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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必定是找古德去了,何舒被古家殺掉,老爹逃了回來,怕古家趕盡殺絕,讓我們離開避禍。舒鴀璨璩」何父說到這里頓了頓,神色怨恨狠厲。

眾人听到這里幾乎都明白,方才何父為何會遲疑。

便連何父自己也提供不出證據,何老漢沒有殺人。他只是相信何老漢而已經。

按照鄉鄰的說法,何舒去過何老漢家,兩人發生過激.烈爭吵,而後的事便誰也不知道了。到底何舒和何老漢是到了古德家,古家的人一怒之下將何舒殺了拋尸村中池塘嫁禍老漢,還是何老漢和何舒爭執中失手將何舒殺死,誰也說不清!

村里沒有人能證明何老漢沒有殺人,更沒有人能證明何舒是到了古德家才出的事,但何舒最後在村里出現的地方是何老漢家,這點卻是誰也不能反駁的事實崢!

何況,仵作在何舒齒中發現衣物殘絲,經搜證,和何老漢的衣服繡線一致。何父描述中也交代了何舒失蹤當天,何老漢外襖破爛,應是和人激.烈扭打所為。

黃天霸依據這點來判,表面上是完全合法合理的。

當然,眾人很快想到一個人,何杰,是他通知何舒芳蕊出事,他陪何舒到過何老漢家,後面的事如果他有目睹就好辦多了,但眾人記得很清楚,整份過堂記錄里,沒有一個字提到過這個青年客。

雙城當即問道︰「老人家,何杰呢,當天不是他帶何舒去的何老爹家嗎?後來何舒失蹤,你可有向他了解過情況?」

何父點點頭,神色卻現出絲無奈︰「何杰這後生很不錯,和我家何舒又是從小玩大,可惜……那天,我和老爹踫面過後,老爹一言不發回了家,我無計可施之下也想到了他,回去安頓好何舒他.娘以後,便去找了他。問起何舒的情況,他說,半路上,何舒就說他肯定要到古家鬧的,不想連累他,讓他先回去。何杰為人頗為仗義,但家中老人尚在,哪里惹得起古家,也是無奈,跟何舒說了有事找他商量,他能幫一定幫,便先行回去了。」

過堂記錄既無記載,肯定是何杰這人沒有什麼證據可提供,眾人其實也早便料到幾分,但听何父證實,還是難免泄氣。

見這邊再也問不到什麼,連月是干脆人,甚至不多說什麼就告辭了,無煙和妙音卻出言安慰了何.母幾句,連月看著無煙,微微冷笑。

妙音客套道︰「請保重。後面如有什麼需要兩位老人家協助的……」

何氏夫妻不待她說完,便落淚道︰「當然要得,請各位大人一定要替我家何舒申冤,他死得太慘,這媳婦還在別人家中……」

兩人說著又跪下,雙城和無煙分別將兩人扶起來。

小周看素珍從頭到尾都不吭聲,一副「老子在發呆」的模樣,心頭火起,用力扯了扯她衣袖,「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沒有線索想法就罷了,好歹表現積極點,隨便說幾句什麼也行。你別看皇上明面上沒派人隨行監察情況,暗地里肯定派了人盯梢,不必慕容回去嚼什麼舌根子,這暗中看著的哨子回去打個小報告,你就……」

素珍倒真沒想到這個,怔了怔,勾住她肩道︰「我沒想法,總不能裝有想法吧。」

「裝,必須裝。」小周一副「你傻缺」的表情。

素珍覺得沒辦法和這貨溝通,先走了出去。

出門前,下意識回看了一眼,只見兩個老人衣衫凌亂襤褸,發鬢半白,竟又跪了下來,何舒母.親臉色懨黃,何父巍顫顫的攙著她,她不忍再看,連忙回頭。

出得何舒家,眾人決定到何老漢家走一趟,向鄰近幾戶問問線索。

村人怕事,言語下不無同情何老漢的,但戰戰兢兢的說了幾句便止住,答案和何父所言基本一致。

事發當天,眾鄰散了各自回屋,只在後來隱約听到老漢與突然登門的何舒的爭吵,隨後便什麼也沒有再听到。到底是老漢殺了何舒,外出處理尸體,還是兩人相攜同去了古家,何舒實是在古家被殺……再也沒有人知道。

妙音嘆了口氣,道︰「如今看來只能到古府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發現了。」

雙城卻道︰「我們還是到何杰家走一趟,難保何杰還知道些什麼。」

這提議倒是立刻得到所有人贊成,若在這邊無法查到對何老漢有利的證據,到了古家只怕更難查到一二。

何杰父.母看到眾人嚇了一跳,及至眾人說明來意,無煙又溫言幾句,二人才堪堪鎮定下來,但眸中還是透著絲惶恐。

見狀雙城和無煙相互交換了個眼色。

何杰不在家。

問起去處,杰.母低聲道︰「阿杰祭祀何舒去了。何舒那孩子委實可憐,眼看著要成親了,卻出了這等禍事。」

素珍心想,這何杰倒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眾人正好也想去沉尸地看看,倒是一舉兩得,便讓杰父帶路過去。

途中問起方知,這魚塘倒真是個沉尸的好去處,幾年前有兩個小孩下塘玩耍溺水而亡,又傳出些鬼事,魚塘自此便荒廢了,不僅大人嚴厲禁止孩子們去玩,便是大人自己也不敢輕易過來。

但後來也是因為孩子貪玩,幾個相約到魚塘探險,才發現了何舒的尸.體。

春夏交替,走了半柱香時間,風雨不起,薄熱叢生,慕容搵了搵汗,低咒了幾句,又轉過一塊林地,方才找到那個塘子,但見池水青綠,一層髒污漂浮其上,無數蚊蟲低飛,池邊苔蘚橫生,一副黏糊糊的幽綠景象,地上四下枯葉干花,可見這里平日人跡荒蕪,確是拋尸的好地方。

池子四周都是干涸的香燭紙扎,想是村人見又發生事故,一股腦過來祭祀所留。

一個穿著藍棉薄襖的青年面向著池塘跪在地上,時而磕頭,時而低聲說著什麼,末了,他側身拿起自己帶來的紙人紙馬,伸手去取香燭。

「阿杰,府衙的大人找你,說是翻案重審,問何舒的事。」

那青年陡然听得人聲,手一抖,紙扎全往塘里掉,人也直直往水中栽,虧得冷血眼疾手快,一躍過去拽起他領子將他救起來,順手將紙扎撈起,放回地上。否則,真要上演一幕冤魂索命。

何杰爹駭得大叫一聲,倒是何杰還算鎮定,人也頗知禮節,看了紙扎一眼,連忙謝過冷血,朝眾人一揖,「不知道各位大人想知道些什麼?」

眾人見他眼底烏青,眼圈紅腫,人卻長得清秀白淨,劍眉大眼,對他先有了幾分好感,連月說明來意,他這時方才顯些震驚,道︰「翻案?」

他神色激.動,又急促的追問了一句,「這案是否一定能翻成?」

眾人一怔,何杰也意識到自己失態,歉疚一笑,「因為,我也一直認為何老爹不會殺何舒。」

眾人一听大喜,小周見素珍又在開小差,直勾勾的盯著魚塘和紙扎,也不嫌恐怖,搶先在雙城之前開口,「既然如此,請你務必配合我們,將你當日所見所聞一一告知,指不定對翻案有幫助。」

何杰眼睫微微耷下,「一定知無不言。」

「當天,是你告知何舒古家前來搶親,何舒才去的何老頭家,據說你當時和何舒一起過去了,你們是什麼時候分的手,你可有看見何舒和何老頭起爭執?」連欣見小周問話,心里不喜,接著也搶了個先,她本便口齒伶俐,這些天下來對案情又有了些了解,一番話倒問得像模像樣。

何杰卻嘆了口氣,苦笑道︰「何舒人好,怕我受累,才到老爹家,便讓我回去。說和老爹合計合計,無論如何都要到古家將芳蕊要回來。」

「我也是孬,踫孤身一人豁出去就豁出去,可是雙親尚在,我……」他頓得一頓,神色更是悲傷,不似虛假,「何舒一說,我便回去了。後來發生了什麼就不知道了。」

眾人雖有幾分料到這個結果,聞言還是難免心頭沉中重,何杰歉道︰「如果各位大人沒什麼要問,我便先祭了何舒,今天出月,想多燒點東西給他。」

他說著重拾地上紙扎,點燃起來,那些紙扎品倒也豐富,府宅、車馬、僮僕、財寶都有,手工也好,栩栩如生,其中一個新.娘裝扮的童女兩頰脂紅,項上帶著一枚金燦燦的圈子,頭上鳳冠,雙手戴鐲,讓人覺得可怖又淒涼。

眾人明白,這女僮約是按芳蕊模樣所做,算是還了何舒的願望。

何杰正要將女僮燒掉,連欣「啊」的一聲,踢開旁邊一塊石頭,將一個男僮模樣的紙扎從石下拿起,「給,還有這個。」

這身量比女僮要大上許多,帽上瓖玉,手栓扳指,貴氣逼人。兩個僮兒都勾勒得十分形象,可惜,男僮頭部被石頭壓破,只剩一雙眼楮完好,徒添幾分陰沉。何杰臉色一變,哽咽道︰「我真該死,怕起風,便拿塊石頭壓住,竟壓成這樣……哎,何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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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這章覺得沒寫好,重改了再發,昨天沒能及時更上。謝謝閱讀,下章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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