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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闖蕩江湖 第三十六章︰烽煙望五津

大都,中書府,月兌月兌的府上沉寂異常。

月兌月兌的日子並不好過,江湖傳聞悠閑真人不日就要到京問責凶手,死的是九大門派中的絕頂高手、崆峒第一人!這樣的壓力對月兌月兌而言實在沉重些。

太師府的特使‘霆霞手’牧陽春正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在他對面是個面目慈悲的大喇嘛,正是朝廷欽封的國師乃木青。

在兩人身側坐著一個手搖折扇的青年,一身剪裁合體的錦衣,眉目清秀,帶著極為儒雅的氣息。那公子一合折扇說道︰「算著時候,齊世遺也該到了。」

「馬三公子覺得齊世遺真的有辦法麼?」乃木青略帶猶疑的開口。他是紅教的大喇嘛,能夠在京城活動都是皇帝的支持,所以紅教對這件影響皇家的武林大案也是極為關注。

那公子點了點頭說道︰「靈璧真人已經說了,若是齊世遺也沒有辦法,怕就是沒有人有辦法了。」

「馬三公子客氣了。」齊世遺還是那身淡藍色的長袍,一對火紅的耳環還是那麼奪人眼目。在他的身後葉叔穎一身粗布麻衣,手里拿著一根青翠的竹竿。

那公子起身一揖道︰「‘白馬堂’馬如風見過齊大少。不知道這位是?」

「小可葉叔穎。」葉叔穎的聲音很柔和,「白馬明月」馬如風一看就是個聰敏的人,似乎想起什麼連忙說道︰「‘伯仲叔季,醫神四穎’,如風久仰了。」

月兌月兌這個時候才站起身來帶著乃木青、牧陽春來到近前道︰「朝廷不幸,有勞齊兄弟了了。」

說話間,只見淮南派的「雁神」王若寒帶人抬著畢子軒的遺體走了進來。

月兌月兌看著王若寒鐵青的臉色,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驚擾畢先生之靈,月兌月兌惶恐。」

王若寒嘆了口氣,五人之中畢子軒的身份已經是最低的,不拿自己的師叔驗尸,難道就任由這件案子變成懸案?就算他淮南派願意,也抵擋不住崆峒的怒火,反正早晚要落在自己身上,不如主動一些,也賣了其他四家一個面子。

馬如風輕輕的拍了拍王若寒的肩膀,沒有說什麼。

葉叔穎的手緩緩的按著畢子軒的尸身,良久才說道︰「沒有中毒、沒有傷痕。」

眾人里脾氣最急的反倒是乃木青,大喇嘛焦躁的問道︰「什麼都沒有,這家伙怎麼死的。難道真是往生極樂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王若寒,陡然睜開雙目冷哼一聲道︰「大國師說話小心些。」

乃木青張口欲言就被月兌月兌暗中拉住,馬如風神色恬淡,語氣從容的問道︰「那麼葉三公子可知道畢先生的死因。」

「畢先生是死于截脈的手法之下,所以看不出死因。葉某適才觸模過法師的心髒,雖然未曾解剖,不過就在下感覺心髒充血腫脹,必然是死于截脈之下。」葉叔穎還是那麼從容,仿佛月兌離塵世的存在一般。

一直閉目坐在那里的齊世遺開口道︰「截脈?各門各派都有截脈的手段用于療傷,若是論到武技,誰又能擊殺‘萬馬神功’已經即將達到九重的馬堂主。」

馬如風也疑惑的說道︰「截脈手法繁復,江湖上能截脈驅毒的都鳳毛麟角,遑論以此傷敵。敝堂的‘萬馬真勁’也是頗有名氣的橫練內功,七重之後,便有真氣護體,等閑點穴手法尚不能有效,何況截脈這般手段?」

「截脈手法首推‘慈悲斬’,可是自‘柔情仙子’孟冰心歸隱以來,已經絕跡江湖。」月兌月兌的語氣似乎輕快了許多,畢竟大明殿前五人的死讓朝廷承受很大的壓力,如今好歹知道了死因,就是有人想借題發揮,也不是那麼容易。

「齊大少有何高見?」馬如風看著沉吟中的齊世遺,齊世遺輕笑一聲︰「還能怎麼樣,問人唄!」

「叨擾畢先生死後英靈,月兌月兌深感不安。齊大少若有差遣,本府自當竭力以赴。」月兌月兌的話讓王若寒的眼中閃出一絲暖色。

齊世遺不介意月兌月兌拉攏淮南派,武林之間的事情他無意插手,在辛大叔一劍之後,他已經不在意任何事情了。

「那麼在下就不客氣了。听聞芮先生已經到京。」齊世遺的笑聲和月兌月兌的愣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武林百曉」芮百曉。

月兌月兌苦笑一聲道︰「本府的確發出諭令,不過芮先生來京之事只是江湖傳聞,至少現在還沒有人找到這位江湖奇人……」

在場的所有人都嘆了口氣,他們都知道月兌月兌的難處,若是芮百曉真的那麼好找,恐怕就沒有人來煩擾不知道得了水行雲幾分真傳的齊世遺了。

芮百曉素有「武林百曉」之名,一個人知道幾乎所有江湖的隱秘,並不是個值得讓人高興的事情,不是每個人喜歡把自己的秘密讓別人知道。但是偏偏芮百曉就知道。

江湖上想找芮百曉的人很多,大多是為了殺了他而不是想知道什麼秘密。

芮百曉一直活的很好是因為他是「空祖門」「盜聖」易拾的師弟,一手易容術天下無雙,不過從沒有人見過芮百曉的究竟什麼樣子,自然是他在你面前都不知道,又如何能找的到殺的了呢。

「你不過是想問武功,何必芮百曉。」葉叔穎此時開口說道︰「相信無論席先生還是蘇學士都能告訴你答案。」

齊世遺苦笑說道︰「要見席先生,先過藏劍關。藏劍山莊的‘藏劍五關’,在下是過不去的。蘇學士人在眉州,只可惜他大半的時間都把自己困在奇門遁甲之中,我們進不去如何讓他出的來。」

「有權奇仙子,齊大少還怕見不到席先生?」馬如風略帶曖昧的開口。

「在下也想過,不過仙子已經說過,席大先生已經有三年不見外客了。」齊世遺嘆息道。

葉叔穎的眼楮毫無神采,一看就是個瞎子,不過在眾人眉頭緊皺的時候,他仍然笑著說道︰「我知道有個人,一定可以幫你解決問題。」

大都城內的還是那個院落,走近一看高挑的風燈上寫著一個大大的「當」字,穿過正門的大堂上只寫了兩個字「武林」

「武林當」

「唯我武林,無物不當。」

一個紫色的玉環就放在大廳的書案上,玉環面前坐著的還是過之梗。

「公子四大公子中敖擎的‘天香環’,夜帥真要當了此物。」

齊世遺模了模耳朵上的鳳凰耳環道︰「我的朋友說只有這里才有線索,在下不找過先生又找誰呢?」

「夜帥要當抵何物?」過之梗子眉目間寒光一閃,顯然還記恨上次盜鎖之事。

「那五人死于何種武功?」齊世遺悠然的說道。

「之梗,把‘天香環’還給齊大少,這門生意武林當當不起。」門簾輕挑,走進一個身材略顯肥胖的男人。

「總管。」過之梗連忙起身行禮。

齊世遺依舊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笑著說道︰「長孫先生也在。」

「本總管送夜帥一句話,夜帥一定感興趣。」長孫先生笑眯眯的樣子就像廟里的彌勒佛一樣和藹。

齊世遺饒有興致的問道︰「什麼話?」

「陳念園、谷聲宏之所以沒去看葉三公子的診斷,就是因為武當抱書真人今晚就會到達大都,听說宋九小姐請他來的。」

「多謝相告。」齊世遺語聲猶在,人已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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