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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鬼鈴傳說19

(尾聲)

那場映紅了半邊夜空的大火幾乎驚動了音樂樓所在的整片北校區,即使在消防隊的全力撲救下也把整座樓足足吞噬殆盡,第二天迎著晨光的只剩一片焦黑的廢墟。

听那一夜被驚動的學生說,那恐怕並不是一場單純的火宅,因為他們還听到了爆炸的聲音和……仿佛鳥類高亢清越的啼鳴。

但所幸並沒有人員傷亡,當時是夜晚音樂樓幾乎沒人是一部分原因,而另一個原因則是听那僅有的幾名逗留在樓里練琴的學生說,他們能及時逃出是因為有一個女生突然闖進來提前做了預警。

千大一萬多名學生,當然無法從這茫茫人海中找到那一個人,何況听描述,當時那女生一臉灰汗,跟打了馬賽克似的,根本沒人看清她的長相。而對火災原因的調查和那神秘見義勇為的同學的表彰,就在這無可奈何中不了了之。

就在全校都在討論這場離奇的火災時,王菲菲同學在校醫院悠悠轉醒了。睜眼就是楚顏那張疲憊不堪但都快笑爛了的臉。

「菲菲,親愛的,你終于醒了,真是太好了~」她如此深情的呼喚,渾似看到她臥床昏睡了數十年的情人再次活過來一樣,驚得菲菲一身雞皮疙瘩。

听楚顏說,她是前兩天突然半夜急病,高燒四十幾度,在床上昏死了一天一夜才被人發現,急忙送到醫院來。看著楚顏深情款款聲淚俱下地拉著她的手說「真是嚇死我了」,菲菲茫然地模模自己已經冷下來的額頭,懷疑高燒四十幾度怎麼沒把她的腦殼燒壞?

「你們去的那個聚會的食物有問題吧?」同楚顏一起來看菲菲的男人婆說,「你那天回來不跟我們講宗子諾也剛巧跟你們一起去參加那個什麼交友會嗎?貓貓說他昨天也突生急病,請假回家了。」貓貓是她們寢室八卦二人組里,宗子諾的粉絲。該組的另一位狗仔自然非菲菲莫屬。

楚顏突然沉默下來,有些不自在地笑。

————※※※

宗子諾拉開門,看到女孩那雙熟悉的琥珀般的眼楮,怔怔望著他。

「小灼。」他愣了下,念出她的名字。

灼灼死死盯著宗子諾的臉,像要把上面盯出個洞來,眸子里有光芒閃動著,許久,卻暗了下來。

「听說你出了點事,我們來看看。」她垂下眼,低聲說。

悠南高大的身板從灼灼身後閃了出來,一肩扛著一大紙殼箱子,一手拎著一個超大號果籃,嚷嚷︰「讓一讓讓一讓,讓我先進去把這些東西放下的你家就是這待客之道嗎?」。

他從還在發呆的灼灼和宗子諾之間擠進門去,毫不擔心把人家裝修精致的玄關擠壞,東西「轟」的就扔在地上。宗子諾沉默地看了眼地板,轉回頭把灼灼讓了進來︰「進來吧。」

走進門來,宗家的當家宗藍煙也正從里屋迎了出來,熱情地打招呼︰「是小灼和悠南啊,快屋里坐。」說完也看到她家光潔的地板上那灰土土的紙殼箱子,笑眯眯的,「來就來吧,怎麼還帶東西啊。」

「是我們這回去清隱村帶回來的土特產,姑姑讓我給您帶過來些。」灼灼說。

「子眉也真是的,那些東西我家小麒也有帶回來啊,還讓孩子背了這麼遠的路……悠南累壞了吧?快進屋喝口水……」

雖然數十年好友,宗藍煙和洛子眉慵懶中透著利如刀鋒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她柔軟的唇角總是含著一絲淡淡的笑意,仿佛雨後空谷的一抹霧靄,柔和飄渺,卻也不可捉模。雖然洛子眉一直堅持,她這個萬年笑得跟個世外高人似的好友只是單純的天然呆。

灼灼每次看宗藍煙總有種移不開視線的感覺,此時怔怔看著她優雅地給他們倒水的動作,驚覺宗麒其實是和他的媽很像的,但宗阿姨那飄渺出塵的笑容,怎麼到了那小子臉上就只讓人覺得燦爛到白痴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宗麒從二樓探下腦袋來,驚訝地喊了句「小灼?你怎麼來了」,就「蹬蹬蹬」幾步從樓梯跑了下來。宗藍煙回頭溫柔地呵斥一句︰「小麒,走路輕聲點。」

啊啊,這個差別啊……要換做姑姑,敢把樓梯踩壞萬年老巫婆非把她腦袋擰下來不可

灼灼捧著水杯坐在沙發上,對面坐的是宗子諾。她默默听著一旁宗藍煙和悠南噓寒問暖嘮家常,垂頭一小口一小口抿著水,像在品嘗絕世香茗一樣,一眼都不看對面的人。

宗麒在旁邊看得直想嘆氣。他猜到之前在清隱村灼灼突然就急著要回千川,恐怕是感覺到了什麼。當他們走出百鬼山,到了手機信號覆蓋的地方,灼灼第一時間就急著催他趕快給家里打個電話,結果就問到了宗子諾因動用迦樓羅而傷了元氣的事。當時女孩就臉色「刷」的白了,像個死人一樣。可回到千川後,她卻又遲遲拖延著不來,直到事情都過去一周多了,她才拖著悠南過來。此時終于坐在宗子諾對面,卻還是個悶葫蘆,那一杯白開水好像能喝到天長地久。

宗麒從沒見過誰喜歡一個人還能有這麼糾結的了,外人看著都能憋出內傷。灼灼這個樣子他非但看不到什麼可尋的機會,反而心疼之余,只覺得他的未來一片死路。

因為她的心里都只想著一個人,塞得滿滿的,縱使駐足不前,你也找不到容下第二個人的縫隙。

「呀,差不多該準備飯了。」宗藍煙突然說,「小灼悠南你們今天留下來吃晚飯吧?一會小顏也會過來,今天一大家子人吃飯,我要好好準備一大桌子菜呢」她站起來,笑眯眯地說。灼灼和悠南還沒反應過來,宗子諾和宗麒卻已經都聞言變色,宗麒真想捂臉︰「媽,你做的飯能吃嗎……」

「這孩子,怎麼能這麼說話呢。你如今一手好廚藝還不都是媽**功勞?」宗藍煙很委屈。

「是,因為您的廚藝實在太驚天地泣鬼神為了不讓我們家發生後繼無人的慘案我才從小自力更生發憤圖強……」

「小顏是誰?」灼灼問出她進宗家門後的第一句話。宗麒沉默了下,沉重地說︰「是第二個謀殺我家廚房的人。」

他對已經向廚房移步的宗藍煙急忙喊︰「媽我求您別折騰了,回屋斗地主好不好?晚飯我現在就準備,老佛爺您就快歇著吧」

灼灼站起身︰「我也來幫你吧。」

「小灼你?」宗麒懷疑。他不知道灼灼的廚藝怎樣,因為他從沒見過灼灼進廚房。他只听悠南說過︰洛家的女人都不進廚房。

是不願意進不愛進,還是壓根不能進?這是個很關鍵的問題……宗麒深深思考著。

「做菜我不太會,但打打下手沒問題。你要相信我的刀功。」灼灼輕描淡寫地說。

宗麒深深看了她一眼,「好吧。」他沒有阻攔她,瞥了眼宗子諾,後者一直平靜地望著他們,什麼話也沒說。

等到客廳里的人都刷刷清空了,只剩下宗子諾和悠南這一對老友。倆個大男生大眼瞪小眼,面無表情,其情甚詭。

悠南突然動了。他從對面站起身,彎下腰靠近宗子諾,高大修長的身材投下小山一樣的陰影。他伸出一只手,像半邊牢籠一樣撐在宗子諾臉旁的沙發背上,一手在兜里翻找著什麼。他鷹隼般的眼深深盯著對方的眼楮,英挺的面容緊繃如花崗岩一樣,讓人很懷疑他到底要掏出什麼關乎性命的東西來,比如說是一枚求婚戒指,還是一把手槍。

至始至終,宗子諾的面容都平靜淡定,穩坐沙發之上不動如泰山。

終于,悠南從兜里掏出一條手鏈來。

一條和悠南這張堅毅的爺們臉氣質迥異,更像出自女孩之手的黑色的編織手鏈。

宗子諾依然用那種平靜的眼神詢問地望著好友,悠南已經不由分說地拽著他的手往手腕上系了,邊系邊不耐煩地解答宗子諾的疑惑︰「這麼不合我們男人氣場的東西,你以為我想啊?別一副我想強了你似的表情……」他頓了頓,憑著嚴謹科學的態度瞟了眼好友的臉,「呃,就算我真強了你估計你也是這副萬年面無表情……是我家公主大人交給我的任務啦。」

他說著,向廚房方向一揚下巴,那里正傳來整齊利落的菜刀聲︰「我怕要是不答應她,她能把我剁了。」

宗子諾無聲地笑笑,把悠南完工的手鏈伸到眼前,仔細看了看,評價︰「這扣子系的真丑。」

悠南「啪」地把他的手拍開,沒好氣︰「大爺我伺候你還這麼多事嫌丑你去找那丫頭讓她親手幫你系上啊你敢嗎?」。

宗子諾沉默了下,老實承認︰「不敢。」

悠南被他這坦白真弄的沒脾氣,重在沙發坐下︰「小灼說她在這條手鏈上下了禁制,能在主人運用過強的靈力時感應到,並有一個微弱的束縛。她說這條鏈子是攔不住你強行施術的,但起碼能提醒你一下。」他頓了頓,「也能把你的情況傳達給她,讓她心里有個譜。」

宗子諾默默看著這條編織細致的手鏈,上面能感受到淡淡的熟悉的靈力波動。許久,他輕聲說,仿佛怕驚動一縷幽魂︰「這是小陌用過的術。」

悠南一愣︰「是嗎……」他也沉默下來。廚房里來回走動著女孩縴細的身影,扎起的褐色馬尾跳蕩著,流轉一抹暖陽般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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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個故事這麼長?為什麼一個尾聲也得拆兩節才能發完?天啊,快點讓我結束這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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