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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局勢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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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月過去了,王初派出去的人一直沒有打听到阿的消息。

而身在建康的王初一方面擔心著阿的安危,另一方面還要時時關注著政壇的動向。

歷史的車輪滾滾而來,勢不可擋的一路向王初不希望看到的情況發展了下去。

先前司馬睿還會同王導虛以委蛇,但現在他對王導似乎已經失去了耐心,司馬睿的行事越來越雷厲風行,相對的,王家同司馬睿的關系也越來越惡化。

司馬睿先是任命劉隗為侍中,刁協為尚書令,讓他們全面協理朝中諸事,在軍國大事也只與刁協、劉隗密議。雖然他連接給王導和王敦加封官職,但凡是重要的軍國大計,他卻只與刁協及外任丹陽尹卻仍兼侍中的劉隗密議,但是態度上十分冷淡。對王導的意見幾乎置若罔聞。

因為多年來,江東政權實際上的決策者是王導,司馬睿也不可能一下子便將他的影響力瓦解,只好采取苛刻繁瑣的刻碎之政及以法御下的方針,制定了一系列限制大族勢力、加強皇權的所謂刻碎之政,對違反封建禮教、不遵法度和上侵皇權的行為堅決予以參劾,希圖以此來樹立皇權、打擊豪強。

在與刁協和劉隗共同商議之後,司馬睿制定了一系列整頓吏治、抑制豪強、規範紀律的措施。

其一,整頓吏治。

司馬睿即位以後,不過半月,就下達了一份極具針對性的壬申詔書,詔書首先肯定了為政清淨的重要性,緊接著便指出,要對各級官吏「听言觀行,明試以功,」提出了對官吏進行考核的思路。

之後不久,他又再次下發戊申詔書,更是嚴厲地指出,州牧刺史「當互相檢察,不得顧私虧公。」如果知道而不推舉,要受「故縱蔽善之罪」;如果有而不知道,要受「闇塞之責。」

其二,抑制豪強。

在司馬睿的戊申詔書中,明確說明地方官的職責就是要「祗奉舊憲,正身明法,抑齊豪強,存恤孤獨,隱實戶口,勸課農桑。」把抑制豪強作為地方官員的一項重要的職責,置于勸課農桑之前。

江東豪強之所以有雄厚的經濟實力,就在于佔有大量的土地和勞動力,而隱實戶口,矛頭也是直接對準大族豪門而來的,由此可見,這份詔書比上一份更加具有針對性。

這還不算,司馬睿同時還廣開言路。

在他即位後的三個月,就設置了諫鼓謗木;做听訟觀,並下詔公卿大臣各上封事。他還告知官員,當前的賞賜標準過于松散,致使功小賞厚,所以只能當做權宜之計,以後要予以廢除;過去為了招攬人才,對于各地舉薦的孝廉等,都一律任用,現在應當進行考試或者考核,才能授官。

他的親信應詹上書提出︰元康以來,賤經尚道,以玄虛宏放為夷達,以儒術清儉為鄙俗。永嘉之弊,未必不由此也。今雖有儒官,教養未備,非所以長育人才,納之軌物也。宜修闢雍,崇明教義,先令國子受訓,然後皇儲親臨釋奠,則普天尚德,率土知方矣。

傳聞司馬睿雅重其才,深納之。

這一系列的措施,都極大的沖擊了高門大族的利益,使得王家等僑姓大族和江東本地豪強在經濟嚴重受損的同時,曾經的權勢也變得搖搖欲墜,所以江東的豪強大族們更是對刁協和劉隗恨之入骨。

王導不無憂慮的對王初說︰「若是听任那刁協和劉隗一直這麼下去胡鬧,長此以往,我大晉朝前途堪憂啊。」

姑且不論王導這話的出發點是單純為了王家還是真的為了這個國家考慮,都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沒錯。王初曾听人說亂世用重典,可在當前的情勢下,王導的執政方針卻遠司馬睿的嚴苛執法要更加合適。雖然司馬睿曾贈給司馬紹一卷韓非子,可司馬紹也同王初一樣,比較傾向于王導的觀念。

作為一個與這場愈演愈烈的君臣之爭中的兩方都有極深淵源的人,王初自然不可能置身事外。听見王導這番話,王初嘆了口氣,道︰「阿叔說得是,那刁協劉隗的做法只會使咱們與聖上更加離心離德,可謂有百害而無一益。」

「我又何嘗想看到這樣的場面,可聖上根本不听我的,一味親近那刁協劉隗。以為靠著他們便可以成事,其實他們倆壓根沒有堪當國士的大才。」

王初看出王導的表情除了煩惱,還有一絲隱隱的輕松,便明白他終于決定了!王初也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連原先還對司馬睿抱著些許幻想的王導也徹底寒心了,可見司馬睿有多麼執迷不悟。他一心幻想著自己會迎來君權收于一人之手的那一日,卻沒想過,正是他的無能,才造成了今日這樣臣強君弱的局面。只要他做皇帝一日,即使沒有王家,也必定還會有張家李家出現。或許到那時司馬睿才明白,在這個時代,其實王導已經算是忠臣了。就是他現在寵信的刁協和劉隗,不也是想著幫他將權力收回,從而平步青雲嗎?

「今日朝中又有什麼舉動,惹得阿叔這樣擔憂?」王初問道。

「聖上叫我派人巡視揚州諸郡。」王導提起這事還有些氣惱。

「那阿叔預備如何?」王初道,「既然阿叔不願,何不與聖上說個明白?」

「不必,聖上早對我不滿,若是我在此事上不遵從他的旨意,難免會激怒聖上。」王導說到這兒,突然笑了笑,道︰「既然他叫我派人巡視揚州諸郡,那麼我听他的便是。」

王初沉默了一下,道︰「卻也是,此事無關緊要,阿叔不需做那意氣之爭。」

其實王初很明白王導氣惱的不是司馬睿的這個旨意,而是憂慮于兩人的政見不合。但此時她也沒有什麼好法子,這矛盾已經演化到了這一步,非人力所能挽回,眼下她能做的,只是盡力爭取減少兩方的損失。

就這樣,王導雖然心懷不滿,卻還是派遣了八部從事巡行揚州諸郡。

王初一進書房便見到王導面帶笑容,這還是數日來第一次見到他面上流露出這樣的神態,不禁奇道︰「阿叔今日怎得這麼高興?」

「今日八部從事回京了。」王導笑道。

按說那些從事是去巡視下情的,何況他們回來就意味著王導又要听他們匯報地方政績,王導不是一向反對這樣做嗎?怎得他卻顯得如此愉快,王初又問道︰「莫不是有什麼特殊的事情?」

「阿初你還記得顧君孝嗎?」。王導不先回答王初的問題,反而先問了這個一個問題。

「就是上次我在阿叔書房見過的那位?」王初笑道,她記得很清楚,當時王導還向自己介紹說周伯仁贊那顧君孝有令僕之才。

「正是他,」王導笑道,「今日那幾名從事回來後都向阿叔向西的匯報了郡縣官吏們的政績得失,只有那顧君孝始終不發一言。」

「看來他定然是另有見地?」王初道。

「別的從事都匯報完畢,他卻仍舊不發一言,阿叔覺得奇怪,便問他——卿至郡縣巡察,何所聞也?你猜他怎麼說?」王導說到這里竟又笑了起來。

見王導如此,王初愈發好奇了,她道︰「他怎麼說?」

「顧君孝站起身,對我說——明公您做宰相,寧使網漏吞舟,為何還要去采听風聞,以察察為政啊!」王導撫掌稱善道︰「此人當真有令僕之才耳!」

「知阿叔者,顧君孝是也。」王初笑道,她明白,王導之所以對顧和的這一番話大加贊賞,是因為他說出王導的心聲,這是王導的執政方針,也正是他想對司馬睿說的話。

派人下郡縣巡察的事了,王導也輕松了不少。可誰知他剛放松了一些,便又接連出了幾件大事。

隨著司馬睿的地位漸漸鞏固起來,建康政權的統治範圍也在不斷擴大,司馬睿早已不滿權臣當道,想著要從王家和大族們手中奪權。眼下司馬睿勉強坐穩了龍椅,原本就對王家不滿的他更不願意面對王與司馬,共天下的局面了。

他先是采用刁協的建議,下詔將中原南遷百姓在揚州各郡淪落為大族僮客家奴的人免除其僮客身份,讓這些人恢復平民百姓的地位。他之所以下詔將中原南遷百姓在揚州各郡淪落為大族僮客家奴的人免除其僮客身份,讓這些人恢復平民百姓的地位,並不是為僮客著想,而是要把他們從大族手里挖出,用他們來為朝廷服兵役、勞役。

然後又在劉隗的建議下,下令處決了桂陽太守和徐州刺史等幾個違法的官吏,這本無關大局,可要知道,其中桂陽太守是王敦的親信。從這件事可以看出,司馬睿在殺雞給猴看,他在警告王家要收斂。

王敦性格原就有些張揚自大,現在他更是認為自己有功,不該得到如此對待。加上居于長江中上游建瓴之勢,手握重兵,所以他也變得日漸驕橫跋扈,不太把司馬睿放在眼里。兩方互不相容,針鋒相對,因此局勢變得越來越險惡,似乎一觸即發。(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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