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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姑攙扶住孝安,憂慮道︰「在皇上心中,就如生母一般敬重,皇上在乎娘娘,若娘娘再下幾句狠話……」

孝安推開紅姑,眼中映出一片狠絕之色。8

「多說無益,哀家不想傷了和皇上的感情。面上不可做得太過,但對皇上不利的,該做的事哀家絕不手軟。」

*

連玉回到御書房看奏折,神色肅厲,玄武幾人想起方才情景,也不敢勸說。這些年來,母子二人爭吵次數屈指可數棼。

未幾,明炎初一臉難為的進來,眾人看到他手中托盤,方才暗暗促狹一笑。

明炎初跪到地上,十分無奈,「皇上,奴.才知你如今和李姑.娘兩情繾綣,也不想做此等差事,可太後吩咐,不敢不從。你今晚可要翻哪位娘.娘的牌子?」

連玉看也沒看過去,「朕今晚獨寢。歸」

明炎初遲疑,「太後娘.娘交代了,若皇上不去妃處,其他後妃雨露均沾……」

連玉語氣更冷了幾分,「朕說了朕今晚獨寢。」

明炎初一驚,「奴.才明白,只是把娘.娘說的話交代完罷,實際如何,自然還是听從按皇上吩咐。」

白虎不由得急了,「主上,以您身份,你召哪位娘娘侍寢都是應份,李姑.娘……李姑娘一個女兒家,還和好多人拉扯不清呢,玄武都看到她和冷血毫不避諱,手拉著手說話——」

「白虎,你亂嚼什麼舌根子,我那是和你們商量,不是已說好不說了嗎!」

玄武難得憤怒,低斥了她一句。

一聲過後,眾人意識到什麼,全數噤聲。

連玉也不說話,眉目淡漠,繼續批閱奏折。

他手握朱砂筆,筆尖流墨滴到本上,他卻始終未動。

內侍不通氣,此時竟細聲細氣的在門外通傳︰「皇上,妙姑.娘求見。」

連玉這才放下東西,淡淡說了句「你們莫要跟來」,便緩步走了出去。

眾人松了口氣,青龍狠狠看白虎一眼,白虎冷笑一聲,「你看我做什麼!太後說得好,妙小姐多好一個姑娘,主上和她不挺好嗎?」

明炎初嘆了口氣,「白虎,我們都知道你對皇上的心意,你寧願他遍寵多人,也不願他獨愛一個,那樣,他心里還是有位置的。可有些念想傷人,有些話,我也勸你還是少說為妙。」

白虎臉蛋瞬時通紅,她啞聲道︰「若她全心對主上,我豈會說她一句什麼!」

青龍冷冷道︰「你還是會如此。」

白虎咬牙道︰「主上如今和妙姑.娘出去了,她也沒那麼重要。你們瞎眼算了,我不能對一個不忠于主上的人好。」

*

妙音看連玉沒帶人,心中一喜,將侍女打發離開,和連玉並肩而行,裊裊月光下,但見男子身影覆在自己影上,變成一團,不由得雙頰微紅,想起方才太後傳召,有意無意透露,說今晚皇上可能獨自在書房辦公,她見機尋來,果然有所得著。

她悄悄靠近,輕聲道︰「皇上可終分得一絲時間給妙音了。」

連玉看著她,「是朕對不起小姐。小姐來周時日也不短,朕說過,抽空陪小姐四處游覽一番,卻一直未能做到。」

妙音羞澀,看著男子清俊的側臉,道︰「皇上國事繁忙,此前曾遣女官陪妙音游歷京中古跡,感受大周民風,妙音已然感.激。當然,素聞皇上才學淵博,若皇上哪日得空,再舍妙音一點時間,與妙音同行,給妙音講解講解,妙音必定喜不自勝。」

「朕也希望有此一日,只可惜朕目前事務在身,出行不便,而小姐卻不能一直留在大周,一則妙相掛念,二則小姐正值韶華,魏國多少青年才俊求姻逐親,朕既將小姐視為朋友知己,但天下無不散之宴席,雖是不舍,也不能強留,耽誤小姐姻緣。」

「你說什麼?」妙音臉色都變了,怔怔看著連玉,良久方才扯動著嘴角,道︰「皇上好狠的心。」

連玉眉眼依舊一片溫清,夜晚風大,甚至體貼地站在風過之處,為她遮擋,他淡淡說道︰「小姐才情和為人,朕是真心欣賞,只是後宮太小,不該是你棲息之所。你是展翅鳳凰,該遨游萬里。」

妙音冷笑,「我卻只願做折翼的鳥兒。皇上,你如今雖無絕大外患,但裴奉機一事,誰說鎮南王不會伺機報復,這朝廷內憂更是難料,你該知若你我聯姻,就等同兩國聯手,妙音可令你如虎添翼。」

「若朕如此,小姐不會看不起朕?」連玉微笑反問。

「我甘之如飴,哪怕被利用。」妙音心中生疼,平生第一次放下自尊,含淚看著他。

從父親收到這男人的來信起,她就對這個男人有了好感。

她遠來是客,所以她忍而不爭,也不屑去爭,多番抑制卻鮮少主動求見,而太後頻頻示意,她也幾乎篤定,有朝一日會成為他的妃。

她貴為大魏權相之女,自小就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如今只求一個位置,哪怕名份在魏無煙、慕容甚至顧雙城之下,哪怕他只封個嬪或貴人,她也認了,可是,竟也求而不得。

連玉伸手握住她肩,一片溫熱從他有力的掌心傳來,她微微顫抖,卻只听得他淡淡說道︰「可是,朕在意。」

他像朋友那般拍拍她肩,方才離去。

她在背後大聲道︰「是因為顧雙城還是李懷素?」

遠去的人並無回答。

她卻深知,他不答應不僅因他一份驕矜,他心里已經有人。她狠狠咬牙,閉眼想道︰她不要放棄。至少,他雖有意遣送她回國,但若要求多留數日,這個情面他不可能不給。

*

連玉回到宮中的時候,眾人都一片錯愕,沒想到才盞茶功夫他便回來。

離開之際,他忽而開口喚住白虎,「虎兒,她有什麼你可以對朕說,但她的好壞,你不要去評論。」

「另外,替朕帶個口訊給顧姑娘,朕知道,是她將李懷素留宿的事泄露出去,朕此次便算,若有下次,朕會拿她身邊的人撤氣,譬如說,她的老父.親。」

他背窗而立,看不清神色,聲音也是異常輕柔,語氣卻十分強硬。白虎怔愣半晌,方才顫聲應道︰「是,屬下明白。」

連玉這才頷了頷首,揮手讓眾人散了。

走到殿外,白虎紅了眼圈,幾人不語,最後,明炎初淡淡道︰「你也不用太難過,皇上要辦的人擺明不是你。」

「那是誰?」

白虎愣住,隨即意識到什麼,心中莫名難過。

*

素珍有三天沒有看到冷血三人了。六扇門那邊派人捎了消息過來,說新進門的捕快需熟悉武林各派掌故,和各處暗哨聯絡方式,需留幾天。

這讓她更篤定無情在中間動了什麼手腳。

另一邊,宮中傳來了無煙病倒的消息。這是前來「看望」她病情的同僚閑聊時說起的,說皇上如今正在操心魏妃的事。

這些人說著,眼神便曖昧起來。

好吧,她其實明白他們在想什麼。名為探看,實為巴結,因為夜宴那晚連玉對李懷素不同尋常的「看重」。

果然,如連玉所言,他們被「斷袖」了。

霍長安也有禮品送來,詢問病況,並祝她早日痊愈。她回了一箋回去,答復無礙。侯爺當朋友是一等一的好。可想起他和無煙之間,她卻十分擔憂。

她知道,連玉已開始部署無煙出宮的事,她想找霍長安說說無煙的情況,想到無煙的堅決,若她貿然出口,無煙不會高興,遂打消了念頭。

而幾天沒見,她對連玉竟是想念得緊,尋思著明日便上朝,卻又不知該如何應對他那天的不悅。一時又想起馮家的案子和李兆廷的事。

正煩惱間,小周推門進來,道︰「權非同來看你。」

素珍想起權非同各種不明所以的用心,心中復雜,直接拒絕,「就說我出門了。」

小周嘖嘖兩聲,「我豈能讓他見你,你如今是皇上的弄臣,皇上知曉必定會不高興,我早已將他打發掉,過來是告訴你一聲。」

素珍听到弄臣二字,嘴角一抽,小周捂嘴笑著走了。

她好氣又好笑,未幾,福伯過來,將一箋塞與她。

她微愣,福伯︰「這是權相托交給你的,小周把東西扔了,老奴怕東西對公子有用,撿了回來。」

小周這貨!她謝過福伯,打開信箋。

上面洋洋灑灑寫著幾行字。

本相與小仙兒都表示很想你。小仙兒說,你下次過來,她再也不鬧脾氣了,乖乖讓你騎。還有,你不打算徹查上次我跟你說的事嗎?你是大周提刑官不是?

可惡!她攥緊信箋,她讓自己不去想此事,這奸相卻一再提及,可她怎麼會去信一個草菅人命的佞臣所說的話。

連玉如今對她已有猜疑,她若再不信他,兩人的情份勢必斷了。權非同不知她身世,先帝暴虐,誅她全家,他縱使被人殺死,又與她何干?!她將信箋藏進袖中,走出提刑府透氣。

轉進大街走了一會,看著人們匆匆而過,為生活而忙碌,她深深吸了口氣,正準備回去,背後卻有聲音輕喚,「站住。」

她聞聲躍然,返身看住這人。

他今天著一身更為素淡簡樸的藍色袍服,身邊沒有帶人。

她沒想到他還是來了!她還以為,他心存芥蒂,最近不會輕易來看她,要她上朝才能見面,本來,理虧的確實是她。

只是,他來是來了,神色卻顯得有些疏離,她心中隱隱作痛,正要上前,卻見他指著數丈開處一檔賣鍋貼的小攤,問道︰「想吃那個?」

她方才確實朝那方向瞅了一眼,但那是她哥哥少英喜歡的食物,她是想起她哥哥了。她匆匆一瞥,沒想到,他注意到了。

連玉也沒說什麼,從懷中掏出錢袋,走了過去。

小販看他容貌衣飾,知是有錢人,滿臉堆笑,「客官想要哪種口味?有蝦肉餡、羊肉餡、豬肉餡和雞蛋餡,都是韭菜和的餡兒,買五送一喲。」

連玉目中透出絲輕窘,他略一遲疑,隨後淡淡道︰「每款口味都來五個吧。」

「好咧。」小販笑著揀裝起來。

這時來了個婦人,指指放在一旁的新料,「不要做好的,就要這些,你給下鍋炸一炸。」

連玉已拿過東西,見狀,輕咳一聲,道︰「也給我換些新鮮的罷。」

小販看好些客人過來,他認定這人長相斯文好欺,竟拉下臉去,「不換,貨物出門,恕不退換,你請吧。」

素珍知道,這位公子爺不清楚自己喜歡哪款口味,便全都要了,覺得好笑,看著看著,眼眶卻有些泛紅,不禁怒氣上沖,教訓惡小販可是她的拿手好戲。

「珍兒。」

她正要過去,只見冷血幾人迎面走來,冷血看到她,陰卒的眉眼微微舒展開來,大步上前便握住她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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