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寶,本王心悅你我的二婚是皇上。」朱棣推開喜寶,淡淡的笑,不俊秀富貴,但是這笑容卻滿滿的全是雍容大氣。
喜寶的心好像突然涌到了嗓子眼兒,她沒辦法只心存喜悅的去接受這個表白。
她只有十幾歲嗎?不,她有一個成年人的靈魂。
她知道朱棣將來要做什麼,會成為什麼,她知道,在他的世界里,沒有單純的喜歡和愛。
也許在此時此刻,他心里眼里只有她。
可是她知道,在離開這個河邊的小木樁,他還是他,她也還是她。
他們之間沒有平等,沒有門當戶對,他們沒有的太多太多了……
人難得糊涂,正因為她不糊涂,此刻才難以盡興的愉悅。
喜寶仰起頭看著朱棣的臉,他的表情總是深沉的,此刻卻樂意于在她面前露出自己的喜悅和心情。
她很恨自己,為什麼非要保持冷靜,說好了要肆意縱情的。
想到此,她搖了搖頭。
「怎麼?」朱棣見她搖頭,眉頭瞬間立了起來。
喜寶見他突然變臉,忙有搖了搖頭,卻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
她深吸一口氣,抿了抿嘴唇。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嗎?
地位懸殊?
他將來要當皇帝,她無位自處?
……
得了吧,對于朱棣來說,任何違逆他的話,都不過是一個不可能被接受的理由。
「王爺,你什麼時候回北平?」喜寶抬起頭,眼神消去迷蒙,又恢復了清亮。
朱棣看著她的眼楮,眉頭散開,心卻還是抽緊了。
這麼快就恢復理智了嗎?他突然覺得挫敗。
這半生,他何時為女人費過心,何時考慮過如何博得一個女人的青睞我的二婚是皇上。一直覺得。女人不過都是附屬品罷了。
突然遭遇了自己想要得到的,卻發現,原來想要擁有一個女人,竟是這樣大的一個難題。
手指在她面頰上輕輕摩挲。「年後就回了,北平還有很多事情要顧。」想要再次詢問她是否願意跟他走,可是話到口邊,朱棣沒有說出來。
已經跟她提了太多次,他仿佛居然也怕了起來,害怕又被拒絕。
待要離開應天時,再問她一次吧。
一生很長。他以後還有很多機會去將她帶在身邊的。
「天晚了,我送你回家。」朱棣站起身,拉著她的手將她拎起來。隨即便沒松開……
月光下的小河波光粼粼,帶著一種暗夜的神秘。
夜風清清涼涼的,月色那麼迷人。
沁涼的夜風吹拂面頰,這樣的溫度,本該讓喜寶覺得更清醒。但是被朱棣牽著手,慢悠悠的走在河道邊。卻越來越有陷入夢中的不真實感。
眼前的風也朦朧,頭頂的月也朦朧,河流反映的光影也朦朧。連牽著自己的手,好像也隔著一層什麼,顯得那麼不真實。
她不時的抬起頭去看著他,好像想要確定這不是一個夢,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朱棣見她老是偷瞧自己,忍不住扭頭去逮他的視線,抓住了,便又忍俊不禁。
看起來是個非常好騙的姑娘,但是偏偏有一肚子的執拗。
這時候在街道上行走的人已經非常少,他們就這樣肆無忌憚的手牽著手。走街串巷。
與他牽著手時,手是溫暖的,被握的緊緊。可是手腕露在外面,卻刺骨的寒,但是喜寶不忍心開口,她就這樣忍著手腕的冷。生怕自己說牽手時手腕涼,他就不再握著自己的手了。
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她知道,她會越來越渴望更多。渴望更多的共處時間,渴望更多的關注和疼愛,渴望更多的佔有。
她害怕這一切。
胡思亂想著,朱棣突然停住了腳步,喜寶一愣,抬起頭看向他,見他朝著前方瞧。扭轉頭才發現,她居然已經到家了……
本來期待著這條路可以長一些,卻發現越是珍惜的時光,過的越快。
朱棣松開握著她的手,在她肩頭撲了撲,散掉他肩頭的雪片,順了順她的發絲。
她抬起頭微笑看著他,手上突然變涼,卻還是十分不習慣。
朝著朱棣點了點頭,她轉身朝著自己家門口走過去。
走了兩步,卻突然定住,扭頭看過去,朱棣還站在那里。
喜寶突然笑了笑,月色下這個笑容並不是很清晰,卻依然美好。
朱棣朝著喜寶擺了擺手,示意再見,隨即便要離開。卻見喜寶突然朝著自己跑過來。
她拉住朱棣的手臂,猛地踮起腳尖,在他的嘴唇上輕輕的吻了下,才像個偷腥的貓兒一般,轉身飛快的逃掉了。
推門進去時,喜寶偷偷朝著朱棣剛剛站立的方向望去,見他居然還站在那里,夜色隱藏了他的神采,只看的出他站在那里,輕輕模了模自己的嘴唇,這才轉過身。
喜寶輕輕的掩上了大門……
背靠在門上,喜寶抬起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突然嘆了口氣……
「不能這樣下去,早晚我要把自己拐進一條不歸路。」只怕真的陷進去,再也沒有機會跳出來了。
他不可能承諾她什麼。
他的夫人有著龐大的家事和身份,他需要這份依仗。
她不想與人共同服侍一個男人,更何況是一個將來必定後宮三千的男人,想起來,就覺得渾身汗毛直豎。
她不想自己的人生,因為一時沖動的愛情,從此陷入深淵。她知道,這份愛無法贏了他的江山,更贏不了他的野心和未來。
「從現在開始吧。」她咬了咬下唇,她知道,這是一份不能沉迷的甜蜜感情。一旦沉迷,蜜糖早晚會變作毒藥。
「我們都是有自己想法的人,我們有獨立的無法交叉的人生。我永遠無法做你的附屬。」輕輕呢喃一句,喜寶邁開步子,便朝著自己的房間走了過去,身後的紅燈籠隨著夜風微微搖晃,地面的石子兒便一忽兒紅,一忽兒暗。
長廊另一邊的房舍中,敞開著的小窗內,曹劉氏的視線隨著喜寶,直到喜寶進了房間。
收回手,讓小窗合上,終于隔了外面的冷風。
曹劉氏這才搓了搓手,微微抖了抖吹進脖頸的寒風。
她面色微沉,待坐在床上後,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