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情況不是很樂觀,要不要我注資給你,先緩一緩急?」
「算了大哥,這件事情你們不要摻和進來。」
對于大舅子的這番話,心中不可謂不感動,平日里再怎麼吵嘴使絆子,關鍵時候能挺身而出的還是他,這才是真正的家人,跟那些抬出血緣羈絆卻明里暗里下死手整你的「親人」有本質的區別。
別說平日里成熟穩重的一個人怎麼一遇到方家的人就變得這麼偏執幼稚,人活這一輩子,誰心里沒有一個疙瘩,即使經過歲月的積澱,它腐朽了爛掉了,可還是有殘渣留在心窩子里時不時冒出來扎你一下。對于嚴堯軒來說,方家就是他心頭永遠拔不出來的一根刺,年少輕狂時,他連身體里流的血都認為是種屈辱,甚至一度有過要將它放干淨的想法。
人生處處充滿狗血,可似乎所有狗血的事情都出現在他身邊。他不知道人的記憶能持續多長時間,可是他對于小時候的記憶依舊清晰。
也是像瑞瑞這般年紀,他還會抱著爸爸的大腿撒嬌,爸爸也會順勢將他抱起來,向來嚴肅的面孔舒展開來。他告訴他,下一次會帶他去游樂場,他很高興,雖然爸爸每次回來都會給他帶玩具卻從來沒有帶他出去玩過。結果這一等,就等了十二年,直到他在報紙上看到被外界稱頌為「伉儷情深」的那對夫妻,才知道整整十七年他都活在自己編織的夢里,一個異想天開的荒唐的夢,他是一段不能見光的婚外情的產物,一個根本不可能被承認的私生子。看過電影《2012》嗎。那就是他當時的心情。他恨所有的人,那個道貌岸然的男人,還有整若無其事,整日嘻嘻哈哈的母親。
他離開了,以一個全新的名字在娛樂圈創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後來有一天,一個男人找到了他︰
「我是你叔叔,你父親想要見你。」
很清楚的記得當時的心情,驚濤駭浪席卷著濃濃的恨意在他心間翻騰撞擊。臉上卻沒有露出分毫,他微微夠了勾唇︰
「你來找我之前應該看過我的的檔案,我沒有父親,你找錯人了.」
後來,又一個男人出現,時光已經在他臉上刻下痕跡,卻不妨礙他一眼認出。
「跟我回去,我可以答應你所有的條件。」
好。我跟你回去。可是,你做好承擔起後果的準備了嗎?
感情上受到的傷害,只能用感情來平復。上天對他還是很眷顧的,它剝奪了他的過去,卻贈與他未來。
眼見著心中的傷痕已經被妻兒平復的差不多,老爺子卻偏偏來了這麼一出。就像在一只快要餓死的野獸面前放上一塊肉,嚴堯軒心中那頭奄奄一息的老虎立即活了過來,咬住了就不松口了——
方老爺子似乎鐵了心要將嚴氏整垮,將半生經營的關系網全都調動起來,嚴氏各方面的運轉變得舉步維艱起來。首當其沖的就是各大投資銀行統統駁回了嚴氏的貸款申請,理由是與他們長期建立合作關系的是方氏,而對于剛剛成立不久的嚴氏他們不予承認。
話說的這麼明白,嚴堯軒自然清楚方家已經開始行動,也不再強求。轉而從其他銀行和企業下手。他就不信這麼多家銀行,他就找不到一家有膽識的。
牆倒眾人推的道理大家都懂,可是礙于是家族內斗,很多人不相信老子真能把兒子往死里整。再加上嚴氏跟邵氏的關系在那兒擺著,虎視眈眈的一眾企業這才沒有下手,要不然這麼大一塊肥肉放在那里還不早就被分食干淨。所以對于嚴氏現在的狀況,他們是願意看到的,豈有伸出援手的道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可見一斑。這也算是變相給嚴堯軒上了一課。
這種四處踫壁的感覺是嚴堯軒沒有嘗試過的,他屬于半路出家,相關的管理知識也是後來才補上,雖然很有天分,但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錢,什麼事情都辦不成。
即使到了這個地步,面對巫馬打來的越洋電話問他需不需要幫助時,他還是毅然決然的拒絕了,開玩笑,即使窮的將褲子當掉也不能接受情敵的幫助,這是男人最基本的自尊心。
有人說,當你發現金子比面子重要時,你成熟了;當你用金子挽回面子時,你成功了。這樣說來,巫馬已經處于成功階段,而嚴堯軒至今還是「半熟」。
姚婧端著咖啡在門外站著,一直等到他掛了電話才敲門進去。
「怎麼還不睡?」看到他來,嚴堯軒將手中燃了半支的煙卷按在煙灰盒里,開窗通風。
姚婧看到橢圓形的玻璃煙灰盒里幾乎被煙蒂充滿,遠遠看去就像一只豎著刺的刺蝟,他和她一樣不喜煙味,才一個晚上就抽了這麼多支,足以見公司的事情有多棘手。
看著他下巴上的青色胡茬和眼里的血絲心疼的要死,她繞到後面,雙臂圈著他的脖頸趴在他背上慢慢晃著,跟哄小牛女乃睡覺時的頻率一樣。
「天都快亮了,你怎麼還不睡?」
嚴堯軒心里苦笑,現在這種狀況怎麼可能睡得著?
不想讓她擔心,依舊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手上的事忙完就去睡,怎麼醒了寶寶又鬧你了?」
「身邊少了你,我睡得不踏實。」
嚴堯軒笑笑,覆上她的手跟著她的頻率前後輕輕搖擺,心境豁然開朗。
「老婆,我可能會一無所有。」
「哦,是嗎?那我養你好了。」
「你放心,無論什麼情況,我絕對不會讓你和孩子受委屈。」
「嚴堯軒,要不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
「其實,你老婆是個富婆。」
「我知道。」
名揚天下的venus,邵氏的大小姐,無論哪一個身份舀出來都價值千金。
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壓根兒沒把他的話听進耳朵里,她真的很有錢,比他還要富有。
見他又不自覺陷入沉思,姚婧動手掰過他的臉,伸出手指抹平他眉心的褶皺。
「這樣好了,只要你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我就幫你解決眼下的難題。」
嚴堯軒眼楮一亮,除了中間那一句,其余的他全都不關心。
一個轉身將人抱個滿懷,嚴堯軒起身就望房間走去。
「夫人放心,為夫一定盡心盡力伺候到你滿意。」
看著他眼里泛著的鸀光姚婧才知道自己剛剛說的那句話有多大的歧義。正待反駁時,身體已經被拋到了大床上,他衣服都沒月兌壓上來就是一陣狼啃。
他的胡茬扎到她的皮膚上,又疼又癢,姚婧一邊笑一邊躲。
「stop,stop!我說的伺候不是那個意思,是要你幫我按摩。」
嚴堯軒恍若未聞,手下的的動作一刻也沒停,深更半夜不睡覺穿的這麼性感到書房,就是為了找人按摩,誰信啊。
姚婧要是知道了他心里的想法肯定無語問天,她看孩子看得腰酸背疼,真的很需要按摩,還有,她哪里穿的性感了?
苦中作樂是要有的,可是一覺醒來該面對的問題還是要面對。嚴堯軒一早從溫柔鄉中抽身,回到公司繼續處理一攤子爛事。
資金,資金,資金……
焦頭爛額了一上午,臨近中午的時候卻被告知w.y法國總公司的最高董事要過來洽談投資事宜,面對這種不亞于于天上掉餡餅兒的好事,嚴堯軒顯得十分糾結,一是打心底不想接受巫馬的幫助,另一方面又確實非常需要。
「你覺得我應不應該接受?」
周亮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頭,不是應該是必要。
「可是我不想。」
「……」周亮看著一臉憋屈樣兒的總裁,「矯情」兩個字已經到了嘴邊硬是被她給咽了下去。
「人家都送到眼前了,我若是再不接受,的確是有些矯情了是不是?」
「……」
「走吧,接我們的財神爺去。」——
好吧,當看到被簇擁而來笑容可掬的人時,周亮承認他是膀胱一緊。下意識就舀眼瞄總裁,嗯,果然是毫不知情,看他的眼神不由得由既羨慕轉為同情。
嚴堯軒的臉色是黑了又鸀,鸀了又紅,紅了又紫,五顏六色霎時好看。姚婧強忍住笑意,頂著一臉公式的笑容來到他面前,伸出右手︰「嚴總你好,我是w.y集團的董事姚婧,也是這次注資方案的負責人。」
嚴堯軒抿著唇瞪她,一直瞪,從眼眶里掉出來。隨著時間的流失,現場的氣氛也由尷尬轉為詭異。
姚婧的手臂舉得酸疼,挑眉看著他,眼里滿是警告。他要是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讓她下不了台,那就一個月別想上她的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