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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一十一章 很蛋疼

第六百一十一章很蛋疼

幾經折騰,韓爌和曹于汴才把實情說了出來。

說出了實情,心里總算是好受一些,雖然依舊是苦澀得很。

「按理說,陛下既然佔了先手,實在是沒必要再如此高調的把這件事抖擺到明面上來,如不動聲s 的接手鄭芝龍的勢力,豈不比這般大張旗鼓的強?至少不會遭到更多人的反對,如果陛下不動聲s 的辦事,很多人怕是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至少不敢把這事拿到朝堂里說,可如今陛下卻反其道而行之,沒道理啊……」韓爌低著頭,接口曹于汴的話,假裝不解的說道。

韓爌這話好似是在疑問,實則,算是把話說的相當明白了,皇帝看不起他們這些「反對派」,在鄙視他們這些「反對派」。

這好似疑問的話一出口,曹于汴那干涸的臉皮,更加紅了,臉坐在一邊的看客何如寵,也是紅著臉。

「老同年!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臉皮麼?你我就別兜圈子了,都直說吧……」曹于汴紅著臉,把脖子扯高了說道,被皇帝如此鄙視,還沒法反駁,只能捏著鼻子認了,按照皇帝的路子來,這事,實在是夠丟人,本以為彈劾劉廷元給了皇帝一個下馬威,沒想到皇帝反手一巴掌拍在他們臉上,打的他們啪啪作響。

韓爌那干涸的臉上,也微微的紅了起來。被人鄙視到如此程度,他也是第一次,他們和皇帝斗,那次不是把皇帝搞得灰頭灰臉,那里像如今,皇帝把他們的臉打得 啪作響?雖然他自認是半個帝黨,可他畢竟還是「反對派」們的頭號人物,皇帝打反對派們的臉,他臉上,也是要挨家伙的。

「也好,說實話吧,陛下如此高調的處理此事,其實,對我等更有利……」韓爌的臉紅了一陣,說道。

「不錯,此事我等無法阻止,實質早已在去年就定了下來,……這顯然是陛下在故意把一些還在觀望的人逼到了我們這邊,否則,如老同年說的,不動聲s 的辦事,很多人怕不會有如今這般驚懼,陛下這麼高調的一宣布,只怕很多人日夜坐立不安……」曹于汴紅著臉承認道,這事他們不僅輸得一干二淨,還得感謝皇帝這樣干,皇帝把很多原本騎牆的人逼到了他們這一邊,以他幾十年官場的經歷來判斷,皇帝明顯就是故意這樣干的,否則,以皇帝的精明,怎麼會干出這樣反常的事來?也就是說,皇帝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里,鄙視他們的戰斗力。

話說到這里,這三人都無話可說了。

「借用老同年剛才那句話,陛下就真的有這麼大的把握嗎?如果把國子監的事也算上,看來,陛下這次所謀非小啊!」半響過去了,韓爌若有所思的說道,苦澀到現在,也逐漸的發酵了,苦中居然也有了那麼一絲甜。韓爌其實,也想看看如今的皇帝能把大明朝帶到何處去,想必也是一個盛世,可惜,他太老了,或許看不到那天,又有些惆悵。

「是啊!看如今的情形,是陛下有意讓更多的人參與進來,然後好把咱們一網打盡,老同年!你倒是說說,陛下怎麼就有這麼大的把握?陛下又準備干什麼?」曹于汴盡管一直就是以反對皇帝為榮,可和皇帝過了幾次手,曹于汴也不得不承認,皇帝的手段光明正大,辦事絲毫不y n柔,即便是要贏你,也是贏得堂堂正正,讓你輸的心服口服,曹于汴和幾任皇帝打過交道,也不得不說,這種皇帝,實在是少有,曹于汴覺得自己的內心有一種被陽光炙烤的感覺。

「陛下準備干什麼?那還不簡單麼?不就是繳稅的事麼?老同年難道不知道,如今朝堂上下,早已不分什麼東林和閹黨了,而是說的繳稅派和不繳稅派,以繳稅來分敵我,事情就是如此,說起來,再簡單不過了……」韓爌一語道破了天機,所有的事歸根到底,都可以歸納到繳稅派和不繳稅派之間的爭斗。

此話一出,又讓幾個人窒息了一陣,這話說著簡單,可如今的情形,幾乎就是把他們不繳稅派逼上了絕路,不繳稅派的骨干,實則還是東林黨,他們所代表的,自然是江浙那些大財主,大商人,海上的貿易,就好比他們的子,如今海上貿易已經被皇帝壟斷,也就是說,他們的根子已經被皇帝捏住,皇帝只要稍稍一用力,他們就會完蛋。

而如今的情形,顯然就是皇帝明擺著告訴他們,要捏你們的子了,你們快點蹦達吧,蹦達的人越多越好。面對皇帝這種咄咄逼人的架勢,幾個人感覺到了淡淡的蛋疼,根子被皇帝控制住了,還想跟皇帝過招,皇帝一捏根子,還不跪地求饒?

「那我等該如何辦?」曹于汴只覺得淡淡的蛋疼,泄了一口氣說道。看來,看明白時局的不是他一個人,韓爌也早已看透了,甚至比他看得更加通透,他還想著跟皇帝斗,可實際,自己的根子早已被皇帝捏住,如今他叫皇帝不爽,皇帝就要捏他們的根子,讓他們更不爽……,曹于汴覺得,這次和皇帝斗,可能是他有生以來,做過的最為失誤的一件事,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已經由不得他了,即便是被人捏住了子,也依舊得和別人斗……,想到這里,曹于汴忽然喪氣起來,開始看不出自己有多大的勝算了,原本還有幾分拼勁的他,如今也泄氣了。如今的情形已經再明顯不過了,皇帝就是要帶著一群人吃他們東林黨的肉,他們東林黨的根子又被捏住,想要騰挪躲閃都辦不到,這是何等的蛋疼……

「怎麼辦?……」韓爌也是覺得淡淡的蛋疼,你說他麼,好好的當這個欽賜的反對派首領好好的,沒事給皇帝找點茬子,日子不是過得幾清閑,又何必跟皇帝鬧到如此僵硬?惹得皇帝大打出手,他們這幫人的根子都被皇帝捏在手里,難道,還能忍著根子上的痛跟皇帝斗?這得要蛋疼到什麼地步啊?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閣老想個辦法吧……」曹于汴到如今,也算是黯然下來,即便是皇帝把很多人逼到他們這邊,那他們就能贏麼?和韓爌交換了一下意見,曹于汴覺得自己可能贏不了了,在朝堂上,也就只剩下撒潑打滾的手段了,這些f 人打架的手段,難道他曹于汴一直用下去?如果能j 起皇帝的怒火打廷杖,那倒是好事,可如今他們是怎麼j 皇帝,皇帝也不提廷杖二字,讓他們的行為越發的有撒潑打滾的嫌疑,這事可以干一次,兩次,難道次次都這樣撒潑打滾?曹于汴只覺得這老臉發燒得很。

「如今還能有什麼辦法?遼東的事,老同年相想必也听說過吧?」韓爌見事情說開了,反倒是有什麼說什麼,大有一吐心中不快的意思。

「遼東的事?閣老可是說國丈和英國公的事?」曹于汴和韓爌交換了看法,也算是徹底的想明白了一些東西,知道自己的某些想法,太過于一廂情願了,如今,倒是又把老同年換成了閣老了,曹于汴知道,韓爌比他精明,看問題,比他更通透,這嗅覺,也比他更加靈敏。

「還能有什麼事,莫非,老同年覺得,東虜真的還能蹦達幾年?真的以為陛下不敢去打東虜?」韓爌身份特殊,夾在兩派中間,可以從不同的角度審視問題,視野倒是比大多數人開闊,看問題的思路,也格外的不同,所以,要說最能看清朝堂上的動向,他也是排前幾位的。

「這,閣老莫非是說,陛下有意放過東虜不打,阻止收復遼東,好讓國丈之流能單獨進駐遼東獲利?」曹于汴問到。

「這個嘛,有些東西,也不好細說……」韓爌倒是神秘的笑了笑,有些東西,他都是看明白了,可看明白了,他卻不方便說,不然,他這個反對派頭子怕是干不下去了。當下就有所指,也未有所指,m 稜兩可的說了說。

「唉,二位大人,如今這京城里可傳得厲害,都說陛下叫國丈到遼東去圈地,圈到多少算多少,這可是當真?」一直當陪客的何如寵見聊的話題比較輕松了,又是他比較關注的,當下就忍不住出言插話。這種傳言在京城里傳得厲害,如果再從田弘遇和英國公進宮的狀況來看,倒是有幾分可信,當然,他們是不可能找田弘遇和英國公去核對的。

「田弘遇這廝,雖然平日里有些囂張跋扈,可這事上如果他敢亂說,陛下能輕易饒了他?他如今幫陛下掌管著馬市的生意,那是能亂說的?二位算算邊關馬市到遼東金州,這有幾千里?這麼大的事他要是敢胡說,皇帝有的是手段整治他,所以說,如果能證實這話確實是從田弘遇口里說出來的,也八成是真的了,……不是我夸陛下,只怕是陛下也早已對遼東的地有了謀算了,如今,只怕也是布局到位,而我等,卻還懵懵未知……」韓爌從心底里佩服起皇帝來,忍不住為皇帝說兩句好話,韓爌就一直覺得,他這個反對派頭子,到了關鍵時刻,必定轉身,要把坐在皇帝那邊的。也不能怪他,實在是皇帝那邊的贏面太大,而他所帶領的反對派,怎麼看也沒什麼贏面,怎麼能怪他轉身?一直以來,韓爌就有這種神奇的預感,如今,這種預感愈發的強烈了。

韓爌的話讓兩個人再次陷入沉默,算是當頭一棒,如果按照韓爌的話來理解,那就是說,田弘遇那家伙吹噓的全是真的,也就是說,日後遼東那是繳稅派進,其他人別想沾邊,進去一家,就得賺錢一家,皇帝就收一家的稅,這是田弘遇的原話,按照韓爌的話,也差不多算是皇帝的原話。以皇帝如今做買賣的「成就」,這話顯然不是什麼大話。

曹于汴開始變得沮喪起來,原本還想跟皇帝狠狠的斗一斗的,現在逼韓爌吐了一些真情,曹于汴越發的沒什麼信心了,皇帝漫天布局,處處為營,而他們,則像是無頭的蒼蠅,到處亂飛,撞到那里算哪里。遼東的事,事實上,也和他們的子有關,有了海上貿易特權的皇帝,承諾大家在遼東賺得到錢還真不是什麼大話,別的不說,就以毛文龍為例,朝廷那麼排遣他,扣他的糧餉,可他就靠著遼東的特產和幾個海島養活十幾萬人口,所以說,遼東能賺錢,絕不是虛話……,想到自己的子捏在皇帝手里,曹于汴更加的沮喪,正如韓爌夸皇帝的,皇帝早已對遼東有所謀,謀略是一環扣一環,而他們則懵懵不知,到頭來,怎麼斗得過深謀遠慮的皇帝?他們要跟皇帝斗,也就能撒潑打滾,而皇帝要斗他們,則是當堂「啪啪啪」的打臉,這就是區別。

「閣老,那如今,我等該如何辦?」曹于汴算是泄氣了,他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麼韓爌那種態度了,韓爌比他看得高,看得遠,看得準,更看得懂。如果不是他今著韓爌吐l 一些實情,怕他還m ng在鼓里,幾下對比,曹于汴的心氣,終于是跨了下來了。

「怎麼辦?不是我說陛下的好話,既然陛下有如此信心,只怕我等的計謀都已在陛下的算計里,既然陛下讓我等召集更多的人手,那我等就只管照皇帝的辦,其他的,也只能說,盡力……」韓爌倒是也不怕把話說開了,他反正是看不到他這一派有什麼贏的可能x ng,作為一個根子被捏住的家伙,莫非,還真的能蹦達得起來?不怕蛋疼?

「啊!……」

「呃!……」

兩個人听了韓爌的話,都是一聲驚呼,韓爌居然是這種態度,居然是如此看的?

「閣老,就真的沒辦法了?陛下的計謀,就沒有一點辦法可破解?」何如寵不相信的問道,今日到韓爌這里來,算是徹底的顛覆了他對皇帝的看法,也算是徹底的了解了許多他不知道的事,也算是聞到了很多特殊的東西。

「唉,二位,很多事情,早已有所注定,如能事先看透,預先做下先手,可以順勢而為,佔住天時,而一旦錯過了這個機會,則就永遠錯過了天時,很多事的根子,都還要牽扯到鄭芝龍的身上去,先前我也是小看了這個海盜了,韓某也是最近才看出,此人,算是身負我大明時運之人,得此人,自可更改國運,錯失此人,自當是喪失天時,事後的事,自然有諸多不順,陛下事先就看透了,做下先手,這後來的事,也算是順勢而為,自然是無可抵擋……」韓爌見事情說到這個份上,也就干脆把更多的話說出來,這些話,平時都埋在心底,沒法和人溝通和分享,今日,倒是找到可以分享的人了。

「啊!……」

曹于汴和何如寵都是驚訝的睜大了嘴巴,韓爌居然當起了算命的,批了一回鄭芝龍的命,他們都不敢相信的看著韓爌,韓爌身為大學士,居然把鄭芝龍撥得那麼高。

「閣老……閣老?……,這,從何說起?」何如寵驚訝的問道,今日的事情,算是讓他大開眼界了。大明朝的國運,還能由一個海盜背負起來,實在是夠荒唐的。

「你們還不明白?如今這海上貿易不是我等的子?沒了這子,怎麼活?這子如今掌握在皇帝手里,皇帝要想咱們生,咱們就能多活幾天,陛下要咱們死,咱們就得死,而陛下手里的這子,又是從何而來?所以說,此人身負時運,先前還不好說,可現在,韓某是越發的相信這件事了,否則,陛下怎麼會突然對一個小小的海盜如此熱心?那種規格的招撫,是一個小小的海盜能享受的?陛下待他視同心月復,豈是沒有一點緣由的?……」韓爌眯著眼楮,眼楮里射出精光,話語堅定而緩慢,先前的郁悶,沮喪,苦澀一掃而光。

韓爌的這話再次震撼了曹于汴和何如寵二人。

「閣老,我等該如何辦?」曹于汴更是沮喪,如今韓爌是把天時,時運這種東西都弄出來了,可見韓爌是多麼的不看好他們反對派,曹于汴想反駁,可卻發現,反駁不了,事實就如同韓爌所言,他們一招落後,這後面就是步步受困,要想打破這個困局,只能回到先前的問題上,可皇帝如今已經佔了先手,世上又沒有後悔藥,哪能容他們輕易的更改事實。

「老同年,那你說該如何辦?」韓爌收起精光四冒的眼神,問曹于汴。

「怎麼辦?」曹于汴茫然了,那鄭芝龍是海盜起家,既然根子問題是海上貿易權,那可不可以再扶植起一家海盜?可想想以他的身份去扶植海盜,這是說笑嗎?再說,如今皇帝和鄭芝龍已經是形成了壓倒x ng的局面,他要扶植起另外一家海盜,談何容易?皇帝曾經夸口每年拿一百萬造艦,他到哪里去找這樣多的銀子去扶植海盜去?找夷人?曹于汴覺得自己還沒下賤到那個地步去,他也不是朝廷,不可能背著朝廷和夷人接觸,一旦事發,那就是天大的事。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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