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宏風拔劍一指,對身後眾人道︰「那人就是‘毒手赤練’,大家小心了。」
韋廷玉輕按馬背,凌空一翻,飄然落在地上,這一手使得瀟灑至極,身後眾人大聲喝彩道︰「公子好身手!」
韋廷玉微微一笑,隨即面色一整,對「毒手赤練」道︰「你就是‘毒手赤練’,你們這些妖人擾亂治安,害人性命,枉顧律法,本公子要將你押回公堂受審,還不快束手就擒,免你受一番皮肉之苦。」
「毒手赤練」緊盯著韋廷玉,默不作聲。韋廷玉見「毒手赤練」不語,便道︰「執迷不悟,既然你不听本公子好言,本公子要親自將你拿下。」
一個身身披精甲的武士急忙道︰「公子,這凶人厲害,公子千金之軀,不必為這些小事輕犯險境,待屬下一齊上前將他擒拿。」
韋廷玉環視身邊眾人一眼,擺擺手道︰「不必了,听說這凶人武功極高,我倒想要見識見識。」
他見「毒手赤練」一只手搭在李文成後背,便腳步前踩,向李文成蕩去。他身形飄飄蕩蕩,宛如仙人般瀟灑自如,又引得一陣喝彩聲,連魏宏風等諸位年輕高手都不由暗暗驚嘆,心道這官家少爺武功竟然練得這般好法。
眼見便要接近李文成,一支利劍倏然刺出,眨眼便到了韋廷玉身前,這一劍實在快極,大駭之下,韋廷玉急躍閃避,只听得「嗤」地一聲響,他腰間衣襟被劃了一個口子。這一下十分狼狽,若是在避得晚了半分,只怕連性命也會丟了,實在大大折了他的面子,韋廷玉驚怒交集,右手腰間一撥,雪亮的長劍月兌鞘而出。
他翻腕一抖,長劍向「毒手赤練」刺去,一陣叮叮當當的兵刃交擊之聲,剎那間二人已交手十數招,韋廷玉向後連退數步,手臂一陣酸麻。他見「毒手赤練」一只手按在李文成後背,腳步不動,只單手揮劍便使自己頗是狼狽,尤其是劍招凶狠毒辣,一不小心便有喪命的危險,不由暗暗心驚。他這次力薦父親,帶著一干家將出行,名義上是擒拿妖人匪類,實則是應秦熳的請求要追查李文成下落,更想順便在江湖上游歷一番,結交豪杰。
他也是心高氣傲,愛惜聲譽,這時受挫,頗是心有不甘,又持劍斜削。他的劍法原本變幻多端,這時每刺出一劍,「毒手赤練」都比他快了半分遞到,他不得不臨時變招,如此每招受制,劍法的威力便也發揮不出,幸而他得名家傳授,根基頗深,身形飄忽閃躲,一時之間也不至有性命之虞。
韋廷玉越打越是心驚,「毒手赤練」一步也不曾移動,已斗成這般光景,他若放開手來,自忖決計不是敵手。韋廷玉躲開刺來的一劍,向後飄退,直與「毒手赤練」拉開丈余,才停住身形。他身形剛停,便听見身後手下的武士喝道︰「放箭!」幾只利弩直射而出,朝「毒手赤練」飛去,又急又勁。
「毒手赤練」生怕傷到了李文成,揮劍連斬,勉力將弩箭劈落,卻也是驚險至極,他這一番斬落,手臂也一陣發麻。弩弓不同于尋常弓箭,它多了一個弓臂的弩機,可將弓弦向後拉,掛在鉤上,只要扣動扳機,弩箭便可射出,威力奇大。「毒手赤練」領教了它的厲害,心下也頗是忌憚。
射出幾只弩箭,那一群馬上武士立刻策馬奔騰,將「毒手赤練」等人團團圍住,弩弓紛紛對準了他。
「毒手赤練」左手猛地一用勁,李文成直感疼痛,忍不住哼了一聲,只听他道︰「你們若是再敢亂動,我就殺了他,你們一樣也得不到秘籍。」
秦熳驚呼一聲道︰「不要。」
李文成的生死,韋廷玉原本也不大著緊,這時念著秦熳的情面,也要顯示自己的氣度,便道︰「那個甚麼秘籍不秘籍的,本公子倒不在乎,現在你已被我們重重圍住,插翅也難飛,若將他殺了,你也難逃一死,何必頑抗,不如你將他放了,公堂之上本公子可以為你說一句話,免你不死,你一身武功,若是死了豈不可惜。」
「毒手赤練」抬頭望了望天,天色已經開始昏暗,一抹斜陽罩在他臉上,顯得陰晴不定。
一個武士大聲呵斥道︰「你這妖人拖拖拉拉作些甚麼,我家公子好意相勸,本是憐你有些本事,你再拖拉,小心老子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若不是我有這個制肘,你們想要圍住我,哼哼,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毒手赤練」壓住心中怒氣,身子一挺,又輕喝一聲道︰「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就放了他,你可不要食言。」
「毒手赤練」正要將李文成放開,一陣「哈哈」的笑聲傳來,聲如洪鐘,眾人皆驚,林中走來幾人,當先一人身材健碩,面色棕紅,瞧起來甚是剽悍,身後幾人也都是一副剽悍的模樣。眾人只注視著韋廷玉與「毒手赤練」的相斗,卻沒能察覺這幾人何時到來。
只听當先一人道︰「辛大哥甚麼時候變得這麼英雄氣短了?」
「毒手赤練」吃了一驚,辛姓是他的本家姓,已經很少有人知道,這人怎麼會知,不禁又朝他望了幾眼。
那人向「毒手赤練」拱了拱手,又向眾人道︰「通通都不許動了,誰動殺了誰。」
一個武士喝道︰「你又是誰,在這里胡吹大氣!」
「老子乃是‘飛馬幫’幫主王金安。」那人道。說罷,將兩指放入嘴中,一聲哨響,四周叢林之中突然鑽出密密麻麻的人來,大聲呼喝,遙向慶應,也不知有多少人,似乎將半邊山都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