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成走上前去,見那三人中除了中箭那人受傷較重,另外二人都是刀傷,傷在胳膊,他心中有了計議,便大聲對那長須大漢道︰「我會治些刀傷骨折的病癥,可以試一試麼?」
長須大漢叫許宗元,是山莊里的大執事,掌管莊內諸多事務,在莊中擁有極高的威望,除了莊主梅秉陽與少莊主梅雪瑩外,屬他權力最大,連梅秉陽的三位嫡親徒弟,也須讓他三分。
許宗元朝李文成望去,見他的裝束打扮,便道︰「你叫什麼名字?怎地面生得緊。」
李文成抱拳道︰「我叫李無心,是新來的伙夫。」
「伙夫?哦,是柳執事介紹你來的麼?」許宗元道。
「是。」李文成道。
「你會治傷?」許宗元蹙眉道。
「隨家父學過一些,也曾治了不少人。瞧這位大哥的傷勢只怕拖不得,不妨讓我試上一試。」李文成道。
許宗元臉上雖有疑惑,這時情勢緊急,也是無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便道︰「唔,姑且讓你試上一試。」
李文成俯,仔細瞧了那中箭人的傷情,只見入肉的箭深約有三四寸,插在左胸處,離心髒只差寸許,雖不至立刻致命,卻也極是危險。李文成知道要取出箭矢需極慎重,稍錯一步都會斃命。他要來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將傷口的劃開,終于將箭頭取出來,又讓人拿來金創藥,將傷口撒上藥粉,止住血流,再用繃布包住。過了一會,那人的臉色漸漸開始變得紅潤起來。另外二人傷得較輕,李文成只做了一番治療,沒過多久,那二人便覺好了許多。
眾人大大松了一口氣,向李文成投來贊許的眼神,許宗元大喜,道︰「你以後可以不用去柴房了,我會找人替你,莊中正好缺個大夫,你既有如此本事,就去藥房那邊暫時頂替鐘大夫了。」就這樣,李文成一下便從柴房搬進了藥房。
「五梅山莊」有內堂與外堂之分。內堂處在山莊的中心,一些機密要地及議事會所均設其中,住的都是莊中的重要人物。外堂則是尋常侍衛及莊中僕役小廝住的地方,但凡莊中之人都可隨便出入,內堂卻是有些規矩,倘若是外堂的人,沒有吩咐,便不能隨意進出。
內堂與外堂之間,有一片簇集的梅林相隔,藥房恰在梅林附近,靠近外堂的一邊,在藥堂門口向內堂望去,便可見高樓四起的屋宇。據說內堂中心是一座數十丈的塔樓,山莊歷代莊主靈堂均設在此樓,樓中還珍藏著神劍「赤霜」及山莊三大絕技「梅花劍法」及「千幻折梅手」「五梅神掌」的秘籍,是山莊里的最重要的機密要所,只是埋在花枝交錯梅林里,李文成只能瞧見屋尖。
到了藥房,白日里李文成更輕松了許多,只偶爾有人來看傷拿藥,閑著無聊,他便將藥房里所有的藥物整理一遍,一一識別,弄不明白的藥物便標上記號。
這一日無事,李文成踏出藥房,沒走出幾步,便見一處屋前劍光閃爍,一人正在練劍。
李文成識得那人,正是那日受刀傷被李文成救治的其中一人,最近常來藥房拿藥,名叫伍邵,高高壯壯地,是莊中的一名侍衛。李文成停下腳步,瞧伍邵習劍,只見他翻來覆去地練習同一招劍法,李文成看不出好壞,只是那劍招的身法與劍姿要協調一致,似乎對他來說甚是困難,伍邵練得滿頭大汗,仍不得要領,卻一點也不氣餒。
伍邵見李文成來瞧,更是練得起勁,李文成忍不住鼓起手掌道︰「好!」
伍邵見狀,停下手中的劍,道︰「李兄弟也懂得劍法麼?」
李文成一邊笑著一邊搖搖頭道︰「我不懂劍法,不過瞧伍大哥練得這麼起勁,定是好劍法!」
伍邵呵呵一笑,挺挺身軀道︰「那當然是好劍法了!這一招叫‘踏雪尋梅’,正是我們‘五梅山莊’鎮莊之寶‘五梅劍法’中的一招。」
「哦,這就是‘五梅劍法’?我瞧你翻來覆去只練這招,心中還正奇怪,難怪這麼難練!」李文成道。
伍邵道︰「嗯,算你有見識,‘五梅劍法’那可是一等一的劍法,誰听了也要豎起大拇指,學起來自然難了。我可不如少莊主那般的天資聰明,她學一招要三個月,我們尋常人學一招只怕三年也未必能領會得通。」
「‘五梅劍法’這麼難練,除了少莊主外,還有誰練得最快?」李文成不禁好奇道。
伍邵道︰「那當然就是魏師兄了,他號稱荊南武林第一,那可不是胡吹的,不過我覺得少莊主更強過魏師兄。」
他頓了頓又頗是自豪地道︰「你可不要以為人人都可以練習的,這‘五梅劍法’可是珍稀的很,不是一般人能夠學得到的,莊中除了少莊主與三位師兄能有機會練習,其他只有立了大功的人,才有資格能夠學到一招。我伍邵能學這招‘踏雪尋梅’,也全是托了‘飛馬幫’那批山賊的福,那日他們膽大包天,趁著少莊主不再,竟敢偷襲我們,被我與徐大哥發現,砍翻了他們十幾個人,沒讓他們沖進莊內。少莊主說我為莊中里了大功,便親自教了我這一招劍法。」
伍邵說完,見李文成臉上神情並不羨慕,正要在說,突听一個嬌脆的聲音道︰「喂,有誰見過一位李無心大夫麼?」
李文成轉過身去,只見一個模樣俏麗的婢女向他們走來,便道︰「我就是,請問這位姑娘是?」
「她叫小娟,是少莊主的貼身丫鬟。」伍邵接口道。
小娟啐道︰「誰要你說。」俏眼朝李文成上下掃了幾遍,又道︰「哦,原來你就是那個無心大夫,年紀這麼小!我正找你有事呢。」
李文成忙道︰「甚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