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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神秘人(5)

她趕緊向河面四周望去,只見一個身形在水里翻滾,時起時伏,正是李文成。梅雪瑩心中大急,身子一躍,便向李文成沉浮的方向落去。

「師妹。」魏宏風焦急地叫道,也正欲縱身向梅雪瑩跟去,這時嘩啦啦地水聲中又鑽出四個人來,朝他與伍邵攻來,魏宏風不得不回身抵擋,此時他憂心梅雪瑩的安危,手中劍化出數道劍影,凌厲至極地向圍住他的三人刺去,那三人也是凶悍已極,在狹小的船面上向魏宏風一陣猛攻。

魏宏風向來有「千手劍」的名頭,這時危急之下更是將一柄劍使得變幻迅猛,不多時便有二人倒在他劍下。

余下的一人顯然也不是魏宏風的對手,但他似乎鐵了心一般,兀自向魏宏風狂攻不已,不消片刻也倒在魏宏風的劍下。而另一邊的伍邵此時形勢危急,與他對戰之人向他連施辣手,他的腿上、肩上、胸上均中了刀,正勉力抵擋。

魏宏風刺倒三人,便揮劍向與伍邵對戰之人卷去,片刻之間將那人刺倒在地。二人擔心梅雪瑩安危,這時連忙向四邊河水望去,只是這昏黑的夜里,湍急的河水中,哪里還有梅雪瑩的身影。

那兩個艄公也早不知去向,魏宏風心中焦急,忍不住發出一陣長長的清嘯,遠遠地送了出去。

梅雪瑩躍入水中,一下便聞見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她心中大急,往水里沉去,卻早已忘了自己粗識水性。閉氣沉了一陣,漆黑的水下根本甚麼也瞧不見,梅雪瑩只覺胸前悶極,便在水中使勁揮臂,只是混亂之中已辨不清方位了。

突然深水處伸出一只手來,將她後背托住,往水面托去,出了水面,梅雪瑩咳嗽兩聲,不禁猛吸了幾口氣,這時耳邊一個聲音道︰「少莊主,不要出聲,還有敵人躲在附近。」正是李文成。

李文成輕輕浮出水面,一只手持著劍,在梅雪瑩身側凝神傾听。

梅雪瑩在水里憋了良久,此刻只覺頭上昏昏沉沉,在這急流的河水中,她的劍法無法發揮威力,一時間也心神無屬。

這時李文成低聲道︰「少莊主,我下一會,去去就來。」此刻他單手持劍,神態間透出一股英武之氣,哪里還似一個溫文蘊藉的書生,分明是一個鋒芒畢露的英勇武士,梅雪瑩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

李文成滑入水里。梅雪瑩擔心李文成找不到她,也不敢亂動,只是順著水流在河面飄蕩,這時一陣清嘯在遠處響起,梅雪瑩心里一喜,知道魏宏風安然無恙,便要發聲回應,突覺身邊不遠的水流一陣異動,那異動一會兒在她左面,一會又到了她後面,只圍著她四周打轉。

梅雪瑩心中警覺,手握長劍凝神以待,突然那異動處一陣水花亂翻,梅雪瑩不敢妄動,良久,水里散發出陣陣的血腥味,翻滾的水花也漸漸平靜下來,梅雪瑩心中怦怦亂跳,這時水面伸出一個人頭來,雖然黑暗中瞧著模糊,梅雪瑩也能辨出正是李文成,她心中大定。

李文成游近梅雪瑩,二人在河水中一陣漂流,河面似乎寬闊起來,河水也流得慢了,這時二人腳下突然一頓,似乎觸到了甚麼東西。

憑著微弱的月光,二人看見面前有一截突出河面的陸地,二人趕緊爬了上去,上面還長了些淺淺的小草,只是陸面不大,方圓不過十步。

此刻李文成平躺在地,仰頭休息,梅雪瑩則靜靜地坐在一邊,望著漆黑的夜空。一場驚險的水中遭遇之後,二人都頗是疲憊,沉思著沒有說話,四面的夜色之中,只有嘩嘩的河水流淌。

二人衣物早已濕透,初時還不覺得,良久之後,便覺身上有些發冷。此時雖是春天,但四面都是涼涼的河水,夜風襲來,寒意絲毫不弱。

李文成躺了一會,實在受不住凍,便站起身來活動手腳,這時梅雪瑩也站起了身,使臂打了一趟拳法。

李文成活動一陣,只覺稍稍好了一些,只是濕衣粘在身上,著實難受。他瞥眼向梅雪瑩瞧去,只見全身濕漉漉的衣服貼在她身上,幾乎透明了一般,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凸顯出來,李文成一陣心跳,不禁耳根發熱。

他側過身去,長長吸了一口氣,要將心中情緒平息,只是身上難受,便想將衣物除下擰干,但玉人在側,哪里做得出來。

這想法憋在喉嚨里,卻說不出口,正在猶豫間,梅雪瑩突然輕聲道︰「你轉過身去,我要月兌些衣服將水擰干,不許偷看!」

李文成趕緊轉過身去,她的聲音卻在腦中回蕩,這聲音與她平常的語調大不相同,李文成雖未見她臉色,但卻止不住地猜想她此時模樣,定然滿臉羞色,想到此處,心神也不禁有些馳搖,便道︰「我也要將衣服擰干一下。」

梅雪瑩背過身去,只輕輕嚶了一聲,不再說話,只有窣窣的除衣聲響起。

李文成臉上又是一熱,不敢再多想,趕緊將衣物除下擰了又擰,直至再也滴不出一滴水來,才將衣物穿上。

背後的梅雪瑩一時無聲,李文成也不知該不該轉過身去,心中便想︰「我若轉過身去,她衣物未穿,不知是甚麼情景?」

這樣想著,他心頭一陣躁動,又想︰「中庸雲,君子慎獨,不欺暗室。我自小讀遍聖賢書,豈能有如此想法,何況在她面前我一向都是謙謙君子的風度,若是讓她知道我心中邪念,只怕不好。」

過了一會,梅雪瑩仍然沒有動靜,李文成忍不住想︰「我不是一向自詡與眾不同,瞧不上那種迂腐書生,聖人講話,也未必有理,我若偷偷瞧上一眼,或許她也未必生氣吧。」

幽黑的河面一陣陣的冷風襲來,「從前與秦熳在一起,似乎從來沒有如此猥褻念頭,為何今天會有?」想到秦熳,李文成心中欲念一下子輕了許多。

他這紛雜念頭在腦中轉來轉去,一會兒興起,一會兒熄滅,一路胡思亂想,終究沒能轉過身去。

似乎過了好久,才听梅雪瑩道︰「你可以轉過身來了。」

李文成終于大舒一口氣,如釋重負。

梅雪瑩身上的衣服擰了水,卻多了許多褶皺,覆在身上,仍然難掩她出眾的身材,此刻她仰望星空,也不知在想些甚麼,李文成一時也找不出話說,二人各有心思,在地上相默而立。

夜風一陣一陣吹來,李文成身上又開始發冷,冰涼的衣裳沾著肌膚,透進絲絲寒意,他向梅雪瑩瞧去,似乎她也好不了多少。李文成忍不住輕喝一聲,又打了一趟拳法,身子稍稍暖了一些,待他停下不久,又開始發冷,他不得不再打一趟,這樣翻來覆去,頓覺疲憊來襲,但又不能睡去,他知道終究不是辦法,便停下手來。

李文成連打了數趟拳法,有些累了,便坐到地上,過了片刻,梅雪瑩也坐到地上,雙手抱膝,眼里似乎閃著星光,凝望幽幽的河水。

這一坐便是半個時辰,身上越發的寒冷,二人雖然習武不輟,要比尋常人健壯許多,無奈怎能敵得過自然的威力。

陣陣冷風入骨,李文成便覺身子開始打顫,他能听到梅雪瑩嘴里不住地  吸氣,又過了一陣,李文成上下牙齒已不由自主地在踫到一起,踫得咯咯直響,他心道︰「我如此之冷,她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這身上又冷又濕,定然難受極了,我要不要抱住她呢?」

平日在眾侍衛面前,梅雪瑩總有股自然的威嚴,雖然對手下親切,卻又如仙子一般難以觸及,對他也是忽遠忽近,這時李文成幾次沖動想要將她抱住,又怕她生氣,一時拿不定主意。

「冷嗎?」李文成終于開口道。

「沒事,我不冷。」

可是李文成分明听她口齒已經發抖,便向她望去,這時她也向他望來,兩人四目相交,夜色之中她的眼神迷離誘人,李文成心中狂跳。

「常言說,江湖兒女,沒那麼多講究,此刻她冷,我若不去抱她,只怕二人都會凍死在這里。她若是生氣,就由她生氣吧。」可是他內心之中隱隱覺得,她好像不會生氣。

此時梅雪瑩迷離的眼神里似乎透出些幽怨,李文成再不遲疑,一把將她摟住,她的身子只僵了一僵,立刻便如一只小貓一般卷縮在他懷里。

二人身體貼在一起,雖然隔著濕濕的衣裳,卻能感覺彼此肌膚的炙熱,李文成心神激蕩,一股洪流直沖他的胸口,又從胸口沖到頭上,昏昏沉沉中,只覺梅需瑩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不禁緊緊抱住她。

過了一刻的功夫,李文成的心神開始緩下來,梅需瑩的顫抖也漸漸平靜,二人相擁而坐,似乎心也貼在一起,迷蒙的夜空,靜靜的河水,在二人眼里變得格外柔美。

不知過了多久,河面對岸出現一點火光,漸漸地,火光越來越多,越來越亮。

便听有人喊道︰「梅莊主,梅莊主……。」這時一聲清嘯自不遠處響起。

梅雪瑩在李文成懷里又靜靜地躺了片刻,才從他身上離開,似乎頗是不舍,這時她也發出一聲清嘯,向那嘯聲應去,河岸對面霎時歡呼一片。

一只小船在二人身邊停住,魏宏風與幾位莊中侍衛立在船上,向二人大聲招呼。原來先前他們乘坐的渡船已被扎破船底,他與伍紹奮力將半沉的船只劃到對岸,又在河邊發現了一只捕魚的小船,便駕船在河里四處搜尋。

梅雪瑩與李文成上了船,劃去對岸。眾人早已在對岸等著,見二人安然無恙,自是十分高興,由梅雪瑩口中得知,原來這些暗殺的黑衣人其中一人曾與她交過手,正是「玄魅教」的余孽。經這一遭,眾人大累,決定休整一晚,便找到一處林子,生了火休歇。

第二天天還未亮,眾人便紛紛起來朝襄陽出發,一路上馬不停蹄,到了晚間,李文成卻說他全身發冷,走快不得,想獨自一人向襄陽慢慢趕去,眾人都以為他是昨晚染上了風害,梅雪瑩雖然心中擔憂,但知道大事要緊,便留下侍衛尤貴與他照應,恰好伍紹傷勢也不輕,便一道留下與李文成慢走慢行,其余眾人便趕著夜色向襄陽行去。

到了第三日凌晨,眾人才趕到襄陽邊境,又行了一陣路,面前出現一條開闊的野道,直通向遠處的一片山嶺,有識路的人便道「蒼龍堡」正在這大道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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