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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得老遠,大胡子導演就能看見沙灘上兩架明晃晃的燈光。
這群小兔崽子,真是沒有條件,也要創造條件。黑燈瞎火的,燈光組就直接把拍夜場的工具給架上了。
雖然是夜晚,整片沙灘依然擾攘,嬉鬧的聲音混合在浪濤中。空氣中隱約傳來一陣肉香味,也不知道是哪個家伙這麼天才,居然連簡易的烤肉架都給搭起來了,三三兩兩的人圍在炭火旁,一邊打鬧一邊啃著噴香的肉串。
導演黑著臉模到放道具的地方,這邊離燈光比較遠,面對面走過的人都不太看得清面容。偶爾路過的一倒霉孩紙,甚至還親切的拍了拍導演的肩膀,隨口招呼了一句︰「喲怎麼到這兒來的?不去玩麼?」
導演陰沉沉的掃他一眼,不說話。
這邊本來光線就陰暗,導演剛從懸崖上爬下來,臉上東一塊西一塊的烏黑。這倒霉孩紙最終也沒認出導演來,只覺得眼熟,肯定已經一定是劇組的,但是看著人都不理他,便只是悻悻的模模鼻子,自顧自的走了。
一邊走,一邊還嘀咕著︰「誰啊,這麼拽……都不理人的……」
導演借著手機的光模索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才用一堆亂糟糟的東西中模出一個喇叭來。開關打開,大胡子導演一手叉腰,一手拿著大喇叭,對著人群最集中的方向吼了一句︰「集合」
幾個人離得近了,听得十分清晰,一听到這突如其來的的吼聲,下意識的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望了過來。但是多半表情茫然的很,大抵還沒反應過來。
尤其剛剛踫到了導演的倒霉孩紙,明顯神經太過大條,下意識的又嘀咕了一句︰「神經病啊……」
離得遠的,卻還兀自玩得歡快。
「都給我過來」大胡子導演怒了,直接一拍旁邊桌子,腳也往矮凳上一踏,「烤肉的都給我把炭火給熄了唱歌的給我閉上你們那公鴨嗓子還埋在沙子里的干脆把自己活埋了算了還有那游泳的大晚上的還玩神馬水?恨不得一個浪頭直接把你給卷走了,直接送到鯊魚肚子里了是不」
「集合集合集合」導演更大聲的嚷嚷了起來,「都別給我裝死趕緊的五分鐘之內,誰不過來我就把誰工資扣光扣光扣光」
不一會兒,黑壓壓的人頭排成隊,像是列隊巡視一樣全站在了大胡子導演面前。
雖然這隊形不是很齊整,但是大家也娛樂人士,也不必像軍隊那樣一板一眼的不是?歪頭耷腦沒什麼關系,關鍵的是一堆人站在自己面前,乖乖兒的一句話都不敢吭的成就感。
大胡子導演眼里閃過一絲得意,面上的表情卻還是繃得緊緊的。
他的怒氣雖然消解了一些,但是像讓他就這麼放過這群無法無天的小兔崽子還沒那麼容易
「我在上面生死未卜,你們就在這兒給我開PARTY是不?啊?」導演一拍桌子,「你們眼中還有我這麼個導演麼?就知道自己玩,就知道自己玩我和副導演不在,你們不僅不擔心,反而在這兒給我大搞慶祝是吧?啊?」
黑壓壓的腦袋全都埋著,導演的話音落後,鴉雀無聲。
大胡子導演揪了揪自己的胡子,繞著這群混蛋走了一圈,唔……
「楚辭和淼淼都給我哪去了?還沒過來呢?」導演憤懣道,這兩個混蛋,就是讓自己困在上面最直接的凶手而且知道自己還在上面,管都不管一下的他明天一定要這兩人跳個死去活來
「他們……」大家都看看左右隔壁,好像確實沒見著?
本來麼,大家玩得這麼嗨,少了一個兩個的誰會注意到?
「好像……」攝影師似乎是劇組里最後一個和楚辭說過話的,這時候他弱弱的舉起手來,「他們倆,好像回去了?」
「什麼?」大胡子導演心里編排了一堆的話,準備死命的噴這兩只的,結果這兩熊孩子直接就回去了?大家都玩著的,他們回去個毛線啊鬧得他想逮著借口好好批斗一番都沒轍
「……好吧。」導演平息了一下自己翻滾的情緒,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像是專門找茬的。
「你……」導演抬抬下巴,「今天拍得咋樣?需要重拍不?」
「挺好的。」攝影師這個二木頭,完全沒有注意到大胡子導演語氣中的深意,只是非常實誠的回答了導演。或者,這二木頭還有些小小的私心,拍都拍過了,大家還是省省事兒及時行樂吧。
「交給我看看」導演伸手就找攝影師要帶子,然後讓這些黑壓壓的站著的人罰著站,旁若無人的看起了帶子。
雖然導演和副導演都不在場,但是大胡子導演不得不多……他還真挑不出什麼毛病
大胡子導演淚目……找個茬都這麼難嗎?
抽搐的嘴角隱在蓬亂的胡子里,導演輕咳了一聲,然後揮揮手讓忐忑不安的攝影師退下︰「……還行。」
嗯,慶幸他有這麼一團胡子做掩護,還能保持這麼一副肅然的表情,讓這群兔崽子心存余悸。
「……楊子珊」沒了最主要的仇恨目標,導演轉移視線,將重點放到了這只灰常讓人不省心的月兌線姑娘頭上,「人呢?給我站出來」
「我我我我我……」楊子珊小緊張的抖索了一下,然後人群突然讓開一條道來,這群幸災樂禍的禽獸,一點都不知道友愛團結,直接了當的就把這姑娘暴露在火力全開的導演面前
「不好好拍戲,你都干嘛玩意去了」導演一拍桌子。
「這個……」楊子珊表示很委屈,「沒人拍戲啊……您和副導又都不在……」
「知道不在還不來找我們?借口全是TMD借口」
楊子珊的手背在身後,磨磨蹭蹭的蹭到導演面前。
導演狐疑的斜睨著她,聳了聳鼻子,啥味道?這姑娘吃了多少燒烤,身上都帶著這麼重的煙火味?
「張導……」楊子珊吞吞吐吐的把手從背後拿出來,十分明目張膽的擺出手中的肉串,企圖賄賂導演,「請你吃肉……」
喲呵?他在上面訓話,這姑娘就在底下吃肉?
導演十分氣憤,然後接受了楊子珊的賄賂。
「行了,你下去吧」導演惡狠狠的撕了一口微冷的肉串,卻是干脆利落的放了楊子珊走人。
有了這麼個誤打誤撞的前例,大家都互相使了把眼色,殷勤的湊到導演面前。
「導演,您坐……」
「導演,我給您端水……」
「導演,還想要不?俺再給你烤上十來串去?」
大胡子導演被這群虛心的兔崽子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心頭火也澆熄了一大半。
說到底,他也就是被困了那麼久,又看著這些人都這麼快活,心理不平衡罷了。唔,有肉吃,不錯不錯,這群兔崽子還懂點事兒……(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