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出去,恰好看到幾個姑娘在招呼兩個剛過來的男人,但對方明顯不賣帳,看到她,更是立下打招呼,「老板.娘,你這里怎就沒些新鮮貨色?」
眼前這兩個中年男子是熟客了,和本郡黃大人更是沾親帶故的,老鴇立刻賠笑道︰「都出動我們的紅牌姑.娘待客了,兩位爺真是難服侍的主。」
其中高壯的男人卻是一聲冷哼,「也不過是庸脂俗粉。」
幾個姑娘聞言,都是臉色難看,老鴇臉面也是有些掛不住,心下冷笑,你們每次過來都是喚的最好的姑.娘,再好的菜,吃多了也是會膩。
但眼看高個男人身旁那個更難侍候的男子陰沉著臉,有些驚懼,忽而一想,她怎麼把方才那死丫頭給忘了呢瀘?
一下笑道︰「兩位請喝點小酒先,這店里有新貨到,我去去安排一下就來,保管兩位爺滿意。」
那兩人似遇到什麼煩心事,來此飲酒尋樂,聞言臉上稍霽,那瘦長身形的男子略有不耐,揮揮手,「速回速回罷。」
喵*
老鴇進得連欣那屋時,一個漢子正在月兌她的褒褲,余人抓住她的手腳,在親吻她的臉蛋和揉模她的身.體,她嘴里被塞了塊碎布,防她咬舌。
少女兩眼已哭得浮腫,眼淚也沒有,只剩下木然的空洞。
幾名龜.奴看她進來,都吃了一驚,一人訕笑著道︰「嬤嬤,你說了這妞兒賞給我們兄弟弄的……這……」
老鴇哼了一聲,伸手又撫了撫臉上傷痕,「本是平白給你們的,現下不行了,有客過來,找個姑娘過來替她穿套好衣裳。」
「是。」
眾人掃興,卻不敢違背,悻然應了。那老鴇嫌惡的看了連欣一眼,「哭得妝都化掉了,這副鬼模樣可不行……」
有姑.娘取了衣裙進來,那老鴇讓人抓住連欣手腳,喚姑.娘幫她換了衣裙,又將她衣裙撩起,露出腿腳,散了長發稍作梳理,並補了妝容,又指揮幾個男人將她翻轉,用繩子將她手腳縛了,更用絲帕蓋到她頭上,口中布條也沒取出來,省得她叫嚷,敗人興致。
連欣木偶似的被擺弄了片刻,只听得老鴇領人離去,關上了門。
方才她已作了最壞的打算,如今竟又陷入下一輪的恐懼中去。她從小金貴,這驟然而來一禍,本已驚疼得麻木,這時,被巾紗罩著的朦朧的兩眼,又慢慢注回一絲神采,卻是黑漆濃厚的恨怨和絕望。
雖被束縛著身體,全身卻本能的劇烈顫抖起來。
那被踫觸的惡心、強烈的窒悶嘔吐之感還盤旋在她的身上,她情願被無情的蟲子啃噬,也比這個來得好受上千萬倍。
那是些最下.賤的男人!
她要殺了他們!
她要將他們碎尸萬段!
她咬緊唇,吃力的掙扎著,卻在听到門響一聲,耳朵「嗡」的一聲作響。
那老鴇說的客人來了!
她大駭,卻听得來人笑道︰「果然是個新貨,還沒被馴服吧,老怪,你看這小腿縴細光滑得……」
「那婆.娘說是還沒破瓜的,這次你先來吧。」
被喚作老怪的男人聲音有些低啞,沙沙的讓人听去陰寒不適。他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連欣頭皮一陣發麻,忽而覺得這兩道婬.邪的聲音竟有些熟悉……可不容她細想,來自另一個人的手爬上了她的小腿,盡力撫模。
那陣惡吐感又涌上心頭,她含著布條啞啞低叫,身體抖動,以圖掙開這種命運,卻誘發了對方的***。
男人呼吸粗重,竟一把撕開了她的衣裙。
她渾身冰涼,卻只覺身體被四只手都撫模上,從上身至下……方才那個更沉穩幾分的男人也沒按捺得住……她眼淚凶狠的流,拼命抖動著,又听得男人興奮的直喘著氣直叫,「這身體誘人的很……那老鴇兒這次倒沒打誑語,果然是好貨色,這欲拒還迎的,朦朦朧朧的,就是不知臉蛋長得怎樣?」
「老怪,你說她不會長相極丑,是那鴇兒蒙騙我們,方才用東西遮了臉面……」
另一個男人哼得一聲,「這是能瞞得了的?」
先前那男人嘖嘖兩聲,「我去掀了她的頭紗,與你同看看,哈哈……」
他笑聲沒能維持多久,便被猝然入眼的容顏嚇倒,僵硬在床.頭。
「你這又是在折騰個什麼瞎勁兒?」
另一個男人語氣不善,湊了上前,四目相對,饒是自詡膽識不小,此時也被震在當場。
此前高個男人已驚得飛快拔掉連欣口中布塊,又猛地崩斷她身上繩索,撲通跪到地上,「公主饒命,小人不知是公主……冒犯了公主,公主……」
他正說著,卻被得月兌的連欣一腳狠狠踹到臉門上。
原來,這兩個人竟是毛輝和余京綸。兩人為連玉的突然到訪,面上雖是鎮定,心下卻實有所忌,抹開片刻,便來此尋點樂兒,哪料卻差點上了的女人卻是公主。
連欣一邊攏著衣衫,一邊盯著二人,眼中恨毒讓人有絲不寒而栗,「我必定著人將你二人凌遲,將你們九族分尸!」
毛輝震然,正要再次磕頭求饒,毛京綸眼中卻緩緩透出一絲陰狠之色來。他嘴角一勾,看著連欣,「公主,那也要你出得這個門才好。小人不知你是如何被拐至此地,但既一直無人來救,即是說,無人知你在此!」
連欣心下一寒,攏著衣襟的手驟然跌下——腦里突然響過一個聲音︰連欣,讓你不長腦子,讓你淨干不長腦子的事!
她怎麼不收斂一下,而非對他們使橫,她即便要殺人,也該等回到驛館,方才本該假意謝這二人「相救」之恩。
「老怪,你說得對!」
毛輝眉眼陰騭下來,他冷冷說著,從地上站起來,右掌緊凝並攏,便向連欣天靈蓋拍去。
他雖無余京綸精細,說到狠毒,卻一點也不遜色。
連欣避無可避,只厲聲大叫了一聲「母後,六哥」,便緊緊閉上眼楮——
她劇烈顫抖著,怨恨痛苦的心緒尚未平復,又為這死亡的恐慌所懾,在掌風凌厲的擦過額眼之際,卻听得毛輝一聲低喝,她人也被攬進了一具溫熱精碩的懷抱里。
她震然睜眼,卻見兩成對峙之勢。抱著她的人竟是她最恨的……無情。
他不知什麼時候去而復返,在千鈞一發的生死關頭救了她一命!
她愣愣看著他,他冰冷銳利的雙眸卻正盯著前方兩個男人,一手抱著她,一手持劍指著毛輝和余京綸。
毛輝手上一片鮮血。
「閣下是什麼人?我勸兄弟別趟這渾水為妙,我們要殺一個妓女,與你何干?」
余京綸看出這青年氣度不凡,不意此處竟有如此角色,並沒上前激斗,而是先假以辭色。
無情微笑,「她是什麼人,你們似乎知道不是嗎?」
他會折回來,卻是在這妓院門前與這兩人擦身而過,彼時,這兩個男人正低聲談論著黃大人,權相爺……
他一凜之下暗跟進來,倒沒料到撞到後來污.辱弒殺連欣一幕。
毛輝和余京綸頓時變了臉色,立時跳躍上前,與之戰了起來。
所幸二人是到妓院尋歡作樂,什麼兵刃都沒帶,而無情劍法精妙,帶著連欣,月復部傷口不淺,竟還能勉力將她護住。
「這人月復部受了重傷,我們只管攻他傷處。」
余京綸歹毒,看他一身血衣,立下對毛輝支招,一笑吩咐。
無情雙眉一蹙,強運內勁挽了個劍花,將二人稍稍逼退,俯身在連欣耳邊道︰「我一會使殺招將二人纏住,你見機立走!記住,依我傷勢,只能再使一招,你若逃不月兌,便是死路一條!」
明明看他月復部血水如注,此前被他止住血的傷口在打斗中再次崩裂……眉宇緊鎖,雙唇也是蒼白烏青,一切一切都顯示這個男人已是強弩之末,連欣听他話語淡淡道來,恐懼仿佛都被他撫平一般。
「我重傷了你,為何……還要救我?你不知道這樣你也會死嗎?」
她怔怔看著他,竟問出這情勢危急之下並不算重要並不能救命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