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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賀影慚愧地低下頭,想到當初看到白心柔時的情況,眼眶又紅了紅︰「我潛到伊香樓後院的一間破屋子,只看到心柔一人,渾身血肉模糊……」

水清澤心中發緊,想到上次無意間撞到那孩子被人下藥的事情,雙手指節不禁捏得 啪作響。

賀影偷偷瞥了水清澤一眼,下意識地往後挪了挪,少宮主每次盛怒之時都會「不小心」殃及一片池魚,是以,嘴唇動了動,她也不知道那件事要不要在這個時候說。

「老五,留在莊子里好好養傷。」

「老七!你要去哪里?溴」

「我要出門一趟。」水清澤扭頭看向賀影︰「你怎麼了?」

「少宮主…」賀影立即單膝跪地,急急地道︰「屬下有事要稟!」

「起來說,你傷的也不輕。禱」

「是!」賀影又重新坐好,臉色很凝重︰「少宮主,此事乃途中所見,屬下尚未來得及查清楚,但見那伙人打著我水秀宮的名號興風作浪,必將與我水秀宮大大不利。」

「……」水清澤看著賀影疲憊的倦容,想起昨夜接連收到的告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猜測的結果,莫說那玉簫公子的武功深不可測,就是賀影,兩年前的江湖後起之秀排名也已名(化名)列第三,如今卻被弄得滿身是傷狼狽而來,想來那造謠生事的也絕非等閑之輩……只是,真的會是他嗎?

「少宮主?」

「哦,沒事……」水清澤收拾好心情,轉過身緩緩地道︰「听說……她們共有八個人,不劫財不劫色,但所經之處,不分男女老幼,見人就殺,出手極為狠戾……」

「是,但重要的不是這個……」

「重要的是她們到處造謠水秀宮即將重出江湖,此舉乃水秀宮授意……」

賀影大驚︰「難道她們早有預謀?」

「嗯,昨夜信堂一連七次告急……」水清澤轉身微勾著唇角,笑意卻不達眼底︰「估計不到今晚日落,水秀宮就在整個太和大陸聲名鵲起了。」

「好毒的手段!」賀影咬牙切齒,兩眼圓睜,「噗」的一口血噴了老遠。

「老五!」水清澤急急地一手扶住她,一手貼著她的後背灌入內力,助她調息︰「老五,怎麼樣?」

「我沒事,老七。」賀影擦了一把唇邊的血跡︰「只恨我未能親手抓到她們問個究竟!」

「該來的總是要來。」水清澤笑笑︰「放心吧,總有你問個究竟的時候。」

「可是……」

「盡快養好身子吧,我們七狼少了一狼,可不能再少了你,否則,來日的大戰肯定很沒勁。」

「嗯。」賀影內心澎湃,兩人同時擊掌而笑。

兩米多寬的官道上,兩匹駿馬一前一後四蹄生風般地奔騰著,「嗒嗒」的蹄聲由遠及近又很快地一閃而過,只有那一路揚起的灰塵還在訴說著這里曾有馬兒掠過。

「哷——」

兩匹駿馬慢慢停在鄉寧客棧門口,水清澤和傻妹二人輕快翻身下馬,各自拍了拍愛馬的腦袋,給以安慰。

「兩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啊?」

「打尖。」水清澤笑笑︰「還要勞煩小二姐,幫我這兩匹馬弄些好料。」

「好咧!客官,您里面請。」

傻妹看看兩匹馬,又看看水清澤,面有不舍。

「知道你想親自去喂,快去快回吧。」

「噯!」傻妹高興地應一聲,很快地跟上那店小二。

水清澤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一邊喝茶,一邊听店內的客人閑聊。

「唉!水秀宮出世,江湖必定大亂……」

「噓——別誤信謠言,誰不知道水秀宮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消失了?」

「就是,保不齊就是那有心之人故意挑起是非,借此虛造聲勢……」

「那可說不定,消失了也可以卷土重來,听說兩百多年前的水秀宮就是以殺人為樂,一殺就是滿門!」

「切!說的跟真的似的,你見過了嗎?我還听說人家只殺大奸大惡之人呢……」

「好了,不管人家殺什麼人,反正現在沒殺到我們頭上來,咱們姐妹們繼續喝酒!」

「嗯!喝!」一桌子的七八個女人嚷嚷著踫碗,大口喝了起來。

水清澤垂眸,長長的睫毛如扇子一般盡數眼去眸中的光華,光潔俊俏的面容沉靜如水,讓人猜不透她面前的那杯茶到底有什麼好看的。

絕美女子一手托腮一手環胸斜倚在樓梯口處,美目微闔間竟是不曾錯過那俏麗側影的一舉一動,來來往往經過她身邊的客人都不由自主地駐足觀望,有些望得痴的甚至控制不住地流口水,引來唏噓聲一片……然而這些,都不足以引起那絕美女子絲毫的注意。

「客官,您要不要吃些東西?」店小二眼見著這一塊兒地方已經人滿為患,不得不硬著頭皮小心提醒。

「不用。」

「客官,您要不要回房歇會兒?」

「不用。」

「客官……」

絕美女子回眸一掃,店小二頓時噤聲別處忙活去。

水清澤早已感受到某個方向的不同尋常,只是久未听到動靜,抬眸望去,正對上絕美女子那異彩乍現的眸光,女子瞬間綻開一個絕美的笑容,像是踏著七彩祥雲的仙子,恍若無人般地緩緩而來。

「姐姐,我可以和你拼桌嗎?」聲音甜而不膩,輕柔如水,滑過耳邊,淌進心里,讓人渾身不由得升起綿綿暖意,不忍拒絕。

水清澤望望已經端坐在側方凳子上的絕美女子,想了想︰「我還能拒絕嗎?」

女子輕笑︰「姐姐,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水清澤倒好一杯茶送到女子的面前,鳳目含笑,直直地看進對方的眸中︰「那麼你呢,弟弟?」

女子听到水清澤特意壓低的「弟弟」兩個字,紅潤的面容更顯嬌媚,垂眸隱去眸中的黯然,再抬眸已是笑意連連︰「輕微如塵。」

「心細如塵,好名字。」水清澤笑嘻嘻地又給自己添了一杯茶︰「水草交厝,名之為澤……」

兩人正說著,南宮雨靈一拍到水清澤的對面,也不管兩人驚詫的目光,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灌下肚,接著又倒第二杯。

水清澤也不急著問她為何在這里,抬眸朝門口看去,果然找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雨舸?」「阿澤!」南宮雨舸大步走來︰「阿澤,你怎麼會在這里?」

「這話我正要問你們呢,快坐。」

「還不是尋你來了。」南宮雨靈一口氣喝了個飽,終于開口道。

「尋我?尋你們的寶貝弟弟吧?」水清澤笑眯眯地看向姐妹二人︰「看你們這滿頭大汗的樣子,莫不是怕晚了,我把他吞了?」

「我倒是想,只怕是你無從下口。」南宮雨靈不屑地撇她一眼,抬手又招來店小二趕緊的上菜。

南宮雨舸笑笑︰「小弟一向頑劣,這回麻煩你了。」

「哪兒的話,他雖然活潑好動了些,但也是小孩子心性,家里的人都很喜歡他。」

「這就好。」南宮雨舸朝對面的女子看看︰「阿澤,這位是……」

「哦,剛認識的朋友,如塵。」水清澤說完又朝如塵道︰「如塵,這位是南宮家的大少南宮雨舸,二少南宮雨靈。」

「百聞不如一見。」如塵拱手︰「在下千如塵,今日有幸結識幾位姐姐,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千如塵?可是鼎鼎大名千堡主的女兒嗎?怎地沒听……」

南宮雨舸不動聲色地踢了南宮雨靈一腳,笑道︰「不敢不敢,如塵妹妹超凡月兌俗,我等已是望塵莫及。」

千如塵微微紅了臉︰「說來慚愧,我自小纏綿于病榻,甚少見人,也是前些日子得高人相助,身子大好,娘親才允許我出門……」

「原來如此!」南宮雨靈心直口快,當即就熱心地給千如塵介紹哪里哪里山清水秀,哪里哪里東西好吃。

傻妹疑惑地瞧著這邊有說有笑的四人,她不明白,怎麼去喂了會兒馬,一下子就多出來三個人,還有一個不認識的。

「傻妹,你是掐著時間來的吧!」水清澤笑著招呼她到身邊坐下︰「瞧瞧,菜剛剛好上全。」

傻妹撓頭笑笑,朝南宮二人打了招呼,又與千如塵作了認識,幾人便邊吃邊聊了起來。不過,整頓飯吃下來,水清澤卻是沒說幾句話,因為她的腦海中一直在努力搜索著千如塵的名字,無奈關于千家堡的信息過了一遍又一遍,半點兒線索也沒有,只有那靈光乍現的一處禁地……

++++

夏竹得空去給水清澤收拾書房,手剛一踫到那張紅木桌子,它就嘩啦啦地碎了一地,驚得夏竹愣了三秒,抱著膝蓋「哇哇」大哭了起來。

聞聲而來的水子游妻夫看了一下大致的情況,一個感嘆水清澤功力大漲,一個心疼地勸慰著夏竹。

「小竹,莫哭了,不過是一張桌子。」火雲兒憐愛地拉他起來︰「怎地就哭成這般模樣了?瞧瞧,小美人都要變紅眼兔了。」

「可是這是少莊主最喜歡的一張桌子……」

「我知道,趕明個再做一張便是,莫哭了,快去找個人一起來收了吧。」

「嗯!」青竹點點頭,轉身又是一撥熱淚涌出,飛快地抹上兩把,很快便沒了人影。

青竹走後,妻夫倆一下擰緊了眉頭,火雲兒無意識地模模那些碎木塊︰「子游,女兒很久沒發這麼大的脾氣了,你說,會是什麼事惹得女兒如此動怒?」

「若非家里的,必是宮中的;若非宮中的,必是身邊的。」

「廢話!」

「我是認真的。」水子游模了模下巴,一臉的沉思︰「老公,不如我們去心柔那兒坐坐,順帶找女兒的拜把子姐妹聊聊?」

「好主意……」火雲兒連連點頭︰「那我們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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