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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陳瑯琊要回家喝補湯,唐老大很體貼地帶著季均出去應酬。章無疾問她想去吃什麼時,春意只覺得在外面吃了三四天的胃翻山倒海,想了一下才說細粥饅頭。
章無疾看著她那副吃怕了為難的樣子,靠近了說︰「我們回家自己做?」
春意眼一翻,「你做?」
章無疾點頭,白粥難道還能難住他?饅頭可以在外面買,回去再蒸一下就行。只不過,這好像應該是早餐的內容吧?
吃飯時,春滿打來電話。有些事改變了,而有些事依然如故。
春滿還是不喜歡讀書,小時候成績還不錯,一個勁的要趕超姐姐們。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各方面當然不能輸給三位姐姐。等他上初中,春意、春樂都離家上大學,春雨也住校念高中,家里的管教也松懈,家境好,交了幾個吃喝玩樂的朋友,想法就漸漸變了。
高中還是靠後門進去的,兒大不由娘,胡秀枝這幾年亡羊補牢,再加管教為時已晚。春樂、春雨兩個真是對這個弟弟恨鐵不成鋼,各種話放盡,也沒成功挽救這個瀕臨失足的弟弟。春意就寬松得多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日子是他自己要過的,由了他去選擇,只要不做壞事不成為壞人就行。
前一世春滿高中想去學廚師,這一世看多了比爾蓋茨,還有誰誰誰一夜暴富,他也總想著要自己出來辦公司。前前後後的折騰,想法起來,再細一思量又推翻。學業不盡心,亂七八糟的事情想了一堆,也什麼都沒做成。春意也說了他兩次,心定下來,好好想想自己要做什麼,想了就去行動。夢想夢想不能光想不動,否則就一輩子都是夢。
春滿終于打定決心,好好把高中念完,參加高考,這也是人生中唯一的體驗。之後行動!
這都四月中旬了,他不是應該在緊張備考?這非周末的,打電話來?
春滿說︰「姐,爸媽吵架了,這次似乎真的很嚴重。」
唉!前一世,胡秀枝蕭富有貧賤夫妻,雞毛蒜皮的事也能吵起來,紅臉是經常的事。這一世似乎有所好轉,至少她重生後在家的那幾年,夫妻倆有商有量的,平常也忙,睡覺的時間都不夠,哪有時間來吵架?只是近兩年,她回家就發現兩人之間的氣氛很微妙,問在家留守的春滿,才知道兩人最近總是關起門來吵架!
春意三口兩口吃完,站到窗台邊問︰「怎麼了?這似乎又真的,這兩個字自相矛盾吧?」
春滿急了︰「姐!事情真的大條了,你就別給我咬文嚼字了!他們鬧離婚呢!」
「呃!事情經過是怎樣的,你說來听听。」春意端正臉色。再吵也不能把離婚說出來啊!難道真的是男人有錢就變壞?
「姐,我也不知道,女乃女乃到學校找我,讓我趕緊回來,說媽發現爸在外面有女人,兩人就吵,爸說媽不明事理什麼的,吵著吵著就把離婚說出來的。我回來媽已經不在家,爸也不在,不過電話還能打通,媽壓根沒帶電話走,我已經問過四姨他們,也都說媽沒到他們那……」
章無疾洗了碗出來,見春意立在窗台前發呆,靠過去問︰「怎麼了?」
春意放松身體,靠在他懷里說︰「前年農歷的十二月初十,是我爸媽銀婚之喜日。我那時還沒放假,打電話回來祝賀他們,我媽悄悄對我說,我爸終于也浪漫一回,在酒店訂了包廂,邀了外婆、舅舅、姨媽他們一起來慶祝。說我爸那個窮小子終于舍本給她打了全套的金首飾,拿出來時都讓她紅了眼楮,讓姨媽、舅媽她們各種羨慕。我媽又悄悄說,以後我們三姊妹第一個嫁人的,可以在她的首飾里挑一件帶走,余下的將來當作傳家寶。」
「我對我媽說,天下最好的那個男人已經有你了,我再也找不到一個跟他同樣的男人。我媽還在電話里得意地笑,還打趣我幾句。然後我爸接了電話,說等春滿放假,他就帶著我媽和弟弟去接春雨,再接春樂,最後到西地接了我,我們一家人旅游過春節。後來沒成行,外婆病了。」
「可今天……我認為天下最好的那個男人,被我媽發現外面有了別的女人!那個女人竟然敢到我媽面前指手畫腳……」春意想到這里,全身氣得發抖!
這是女乃女乃說的,胡秀枝一直被蒙在鼓里,冷不丁的發現有同一個女人盯了她好幾天了,突然跳出來向她宣戰了。一向要強的胡秀枝怎麼可能受得了這種打擊?胡家、蕭家立族近兩百年,之前的事不知道,這件事是她的畢生之辱,也是胡、蕭兩家最大的恥辱。
那個老實忠厚,偶爾有點小滑頭小糊涂的蕭富有,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不能原諒!絕對不能原諒!
章無疾腦海里浮現出蕭富有那張英武的臉龐,在高中時有過好幾次接觸,給他的感覺有些浮夸,有點小精明,目光略顯短淺。說起來春意的性格都隨胡秀枝,臉龐倒是隨了幾分蕭富有。鳳遠那個小地方的男人,也會有外遇?
「如果我在,一定剁了那個女人的手指!」春意咬牙切齒的說。胡秀枝刀功那麼好,有人來找茬那是得理不饒人,這次怎麼就放過了那個女人?果然是氣暈了吧!
「嗯,到時我做你的辯護律師,保你無事!」章無疾看她一副如得了狂犬病般狂躁的模樣,真是好氣又好笑。
春意听到這句,怔了一下,然後從他懷里走出來,轉頭惡狠狠地說︰「如果將來有別的女人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我剁的就不是手指了!」
哈哈……章無疾大笑,能為他吃醋?很好很可愛!正要過去表衷心,听她又開口︰「章無疾,你會信我嗎?信我到可以與全世界為敵的程度,能做到嗎?」。
暗自疑惑,她心里絕對有事,不只是她家父母的事,還有別的事。他就知道好好的會不開,偷溜出來絕對不正常。
「怎麼了?」
春意搖頭,走到客廳給自己倒了杯水之後才說︰「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這樣一句話。」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的。那麼,你呢?」章無疾看著她,眼楮格外認真。
「你說的,我都信。不管任何事,不管我在別處听到什麼風言風語,我只信你對我說的……事實。」當然前提是在,你愛我,我也愛你時。
章無疾過來擁抱她,她一腳跳開,指著廚櫃上的污跡說︰「洗碗應該還包括了整理廚房。你看,砧板都沒洗,外面還掉有碎菜葉,鍋也沒洗……」
「誰讓你把我一個人扔在這的?我要補償!」
對付無賴只有比他更無賴,「隨你了,反正不是我家的廚房,丟臉的也不是我。」春意跳著舞步走出去。
章無疾看看被自己弄得一團糟的廚房,再看看外面那個小人得志的身影,一咬牙追出去,他就不信明天早上起來,他的田螺姑娘不會幫他整理好!而且她心里一定有事,她的眼楮騙不了他。
「除了家事,工作上還有什麼事,能說出來給我听听嗎?」。
春意搖頭,她不知道怎麼辦。春滿在家里找,姨媽、外婆家,媽媽都沒去,她能到哪里?她也不敢再打電話去給姨媽他們,怕被他們知道。可是現在需要人手去找媽媽啊!媽媽應該不會做什麼傻事吧?這也是她重生後的蝴蝶效應?她改變了家里經濟條件,命運就要改變她家的最後結局嗎?
「擔心你媽媽?放心,不會有事的。你媽媽那麼堅強樂觀。」章無疾安慰著說。只是感情如此脆弱,他會不會變,她又會不會變?
春意一笑,抬眼看著他︰「章無疾,如果我說我有預料未來,你相信嗎?」。
章無疾看著她突然孩子氣的神情,笑起來,「是嗎?我撿到寶了啊!」
春意一笑,不說話了。他眸光黑沉,一手輕輕在她的手上撫弄,臉上神情似笑非笑,有幾分沉重。
一時間,空氣靜滯。春意隨手開了電視,頻道換了好幾個,也沒定下來。
章無疾突然開口︰「周五晚上陪我去參加一個生日宴會好嗎?」。
「什麼類型的?」
「高院的一位副院長五十大壽,唐謹說要去參加。和你參加時尚圈里的宴會不一樣的,可能會很悶。」
「很悶還叫我去?」
「當然,叫你去給我解悶嘛!當然,這是開玩笑的。你難得在我身邊,自然是我要去的地方都想帶著你,我要見的人也希望你能見到。」你是我的,我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蕭春意,你喜歡我嗎?」。
春意眨巴著眼楮,怎麼突然又問起這個來了?嘴角勾勒出一絲笑意,關了電視,捧著他的臉說︰「說起來,那天失魂落魄般飛回來,醒悟過來後,是很後悔的。本來準備天亮買了機票就趕回去,誰知一睜開眼楮竟然就看到你了,想都沒想就沖出去叫住你了。你說,這是不是喜歡?」
「章無疾,我喜歡你,這是肯定的。」或許從很久之前就喜歡了,否則以她清冷和決然的性子,怎麼允許他對自己做了那麼多羞澀的事之後,還沒有翻臉?又或許她其實是一個很狡猾的人,沒有翻臉只是給自己留了一個後路?
章無疾咬她一口,他都如此投入了,她竟然還敢開小差!臉上神情變幻,不知又神游到哪里去了。
春意伏在他胸前,耳里听著他心跳的聲音。
「章無疾,你相信前世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