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蒙沒有想到這麼快又見到那個人了,當他裂開嘴向她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時,她只感到頭皮發麻。
「江小姐,看來我們真是有緣啊,這麼快我們又見面了。」他笑,白牙閃著光,江蒙不禁想到關在動物園里對著游客齜牙咧嘴的大猩猩。
「你上次不是說以後見到我要繞路走嗎?」她譏諷一句。
「呃,敢情我說的話你還記在心頭啊?」他的笑意更深了,「也不枉費我丟下一幫兄弟跑過來。」
「無聊。」她抬起,捧著咖啡坐得離他遠遠的。
他靠在沙發上,愜意地伸展開四肢,**辣的目光就在她身上悠來晃去,從她臉蛋一直晃悠到她的胸脯。
!江蒙罵完轉了一個身,甩了個後背給他,可她仍然感到那雙眼楮還死盯著她,像是兩盞探照燈,想要穿透她似的。
正在她渾身不自在的時候,遠處站在台球桌旁的魏辰東已等得很不耐煩,揚聲喊︰「斌子,你還在磨嘰什麼?趕緊過來打球。」
「來了。」沈斌答應一聲走到江蒙身邊,彎下腰湊近她︰「妞,你一個人坐這兒多無聊,過來看我打球。」
「沒興趣。」
「看著看著就有興趣了,我教你。」他呼吸的氣息噴在她頸脖間,癢癢的。
「滾。」她惱了。
「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性格,夠味兒。」他笑眯眯的,像是發現了一件新鮮玩意兒。
從來沒見過這樣厚臉皮的人,看不出別人厭煩你嗎?江蒙瞪著他的背影恨得牙癢癢。
江蒙不會打斯諾克,以前在江縣的時候,她倒是經常陪霍睿東去。江縣是個小縣城,鮮有上檔次的俱樂部,霍睿東常去的那家,算是縣城里最好的了,可比起現在這個地兒也遠遠不及。
斯諾克只是一項平民化的休閑運動,可這間俱樂部裝修得異常豪華,她現在就是坐在一個單間里面,這里面不僅有酒吧台,還配了兩位小姐為客人服務,一位陪著打球,另一位就專門端茶倒酒。
兩個男人說笑間已經開戰了,雖然江蒙特討厭那頭「大猩猩」,可不得不承認,看兩個帥鍋打斯諾克的確是一種視覺享受,那擊球的姿勢,一個旋身一次彎腰,都帥得離譜。
「斌子,一開始給你打電話你還給我裝孫子不愛來,我一說江蒙和我在一塊兒,你就急巴巴地趕來了,怎麼,真對人家姑娘上心了?」魏辰東握著球桿往皮頭上擦殼粉。
沈斌俯身,對著母球輕輕一擊,被母球踫到的紅球骨碌碌地掉進中袋,他乘勝追擊,又連進了幾桿球,一轉身,遠遠地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江蒙,笑︰「死丫頭片子眼楮長到天上去了,不搭理我。」
魏辰東上下打量他,嗤笑說︰「原來也有你沈斌搞不掂的。」
「我搞不掂的還沒出娘胎呢,」沈斌邪魅一笑,又說,「她參加那什麼大賽你不是贊助商嗎?給我在前排留一座位,我下次去觀賽。」
「小意思。」魏辰東應道,又感嘆說,「也不知道為什麼,見到這姑娘就覺得很面善,仿佛是舊相識一樣。」
「老魏,你這話什麼意思?想跟我搶人啊?」沈斌佯裝生氣,心想我也有這樣的感覺,要不那晚在皇後大道也不會救她了。
「你以為我像你?看上了不追到手就不罷休?斌子,你太年輕了,不懂什麼是真正的愛,你要真實心實意愛上一姑娘,即便她最後不屬于你,你看到她幸福你也會跟著高興。」魏辰東英俊的臉孔掠過一絲惆悵。
「我可沒你這樣犧牲奉獻的精神,」沈斌譏諷說,「心上人飛去大洋彼岸和洋鬼子結婚了,你還在這兒顧影自憐,整個就一怨夫。」
魏辰東臉色一沉,沈斌立馬閉嘴了,曉得那飛去異國他鄉的佳人是他內心不可觸踫的傷。
幾局球打下來,沈斌贏多輸少,哼著小曲回到沙發前一坐在江蒙身邊,她嫌惡地往旁邊挪了挪。
「服務員,來杯人頭馬。」他打了個響指。
小姑娘遞酒給他的時候,不經意踫到了他的手,小臉立即紅了,垂著頭不敢看他。
「你是新來的吧?看著面生。」他隨口問。
小姑娘臉更紅了,「唔」了一聲,趕快逃之夭夭。
他呷了一口酒,斜睨著江蒙︰「你離我這麼遠干嘛?我是老虎會吃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