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儀緊聲，「那他們。」
我忙噓聲，「啊！他們啊，不要告訴他們。」
他的聲緒凌涉幾度周章，我步到門前讓他看出我真的是有回光返照之嫌，否則這時的我一定不會出沒在地面上，我一定是在床上。
我是一個長于追求的女孩，求變的心理特別強，我想柯同一定是展意的死穴。
青青垂柳下柯同與我深湛的凝想如出一轍，彼時他正執筆濡墨，月光浸透他那只手，那麼他該一笑驚鴻而此時他已抬起頭來，向我一笑，有什麼直逼我心，驚照日暮，夜瞬起光亮，那麼那些沉入我眼底的照影，我沒有弄錯，他是我的開陽。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觀望，眾音俱寂，他站起身放落筆，眨眼的聲音都清晰入耳。
塵世退開時，我心只有我見到他的一瞬無垠輕波，我與階儀竟退出了展陽的心跡。
夜生起微風，開陽形跡幻滅，我跑向那影像然後轉向四面八方，全是虛無。他竟在那夢境中……
此地空無一人，我想我要去找霎那，我要重入展陽的心跡。又一次我想要回荒岸哪怕是拼卻一死。
塵世驀然恍亮，我察覺到有一個身影來到自己面前，漸漸凝成實相，霎那向我伸出手，他的手從虛無中伸出直入我眼中發出溫溫的光，在他手心上，他指給我看他已經得到了剎那一個小小的形髓。那是深愛過一次就別離的印記。
我仍沉在我的心事中，有一只靈卉在我心中栽種開陽的影象，他的臉已經栩栩如生。
從我心中看去，他的玉潤笑靨不棄黑暗絕望與我感同冷暖。
我對霎那說，「我還想回到展陽的心跡中，剎那有東西落在了那里。」
霎那久久無付我言語，我想他是在拒絕嗎。但他終是沒有，他勾勒一方笑意如花之新蕾，他說，「這次你要去的是展意的心跡。」
我說，「我剛剛受教過，他不知活了多久，我去到他的心跡是直付天荒地老了，八成回不來了。」
霎那再笑，彼時有心旌的物靈都循這一笑搖曳，我想他始終是介妖孽，他說，「只有凡人才會有心跡，你去的將是展意這二十年來的心跡。」
我詫然，展意真的是見過這一世的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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