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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上學了,」林子暮把自己的話重復了一遍,然後用很認真的語氣對肖爍說「肖爍,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麼,能干什麼,我有些迷茫。」
「嗯,那你想怎麼辦?」
「我想退學,然後一個人去旅游。」林子暮說出了自己最近以來的想法。
「退學,其實你可以休學的。」肖爍當然知道退學是什麼意思,所以他頓了頓給林子暮提出意見,同樣是不上學,但是休學你的學籍還是在的。
「我不想在來這個地方了,肖爍,我想退學,而不是休學。」林子暮認真的對肖爍說。
「……」肖爍听出了林子暮語氣中的認真,只好繼續問「那你以後怎麼辦呢!」
「我不知道。」
「那你旅游的錢……」
「我有,」林子暮的那本書出版了,自己是有一些錢的,還有自己的壓歲錢,還有林子莫上次給她的,足夠她一個人生活好久了。
「那你的家人呢!」
「我不想讓他們知道,」听到肖爍說家人,林子暮的聲音淡了些許,然後繼續堅定的說「但是我覺得他們能理解我的!」
「嗯!」既然林子暮已經這樣說了,那麼自己在說什麼就有些矯情了。
「謝謝你!」
「嗯。」
「沒什麼,就是想對你說謝謝,那晚安!」
「嗯,晚安。」
掛掉電話,林子暮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對肖爍說謝謝,但是還是覺得肖爍最近幫自己的太多了。
六月來了,考試還會遠嗎?
很快的,就馬上要考試了,所有的課基本都結束了,因為林子暮半個月沒來,所以班長代表班上的人給林子暮抄了一份筆記,把老師最近講的重點都給了林子暮,好讓林子暮還好復習,不要掛科。
林子暮含笑的接過班長遞給自己的東西,然後道了聲謝。
林子暮根本就沒打算好好復習,她最近一直在旅游方面的書,她要給自己安排好自己的路線,然後出發。
離考試還有半個月的時候,圖書館幾乎是座無虛席,一座難求啊!
平時不用功的孩子都抓緊時間在圖書館里努力看書,以求考試不掛科。
安佑晨本以為林子暮因為生病半個月沒去上課,也會來圖書館的,但是他一連在圖書館呆了兩天,都沒有看到林子暮,意外的卻是看到了辛瑤,辛瑤看到他的時候的表情仿佛是見了怪物一樣,拉著辰晨,頭也不回的走了,辰晨一邊跟著辛瑤走,一邊回過頭給了安佑晨一個抱歉的表情。
安佑晨知道辛瑤最近都不待見自己,所以也就沒怎麼計較。
等了三天後,還是沒有等到林子暮,安佑晨只好拿著自己整理好的筆記,在林子暮的下課路上攔住林子暮。
看到攔著自己的安佑晨,林子暮面上波瀾不驚,語氣平淡的問「怎麼,有事?」
如果林子暮是憤怒、或者是躲閃,安佑晨還會有些把握,但是林子暮太平靜了,如同一潭死水,安佑晨莫名的心慌「這是筆記,我……」
安佑晨沒有說完,就被林子暮打斷了「我不需要。」
然後就準備離開,安佑晨驚訝的看著林子暮,半晌才說「可是……」
林子暮估計這安佑晨又要說自己半個月沒上學的事情了,皺著眉「如果沒事的話,請讓開。」
「子暮……」
安佑晨的這聲子暮徹底的惹火了林子暮,林子暮一把推開安佑晨,狠狠地瞪著安佑晨,語氣帶著一絲的肆虐與恨意「安佑晨,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叫我。」
安佑晨猛不提放被林子暮推的一個趔趄,「我們……」
「你是來送我筆記的還是來看我笑話的啊!」林子暮咬著下唇,眼帶嘲諷的看著安佑晨,仔細而肆虐「我告訴你,我林子暮不是一個傻子,會任人擺布,也不是那種因為喜歡就會沒有自我的女人,所以,你安佑晨不要在來了,」
「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呢!我不是!」安佑晨听到林子暮的話,沒想到林子暮是這樣子想自己的,連忙解釋。
「不是什麼,如果不是的話,那你以前說的話怎麼算,嗯,你把那些話當成什麼了,既然那麼多的話你都可以不當真,那麼,我又怎麼會當真呢!」
林子暮說罷,便推開安佑晨,兩個人在這里站了一會兒,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已經有很多人在看著他們兩個了。
林子暮不想引人注意,轉身就像平時路過的人比較少的那個樓梯走去,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安佑晨,她就忍不住的生氣,忍不住的發脾氣,忍不住的想狠狠地奚落安佑晨。
林子暮沒走多久,身後就傳來了一陣焦急的腳步聲,林子暮沒想到安佑晨這麼的堅持,只好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安佑晨。
看到林子暮在等自己,安佑晨這才舒了一口氣,把自己手中的筆記遞給林子暮,「這是我做的筆記,上面還寫了考試可能出的重點,你看一下,這次考試應該能過!」
听到安佑晨的話,林子暮晃了晃神,似乎去年冬天的時候,安佑晨是坐在圖書館里,給自己說,如果你把這些題弄懂的話,考試一定會過的。
余音仍在耳邊盤旋,但是早已物是人非。
林子暮吸了口氣,盡量的不帶感情的看著安佑晨,語氣溫和而殘忍「安佑晨,我恨你!」
听到林子暮的話,安佑晨的瞳孔因為吃驚而猛地放大,臉色也因為吃驚而變得煞白。
「我恨你,我恨你!」如同一條條冰冷的毒蛇,鑽進了安佑晨的耳朵,直擊心髒,安佑晨的心髒猛地跳動慢了半拍。
林子暮說,她恨自己,她恨自己。
「子暮,我……」
安佑晨的話堵在了嘴巴,林子暮從安佑晨的手中一把拿過安佑晨整理的資料,一揚手,那些紙片如同雪花一般落下,落在安佑晨的臉上,身上,腳下。
林子暮看也沒看安佑晨一眼,轉身離開。
轉身那瞬間,淚水落下。
自己終于還是對他說出了那三個字。
林子暮怎麼想都怎麼覺得諷刺,自己以前霸道的、溫柔的、沒有安全感的對安佑晨說過的我愛你,但獨獨沒有說過我恨你,如今,她終于說出了這三個字。
如同他們那凋落的愛情,她跟安佑晨在也回不去以前了。
就跟安佑晨以前說的那般,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他們,終于還如這句話一樣,相忘于江湖了。
安佑晨看著滿地的紙片,如同他的心一樣,再也恢復不到原來的模樣。
他想過,林子暮會對他說狠話,會不理他,但是獨獨沒有想過,林子暮會說,我恨你。
是啊,如今的自己已經把子暮傷到無可復加的地步了,以至于她對著自己說,我恨你。
那該有多大的勇氣才能說的出來這麼絕情的話啊,這一句我恨你,就等于把他們兩個差不多四年的牽扯,五年的思念沖的一干二淨,連渣滓也找不到。
安佑晨把地上的紙片,撿起來,然後丟到了轉身的垃圾桶里,既然林子暮已經不要它了,那麼自己還留著它作甚。
林子暮用清冷的聲音對自己說,我恨你,目光帶著絕情,一點也不留戀,安佑晨知道,如果不是恨到骨子里,林子暮怎麼會這般。
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這句話很對,但是卻讓人很絕望,那麼多的愛,那麼多的恨。
安佑晨覺得即便是自己用一生來懺悔,來請求林子暮的原諒,自己跟林子暮也回不到了最初的那個時候。
就如同那個男人說的,是你傷了她。
是啊,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林子暮就不會住院的。
現在的林子暮消瘦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一般,臉色蒼白的幾乎透明,任誰看到都會心疼,而最心疼的自己,卻已經沒有了心疼的資格。
林子暮沒有回宿舍,而是打車,去了自己以前跟安佑晨一起逛過的公園,看著那熟悉的場景,林子暮卻沒有溫馨的感覺,只覺得徹骨的寒冷。
安佑晨在這里發誓自己這輩子除了自己,誰也不背,安佑晨在這個座椅上給自己揉腳,安佑晨也是在這里輕輕吻著自己,安佑晨安佑晨。
安佑晨就是一道魔咒,揭開了所有的記憶。
曾經的甜蜜卻變成了諷刺,諷刺著自己,林子暮停下腳步,坐在椅子上,雙手環膝,眼楮直直的看著地面,發呆。
六月的太陽透過柳樹葉子的縫隙照在她的身上,沒有炎熱的感覺,只是覺得,好冷,好冷。
從骨子里透出來的那股子冷氣,侵佔了她的所有感官,心里只想著,在暖一點,在暖一點。
林子暮猛地站起身來,拼了命的向外跑去。
她只覺得,這里充滿了安佑晨的味道,連呼吸的空氣也是安佑晨呼吸過的。
這里、這個城市,都有著安佑晨的烙印,如同牢籠一般,囚禁著自己,她再也不要呆在這里了,她要逃離這里,去一個沒有安佑晨的地方。
天大地大,她不相信會沒有她林子暮的容身之地。(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