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忙碌完,看了下手表,快7點了。吳主任早就走了,這間主任辦公室里就剩下自己了,童童收拾了一下東西,就鎖門離開了。來到護士站︰「小于,我下班了,你們也快去吃飯吧。」
「楊醫生,我們吃過啦,您快去吃吧。」明明自己比楊醫生大了好多歲來著,可是,哎,人家有本事呀。
童童走到電梯口,正好有電梯快要下來了,不錯,今天都很順,那麼希望等會和蘇姑娘說那件事的時候,她能鎮定吧,可千萬不要狂化了啊……楊童鞋在心里祈禱著。
出了醫院大門,童童就看到了那輛十分拉風的Granturismo,搖了搖頭,話說一個個能不能別那麼炫富呀,看咱爸咱媽,就開個小奔,在這邊一點都不惹人注意。因為鐘老爺子的關系,最近自己是富二代還是權二代的問題,醫院里的人剛扒拉的淡了點,您這一鬧估計得添個情婦門了。楊童鞋糾結歸糾結,還是施施然的走了過去。
「小妞,在那看了半天,研究什麼呢?」蘇靜雅一邊準備倒車,一邊問著童童。
「您老人家也不出去等我,明天我的傳聞該又多一條了。」
「這麼冷的天,您老想讓我凍成冰塊呢吧?還有什麼緋聞呀,講什麼的?」靜雅一邊開車,一邊笑嘻嘻的打听八卦。
「看那幾個保安剛才看我走過來的眼神就知道,準當我傍上什麼大款了唄。我媽我爸的車他們都認識了,老爺子那車牌又是特殊的,哪像您這麼牛,車牛叉,車牌號也那麼牛叉。再說這才秋末點點,哪有那麼冷?」楊童鞋拿出幾塊牛肉干,自己嚼了塊,往蘇靜雅嘴里塞了一塊。
「這車牌還不是我們家老爺子選的,說是吉利,你有意見找他說去。」
「我現在可不敢惹那幫老爺子,我現在就一罪人。在鐘老爺子那,我把人孫子趕跑了;在你爺爺這,也是差點讓他孫子不回家的罪人,更何況現在我自己又是一個禮拜回去一次,老爺子更窩火了。這日子不好過啊」楊童鞋稍稍放下椅背,「我眯一會兒,我想吃羊肉了,找家好吃點的。」
「再好吃能有你家燒的好吃?」蘇靜雅童鞋一句話,就把準備閉目養神的楊童鞋給噎住了。「還有,鐘天琪什麼時候惦記上你的呀?你這丫頭今天犯桃花呢吧?」
童童直接無視後面那個問題︰「去府泰樓。」這家老字號路夠遠,味道也是比較正宗的,上輩子來開展會時,有一位分銷商帶他們去過。話說完,楊童鞋就正式休息,不出聲了。一方面是想堵住蘇靜雅對鐘童鞋的好奇,另一方面,則是楊童鞋給蘇靜雅打電話之後,是一直忙到快7點的,都還沒來得及想如何跟靜雅交代林童鞋的事情。所以,她老人家得思考思考如何組織語言呀,想著,楊童鞋一閃,就進了莊園,哎,有個時差真好。
楊童鞋想了半天,還是覺得直接問比較好,要不某人又該繞圈子了。便閃出了莊園,眯眼看了下車外的建築,確定應該才開了一兩分鐘,閉上眼楮,真正的入睡了。
蘇靜雅開了約莫20分鐘,終于到了,「童童到了,下車。」
迷迷糊糊的楊童鞋打了個哈欠︰「這麼快啊。」
「你以為呢?」說完兩人就下了車,向店里走去。
「歡迎光臨,請問是兩位嗎?」。
「對的,給我一個包間。」
「好的,請跟我上樓。」
待服務員為她們上完菜,蘇靜雅發話了︰「小丫頭,今天想宰我一頓的樣子嘛。」
「沒有啦,等會我買單。」童童看了看蘇靜雅,她正燙著餐具。「靜雅姐,其實今天我是想告訴你一件事的。」
「什麼事?你讓我回國的時候,就說的模模糊糊的,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蘇靜雅很好奇。
「靜雅姐,林昊,現在在首都。」
靜雅愣在了那里,這個名字,這個名字她放在心底那麼久,突然有人告訴她,那個人居然就在離自己那麼近的地方。「他在哪?」
「靜雅姐,」童童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的問出來,而且還是這麼的鎮定,哎,還以為會見到狂化場面呢。「他在哥頓賓館,是來參加他們舞團的巡回演出的。不過,他不是主角,他這些年的成績可以說是很平庸的。」剛看到資料的時候,童童她很是吃了一驚,她覺得林昊再怎麼不濟,當時他在芭蕾上的成績也是有目共睹的。可是當得知他在國外被排擠,被打壓,最後變成一個群眾型或者說是冷板凳型的舞者,真的很難接受。
「怎麼會,他之前很有天賦的啊?」蘇靜雅瞪大眼楮。
哎,早知道咱先吃兩口再說了,現在看著熱騰騰的菜不能吃,真的很殘忍啊。「人家去那邊學習的都是數一數二的尖子、天才,比他厲害的多了去了,更何況那邊的種族歧視那麼嚴重,完全沒有給他發揮的機會。」
「怎麼會這樣?」蘇靜雅接受不了,她不明白,既然國外不適合林昊的發展,那為什麼當初莫老師硬要把林昊帶出國。「那莫老師當初還……」
「你也別怪莫老師,她明白的是國內的舞壇,可是國際舞壇她並不清楚,更何況當時他們全家要移民,不可能丟下林昊的。」楊童鞋喝了點湯,慢慢給她分析著。
「既然芭蕾不能好好發展,那其他的呢?」蘇靜雅不死心的看著童童。
「你覺得莫老師會讓他走其他路嗎?林昊雖然很有才,可是他爸爸媽媽不讓他自己走,一定要安排他走芭蕾這條道,除了他自己,誰能去阻止?而林昊的孝順,你應該是體會過的人,還不明白他有多愚孝嗎?還不是一條道走到黑的主。」
蘇靜雅怔怔的看著面前的餐盤,她一直以為他過的很好,可是現在卻不是這樣,難道真如她當初所說的那樣,自己要比林昊幸福,現在自己不幸福,所以林昊就要比自己更不幸福了嗎?
童童一邊吃著菜,一邊悄悄的觀察著蘇靜雅,她臉上的神色變了幾次,完全沒了平時的溫靜柔雅︰「靜雅姐姐,你還想見他嗎?這次我在街上瞄到他的時候,他正專注的看著你的宣傳廣告。你要不要再見他一面,你們倆對彼此都還是有感情在的吧,把話說說開吧,我不希望你一直不快樂。」
「你覺得我應該去見他?」蘇靜雅愣愣的問著。
「這不也是你一直想的嗎?子婷姐姐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不希望你一直糾結在過去的情感中,走不出來,得不到幸福。你們都是我的姐姐,都是我的親人。」
「可是他會想見我嗎?」。蘇靜雅不太確定,自己在國外辦了那麼多次畫展,他不可能沒看到,卻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他應該已經找過你了,不過,不是他自己出面罷了。」童童微微一笑,這幾日老麥提供過來的新情況,還是很讓她振奮的,畢竟那位買家應該是蘇靜雅的忠實擁護者,從賣出去的第一幅畫開始。
「什麼?他找過我?不是他自己出面,那會是誰?」
「回去問問你們家小鹿,最近哪位買家堅持要買那副《枯》?」
蘇靜雅眼楮突然睜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他就是?怎麼會?」
「以前他買你的畫時從來不會硬要買這種非賣品的,可是這次卻這麼堅持,我感覺,他應該是想出手了。他也想找你談談吧,所以才會找這種由頭。」不過這種伎倆也太不靠譜了,要不是自己把蘇靜雅給召回來,林大少準備找誰談呀?
「他買過我的畫?」蘇靜雅很好奇。
「蘇林這個名字還記得嗎?你的第一位粉絲,以及你的骨灰級追隨者,不管是上哪里開畫展,都一定到現場參觀,並且買下幾幅的那位。」
「可是那位一直都是讓他家的管家出面的,從來沒有自己去過現場。」蘇靜雅仍然不敢相信。
「人家去了現場的話,咱還要糾結林昊為什麼一直不出現的事嗎?」。童童戲謔的看了她一眼,又自顧自的吃起菜來,這家的羊肉就是地道呀,現在的時節吃正適合。
「你這丫頭……」蘇靜雅無奈的看著童童。
「好啦好啦,等著人家上門吧,快吃快吃,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童童說著就夾了塊肥肉多點的進了蘇靜雅的碗中。
「哎,壞丫頭,知道我不喜歡吃肥的,還給我夾這麼肥的。」蘇靜雅攔截不及。
「嘿嘿,你嘗嘗嘛,味道真的不錯,一點都不膩的。」童童嬉笑著。
兩人談完事便熱熱鬧鬧的吃了起來,後面有一塊兒逛了會兒街,蘇靜雅才把童童送回醫院。
這一晚上,童童和蘇靜雅都沒睡好。蘇靜雅是為了林昊的事情,她想著自己對林昊現在時什麼感覺,是愛情,還是對初戀的遺憾。還有林昊對自己又是何種感情,林昊的母親--莫老師現在對自己又是何種態度,還會不會覺得自己配不上林昊。這些問題一直糾結著,讓蘇靜雅一整個晚上都沒睡好,直到天蒙蒙亮才眯了過去。
至于童童那邊,則是在莊園里對著那只古牧,為蘇靜雅和林昊的事情又長吁短嘆了一會兒。然後通過他們兩個的事情,又想到了自己和鐘天琪,自己對他的感覺應該是和蘇醒完全不同的,可是自己現在缺乏一種勇氣,跨越前世種種的勇氣。一味的自卑,這在一段感情里是要不得的,所以在自己還沒有勇氣去面對他,面對過去的種種之前,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的做一名敬業的醫生吧。