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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非同亮起的眸迅速暗下,他伸手過去握住素珍的手,極快的轉問管家,「誰過的來?除了讓我進宮,還說了些什麼沒有?」

「他兩個近衛,最後是明炎初親自跑了一趟。」管家方才上趕著稟報,此時方才注意到素珍,眸中露出驚色,但他是權非同心月復,自然不多話,續道︰「他好似知道……知道姑娘會來似的,說把姑娘也帶上,道,皇上說相爺是大周重臣,這的親事不能馬虎。輥」

他見過素珍出入,是知道這位李提刑的,是以,審度了一下,方才用上姑娘這用語,但又分明不知來人話里所指親事,一語既罷,有些驚疑地看著素珍。

「行,我知道了。」權非同冷冷道︰「不急,反正,權相未歸,他們也是知道的,就明日上朝再去。」

他說著,揮揮手,讓管家退下鹿。

他握著素珍手,走到院子當中一張石椅坐下,又伸手一摟,將她抱坐到自己膝上。面對著面,她的腿不得不分開而坐,姿勢十分曖昧。

素珍耳根發燙。

「好大的架勢,可總不能搶了我一個又一個未婚妻。」他把素珍手握緊,目光露出一絲鷙色。

「搶?」素珍笑了笑,很是淡漠,「他沒這個立場,把我弄進去,阿蘿不高興,他愛阿蘿,舍不得的。也就見不得你安生折騰一番而已。」

「你吃醋了?」權非同斜睨著她,語氣里有幾分酸意。

素珍搖頭,「沒有,方才那場鬼哭神嚎已經把我心里剩下的東西都徹底掏沒了。」

「噢,你也知道不好意思?很好,等我幫你把東西再一點一點塞回去。」權非同拉下她的腦袋,咬了下她鼻子。

素珍臉上熱透,像他說的,她現在不可能就真正接受他,但男女之間親密接觸,她不可能沒有感知,何況是這樣一個人。

「這你也能下得去嘴?一臉胭脂水粉,你要喜歡吃,讓人買去,反正你也不差錢。」她說著從他身上起來。

權非同挑著眉,把她扯回來,「你臉上那些鬼畫符早在你睡得不省人事的時候便被我擦淨了,別找借口走開,連玉把我好端端的興致壞了,你來賠!」

「我和他有什麼干系,你別——」

她話口未完,他霍地站起,將她抱住,「讓我抱抱,你方才的話,我是真高興。我也想你用朱兒的身份,從此,就以這個身份生活在我身邊。」

他聲音從她背後傳來,帶著極度的愉悅,氣息一圈一圈繚繞上她的頸脖。

素珍被他抱得有點喘不過氣來,不禁笑斥道︰「我怎麼覺得不可信,說得你活像討不到老婆似的?」

「討不到老婆?」他自得的輕笑一聲,「本相若要討老婆,這全國任我遴選的美人,絕不比連玉少。我是沒有成家的念頭,一直沒有。」

「為什麼?」這話倨傲無比,但素珍知道是事實。

「不為什麼,就是沒看上,沒有這個想法。」

他是故意的,把她說得重要,存心要她虧欠。

素珍想著,他似在等她說話,也沒出聲,半晌,見她還垂著頭想著什麼,他微微咪眸,突然把她抱坐到石桌上,又低頭往她唇上吻去。

素珍心頭重重一跳,像他之前對她那樣捏住他下顎,將他隔開,「那紅顏知己總有吧,倒像幾年沒踫過女人,連丑女也湊合。」

「什麼女人我沒見過,沒踫過,不過這幾年你還真說對了,確實沒有,就像彈琴,玩過的太多,心思早已不在上面。」權非同淡淡盯著她,反手擒住她手。

「那日後你心思又來了,又在其他人身上,我怎麼辦?」

「心里不高興?」權非同看她又微微垂下眸,唇角反而浮起絲莫名笑意。

「我先去洗個澡換身衣裳,你不是說見你老師嗎,我身上又酒又塵的你能忍受,長輩面前可不能失禮。」她從桌上下來,笑笑往里走。

權非同輕嘆一聲,答應婚事已是她目前能邁出的最大一步,還得謝謝連玉和顧惜蘿把她逼到旮旯,但欲速則不達,他立刻上前,仍是拉住她手,「我吩咐下人做些吃食,你先到我屋中歇歇。」

素珍心中感激,點點頭,隨他進屋。

他模模她頭,讓她坐下,自己到櫃中拿了件外袍套上,

tang素珍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白袍,模著襟上貂毛,心里有絲內疚,他一直在外面凍著,自己卻不察,是不是果已沒了心肺?

*

權非同吩咐下去,權府下人手腳自然利索,沒多會便送來膳食,琳瑯滿目的,十分豐富。每人都悄悄打量著素珍,仿佛十分好奇,這位相爺帶回的女子。素珍餓了,也不管這些,只管埋頭吃,期間,權非同不斷給她布菜。

用過膳,權非同把她帶到他臥室的後院,開門進去,里面是一個大浴池。頂上紗帳纏繞,池旁四角是四顆碩大無比的夜明珠。池中看去下人儼然已仔細打理過,清湯紅花,裊裊輕煙,芳香沁人。

池邊擱一長條檀桌,桌上盡是時令果蔬糕點,還有瓶子酒。

未幾,管家親自領著十多名婢女,送來數十套嶄新女服鞋襪和配飾,色調素淡,雅致異常。

這排場,比起跟在連玉身邊的排場,一點不遜色。

權非同讓人把東西放到旁邊榻上,便領人出了去。

「我在書房等你。叫了婢女,就在門外,你若有需要便叫她們進屋服侍。若不喜打擾,也別讓她們走,我怕你身子虛弱,她們守著,隨時听你動靜,我比較安心。還有,你得給我戒酒,那酒你別饞,只能喝一點。」

門外,傳來他淡淡的聲音,隨之,是腳步聲遠去的聲音。

他不似連玉當初步步進逼,但在不進而進。素珍褪了衣衫,走進池中,讓水漫過頭臉。

*

沐浴完畢,她隨婢女去找他。他從書房出來,目光有些暗啞,湊到她頸邊,「真香。」

但沒再做什麼,仍是攜了她手,「幾個老頭喜靜,住在後面幾進屋里,老頭子政見和我大不相同,但听聞我娶妻想必還是高興的。」

「老頭子……」素珍失笑,頓了頓,又道︰「明天我隨你一起進宮。」

「不,我自己面聖。」

他沒有答應,說話間,背後下人快步走來,低頭稟報道︰「爺,李侍郎求見。」

兩人互視一眼,權非同撫撫她發,柔聲道︰「回屋等我,我去見見兆廷,去去便回。」

素珍十分不願意看到李兆廷,二話不說,立刻隨下人走了個沒影。

權非同看得有些失笑,她這是在避瘟疫嗎?如此不待見李兆廷。他想說,書房就在臥室旁邊。他們其實可以一起走。不過她對李兆廷這種態度,他喜歡。證明她心里已不存什麼……

到了書房,管家已把李兆廷引進。見他到來,李兆廷起來,他心情甚好,淡淡笑道︰「有事?我以為那件事我們已做好安排,上元節將至,只待皇宮舉行節俗大典,便可行動。」

「師兄,」李兆廷卻道︰「兆廷今晚,並非為此而來。」

「噢,」權非同撩了下眼皮,「難道是為李懷素而來?」

「是。」李兆廷也不拐彎抹角,權非同負手看著他,似笑非笑,「你還惦記著她?」

「師兄何必調侃小弟,我心里有誰,師兄最是明白。」李兆廷眼中倒是一派清明,「長公主因魏妃的事對她恨之入骨,她和連玉的關系又是說不清道不明,太妃和仇大人必定忌憚,再有,連玉因一時新鮮,到底曾獵奇過些日子,如今即便不喜,但凡是帝家對東西總是霸道,不免和你為難,我們起事在即,不宜多生枝節。何況大哥自己也說過,大事為重。」

「既然你知我是大事為重的人,便該明白我自有分寸。連玉不喜歡,我偏要和他對著干,起事在即,擾擾他心智有何不可?」

「難道師兄只是為了和連玉——」

「一半是,一半……不是,我是真有動心,有男人的欲.望。」權非同淡淡截住他話。李兆廷一頓,門外已傳來管家焦急的聲音,「爺,宮內又派人過來,在府外求見,這次來的還是明炎初,帶著好些侍衛,說要進屋等相爺回來。」

權非同眉頭倏然一沉,未幾,他答道︰「稍過片刻,再讓他們進來,招呼明炎初到大廳,好生款待著,除非他要硬闖,否則,我時間也夠了,不過諒連玉還不至于!」

「是!」門外管家立即應聲。

權非同轉看向李兆廷,「你跟我來一下。」

李兆廷心里微一咯 ,臉上依舊不動聲色,依言跟了他出去。

書房隔壁,就是他臥室。

他推門進去,李兆廷跟著進屋,目光旋即定住。

素珍就蜷在窗前一張軟榻上,呼息細細。身上一襲粉色衣裙,另蓋了件貂毛袍子,臉色蒼白,兩頰間倒也是粉撲撲一片,濕漉漉的頭發披了半衾,光著腳,白白小小的抵在榻沿上。

他不覺握緊手,心尖上涌起一絲怒氣。

素珍卻渾然不知,她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到聲音,有絲不耐,還沒睜眼便說話,「權非同,你吵到我了。」

權非同快步過去,他視線落在袍上,唇角微彎,目光也柔了幾分,和方才大不相同,出口卻帶著責備,「怎麼不把頭發擦干,也不到到床上去睡?這里冷。」

「有衣服,我頭發濕著,而且那是你的……」她揉揉眼楮坐起來。

「回頭到床上睡去。」權非同故意輕描淡寫的截下她的「床」字,將她撈起,轉身到櫃中取了件大氅,將她裹住,又低頭去拿她的鞋襪,想給她套上。

素珍睜眼正好看到,她不習慣如此親密,一手搶過,「我自己來,你一邊坐著別添亂。」

她拿起鞋襪,抬頭瞬間,卻看到一個人站在不遠的地方,神色淡漠到極點,眼里卻透出一股泠泠冷意,十分之尖銳。

素珍只比他更為痛恨。他從前不喜歡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逗她玩,應對著她父親,後來,他不聲不響換了刑部的卷宗,改變了她後半生,生生把她逼進死胡同!

她眸光垂下,飛快套上鞋襪,「奸相,若你們要談事,我出去。」

「我們不談事,」權非同攏了攏她的發,在她耳畔道︰「你到兆廷府上暫住半宿,我晚點過去接你。」

素珍一驚,隱約猜到什麼,她本想反對,轉念一想,為免引起思疑,後面行動被限,點了點頭。

「她以後就是你嫂子,你替我好好照看半日。」權非同在她額上親了下,轉頭對李兆廷道。

李兆廷沉默了一下,方才答道︰「是。」

*

馬車上,素珍一言不發,閉目養神。李兆廷目如沉墨,也沒有說話。

快到李府的時候,李兆廷方才出聲,吩咐車夫,「把馬趕到後院,從那邊進。」

車夫領命,「吁」的一聲把馬車驅了過去。

馬車隨後停定,李兆廷冷聲道︰「到了。」

素珍睜眼,卻不應答一聲,扶著車壁走出。

手肘猛地一疼。

「你什麼意思?」背後,李兆廷聲似寒霜,她手臂被他緊捏在手中。

素珍正想說話,一陣腳步聲在車外疾然響起,簾帳隨即被掀開,一張臉在火把照耀下,冷映在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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