大掌的溫度,「我扶你。」不等她開口,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樓梯雖然不陡,對一個孕婦來說,卻是個極其危險的地方,她沒有掙扎,而是放任他把手放在自己腰上,然後走到了三樓。

一站到門口,阮心潔就把已經有些臃腫的身體,朝邊上挪去,順利走出他的懷抱後,她從包里拿出鑰匙,「剛才謝謝你,你可以走了。」

「我口渴了。」男人沒有直接說想進屋,卻是這樣含沙射影了一句。

阮心潔沒再說話,陳熙很順利的跟著走進了屋里。

地方不大,卻收拾的很干淨,裝修的也很精致,他月兌下鞋,赤腳朝里面走去,推開唯一的一間睡房時,他驚呆了。

這個房間,與其說是臥室,倒不如說是嬰兒房。

牆壁雖然是白色,卻張貼著各式各樣的卡通人物,而床頭張貼著的一張寶寶畫像,更是吸引住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控制不住的,他伸出手去模畫像上寶寶粉女敕的小臉,這個孩子他很眼熟,仔細一看,原來眼楮像他,臉型卻是像阮心潔。

很顯然的,這張畫像上的孩子,並不是在街頭隨意買的那種,而是根據父母雙方的長相,電腦合成的照片。

阮心潔並不知道陳熙去她的臥室干嘛,等陳熙重新折回到門口,她依然還在半蹲著身子,頗為費力的解鞋帶。

以前的她,因為愛漂亮,也為了眼前這個男人,幾乎天天穿著高跟鞋,但是,自從知道自己懷孕後,她再也沒有穿過一次高跟鞋。

所以說,天底下,沒有不愛自己孩子的母親。

男人黑瞿石般的眼眸,深深的凝視在她身上,她本來染成棗紅色的長發,因為修剪成中長發,現在基本已經恢復本來的黑色。

他定定的看著,伸出手,想去模她的發絲,不知想到了什麼,抿了抿唇,又收回手,半蹲到女人身邊。

等阮心潔回過神,鞋子上已經多出一雙手,指甲修剪的很平整,骨關節分明,正在幫她解鞋帶。

「你干什麼?」阮心潔本能地就把腳朝後縮去。

男人嘴角微微上揚,沒等她縮回去半寸,大掌已經抓住她的腳踝,在她目瞪口呆下,男人已經輕手輕腳的幫她解開了鞋帶。

這樣的待遇,在過去七年的日子里,阮心潔是做夢也沒想到。

用力咬著下唇,盡管這樣,發出的聲音還是帶著哽咽聲,「陳熙,你這算什麼意思?」

「幸苦你了。」陳熙抬頭朝她看去,身高問題,這樣半蹲著,然後仰看女人的姿勢,讓他有點累。

陳熙在X市的實力,其實遠遠大于在A市,在走出音像店後沒多久,他就把這幾個月阮心潔的遭遇弄得一清二楚。

阮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卻也算是個官宦之家,獨生女兒未婚先孕,讓阮家徹底顏面盡失,現在已經徹底和她斷絕了父女關系。

這幾個月,阮心潔靠的是在一家私人企業做助理為生。

听到這樣的消息,陳熙心底的觸動很大,過去的七年,他只見慣了她的驕縱,黏人,卻沒想到她還有這樣自強自立的一面。

陳熙自然是不會再走的,阮心潔也沒趕他。

她看著曾經對她視若無睹的男人,在她面前走來走去,最後欣長的身影沒入到廚房里。

……

有陳如玉在葉晨身邊照顧著,凌漠自然很放心,吃過早餐後,他就抓過外套出門了,葉嘉怡只愣了一秒,馬上用最快的速度跟了上去。

陳如玉以為葉晨會生氣,忙安慰道︰「嫂子,你放心吧,大哥只愛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其他女人,計算是天仙下凡,對他來說也都是浮雲。」

葉晨笑了笑,「小麗,听過一句話沒有。」

「什麼話?」陳如玉倒了杯牛女乃遞給葉晨。

葉晨接過牛女乃,送到嘴邊,輕輕抿了口,「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言下之意,葉嘉怡黏糊著凌漠,還是凌漠做的不夠好。

第一次听人這樣形容自己絕塵清俊的大哥,陳如玉嘴角抽了抽,真不知道大哥听到大嫂這樣形容後,會作何感想。

果然,當晚上看到凌漠,陳如玉把葉晨這一天發生的事都說給他听,包括這句話時,向來淡定的男人,右臉頰上的肌肉,硬是不淡定的抖了好幾抖。

他的小妻子,膽子還真是越來越大了,要不是看在前三個月不能那啥的份上,他一定要好好「修理」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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