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血劍幫已經人聲沸騰,熱鬧起來。整個血劍幫總舵都被布置的大紅大紫,喜氣洋洋。趙文昊和各幫派豪杰都守在大堂等候新郎的迎親隊,小丑戴著斗笠和豆餅也站在其中。花近南見到小丑和豆餅,對小丑點了點頭,小丑也點頭回應。豆餅這時拉著小丑,低聲說道︰「丑師父,怎麼沒見到假冒茹姐姐的人?」小丑向峨眉派看去,果真沒有陳潔然,卻見靜明師太一臉怒容,小丑心想︰「這老師太一定是不見了徒弟,在那里生悶氣呢!那陳潔然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只是讓他不要插手,不想他卻不來了!不對,他會易容術,興許又冒充別人去了?」小丑想到陳潔然耳朵上的紅痣,便向四周人看去,但人實在太多,根本看不過來。
這時姜禿子從外面跑進來說道︰「幫主,知縣大人的迎親隊馬上就到,已經來到血劍幫了。」
趙文昊笑道︰「好好好,快去迎接!來人啊,去喚小姐出來!」趙文昊說完,帶領著眾人出了血劍幫大堂,來到門前等待迎親隊。
小丑問豆餅︰「為什麼這麼早就把他女兒喚出來?不等新郎進家門嗎?這趙文昊竟如此心急!」
豆餅道︰「我看他是怕時間久了會有變故,越早結束越好!什麼禮節都省了。我听說趙文昊並無妻子,他妻子很早以前就病死了,只有這麼一個女兒。」
小丑道︰「先不管這麼多了,我們留神盯著人群,看愚十一和惡十三是否也在其中!不知道方縱會什麼時候出現?」這時只听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只見不遠處一隊人馬敲鑼打鼓的向這邊走來。
趙文昊見迎親的來了,吩咐眾人讓開道路,準備迎接。
迎親隊到了門前,那新郎官騎著駿馬向眾人揮手。趙文昊迎上前來,拱手道︰「知縣大人,小人有禮了!」那新郎官連忙下了馬來,對趙文昊拜道︰「岳父大人,您這不是折煞了我?今日不在公堂,您是我的岳父,我是您的女婿,理應女婿拜您才是。」
趙文昊哈哈大笑道︰「好女婿!請稍等片刻,我這便喚珍珍前來!來人啊,珍珍準備好沒有?知縣大人已經到門前了,快喚她出來!」
豆餅低聲說道︰「丑師父,你看趙文昊那副嘴臉,一副奴才樣!」
小丑道︰「小聲點,注意觀察,我想方縱是時候要出來了!」
這時只見幾名丫鬟擁著新娘子從大堂中慢慢走了出來。豆餅又說道︰「這新娘子帶著頭紗,看不清長什麼樣子?不知道漂不漂亮?」豆餅說完卻不見小丑回話,看了小丑一眼,見小丑眼楮並沒有看向新娘,豆餅隨著小丑的眼神看去,才知道,小丑正看著花近南身旁的花桃桃!豆餅嘿嘿低聲笑道︰「丑師父,這個時候人人都在看新娘子,而丑師父偏偏看向別處,呵呵!也對……」小丑偷看花桃桃被豆餅發現,轉眼看向豆餅問道︰「你又亂說什麼呢?什麼也對?」豆餅嘻嘻笑道︰「那新娘子戴著頭紗,人人都去看她,卻不知道長什麼模樣,也沒什麼好看的!還是丑師父聰明,只看實際的……」小丑罵道︰「你這小瘋子,嘴沒有閑著的時候,改天把你毒啞了!」豆餅捂著嘴,只在那嘿嘿地笑,也不管小丑罵什麼。
這時新娘子已經走了出來,只听新郎官說道︰「來人啊,快把轎子抬過來!」新郎官說完,眾人向那八人大轎看去,只見八名壯漢抬著花轎,來到新娘子跟前。新郎官拱手道︰「岳父大人,我們這便回去了,家父家母還在家等著呢……」新郎官話還沒說完,只听那幾位轎夫說道︰「縣老爺,這頂轎子實在太重,小人們能抬到這里實屬不易,再抬回去,小人們恐怕是抬不動了!」旁邊一名官差喝道︰「大膽!你們幾個刁民,看大人大喜之日想敲詐嗎?」那八名轎夫連忙跪倒,說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新郎官說道︰「好了,再多給他們幾兩銀子便是!」
那官差見大人並不責罰他們,便掏出幾兩碎銀扔給他們。可那八名轎夫還是不肯,其中一名轎夫膽子大些,說道︰「縣老爺,今日是您的大喜之日,小人們並不是貪圖您的銀子,只是想給縣老爺出分力氣,沾沾喜慶!只是……只是這轎子里好像坐滿了人一樣,小人們實在是抬不動了!」此話一出,眾人心中驚奇。小丑低聲道︰「難道轎子里有人?」這時趙文昊臉上已經變色,而那新郎官早已經怒容滿面,向轎子大步走去,嘴上喝道︰「都滾開!」新郎官走近花轎前,伸手一把掀開轎子門簾,眾人只覺眼前一絲光亮閃過,再見新郎官,早已經人頭落地,身首異處!
眾人一聲驚呼,只听趙文昊喊道︰「包圍花轎,所有人都不準離開!」趙文昊的女兒听周圍亂作一團,摘下頭紗,見新郎官躺在地上,血肉模糊,頓時昏了過去,幾名丫鬟急忙上前攙扶!
新郎官的隨從和官差見縣大人突然被殺,嚇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時趙文昊對著花轎說道︰「里面是何人?好大的膽子,連朝廷命宮也敢殺!」
趙文昊說完,只听轎子里傳出一陣笑聲,突然轎子頂蓋飛起,從轎子里飛出一人,在空中幾個轉身,正好落在新郎官的駿馬上。眾人看向此人,但見他臉色白女敕,左額頭上有一寸左右的疤痕,眼光似箭,看上去甚是冷酷。他扎著馬尾,坐在馬上,沒錯,他是坐在馬上,並不是騎在馬上!他坐在馬上,一只腿卷起,胳膊壓在膝蓋上,手中握著一柄長劍,此劍比普通劍要略寬一些。
小丑看著這人,激動無比,豆餅見小丑神情激動問道︰「丑師父,他一定是‘放縱’吧?」
這時只听血劍幫的人嚷聲沸騰,趙文昊厲聲道︰「你這叛徒,還敢來此?你可知道你殺的是朝廷命官?今日你休想活著離開!方縱,念我與你父親的情誼,如你束手就擒,便留你全尸。」
方縱仰天哈哈大笑道︰「假仁假義!如果你不提我父親,我倒是可以給你留個全尸!但既然你沒有忘記與我父親的‘情誼’,那今日我便將你撕得粉碎!讓你下去見我父親!」方縱說完,縱身飛向趙文昊,趙文昊見方縱突然提劍向自己飛來,急忙向後退閃!這時,只見寒光一閃,一柄劍攔住了方縱,方縱見有人攔阻,向後閃去,站定後,向前看去,喝道︰「花近南,你想攔我?」
花近南道︰「方兄弟,多年不見,你還記得我?既然記得我,便念在我們原有的情分,別在濫殺好人!」
方縱厲聲道︰「好人?誰是好人?這里沒一個好人!」方縱此話一出口,頓時各幫派罵聲連連。有人喊道︰「跟這種江湖敗類有什麼好說的,大伙一頓亂刀砍死便是!」
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位身材魁梧的虯髯大漢,說道︰「在下是河北九環刀掌門王闊海,見這小惡人殺人不眨眼,今日不除去,日後必將危害武林!今日在下便替天行道,殺了你這魔頭!」王闊海說完,抄起九環大刀殺向方縱。王闊海身體旋轉,大刀一圈一圈地掄起,強風陣陣,逼的方縱不斷向後閃躲。方縱退出數步,見再退幾步便踫到後面的人群,當下雙手握劍,從下往上掄去。王闊海的九環刀是從上往下旋轉,而方縱的長劍是從下往上旋轉。王闊海的九環刀掄下來時,正好被方縱的長劍從下往上擊起,刀劍相交,頓時激起火花。眾人一聲驚呼,王闊海雙手虎口震裂,寶刀月兌手,方縱踏步上前,一劍刺穿王闊海胸膛!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王闊海已經倒地身亡,九環刀門下十幾名弟子頓時一聲吶喊,一擁而上,要為掌門報仇。方縱冷哼一聲,雙手握劍,連砍帶刺,只一瞬間,九環刀的十幾名弟子已經死傷大半。
這時只听各門派議論紛紛,有人說道︰「這小子使得劍招好似一人!」又有人道︰「他使得招式和‘白首孤劍’虞翼那大魔頭一模一樣!難道他是那大魔頭的傳人?」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驚呼一聲,每人心中都忘不了當年虞翼獨闖桃花莊,大鬧武林大會之日!當日如果不是花紫藤的女兒突然使用暗器,花紫藤才趁機傷了虞翼,恐怕當時無人能抵擋得住他。
張善這時站出來喝道︰「方縱!你要殺多少人才肯罷手?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嗎?你對得起你死去的父母嗎?我看你以後別姓方了,你改姓放吧,叫做放縱!」
在場所有人早已經把方縱圍在中央,方縱只身一人站在那里,竟毫無畏懼,冷笑一聲道︰「‘白首孤劍’……大魔頭……呵呵,那我以後便叫‘獨魔孤劍’!姓放也不錯,我兄弟能改姓小……那我也改個姓!在場的人可要記清楚了,我以後便叫‘獨魔孤劍放縱’!」
小丑在人群中听完,眼淚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轉,心道︰「方縱!你還記得我!你還記得我!這些年,你一定受過不少苦!」小丑想著,便要走出去。正在這時,趙文昊的女兒醒轉過來,提起一把劍沖到方縱面前,哭著喊道︰「方縱!今日是我大婚之日,你竟然殺了我夫君,我要讓你償命!」說著一劍刺去,放縱左手一把抓住劍身,死死握住,只見血已經隨著劍身流了下來。趙文昊的女兒流著淚哭道︰「你為何要來?你為何還要回來?」
放縱這時冷峻地臉上也顯出一絲溫柔,放縱慢慢說道︰「珍珍……你跟我走吧……」
趙珍珍淚流滿面,用力地搖著頭,痛苦地哭泣著。這時只听一聲大喝,趙文昊飛身躍起,提劍向放縱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